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猪老妖- 第14部分

不过那妖精虽然抵挡得狼狈，却也是自有法子，脚踩水波之上，使出水系法门，常常在朱悟能不经意之间，脚下冒出一只巨大的蓝色大手，内里夹杂着无数鱼虾螃蟹，海藻贝壳，还有那水蛇在其中悠闲游动。只要朱悟能脚下一慢，就是被拖进水里之祸。还好他也略通水性，功力又高，即使被巨手抓住，也是硬用真元，震碎开去，但也是颇费力气。不过双方都是颇为恼怒，一个是觉得对手强悍，一个是觉得对手占了地利。

“我的乖乖，那妖精确实是水里精怪哩。若是真的水中元帅天蓬，只怕已经擒下他了罢，哪像我这冒牌货，在这里闹了这么久。”

朱悟能跟那妖怪打了二十回合有多，也不能取胜，心下烦躁，但是不敢使出菩提祖师的法门，更是郁闷。这时候才想起一事，这流沙河的名字好生熟悉，莫非这妖精是自己的未来师弟，沙悟净不成，一想到这，心下更是沮丧，这可是出了名的穷妖怪，日后自己的跑腿。心里就一直盘算着，是否要来个下马威，让这师弟做事，更加心甘情愿些，那自己就舒坦了。

而此时孙悟空却是看着手痒难耐，见朱悟能打的畅快，摩拳擦掌，忍不住要自己动手，祭出铁棒，对着三藏道：“师傅，你坐着，莫怕。等俺老孙也去与那怪耍耍来。”三藏正要摆手拒绝，免得自己又被妖怪所擒，孙悟空已经是大吼一声，气势如雷，威风凛凛，跳上前去。

第二十八章　真空上阵　光溜溜老猪潜水

　朱悟能却正是打的畅快，拿出一颗黄灿灿的内丹，原来是玉兔自黄风老妖那里骗去的内丹，朱悟能用尽一身本事，耗费无数元阳，还有千百个新奇姿势，才从那玉兔手中要了来。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倒也是明白不少神妙用途，只要用妖气激发，就可发出神风，吹得人眼睛黑暗，看物不清。可能没有那黄风老妖的三昧真风厉害，但也是难得的宝贝。却正等他准备输入妖气，使出强硬手段，给那未来师弟一个下马威时，孙悟空已经是跳将过来，当头一个铁棒，朝那妖怪打去。

那妖怪急忙闪身避开，慌忙躲过，潜入流沙河里，再也不见。气的朱悟能活蹦乱跳，怒道：“猴哥，你怎的来，那妖怪手脚慢，难架我的钉耙，再要得三五回合，我就擒住了他，你却要来捣乱。他见你凶险，这就逃了，这回你看怎么办是好？”

孙悟空却是笑嘻嘻道：“师兄，不隐瞒你说，自从降了黄风怪，下山来之后，这数个月来，不曾使棍，我见你和他打的畅快，忍不住计痒难耐，我就跳过来和他耍耍。哪知这妖怪不经耍，就走了。”

朱悟能一听这话，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怒道：“猴哥，你若是手痒，大可找俺老猪比较比较，你看看这是什么物什，若是此物一出，定能拿了住他，现在倒好，入了水中，这物什也用不上了。”说罢拿出一物，黄灿灿的，睁眼看去，仿佛是无数的细纱裹成一团，但却有玄妙之气在内浮动，孙悟空认得，这正是黄风老妖的内丹

“好家伙，好家伙，你若是早说，俺老孙就不来了哩。你这呆子，那黄风怪不是已经给菩萨拿了去么，你怎生取得这内丹的，难道你日日与那玉兔纠缠之时，哄骗得来的。”孙悟空惊奇问道，转眼却是换了一副表情，道：“若真是如此，师弟倒也真是辛苦你出卖美色了，这数个月来，日日陪伴玉兔身边，还要施展千般手段，哄她开心，原来是为了这物什。”

这回换成是朱悟能的眼睛睁得老大，脑袋里轰隆一声，自己以为瞒天过海之计，居然被这猴子知道了，当下换成一副笑脸，道：“猴哥，你怎生知道这回事的，你没告知师傅罢？”

