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棍的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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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棍的赌局-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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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邵仲秋一边点头。“更何况她这举动搞不好还有经过主人同意,你若真的报警把人抓起来,人家说不定还会心疼呢!”
  别看邵仲秋永远一副慵懒模样,说起话来可是快、狠、准,三两下就掐住侯衍的喉咙。
  侯衍只得又哈哈大笑。
  “还是Andrew懂我,我一向对女人怜香惜玉,就算是居心叵测的女间谍,我也不会报警处理。”人道得很。
  “依我看,真正居心叵测的人才是你吧?”伊凯文极不给他面子。“你的饭店向来就不许人拍照,这次会这么大方,一定有鬼。”
  “Kevin说得没错,你最好主动说出来,要不然我手上的刀叉就要飞过去了。”马季弥拿起刀叉威胁。
  显然他们有志一同,都想知道真相,这让深陷敌营的侯衍既尴尬又无奈,他根本不想跟他们分享他的小苹果。
  “我记得以前你逼问我的心事的时候,我都诚实回答你,希望这次你也不要隐瞒。”伊凯文向他讨人情。
  他这算是报应,谁教他以前老爱探别人的隐私,现在终于轮到他。
  “在法律上,我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他打死不想告诉他们薛海蕾的事。
  “法律之外下外乎人情,身为朋友的我们有知的权利。”在场每个人都在商场上打混,若论法律常识,大家也不输他。
  侯衍被逼到角落,第一次深刻反省自己以前真的太过分,不该咄咄逼人。
  “这……”他挣扎着要不要把薛海蕾供出来。不讲呢?他一定会被逼死。讲呢?他一定会被笑死,笑他还念念不忘少年时那一段邂逅。
  “我认为我们应该饶过Eric,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各位觉得呢?”
  奇迹出现,一向最缺德的Andrew这回居然良心发现,主动提议饶过他,让他好感动。
  “对,反正我的心也不在这里,就让我回饭店吧,我还有事要处理。”侯衍趁势接下邵仲秋给的台阶,脚底抹油就要开溜,兰华连忙出声阻止。
  “喂,等一下,我们的聚会才刚开始——”
  “没关系的,Alex。”邵仲秋懒懒阻止兰华。“反正这一餐由他买单,我们尽管大吃大喝就是。”
  基于先前的经验法则,他们立下了谁中途离席,就得负责买单这个规矩,今天再一次派上用场。
  “Eric是着了什么魔,跑得这么快。”兰华不明就里的望着侯衍的背影叹气,他离开的速度比逃难还快。
  “我知道他着了什么魔。”邵仲秋懒懒地宣布。
  他这一说,不得了了,马上就聚集了三颗头围在他身边。
  “你掌握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问这话的人是兰华,平时他跟侯衍最亲近,总是打打闹闹,今天却一无所知。
  “也没什么特别。”邵仲秋仍是那副死德行。“你们还记不记得,Eric年轻时曾去过澳门酒店打工的事?”
  邵仲秋此言一出,纷纷勾起大家的回忆,在场所有人皆沉下心,努力回想那段往事。
  由于他们都是企业家第二代,年纪又差不多,所以从小玩在一起,目睹彼此的成长。除去他们各自出国求学的那段时间,他们可以说是非常了解彼此,乃至于彼此的行程。
  他们还记得在高中时期的某个暑假,忙社团的忙社团,忙出国的忙出国,唯独Eric说要打工。当时他们下以为意,反正他们也时常到父母旗下的企业工作,谁知道他竟是选择到澳门的酒店工作。
  “那个时候他不是还晒成黑人回来?”兰华还记得当他们见面后大家都吓了一跳,因为他真的晒得很黑。
  “在海边的酒店打工当然会晒黑。”马季弥也记起来了。“他那时候的工作好象是外场的小弟兼救生员,整天都曝晒在阳光底下。”
  “没错。”伊凯文接口。“他的皮肤因此而晒成古铜色,学校好多女生还为之疯狂,纷纷御赐『海盗』的称呼给他,他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只可惜后来他又褪回原来的肤色,让好多有海盗情结的痴恋少女失望。
  “你怎么这么清楚?”兰华怀疑的看着伊凯文。
  “你忘了我和他是同学。”伊凯文反看着兰华。
  抱歉,由于年代久远,大家是真的忘了,不能怪他们。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怪怪的,口中不时会提起『小苹果』,然后会心的一笑。”怪可怕的,马季弥想到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嗯。”伊凯文附议马季弥的说法。“他说那颗小苹果真的很可爱,起先我听不懂,后来才发现他指的是一个小女孩,当时的年纪约莫八岁。”
  “八岁?”马季弥的脑子飞快地运转。“那已经是十六前的事……难道,这个澳门来的间谍就是那个小苹果?”
