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棍的赌局》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恶棍的赌局- 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但是很多人都无法处理好紧急状况,所以我决定把你调到订房组,你觉得如何?”他不觉得她有她自己说的那么槽,反而觉得她处理得不错,想要给她一个升官的机会。
  “哦,订房组……”一开始,她没听清楚。“订房组?!”等她意会到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便如梦初醒的大喊,原先消逝的精神又回来了。
  “对啊,你想试吗?”他语带笑意的盯着她。“这可是一个重要的职位,必须是我很信任的人,我才会把他安排到这个位置。”
  换句话说,他信任她。所以她才能三级跳,从房务部的清洁女工一路跳到这个位置。
  “怎么样,你同不同意?”侯衍追问她的意见。
  “这……”她犹豫着该不该点头,唯有去订房组,才能取得所有旅客的订房资料,但她却又觉得良心不安,一时间下不了决定。
  “Alice?”
  “我——好。”薛海蕾决定先把握机会,至于良心的部分,以后再考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从明天开始,你就调到订房组。”侯衍笑玻Р',愉快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即将被窃取机密的人,反倒像窃取者。
  相对之下,薛海蕾的心情就复杂许多了,只好靠吃来摆平。
  “我还要一只鸡腿。”她突然提出要求。
  “没问题。”侯衍马上去买鸡腿。
  她默默接过鸡腿,一面啃,一面啜泣。
  呜……
  她果然不适合当间谍……
  对于一个称职的间谍来说,能够接触到最机密的资料,无疑是一件最令人兴奋的事。然而此刻的薛海蕾却反而呆坐在计算机前面,既不下手偷窃资料,也无意将它们销毁,只是呆呆的和屏幕对看。
  拷贝,不拷贝,拷贝,不拷贝……
  她像个怀春少女,不断和这个魔咒奋战,只不过手中的玫瑰花瓣换成了光盘片,还是一样难下决定。
  拷贝,不拷贝……拷贝。
  将手中的光盘片转了几下,薛海蕾最后还是决定将屏幕上的客户资料如数拷贝,以善尽间谍之责。
  当资料拷贝完毕,她对着载满资料的光盘片发呆,顿时觉得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你想试吗?
  脑海中不期然升起侯衍的声音,使她手上的光盘片更加沉重。
  这可是一个重要的职位,必须是我很信任的人,我才会把他安排列这个位置。
  她想起他带笑的脸,和温柔的眼神,整个人几乎被手上的光盘片压垮。
  怎么办?他对她这么好,她不该利用他对她的信任。可她又是爹地的女儿,有义务帮爹地做事……
  啊,好烦,喝酒去吧!
  被眼前的态势烦得一个头两个大的薛海蕾,当下决定拋开烦人的思绪,先去喝个小酒,省得被心中的罪恶感压死。
  她收好光盘片后,便往饭店三楼附设的小酒吧走去。
  四十坪大的钢琴酒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昏黄的灯光打在贴着丝质壁纸的墙壁上,颇具怀旧的味道。
  她悄悄的在吧台前坐下,点了一杯调酒轻啜。事实上,她还满喜欢喝酒的,尤其在她烦闷或疲累的时候,最爱来上一杯,并藉此纡解压力。
  酒吧里人来人往,琴声到处洋溢。随着钢琴师娴熟的演奏技巧,人们交谈的音量也到达高潮,几乎盖过钢琴的声音。
  薛海蕾皱起眉头,并喝光手上的酒,准备起身。她来这里是为了放松心情,结果却被搞得更烦,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她放下酒杯,就在这个时候,演奏区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钢琴手换人了。起先,她并不在意,后来等她定神一看,不由地又坐回原位,刚换上的钢琴手居然是侯衍!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我是Eric,大家好。”侯衍甫站上舞台,即拿起麦克风跟大家打招呼,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欢呼。
  薛海蕾呆呆的坐在原位,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出现,抢钢琴师的位置。
  “Eric,今天你还是要依照惯例,先弹那首曲子吗?”在场的客人中,显然不少是熟客,对他的弹奏顺序非常清楚。
  “答对了,Johnny。”侯衍对着那个人笑。“我今天还是先弹『给爱丽丝』,希望你不会砸鸡蛋抗议。”
  此话一出,在场的客人有人大笑,有人吹口哨,就是没有人真的把鸡蛋拿出来。
  侯衍也跟着笑,调整一下衣服后,正式坐上钢琴手的位置,而薛海蕾已经不会说话。
  “给爱丽丝”,这不是她小时候最常弹的曲子吗,怎么他也喜欢弹奏这首曲子?
