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齐,齐威王欲将孙膑,膑辞谢曰:‘刑余之人,不可。’于是乃以田忌为将,而孙子为师。居辎车中,坐为计谋。
不过现在是春秋,或许有与军师职能类似的存在,但是绝对没有这样一个职位。
楚河听闻此言后,先是一惑,紧接着便是一喜。
“快请!”
士兵传令走后没多久,就有人推门而入。
此人一身的灰布麻衣,披头散发,形容邋遢。唯独一对眸子,虽然有些散光,却又炯炯有神。
不正是疯人余是谁?
“都说了!要玩战争play记得叫我,看看吧!少了我,你们现在玩不转了吧!”疯人余大大咧咧的走进来,一把抓起桌上的地图,随手抛开,然后一屁股坐上去说道。
楚河未曾说话,平头哥已经神情不善的盯着疯人余,就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战刀。
“那你就说说,你能有什么好办法?”楚河知道疯人余的性格,也不动怒而是问道。
疯人余冷笑道:“只会攻城略地,而不懂得积累真正的优势,拿一座座的死城,有什么意思?又不是过家家!”
“我若是你,最初攻入宛城之后,就该许下重诺,甚至不惜直接以裂土许之,拉拢地方豪强,获得他们的帮助,将这些人拉到你的战车上来。这样优势就像是滚雪球一样,不断的扩大。等到到了随城,就已经获得了半楚之地的豪强帮助,到那时携带大势,一举攻破竟陵和上郢,简直轻而易举。”
平头哥冷笑道:“把打下的土地都分封出去如此我们为何要争夺这楚国江山?没有了土地,又与那憋屈的周王有什么区别?”
疯人余啧啧有声道:“所以说你们都是死脑筋。以楚国国库积蓄之厚,供养十万常规军十年不成问题。没有土地又如何?你这个楚王还真想当一辈子不成?你走之后,哪管洪水滔天?我们不过是来下副本,以最快的速度,达到目的,岂不是更好?提前消耗潜力,本来就是我们的常规手段,有什么错?”
疯人余的说法没有错,如果楚河一早按照他的方法来做,现在大半个楚国都会落入楚河手掌之中。甚至不用楚河动员,剩下的一半江山,也会自动送上门来。
利益动人心,当楚河许诺的利益太重,太厚。那么天下的贵族,都会反对楚平王。楚平王的江山,自然也就无法继续安稳的坐下去。
“只是现在,这一手段却是不能用了。你们大军颓势已成,本来就是乌合之众,没有一鼓作气横推到上郢,就是失败。再发出这样的命令,只会让人怀疑你们黔驴技穷。不仅不会响应,反而会痛打落水狗,纷纷站出来,咬上一口。”疯人余继续说道。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平头哥气息变得急促起来,双眼像是要喷火。
反而是楚河,表情依旧平静,镇定的说道:“但是你既然来了,就说明,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不是么?”
疯人余得意笑道:“那是自然!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那伍奢虽然稳打稳扎,用兵极其老练,但是有两处死穴,只要点中死穴,其军自败。”
“只要除了伍奢,大军便可长驱直入,跨过竟陵,直取上郢。”
楚河闻言,眼睛一亮,询问道:“计将安出?”