  “不可能吧,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兰华狐疑地看着马季弥。
  “难说。”一旁的邵仲秋凉凉的回道。“这世界上充满了各种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我赞成Andrew的说法,说不定她真是那颗小苹果也说不一定。”昔日暗恋的对象变成敌人,精彩。
  “要赌吗,Kevin?”邵仲秋又把卡片丢出来。“我赌这小间谍一定是那颗小苹果。”所以他才会那么保护她。
  “赌是好啦!”伊凯文看着面前的信用卡,扬起一个笑容。“但我也和你持同样的看法,你要我赌哪一边?”
  他、邵仲秋及马季弥都站在同一个阵线,唯一可以拿来厮杀的对象就只剩……
  “你们干么一起看着我?”兰华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你们别想叫我做冤大头,上回我已经输过一次,这次绝不上当。”
  “反正你已经输过一次,也不差第二次。”既然海盗缺席,马季弥只好勇敢顶替他的位置,把兰华的皮夹抽出来。
  “还是这一张。”他笑嘻嘻的抽出皮包中额度最高的信用卡,对着一脸错愕的兰华微笑。
  “这回我一定要买到Royal  Worchester的手绘纪念盘,孝敬我的橱窗!”嘻嘻嘻。
  凡尔赛大饭店的大厅上,依旧人来人往。推着车的行李员,从那一车又一车的旅客中,接过他们手中的行李,放进行李车中,忙碌地在大厅里面穿梭。
  面对如此繁忙的景象,侯衍绽开一个愉快的笑容,十分满意饭店最近的住客率,就目前的景气来看,他们饭店的成绩算是不错了,足足有九成,几乎客满。而照他和订房组求证的结果显示,未来三个月的订房率也差不多,利润相当可观。
  大家看见他来,都以为他是来视察饭店业务的。但他的目标不在柜台,也不想和大厅经理说话,而是直奔十五楼的客房,因为他的小苹果就在那里清理房间。
  “轰隆隆隆……”
  才走出电梯,侯衍就隐约听见吸尘器的声音从各个房间传来,显示出这些清洁人员有多忙。
  他拿着房务部经理给的分配表,找到薛海蕾负责的房间,却意外的发现里面十分安静,什么声音都未曾传出。
  奇怪,难道她不在里面?
  侯衍好奇的推门进去,才发现,他的小苹果不是不在,而是累得睡着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哇,睡得这么甜啊!”他走进房间,关上门,在她面前蹲下,歪着头欣赏她流口水的“英姿”。
  可怜,她一定累垮了。
  伸手抹去她嘴角上的口水,侯衍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柔情,看来称职的女间谍也不好当啊!