  正当她疑惑时,侯衍已经开始弹起钢琴,而且是爵士快版的。
  “安可,Eric!”舞台底下哨声连连,侯衍于是弹得更加卖力。
  “老板怎么会有这种举动?”薛海蕾靠在吧台边,不解的问酒保。
  “你是说来这里弹琴?”吧台内的酒保边擦杯子边问。
  她点头。
  “他经常来啊!”酒保见怪不怪。“他只要一有空,就会来此担任钢琴手,而且每次都会弹这一首,我们都习惯了。”
  “他经常弹这首曲子?”薛海蕾又一次愣住。
  “是啊!”酒保自动自发的再递给她一杯酒。“他每次必弹这首曲子,我们所有人都在猜,这首曲子一定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不然他不会每一次都弹。”
  酒保像没事一样地和她谈论着八卦,而薛海蕾只能木然着脸,呆看离她五公尺远的侯衍。
  他弹得很快乐,整个人彷佛沉浸在什么美好回忆般的雀跃不已。生动的表情,不仅他自己快乐,连带也牵动着周遭的人和他一起分享高亢的情绪,随着最后一串的连音落下,口哨声跟着响起,气氛顿时沸腾到顶点。
  “谢谢。”待四周稍稍安静,侯衍又拿起麦克风,对着在场所有人眨眼。
  “下面这首曲子,我要献给记忆中最重要的人,但愿她能跟我心灵相通,了解我的心意。”接着,他把目光转向薛海蕾这边,与她对视。
  薛海蕾在惊讶之余,也免不了陷入他深深的凝望中。他为什么知道她在这里,又一直看着她?他这个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一瞬间跌入疑问的深海中,难以挣脱。侯衍却在这个时候开始弹动手指,曲名还是那首“给爱丽丝”,只不过改成慢板。
  美妙的音符,跟随着侯衍高超的演奏技巧,流泄一室。
  望着他专注的侧脸,薛海蕾的心,似乎也在这一刻跌入迷惑的汪洋里,一直坠落,再坠落,深不见底……
  第六章
  啊,烦死了。
  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咳声叹气,右手小心揉着太阳穴,薛海蕾的内心有说不出的矛盾。
  到底她该不该把这些资料,传给她父亲呢?
  薛海蕾看着左手上的光盘片发呆,无意识的算起数来。
  一、二、三……
  她手上的订房资料,连同她之前在房务部偷拍到的照片,烧录起来足足有六张光盘之多,这样的成就,对于任何一个商业间谍来说,都是一种骄傲,可她却下不了决心。
  让她拿不定主意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呢?
  脑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侯衍的脸,薛海蕾又重重叹了一声,算是对自己投降。
  就是侯衍,让她下不了决心。就是侯衍,让她一再改变心意。她原本该快速取得机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可她两样都没做,还赖着不肯离开。
  不对,她已取得资料,至少她完成了其中一项。
  无精打彩地更正自己的用词,薛海蕾的思绪又转回到侯衍身上,和他昨天弹钢琴的表情。
  他的表情好快乐,嘴角像沉醉在某样事物似的甜蜜。尤其当他弹起慢板的“给爱丽丝I,她总觉得那些话是说给她听的,总觉得她就是他的爱丽丝,可是酒保又说他这种举动从以前就有了,并不是从她来到饭店以后才开始的。这也就是说,她不是他的爱丽丝,可他凝视她的模样,好象她就是他的爱丽丝。可她明明就不是他的爱丽丝,他为什么又用那种她就是他的爱丽丝的眼神注视着她?她的英文名字虽然就叫爱丽丝,也很希望自己就是他心中的爱丽丝,可她到底不是他的爱丽丝,只是刚好名字叫爱丽丝,也很会弹那首”给爱丽丝“罢了……
  唉,烦啊!
