品格败坏或者经常不满足于现状,盲目的自信自己应该配得上拥有更好的生活,那样即使是长的比凤姐还糟糕,照样不会与你白头偕老。
楚河错误之处在于,他塑造了一个完美的‘女频向’女主,却没有估算到,如敖翔、敖云之流,并非女频文中,那些为了女主,从狼变成狗的忠犬男性角色。
他们是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欲望和邪念的生灵。
而爱和欲,往往便是孪生子。
恐怕掠走水菜的敖翔,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究竟是爱上了水菜,还是只是因为难以压制的欲望,想要强行的占有她。
无论如何,先干为敬。
“快去通知东海水族,特别是敖云。”楚河松了松眉头。
虽然计划第二次失误,不过到了现在这种程度,就算是提前引爆吧!
楚河反省着自己的失误,却也相信,无论是为爱还是为欲,甚至是为了一种简单的占有欲,敖云都不会放过敖翔。
他们之间的争执一起,东海龙宫便先乱了一半。
精卫道:“这不用你说,我自然要向他们东海龙宫问责,杀了我们的人,他们若是不给出个交代,我女娃定不罢休!”
此刻的精卫,倒是终于拿出了神农之女,女娃部首领的风范和霸气。
她不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而是即便是身死而归于妖躯,也要以一己之力,填平沧海的精卫。
女娃部落中,一片狼藉凌乱。
东海深处,龙宫附近,却更是混乱一片。
其实压根用不着女娃部传讯。
早就盯上水菜的敖云,一直派人监视着水菜。
在水菜被敖翔劫走后,不到小半个时辰,敖云便已经收到了消息。
此时,两条海中妖龙,正缠斗在一起。
一者浑身黑青,头有鹿角,背生利刺。
一者通体如玉,头无角,而颌下有金色的龙须。
两条巨龙相互纠缠,扭斗在一起,搅动的大海翻腾,恐怖的海浪从海底冲向海面,卷起万顷波涛。
许多水族都在这二龙搏斗之中遭了大难。
繁华的东海龙宫,此刻也被打破了许多处,多了不少废墟。
“敖翔,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孽障,竟然敢私掠女娃部族人,更伤了数百人,死伤几十人。坏了我们龙族大计,你该当何罪?”玉白色的巨龙用锐利的龙爪,撕开青黑色妖龙身上的鳞片,毫不留情的掏出大片大片的血肉。
青黑色的妖龙敖翔一甩龙尾,死死的缠住敖云的身躯,反向掰着对方的躯体。
以恐怖的力量,挤压着对方的肉身,对其内脏造成极大的压迫。敖云的嘴角,不断的渗出血沫。
“敖云!你用不着说的这么高尚。你当我不知吗?为了得到水菜,你甚至不惜将原本用来针对女娃的计划,用来换取水菜。你才是我东海水族的罪人,你没有资格作为下一任的东海龙王。”敖翔的母亲是一条数千年的大青蟒,所以他更擅长使用肉身绞杀之技。
而敖云的母亲,出身北海龙族,擅长使用的是冰系神通和法术。
在深海之下,他的本领不能得到十分完全的发挥。
当然,他们都是龙族血脉,以龙族强大的基因以及特定的传承功法,再加上东海龙宫中的某些秘境。
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会渐渐的血脉提纯,最终彻底的变成真龙,只会保留一些来自母亲的特性,而不会再有对方的任何血脉。
相对来说,敖云作为大太子,母亲也出身龙族,血脉自然要纯净一些。
故而虽然无法在深海肆意的施展母系天赋,却与大海更加的契合,动作也更加敏捷。
两个庞然大物的交手,终于惊动了还在闭关的东海龙王。
且听一声浩瀚恐怖的龙吟,大海分开,却将两条妖龙分隔在了两片海域,隔着真空而望。
“两个孽障,竟然为了一个凡人女子而大打出手,当真是丢光了我东海龙族的颜面。即刻起,全部关押入东海龙渊,没有我的令喻,谁也不许去探望他们。”一声令下,两条庞然大物便被压缩成两个深蓝色的水团,然后朝着更加漆黑、幽深、冰冷的海底丢去。
“自今日起,三太子敖成负责与女娃部继续接洽,若是能达成计划,敖成便是下一任东海龙王。”
声浪渐平,而东海龙宫中,却辐射起了轩然大波。
许多原本投资在敖云身上的东海水族,此时都有些慌神,纷纷在迟疑,是继续支持敖云,想办法将敖云救出来。
还是转而投靠那位三太子。
而龙宫一处水殿中,三太子敖成却满脸的铁青,表情分外的不善,丝毫没有天上掉馅饼,被砸中的喜悦。
三太子敖成正是那从后世穿越而来的陈佛手。
“妈的还以为可以躲回龙宫,在背后与那楚河王交锋,不起直接的正面冲突,免得被坑。现在可不成了,居然这个任务落到了我的头上。虽然楚河王看起来很好说话,而且我对他也有些误解。但是不知怎地我瞧见他就心惊肉跳,真的不想和他继续接触。”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大格局(上)
“不妨,再试一试吧!看看他究竟是个伪君子,还是真的想要与我合作。”陈佛手谨慎的想着。
第二天,陈佛手便率队来到了女娃部落。
为了弥补女娃部落的损失,他不仅带领着东海水族,驱赶来了大量的鱼群。
迫使着大量的海鱼直接跳跃上岸。
更携带了大量的珍珠、珊瑚等物。
这些东西,在海底多如沙土,本身也极少具备真正的修行价值。
但是却为人族所喜欢,算是上古时代,比较紧俏的货物之一,用来以物易物,倒是极好用。
女娃部落中,虽然依旧有悲伤的氛围弥漫,但是很快热烈的情绪,开始渲染起来,所有人都忙于收获,暂时放下了悲痛和仇恨。
在肚子都没填饱的时代,人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沉浸悲伤甚至是仇恨。
一株大树下,楚河与陈佛手相对而坐。
只是一者放松,一者正襟危坐,浑身紧绷。
显示出了两人完全不同的状态。
“大太子敖云和二太子敖翔,都被东海龙王关押入龙渊。这一场风波,却将我推到了台前,实在是造化弄人。”陈佛手说着这话,然后悄悄的盯着楚河,看着楚河的表情和做派。
楚河依旧躺在椅子上,似乎睡眼朦胧的摸样,拉搭着眼皮,慢吞吞的说道:“你在试探我?”