  “好好一个大小姐不当,居然跑来当间谍,真是!”他摇摇头,半是责备、半是宠爱的摸摸她的头,时光倒回到好久以前。
  那是一段美好时光。
  当时的水是那么的蓝,阳光是那般耀眼。蝉儿在夏日的树梢间不断地鸣叫,犹如酒店内外不间断的人潮。
  那年,他十七岁,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十七岁的他,虽然年少,但不轻狂,很早就确定了自己往后的人生目标。为此,他决定利用暑假时间到澳门去打工,为日后管理饭店做准备。
  成行前,他做了一番功课,最后选定一家靠近海边的酒店,就当时而言,它的设备算是不错,各方面都有一定水准。尤其它的赌场,更是闻名于澳门,这对一心想发展赌场饭店的他来说,最具吸引力。因此他二话不说,透过种种关系,找到一个外场服务生兼救生员的缺,开始他的海外打工生涯。
  在阳光的曝晒下,他原本白皙的肌肤很快地由白转黑,变成闪闪发光的古铜色。本来就已经相当均匀的身材,也在终日的奔跑和游泳下,变得更加结实。由于酒店的生意相当好,所以他几乎是成天跑个不停,连停下来休息的时间都没有,遑论是艳遇。
  不可讳言的,他出色的外表的确引来许多女客的爱慕,其中有老有小,大小通吃。甚至还有大胆的女客,邀他到房间过夜,但都被他技巧的一一回绝了。
  在他的心中,他来澳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观察别人的酒店并从中学习经营技巧。除此之外,他没有兴趣也不想惹麻烦,没想到却在一个小女孩身上翻船。
  这个让他翻船的小女孩,就是薛海蕾。
  回想起往事,他忍不住伸出手,捏捏她的面颊,彷佛又回到那个夏日。
  她一踏进饭店,他就注意到了。虽然已经事隔多年,但她那双灵活的大眼,苹果般泛红的双颊,甚至是不满嘟嘴的模样,都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也让他蛰埋多年的心情,再一次起伏。
  他当场愣在原地,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她气愤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才想到该做点什么,至少不能就这样让她走掉。他立刻上前去阻止她,话还没说呢!就被她粗鲁的胳臂打到鼻子,险些断掉,然后她又莫名其妙的昏倒,故事因而从此开始,一直发展到现在。
  想到他们重逢的场景,竟是由暴力开始,侯衍忍不住又摇摇头,笑了出来。
  也许她就是这点吸引他吧!她天真无邪、做什么事都大剌剌的,就算是强迫她穿上洋装也一样。
  他还记得,她穿著洋装,偷偷跑到厨房,看着鸡腿流口水的模样……
  她好想吃鸡腿哦!
  身穿粉红色洋装,踮高脚趾头,薛海蕾像只壁虎巴着高高的流理台,想尽办法拿到离她尚有一段距离的烤鸡腿。
  她爹地说,一个有教养的小淑女是不可以啃鸡腿的,因为那太粗鲁,不像一个小淑女应有的行为,可是她真的好想吃哦!
  黄澄澄的鸡腿,挟带着四溢的香气,勾引她的视线。她拚命伸长手,还是拿不到她想要的烤鸡腿,她的表情沮丧极了。
  就在她以为她永远拿不到鸡腿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只大手,把她想要的鸡腿拿到她面前。
  “哪,拿去。”
  大手的主人,声音有些调皮,彷佛在嘲笑她个子小似的摸摸她的头,她觉得好气。
  “谢谢。”她接过鸡腿,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大啃起来。
  “你的动作这么粗鲁,不像是小淑女应有的行为哦!”
  那个人除了拿鸡腿给她啃之外,还兼消遣她,让她很不服气。
  “又不是我自己想当小淑女的。”她一面啃鸡腿,一面舔手指头。“是我爹地逼我当的。”她又连忙补充一句,贪吃的模样可爱极了。
  那人见状格格笑。
  “当心把洋装弄脏哦!”那人警告。
  “没关系。”她的手伸得长长的。“再给我一只。”
  “你喜欢吃鸡腿吗?”那人果然又拿一只鸡腿给她。
  “嗯。”她点头,红通通的小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那我以后每天都偷一只鸡腿给你吃,好不好?”