疯人余道:“楚平王疑心深重,伍奢掌管十万大军在外,他不会不防。我们只需要派鸡鸣狗盗之辈,在上郢谣传伍奢乃是为了拥兵自重,故而久久不战,只是观望。再收买几个官员,将这谣言捅到楚平王面前,自然就能应得楚平王猜忌伍奢。”
“单单只是如此,怕是无法让楚平王撤了伍奢吧!”楚河淡淡说道。
他对熊居还是有些了解的,此人虽然心胸狭隘且猜忌心强,但是并不是没脑子,临阵换帅这种事情,他还是不会轻易去做的。
如果只是一些谣言,还不能将伍奢拉下马。
疯人余道:“那就要说说第二个死穴了。伍奢有一宿敌,便是那费无极。我们只需要在上郢宣扬费无极极有手段和能耐,有十日破敌之手段。然后让那些买通的官员,鼎力支持费无极取代伍奢,成为上将军。”
“到那时,费无极一定会找准机会,给伍奢上眼药,将他死命拉下马,好自己上位。”
“我们不用将费无极也买通吗?”楚河问道。
疯人余翻了个白眼道:“用不着多此一举。早就说过了,楚平王疑心很重。他要是要用费无极,就一定会查清楚费无极的底,我们若是贿赂费无极,被发现了,反而坏事。只需要敲敲边鼓,将费无极往上推便可。以此人钻营的手段,如果不懂得趁机往上爬,那就真白瞎了他居然史书留名。”
楚河哈哈笑道:“果然是好计!毒计!只是此计需要彻底实行,还需当有一人,在上郢之中,总揽全局。此人不仅需要有胆色,更需要心有七窍,玲珑无双。军师看我军中,何人可担当此等重任?”
疯人余一愣,紧接着跳起来,指着楚河脱口大骂道:“你特么算计我!这一计!你只怕也早想到了,只是无人可用,正等着老子我上钩对吧!”
疯人余虽然没有害怕的情绪,但是他终归也是个人,懂得什么叫生气和愤怒。
第一百八十九章亲自出马(求订阅)
尽管知道中了楚河的算计,但是疯人余是个聪明人,所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与楚河翻脸。
当然他也不会再总是以一种智慧高人一等的态度来看待楚河,或许有些事情上,楚河的思路没有他‘广’,但是有时候他又未必比楚河看的深。
还是那句话,智商不等于情商。
疯人余的智商无疑很高,楚河认识的人中,他首屈一指。但是从他那差到了极点的人际关系上来看,疯人余的情商堪忧。
“我可以去上郢,但是你要让他作为助手,协助我。”疯人余指着平头哥说道。
楚河摇摇头道:“不行!平头哥我另有重用,不能跟你去。”
疯人余砸吧砸吧嘴道:“你是想让他故技重施,拉着一队骑兵,将西阳城附近的敌军撕裂,打开粮道吧!”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公子晏精通兵阴阳家的手段,只怕现在已经在战场上布置好了兵煞阵。骑兵冲进去,很快就会闯入迷阵之中,不仅仅失去灵活机动的能力,还会变成活靶子。”
这一层楚河也考虑到了,平头哥也出身兵家,还是有三分的可能性,反向利用兵煞,将迷雾劈开,冲破阻碍。
只是那需要随机应变,找到兵煞阵的节点,这也正是楚河所担心的。
平头哥怕是没有这股机灵劲,临场应变不来。
倘若是江小白,楚河反而放心了,只是江小白却并无兵家手段,除非将江小白和平头哥二合一。
“你就让他随我入上郢,供我调遣。左路开粮道的事情,怕是你要你亲自去才好。”疯人余说道。
楚河知道疯人余不会无的放矢,便问道:“怎么说?”
疯人余道:“兵阴阳家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地利和天时,制造于自己有利的战场环境。公子晏已经在西阳城布置了那么久,我想你现在除非能有数百战车同趋而行,直接暴力的将对方的布置碾碎,否则怎么也讨不了好。唯一的指望,就是将公子晏从早已布置好的战场中引出来。”
楚河沉吟道:“你是让我去做诱饵?”
虽然不知道公子晏到底从哪里来那么大的怨气,针对自己简直已经到了不依不饶的地步。但是楚河也明白,只要他现身,却是有一定的概率,将公子晏钓出来。
“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你必须要尽快打穿粮道,获得补给。否则整个局面,会朝着更加不利的方向滑落。往唐城方向就不用想了,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伍奢已经在这条路上,布置了重重障碍,骨头硬的把你满嘴牙都磕掉,也吸不到半点骨髓。”
“而我们给对方换‘帅’的计划,毕竟也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实行,这段时间最快也要一个月以上,时间拖的越久,楚平王对伍奢的猜忌也就越重,越有利于我们的计划。而你现在的粮草还能撑二十天么?”疯人余质问道。
楚河苦笑道:“哪里有二十天的粮草,再有五天,就该吃光粮库了。”
疯人余诧异道:“怎么会这么少?”