一声轻问,落在陈佛手二者,仿佛惊雷。
“不敢!不敢!”陈佛手几乎椅子上跳起来,虽然压住了自己的本能反应,却坐的更加如坐针毡,只剩下小半个屁股还黏在椅子上。
“原来是不敢,而不是不想么!”楚河继续说道。
虎目微张,闪烁精光。
俗话说,关公不睁眼,睁眼要杀人。
此时楚河的状态,在陈佛手眼里,仿佛瞬间便显得杀气腾腾,隐约间就像是有尸山血海朝着他蔓延过来。
陈佛手也是见过世面的,不至于被吓破胆。
但是他确实浑身僵硬,几乎到了难以说话的地步。
下一刻,眼前所见的幻象皆消。
所有的压迫尽数收敛,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陈佛手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冷汗布满了全身,流淌不止。
“我真是失心疯了,即便是怀疑是他捣鬼,又怎么有胆子来找他当面对质。还想着瞧出点破绽,却忘了若是他真的承认了。我该如何自处?翻脸吗?我没这个本钱啊!”陈佛手后悔不已。
年轻允许犯错,但是不能一直犯错。
陈佛手暗中记下这个教训,以后行事,需当更加谨慎,想问题也要更加全面,切莫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楚河收了气势,看也不看陈佛手,而是冷冽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是在看不起我吗?若是我楚河出手,此时东海早已真正大乱,敖云和敖翔二者,也不会只是区区被关押入龙渊那么简单。”
楚河这是典型的虚张声势。
当然了,他有这个资格。
而且,如果不是计划两次失误,结果确实不会这么简单。
“好果断的东海龙王,原以为他处理起这些家务事来,会稍微拖拉一些,给水菜争取继续‘深挖’的时间,说不准连他这个龙王也能够攻略。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关押了两个儿子,半点犹豫也没有。还真是冷漠、无情啊!”楚河心中感叹。
阴谋就是这点不好。
如果中计一方,并未按照阴谋计划而行,就容易出现破绽,难以继续。
唯有堂堂正正的阳谋,才能逼的对方无从选择,落入陷阱。
楚河的回答,没有半句是切实的狡辩。
但是落到陈佛手的耳中,却是再好不过的解释。
“是啊!他是楚河王,是末法真仙,能人所不能。曾经在许多副本中创造了奇迹,这样的人物,如果真的要算计东海水族,又怎么会这么小家子气,用一个女人来挑拨是非?看来是我想多了。”陈佛手想到这里,终于又放松下来。
同时为自己之前的大胆而有一丝丝后悔。
就像楚河曾经说过的。
制作卡牌时,卡牌中所凝聚出来的那个影像,并非真正在现实中存在过的那个人。
在别人眼里的楚河,也并不是真正的楚河。
过往的战绩和被神话了的经历,拔高了别人对他的印象,造成了理解上的偏差。
楚河则是利用这偏差,成功的误导了陈佛手。
不仅让对方对他十分畏惧,更轻易的便洗脱了对方对自己的怀疑。
一个陈佛手,当然无足轻重。
楚河要解决他,用不着那么多的手段。
但是他需要利用陈佛手为突破口。
计划一的大面积失败,让楚河彻底的正经起来了。
原本以逸待劳,用出水菜这张牌,固然出于某些恶趣味。但是也不乏懒惰的成分在其中。
他本没什么兴趣和东海水族斗智斗勇。
因为他瞧不见什么切实的利益。
对他而言,斗赢了东海水族带来的好处,还远不如意外收获一个连山归,并以连山归为引,在上古传承他的卡牌之道来的大。
但是现在,他被东海龙王的果断出手,而激发了胜负欲。
不过计划需要从长计议,并不急于一时。
先解决眼前这个小家伙,才是紧要。
没错楚河说的‘小家伙’就是陈佛手。
虽然就现实年龄来说,他们几乎是同龄人。
但是如果算上副本经历的时间,楚河称呼‘陈佛手’一句小家伙,却也是恰如其分。
“你得罪了我,如果不想让我记住你,那就替我去办一件事。”楚河直接了当的威胁。
这也是为了陈佛手好。
如果楚河不主动提点要求,并且要求颇为苛刻的话,只怕他也不会安心,时刻怀疑着,楚河是不是要找他算账,暗中害了他。
这种心中的疙瘩,反而十分不利于两人的‘合作’。
果然听了楚河要威胁他,提出要求。
陈佛手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先松了一口气。
然后才是又开始担心,担心楚河提出的要求,太难以办到。
“我们是合作伙伴,相互帮忙,那也是应有之意。不过,你也别太为难我,我在东海水族中,无依无靠,人微言轻,决定不了什么的。”陈佛手说道。这话既是有拉关系,摆亲近的意思,也说明自己的难处。