  “好。”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每天都在厨房外头等待,穿著洋装大啃鸡腿。
  说来奇怪,那人算是她的大恩人,可是她却不记得他的长相。她只知道,他很高,皮肤很黑,牙齿白到可以去卖牙膏,这就是她对他全部的记忆。
  想想看,她还真无情。
  那个人对她那么好,冒险偷鸡腿给她,可是她对他却没有丝毫印象,脑海中只记得一张俊美的脸孔……
  吓,是侯衍?!
  好不容易才自梦境中脱身的薛海蕾,一睁眼即看见侯衍的脸横亘在她面前,惊讶到无以复加。
  “嗨,是我。”他朝着一脸错愕的薛海蕾摆动手指。
  薛海蕾只能张着嘴,看他顽皮的动作,他那个样子好象宠物训练团的总指挥。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她不明就里的揉揉眼睛,看在侯衍的眼里,真的就像一只小狗。
  “看你啊!”他摸摸她的头,她揉眼的动作立刻停住,眼睛瞬也不瞬。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每当他摸她的头的时候,就会产生这种不合理的反应,真奇怪。
  “你干么看我?”她困惑的看着他,灵巧的眼睛眨个不停,感觉上十分迷惘。
  “因为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某一个人,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解释。
  “我长得很像你认识的人?”她愣住。
  “是啊!”他伸手将她脸颊边的头发拨开,她却很不愉快。
  “那个人是谁,我认识吗?”她忍不住要这么问,因为她看得出他十分喜爱她,心里难免嫉妒。
  “我想你不认识。”他摇头。“但你们长得很像,像到我几乎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他呢喃。
  “我们不会是同一个人,我就是我。”薛海蕾气呼呼的鼓起面颊,生气全写在脸上。
  “嗯哼。”他完全同意。
  “我是独一无二的,这世上没有人能代替我。”接着她又郑重的宣言,严肃的模样,惹得侯衍忍不住笑出来,
  “我知道你是独一无二的。”他微笑保证。“你就是你,这世界上没有人能代替你,我明白你的意思。”
  这等于是把她之前的说法,重新整理一次。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她根本没有权利这么激动,他不过是将事实讲出来而已。
  为此,她尴尬的低下头,才发现自己之前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觉。
  “对不起,我睡着了!”她尖叫地站起来。薛海蕾你这个大笨瓜,竟然在上班偷懒时被老板逮到,现在该怎么处理?
  “没关系,注意我们的——”
  “头!”
  砰地一声。
  两人在同一时间互相撞击彼此的额头,撞完以后哎哎叫。
  “好痛。”显然侯衍的头壳比她硬,撞得她头晕眼花,摇摇晃晃站不稳。
  “小心!”可怜的侯衍,又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撞成智障,又得抓对时间扶住她,两手忙碌不堪。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笨拙的动作,怀疑她怎么活到现在,既粗鲁又健忘,又时常心不在焉。像她这种个性一定不能在台湾的大马路上行走,太危险了。
  不过,最危险的该属他精心布置的客房,再给她继续清扫下去,恐怕所有的烟灰缸都得重新换过,不宜冒这个险。
  为了拯救他心爱的烟灰缸,他当下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这个决定既能免去房间可能遭受的灾害,又能满足她的欲望,一举两得。
  “我想把你调到客房部,目前这个工作对你来说太粗重,不适合你。”确定她已经站好之后,侯衍突然对她这么说道,说得她一愣一愣的。
  “你、你要把我调到客房部?”老天,这不会是真的吧?她才在想如何才能离开房务部这个地狱,没想到她的愿望竟然就实现了。
  “嗯。”他噙着笑看她兴奋的表情,瞧她那副样子,好象受了多大的折磨似的。
  “太棒了!”她兴奋得不得了。
  “呃……咳咳。”注意到他挑得老高的眉头,她假装虚咳了几声。“我是说,我没有任何经验,突然就把我调到客房部,会不会有人不服?”对,不能表现得太骄傲,一定要谦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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