  被自己想出来的绕口令团团围住的薛海蕾,再度匍匐在桌面上,整个人有气无力。正当她想自己是不是肚子饿,该去吃饭的时候,行动电话的铃声突然响起,她有气无力的拿起手机回话。
  “喂。”她好烦……
  “海蕾。”
  一个不期然会听见的低沉男音,自话筒的另一边传来,薛海蕾当场跳起来。
  “爹、爹地!”她瞪大眼张大嘴,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干么这样大惊小怪?”电话那头的薛恒生很不高兴。“不是一直告诉你,女孩子就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子,你是薛家的大小姐,不可以粗鲁。”
  这是他从小到大不变的要求和训诫。从小她就被迫一定要穿上洋装,一定得在大家面前弹钢琴,动作绝对不能粗鲁。可她老爸难道不知道,她压根儿就不是当淑女的料?她最想做的是,拿着鸡腿大啃特啃,而不是像个木偶坐在餐桌上任人摆布。
  “是,爹地,我会注意。”然而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满,薛海蕾也只能背着她爹地翻白眼,木然的道歉。
  “这还差不多。”薛恒生咳了几声。“对了,你的资料搜集得怎么样了,可以传给我了吧?”
  冷不防提起她最想逃避的话题,薛海蕾一时反应不过来。
  怎么办?她该将资料传给她爹地吗?这样做会不会对不起侯衍?
  “海蕾?”电话那头的薛恒生等得很不耐烦,不明白她何以愣住。
  “我、我在这里。”她紧紧地抓住手机,不晓得怎么回答她爹地。
  “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听见没有?”他会被他这个胡涂女儿气死,迷迷糊糊的,也敢跟人去当间谍。
  “听见了。”她偷偷吸一口气。
  “什么时候可以把资料传给我?”薛恒生紧逼。
  “什么时候啊?”薛海蕾傻笑,决定采用拖延战术。“恐怕还没办法耶,爹地。目前我手边只有零星几张照片,对酒店的帮助不大,给了也是白给……”
  “你不是已经调到订房组了吗,怎么成果还这么差?”薛恒生无法相信他女儿的说法。
  “没办法啊!”薛海蕾拚命找理由。“我虽然调到订房组,但我到底是新人,上头对我还不够信任,自然不会让我接触重要机密。”
  这虽然是薛海蕾临时编出来骗她爹地的说词,薛恒生却深信不疑。就凭她迷糊的程度,她能调到订房组工作,已经算是奇迹。
  “那好吧!你再加把劲儿,务必要在近期内探得一些消息,最低限度也要打听出,侯衍是否真的要到澳门开酒店,这样我们才有时间想对策。”说到底,薛恒生最在意的还是侯衍的意愿问题。
  “知道了,爹地。”她心虚的回答。“我会想办法套出你要的消息,你等着。”
  然后她就匆匆挂上电话。
  这孩子!
  薛恒生对着嘟嘟嘟的话筒皱眉,他女儿则是对着折叠式手机发呆。
  完了,她又说谎。
  自从决定当一名间谍以来,她天天说谎。现在她居然连对自己的父亲都说谎,老天一定不会饶过她的。
  呜……
  她自怨自艾的合上手机,正打算把它放进包包的时候,她的背后突然又传出一道声音,害她的手当场滑了一下。
  “你还在这里。”
  出声的人是侯衍,让她迷惘不已的对象。
  她手忙脚乱的抓紧手机,想办法硬把它塞进包包里,然后转过身陪笑。
  “对啊,我还在办公室。”她怎么觉得她越来越像古代的青楼女子,一天到晚笑个不停?