孙悟空笑道：“贤弟，你看我是这般人么，若是师傅知晓，早已经把你扫地出门，回家卖猪肉火腿去了！你倒也是，做那等淫秽事，也不知遮掩一下，竟然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若非俺老孙火眼金睛，还真发现不了你那分身哩，所以这才转回来一看，发现你们正在交尾，所以怎么着都是你师兄，照顾你一下。俺帮你在空中布下禁制，不让值日星君发现，然后威胁了一番土地山神，他们也不敢上告，否则你早已经上了斩仙台哩。”

朱悟能一听这话，这是那不通情理的猴子说的话么，顿时觉得羞愧，自己一路以来，都把他当成了是一只石头猴子，没什么人性人情的，二人相识，也不过是因为同去取经的关系，如今却发现他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急忙感激的道：“猴哥，倒也多得了你，否则我准是被天上神仙拿去卖野猪肉了，还十两银子一斤哩。”

“不过，俺那叫人伦大礼，不是交尾！”朱悟能对这猴子的话语实在是无可奈何。

“嘿嘿，你这呆子，说这等见外话做甚，只要有闲，把那至尊宝回到五百年前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告知我，那就可以了。另外这内丹嘛，俺也想使使，看看三昧神风威力如何，可好？”孙悟空道。

朱悟能急忙将内丹递了上去，告知了使法，但是孙悟空却发现自己无论自己输入真元，都是无效，大感恼火。朱悟能急忙道：“猴哥，这内丹是需要妖力驱使，才行，你已经是天上封录的神仙，身上真元，已经是神力了，所以驱使不了。”

“悟能，悟空，可曾捉得妖怪？”三藏见二人久不回来，远远的大喊道。

二人搀着手，说说笑笑，转回去见了三藏，道：“那三藏不耐战，败退回水中去也。”

“徒弟，这怪久住于此，他知道浅深。似这般无边的弱水，又没了舟楫，须是得个知水性的，引领引领才好哩。”三藏道。

孙悟空笑道：“正是这等说。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怪在此，断知水性。我们如今拿住他，且不要打杀，只教他送师父过河，再做理会。”

“哥哥不必迟疑，让你先去拿他，免得你看俺打得畅快，手又发痒，按耐不住，要来相帮。等俺老猪看守师父，保证无事，放心去罢。”朱悟能答道。

孙悟空却是摇头道：“贤弟呀，这桩儿我不敢说嘴。水里勾当，老孙不大十分熟。若是空走，还要捻诀，又念念避水咒，方才走得。不然，就要变化做什么鱼虾蟹鳖之类，我才去得。若论赌手段，凭你在高山云里，干什么蹊跷异样事儿，老孙都会，只是水里的买卖，有些儿榔杭。”

朱悟能笑道：“原来哥哥你倒是个旱鸭子，下不得水哩，当年曾说你下海龙宫，深有万丈，也取得了这铁棒儿，如今却是连这深不足千丈的流沙河裹足不前，唉。老猪当年总督天河，掌管了八万水兵大众，大学时也参加过大学生游泳竞赛，得过二等奖哩，倒学得知些水性。却只怕那水里有什么眷族老小，七窝八代的都来，我就弄他不过，一时不被他捞去耶！”

孙悟空一听这话，神色黯然，想要说什么，却又支吾不说，只是随意的道：“你若到他水中与他交战，却不要恋战，许败不许胜，把他引将出来，等老孙下手助你。”朱悟能点点头，道一声我去也，脱了衣服，一丝不挂，光溜溜的跳下水去，使出一些道家法术中的避水手段。还好当年天蓬将那水系法门也教了他，否则还真不敢径直下河哩。

却说那怪到了水底，正要回府，听得有人推得水响，忽起身观看，原来是朱悟能执了钯推水，一路下潜，只见四周峭壁似的石头都覆盖着一层地衣似的藻类，再深入下去，大石头上已经是长满了黄绿色的褐舌藻。继续游了没多久，转过一块大石头，四周的景色顿时不同，一丛丛或橙或红的穗软珊瑚点缀在火山岩上，分明是热带的热闹景象，颜色浓重又艳丽，插满旌旗的狮子鱼在身边游过，一见到人，也不惊慌，都是瞪圆了眼睛看。“这条大河，应是跟大海交接罢，或者是这妖怪以大神通，将一些海洋物种移植了进来。”