楚河却不管他,直接道:“那个引发两个龙太子的女孩,她是女娃部落的人,而且我很看好的一个少年喜欢她。所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将她给我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大格局(下)
楚河这个要求,还真没什么计划。
既然决定搞点大格局的,那水菜这张牌,也就没多大利用价值了。
还不如将她弄回来,送到连山归身边,算是赚个人情。
反正,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充气娃娃,对吧!
陈佛手却不免有些想多。
“难不成,楚河王是想在那个水菜身上做文章?”
“只是,我刚刚得罪了他,这个要求不好拒绝啊!”
陈佛手很为难。
最终只能模糊以应道:“你说的那个姑娘,因为她的原因,两名龙宫太子被罚,现在被关押在龙宫水牢之内,我可以试试,看能否将她提出来。不过没什么把握,还请别见怪。”
楚河点点头道:“你尽力就好。”
就在陈佛手感叹,楚河还真是通情达理之时。
却又听到楚河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我各自尽力吧!我也会克制我自己杀了你的想法!”
说罢用手指揉了揉两侧太阳穴,一幅苦恼的摸样。
陈佛手张大了嘴巴,想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楚河王是个老阴比,却怎么忘了,他也是个霸道、狂妄的主。我竟然想着和他正面掰腕子,还要虚与委蛇,我莫不是疯了?”陈佛手觉得自己应该赶紧背诵即便观自在心经压压惊。
丢下一脸被玩坏表情的陈佛手,楚河径自迈着八字步走了,留给对方一个伟岸的背影。
此时,连山归方才从山林中走出来。
融合了第一张卡牌的他,拥有了许多新的知识和技能,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只是方才回到部落,便听闻了水菜被妖龙掠走之事。
连山归二话不说,便转身朝着大海方向冲去。
“你去做什么?给我回来!”楚河一眼瞧见,急忙叫住了冲向大海的连山归。
确实以连山归此时的气运之旺,此去只会有波折,而不会真的有性命危险。
说不准还能意外的撞大运,又获得某些好处。
而且,放任连山归对东海水族的仇恨,楚河也达到了起初偷懒的目的,将矛盾转嫁了出去。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的楚河,想更多的是让连山归帮他传道。
而且现在利用了他,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还。
传授大道那点恩情,抵消不掉这么大的因果。
连山归对于楚河的呵止置若罔闻。
此时的他不仅内心充满了怒火,并且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慌张。
恨意和自责,填充了整个心灵。
得到奇遇而生的那点自满和自得,此时早已消散的一干二净。
楚河划破长空,飞身过去,一把擒下连山归,将他拽回岸边,冷声道:“无论你为什么发狂、生气,现在都切先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是我不会就在这里夸夸其谈。那些可恶的龙族掳走了我们的族人,杀死了我们的同胞。而我们却还无耻的享用他们丢过来的施舍,于是继续沉默,就像他们圈养的畜生。”连山归愤然扭头,怒视着楚河,咆哮说道。
他的声音不小,传到了许多还在岸边捡鱼的人耳中。
许多人原本弯腰捡鱼的动作一僵,脸上都露出复杂至极的神情。
有些人看了看框子里的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沉默无言。
而也有些人,选择冲上来,将连山归围住。
“算了吧!那个水菜不过是半路加入我们部落的外人,为了她这么一个惹祸精,已经有许多族人牺牲了。你现在还想去龙宫大闹,难道真的不怕为整个部落惹祸吗?”一个族人指责着连山归。
总是有些人,即便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也不会认错。
他们会想尽方法,抢占道德的制高点,然后将错误甩锅给别人。
换一句简单易懂的话来讲,那就是‘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这句话听着中二。
但是其实现实中,这种人非常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