楚河道:“两个原因,其一是为了抢时间,我们一直都在急行军,而且缺少战车的情况下,我们携带的粮草一直不多。其二便是,打到后来,往往城破之前,那些城中的贵族、豪强,就会先搬运空城中的粮库。我们再前去索要,那就是一场扯皮,我现在还没工夫,也没能耐收拾他们。”
说到这里,楚河咬了咬牙齿,那些贪婪的贵族,确实都太过可恶,但是说要惩治他们,楚河一时又拿不出好办法。
甚至可以说,楚河之前的势如破竹,未必没有他们的‘贡献’。
他们指望的就是发一笔国难财,等到楚平王将楚河剿灭,一切的罪状黑锅,就能统统扣到楚河头上。
贵族还是贵族,豪强还是豪强,闷声发大财。
“既然如此,这个风险,你就更应该冒了!”疯人余说道。
既然已经分析的透彻,楚河也知道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便点点头道:“那好!等到将士们吃过午饭,我便亲帅一军,突袭西阳城,引公子晏出战。”
“平头哥!你带领三十个好手,和二十个擅长口舌之士,与疯人余一起潜入上郢,此战能否胜利,就全看你们了。”
商量妥当,没有时间给他们再过多的犹豫,待到午饭过后,便纷纷行动。
平头哥和疯人余带领着五十人,化整为零,借助一定量的甲马符,迅速绕开了敌军的大部队,朝着上郢进发。在进入副本前,楚河制作了上百张甲马符放在储物戒指里,只是这也已经是极限了。
用以小股部队赶路还好,无法应用于大军作战之上。
同时楚河也将如何联系他以往手下的方法交给了疯人余。
虽然那些鸡鸣狗盗之徒,说不准若不是被楚平王绞杀,便是已经背叛。但是难保还有一些残留,交给疯人余楚河相信他会妥当的处理。
随后,楚河让启疆坐镇随城,继续牵制伍奢麾下的主力。
而楚河自己则是已经带着一万精兵和三千骑兵,驾着一共十架战车,赶往西阳城。
西阳城外,本该是一片开阔。
但是通过望远镜,楚河却能看到浓浓的阴霾将整个西阳城都笼罩起来,滚滚的煞气就在那里翻腾,同时也封锁住了通往四方的交通要道。
楚河他们确实可以绕过阴霾,直入山林蛮荒,通过未曾开发的野蛮区域,去往阳城。
但是这样做毫无意义。
没有一条通畅、完好的大路,大量的物质根本无法运达楚河的大军处。
单单靠人力来负重运输粮食,耗费时间精力不说,还只是杯水车薪。
即便是楚河将储物戒指清空,全部装上粮食,也不够近十万人的大军三两天嚼的。
看着那深深的阴霾,楚河将一卷帛书缠绕在长箭之上,手挽长弓一箭飞射。
长剑带着尖锐的哨音,破风而出,直入西阳城。
没过多久,就听见浓雾之中的西阳城城墙上,传来了公子晏的声音。
“熊颏!你终于来了!我在这里恭候你多时了!有胆量的话,可敢到我十方兵煞阵中走一遭?”声音中充满了得意和骄傲,以及浓郁到极致的挑衅味道。
第一百九十章诱敌(求订阅)
听到公子晏挑衅的声音,楚河反而笑了。
不怕对方反应激烈,就怕没反应。
公子晏若是死守着西阳城,以十方兵煞阵为依仗,拖个三五日,楚河大大军自然崩溃。
“要我入兵煞阵也可,只是多日不见,你可还有勇气,与我再战?”楚河的声音带着一种绝对的轻蔑,顺着风悠悠扬扬的传入西阳城中。
楚河的身后,大军滚滚,同时拍打着盾牌和兵器,高声大喝道:“可敢再战?可敢再战?”