不由得啧啧赞叹道：“我的乖乖，学了道法就是好，以前做人的时候潜水还要交个几千块一回，还是有污染的海滩，也没啥东西可看。如今倒好，成了猪，还能玩个真空潜水，实在是爽快。”

第二十九章　流沙河（二）

　朱悟能只顾着畅快，倒是露了行藏，被那那怪举杖当面高呼道：“那和尚那里走！仔细看打！”朱悟能使钉耙架住，笑问道：“你是个什么妖怪来着，敢在这里挡路。”

“你是也不认得我。我不是那妖魔鬼怪，也不是少姓无名！”那妖道。

朱悟能道：“你既不是邪妖鬼怪，却怎生在此伤生？你端的什么姓名，实实说来，我饶你性命。”

那妖道：“我云游天下数十年，尔后遇见真人，得指引大道。后来修得功成圆满，再积攒三千外功，得上天庭，奉玉帝封为卷帘大将。当年只因瑶池盛宴，我失手打破玉琉璃，玉帝恼怒，要将我推上斩仙台，多得赤脚大仙求情，只将我贬在这流沙河上，当个妖怪，闲来无事，就抓个人吃吃。你今日敢行凶上我门，今日又省却我出去寻食的麻烦。你虽然是粗糙了些，看起来味道很是一般，但我自有手段，做的一手好菜，把你剁碎了，做成猪肉丸子，也能美美的吃上一顿哩。”

朱悟能闻言大怒，骂道：“你这泼物，全没一些儿眼色！俺老猪还掐出水沫儿来哩，细皮嫩肉的紧。你怎敢说我粗糙，要剁鲊酱！看起来，你把我认做个老走硝哩。休得无礼！吃你祖宗这一钯！”那怪见钯来，使一个凤点头躲过。两个在水中打出水面，各人踏浪登波。

朱悟能被人讥讽这一顿，心下恼怒，已经是使了真力，哪怕伤了这未来师弟，也是不怕，于是九齿钉耙上面毫光大作，只把那妖怪的降魔杖压下一头。使出菩提心法，顿时威力大了不知几倍有多，一钉耙下去，那妖怪接得一下，都要连退几步，抵挡辛苦。朱悟能已经发了狂性，右手钉耙，左手却是掐了葵水阴雷诀，只见水面上千百个头颅大小的水球，缓缓升了起来。

“该死，这猪妖怎的如此多手段。”那妖怪一见这水雷，急忙大惊，他也自有手段，法诀变换间，水面上涌起十多条白花花的水龙，一一将那些阴雷吞下肚子，往水底潜入进去，不到片刻，已经听震天价的雷响，在河底轰隆爆炸，无数的鱼虾水怪，被这阴雷一炸，顿时身首异处，翻了白肚，河面上是白花花的一片鱼尸，好看的紧。

朱悟能想起孙悟空的吩咐，急忙虚虚晃了一钉耙，假装败退，转身就走。那妖怪急忙追了上来，就要近到岸边，孙悟空忍耐不住，离了师傅，举起铁棒，跳到河边，望着妖精劈头就打。那妖怪不敢迎战，飕的又钻入河内，人影不见。

“你这弼马温，彻是个急猴子！你再缓缓些儿，等俺哄他到了高处，你却阻住河边，教他不能回首呵，却不拿住他也。他这进去，几时又肯出来？实在不行，俺老猪用神风吹他，也是一下间的事情，也能把他擒住了。真是气煞我也。”朱悟能暴跳如雷，大怒道。

孙悟空笑道：“呆子，莫嚷，莫嚷！我们且回去见师父去来。”朱悟能却同孙悟空到高岸上，见了三藏。三藏欠身道：“徒弟辛苦呀。”朱悟能道：“且不说辛苦，只是降了妖精，送得你过河，方是万全之策。”

三藏道：“你才与妖精交战何如？”朱悟能道：“那妖的手段，与老猪是个对手。正战处，使一个诈败，他才赶到岸上。见师兄举着棍子，他就跑了。”

“那可怎生奈何？”三藏担忧道。

孙悟空却是笑道：“师傅放心，且莫烦恼，如今天色又晚，你暂且坐下，待俺老孙去化些斋饭来。你吃了再睡，明日再做打算。”说话间，纵云跳起，往北直去，一个筋斗已经不见，正到了一户人家化了斋饭，回来献给师傅。三藏见他来的甚快，于是道：“悟空，我们去化斋的人家，求他一个过河的法子，不必打这妖怪了耶！”