  “要不要一起出去透透气?”她如果是青楼女子,那他就是嫖客,一天到晚勾引她出去。
  “呃,这……”她思索着该怎么拒绝他,她对他已经越来越没抵抗力,最好少接近为妙。
  “嗯?”嫖客依然带着诱人的笑容,等在门口。
  要命,有没有哪个比较有志气的青楼女子,可以大声拒绝白面公子的?
  “我、我还要上班。”她决定了,她就是那个意志坚定的青楼女子。
  “现在是午休时间。”他指指墙上的钟,要她认清现实,别为了志气亏待了自己。
  耶?难怪她会肚子饿,原来该是进食的时候。
  “走吧!”他进一步引诱她。“鸡腿在等着你哦,不去太可惜了。”
  举凡战败的一方,若深究,一定都有其原因,让她不战而败的原因就出在他手上的订购单上。
  “鸡腿三只,够你吃了。”
  她立刻拿起包包。
  侯衍见状笑得极为灿烂。他早说过她不可能躲得过鸡腿的诱惑,他这着棋果然没错。
  为了赶上快餐车收摊的时间,他们飞车赶往公园,在最后一刻抢下鸡腿,大啃特啃。
  侯衍笑玻Р'的看着她啃鸡腿的模样,浅浅的笑容中有无限的满足。
  “对不起,我的动作有一点粗鲁。”狼吞虎咽地啃着鸡腿,薛海蕾啃到只剩下鸡骨才想到要道歉。
  “没关系。”他摇摇头,一点也不认为那是问题。
  微风吹过他们的脸,撩动他们脚底下的野花。他们肩并肩的靠着栏干并列,日子说有多悠闲,就有多悠闲,薛海蕾却另有心事。
  她一面啃鸡腿,一面偷看他的侧脸,脑中想的净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困扰她的问题。
  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到底是谁?是不是那个“记忆中最重要的人”?那个女孩的名字叫爱丽丝吗?要不然他干么特别为她弹琴,还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谜。
  尤其他还一面弹琴,一面对她放电,让她更加迷惘,更加确定,她讨厌成为别人的替身。
  那个教他念念不忘的女孩,究竟是谁呢……
  “那个……”薛海蕾忍不住想问出口。
  “什么事?”他亲切的回望她。
  “呃,没什么……”她又把到口的话缩回去,不安和犹豫写在脸上,其中隐藏更多好奇。
  他知道,她想探听他昨晚到钢琴酒吧弹琴的事。
  她想问他,为什么用那么专注的眼光看她?为什么要对她提及“记忆中最重要的人”?她搞不清楚他的想法,她那颗小脑袋里塞满了问号,却没有勇气提出疑问。
  “真的没事吗?”看在她求知欲甚强的分上,再给她一次机会。
  “真的没事。”对方显然不领情,只顾着啃鸡腿,小脸都不肯抬高一下。
  好吧,他耸肩。
  既然对方倔强,那他也只好放任她继续迷惘下去喽!
  当天晚上,薛恒生又跟她通一次电话,要她尽可能的加快手脚,在这两天把手边的资料整理一下传给他。她嘴里虽说好,心里想的还是大白天跟侯衍的对话。
  “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
  才怪!
  她搂紧枕头抱怨。
  她想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想得要命!
  虽说她来台湾的主要目的是当间谍,但间谍也有间谍的职业道德,其中一样就是演出逼真。
  “Alice,这些资料麻烦你建文件一下。”
  “Alice,通知柜台,今天下午三点半,会有一大票的客人进来。”
  订房组内电话响个不停,薛海蕾的内线电话也接个不停,手脚忙碌的程度,可比八爪章鱼。
  “感谢老天,终于忙完了。”
  好不容易才处理完一叠厚厚的订单,订房组的职员个个莫不普天同庆,薄海欢腾。
  “是啊!”其中一个职员累到一直捶背。“这几个月来都是这种状况,都快累垮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