果然公子晏愤怒的咆哮声从西阳城的城墙上传荡出来,只是却还保留着理智。
“任你牙尖嘴利,不敢入阵,就是空谈。我发誓,只要你入得阵中,即便是落败被抓,我也一定会给你一个与我单打独斗的机会,让你死的甘心。”
公子晏不上当,本就在楚河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楚河干脆独自一人,纵马到西阳城外的兵煞雾气之外徘徊,却始终不往前踏入一步。
每每给人一种他下一刻就会踩入陷阱的错觉,却又会在最后关头收住脚步。
西阳城中的公子晏看的自然也是一阵咬牙切齿。
紧接着楚河便专门找了几个嗓门大的,就在兵煞阵外,轮番叫阵,甚至不惜语出污言秽语。
加上楚河对公子晏的天然嘲讽作用,那公子晏虽然不再多说废话,胸中的怒气却在不断的上涨,时时有压制不住,直接冲出来的冲动。
就这一天下来,楚河的大军还在西阳城外未动,而公子晏也并未率兵攻打出来,显然对付屡屡在楚河手上吃亏,也不是没有成长。
“等到天明时分,若是还无法引出公子晏,看来就必须冒险强攻了。只是这样一来,伤亡会很大啊!”楚河皱眉想着。
继续这样挑衅,楚河有把握,公子晏早晚忍不住。
但是这要多久?
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楚河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大军从随城到西阳城外,就已经走了两天时间。
眼下又耽误了一天的时间。
即便是已经开始有意识的缩减口粮,并且继续花大价钱在地方贵族豪强们购买粮食。但是没有稳定补给的情况下,楚河的大军最多也还能支撑十五天。
除去粮食在路上的运输时间,也就是说,楚河最快也要在两天之内,将西阳城拿下。
立在西阳城外的兵煞阵之外,楚河纵马来回巡游着。
那几个大嗓门的士兵,喊到现在,嗓子都快哑了,却还未停止。
楚河用的就是疲劳轰炸的技巧。
人在疲惫的时候,往往更不能把握自己的心态。
那些传销份子,为什么就喜欢强拉着人不让睡觉,日以继夜的开大会?
就是为了达到,在人疲惫的时候,将某些不好的念头强行植入进去的效果。
阻止了大嗓门们的继续喊话。
楚河忽然扭头大声对身后的军队道:“今日有王八披着龟壳阻路,头顶着绿云,确实不宜前行。不如退去,改日再战吧!”
楚河的声音很大,不仅仅身后的大军能够听见,不远处的西阳城中之人,也只怕听的清楚。
西阳城外的兵煞,在黑夜里,确实带着一种墨绿的颜色,楚河形容的倒也贴切。
楚河是他们的主上,既然楚河说要退,大军自然后退。
军中虽然几乎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人才可用,但是却也让楚河对大军的掌控度极高。无论他的命令多么荒诞,都会被妥帖的执行。
只是悄悄的,楚河却又拿出虎符,将阴兵放入了兵煞之中。
下一刻兵煞大阵开始搅动起来,那原本只是能量体的阴兵,竟然也在兵煞阵中被迅速的扯碎,几乎只是数息功夫,楚河手中的虎符便碎裂开来。
可以想见,所有的阴兵皆已覆灭。
感应到兵煞阵发动,早就按耐不住的公子晏大笑一声,打开城门带着人马冲了出来,口中还大声喊道:“退?你往哪里退?名为退,实则是要发动总攻了吧!”
“先暗中派人进阵探查,打的好主意,可惜你大大低估了我这兵煞大阵的厉害啊!”
只是进入兵煞阵中,公子晏却没有发现楚河,再透过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