孙悟空笑道：“这家子远的很哩，怕不是有五七千里路。他哪里知晓这河里水性，问他有什么用。”

“哥哥又来扯谎了。五七千里路，你怎么这等去来得快？”朱悟能摇头道，心里却是暗暗惊慌，这猴子速度还是没慢啊，怕是坐火箭都赶不上他，当年如来把他困住，无非是孙悟空吃了不懂阵法，不晓阴阳五行计算的亏，被如来施展掌中佛国之法，掌中自有三千世界，显示了大法力，将孙悟空困在其中。这猴子还傻楞楞的在别人手指头上撒了泡猴子尿，只把如来弄的是哭笑不得。

佛家神通，掌中自有须弥山，掌中自有大千寰宇，有莫大神通，又哪是学了几年道的孙悟空可比的！

孙悟空道：“你那里晓得，老孙的筋斗云，一纵有十万八千里。象这五七千路，只消把头点上两点，把腰躬上一躬，就是个往回，有何难哉！”

“哥啊，既是这般容易，你把师父背着，只消点点头，躬躬腰，跳过去罢了，何必苦苦的与他厮战？”朱悟能笑道。

孙悟空骂道：“你不会驾云？你把师父驮过去不是？”

朱悟能摇头道：“师父的骨肉凡胎，重似泰山，我这驾云的，怎称得起？须是你的筋斗方可。”

“我的筋斗，好道也是驾云，只是去的有远近些儿。你是驮不动，我却如何驮得动？自古道，遣泰山轻如芥子，携凡夫难脱红尘。象这泼魔毒怪，使摄法，弄风头，却是扯扯拉拉，就地而行，不能带得空中而去。象那样法儿，老孙也会使会弄。还有那隐身法、缩地法，老孙件件皆知。但只是师父要穷历异邦，不能够超脱苦海，所以寸步难行也。我和你只做得个拥护，保得他身在命在，替不得这些苦恼，也取不得经来，就是有能先去见了佛，那佛也不肯把经善与你我。正叫做若将容易得，便作等闲看。”孙悟空把其中缘由解释了一番。

朱悟能闻言，这才知晓一些这其中的差别，开始他只是以为自己法力不够，施展不出那等神妙法门，哪知孙悟空也不行，那就没辙。三人无言，遂吃了些无菜的素食，师徒们歇在流沙河东崖后睡下。

第三十章　流沙河（三）

　次日一早，三藏道：“悟空，今日如何是好？”孙悟空却是笑道：“无他，还是师弟下水。”

朱悟能怒道：“哥哥，你要图个干净，倒是把我当那傻子看待，一回两回的下水，好在这年头没甚污染，否则早已经把俺老猪变成变异猪了。”

“贤弟，你就别介，这番俺老孙一定不急性了，只要你引他上来，我拦住河沿，不让他回去，务必把他擒了。”孙悟空陪笑道。

朱悟能见这猴子也是好生说话，也没什么可说的，当下抖擞精神，手持钉耙，分开水路，直朝水下而去，下到巢穴里面。那怪方才睡醒，忽然听得推水响，急回头睁眼看，见朱悟能手持钉耙下来。他跳了出来，大吼一声：“站住，看杖！”朱悟能举起钉耙架住，冷笑道：“你是个什么哭丧杖，竟敢叫你猪爷爷看杖！”

那怪笑道：“你倒是个不识货的家伙哩！我这宝杖，甚是有来历哩，当年本是太阴星上万载桂花树，被那吴刚，千辛万苦，砍下一段枝节，后得鬼斧神工鲁班制造而成。内有万丈海底玄铁，外有万千宝珠。多年祭练，倒也有了灵性，可称神兵，不是我自夸，天下还没什么武器，能比得上这宝杖哩。看你那破烂钉耙，只适合去锄田种菜罢！”

“我的乖乖，怎的一个不起眼的卷帘大将，都能拿到如此宝贝，那桂花树材料，鲁班的手艺，那天庭富裕到了什么程度哩！要不我直接杀了他，夺宝算了，日后上了西天，功劳也多算我一份。”

朱悟能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于是笑道：“我把你少打的泼物！且莫管什么筑菜，只怕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