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猪老妖- 第7部分

孙悟空从耳朵里面掏出一根铁棒来，拿在手中，迎风见涨，就是碗来粗细的一根金箍铁棒，对着高员外笑道：“你看这条棍子，比你家兵器如何？可打得这怪否？”

高员外看那棍子，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颇为威武，可朱悟能看着，却是倒吸一口冷气，神念轻轻的饶过孙悟空，朝金箍棒上扫视过去时，发现里面好像一个有无穷冤魂的地狱一般，神念一碰，马上就被吞噬干净，比起自己的九齿钉耙，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的乖乖，这西游记里的法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件比一件杀气重？”

“员外，你也不必找人，你们来几个德高望重的，陪着我师傅聊聊天，那就行了。”孙悟空吩咐道。接着转过头去，对着三藏道：“师傅，你且坐一会，老孙去拿那妖怪。”

孙悟空跟着高员外往那后院去了，站在门口，孙悟空道：“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使了这等禁制法术，怪不得你们进不了里面。”说话间，金箍铁棒上散发幽幽红光，往正门虚处出力的打了下去，轰隆！一声，宛若晴天霹雳，朱悟能看的清楚，自己布置下的数百道阵法，已经被这一棍，尽数破去，端的是霸道无比。

“若烟，若烟，你可在里面？”高员外高声呼唤道。

这时候若烟从里面走了出来，有气无力的答应了一句：“爹爹，我在这里。”

孙悟空朝那女子看去，只见如烟云鬓乱堆无掠，玉容未洗尘淄。一片兰心依旧，十分娇态倾颓。樱唇全无气血，腰肢屈屈偎偎。愁蹙蹙，蛾眉淡，瘦怯怯，语声低。总之是一副被人凌辱之后的可怜样子。他又怎么知道，这其实是朱悟能早上不说一句，独自离去后，若烟心中难受，才如此憔悴。

“我问你，那妖怪往哪里去了？”孙悟空大怒问道。

若烟按照着朱悟能教过的话语，道：“不知往那里走。他说他天明有事需要离去，入夜方来。云云雾雾，往回不知何所。因是晓得父亲要祛退他，他也常常防备，故此昏来朝去。”

“嗯，如此么？高员外，你且带你女儿离去，去大堂里面叙旧罢！我在这里等候妖怪，要是他来了，自然拿得住他，若是他不来，也是无法。”孙悟空吩咐道。他说话间，摇身一晃，已经变做如烟的模样，走进房里，等候朱悟能。

第十五章　百无聊赖　悟能戏耍孙悟空

　不多时，朱悟能转到外头，弄了妖风，闹的四周飞沙走石，真个好风，有诗为证——起初时微微荡荡，向后来渺渺茫茫。微微荡荡乾坤大，渺渺茫茫无阻碍。凋花折柳胜缮麻，倒树摧林如拔菜。翻江搅海鬼神愁，裂石崩山天地怪。衔花糜鹿失来踪，摘果猿猴迷在外。七层铁塔侵佛头，八面幢幡伤宝盖。金梁玉柱起根摇，房上瓦飞如燕块。举棹梢公许愿心，开船忙把猪羊赛。当坊土地弃祠堂，四海龙王朝上拜。海边撞损夜叉船，长城刮倒半边塞。

狂风吹过之后，朱悟能变回妖精相貌，黑脸短毛，长喙大耳，穿一领青不青、蓝不蓝的梭布直裰，系一条花布手巾，正准备走进房门的时候。想想不妥，幻化了一个水镜照了照样子，发现实在有够丑陋，这才安心的推门进去。

孙悟空也不知自己行藏暴露，只睡在床上装病，口里哼哼飐飐的不绝。要是按照正常历史发展，那猪八戒绝对是走上前去，不分真假，一把楼住这假美人，就要亲嘴。但朱悟能乃是明白前因后果之人，哪肯去亲一只猴子，虽然他是一只猪，也好不到哪去。

朱悟能走上前去，在孙悟空身上下摸索，一双手尽往男根部位摸去，想看看这猴子变化了女人模样之后，那东西还在不在。当年孙悟空大战杨戬，变化了一个庙宇，一条尾巴收不起来，只得变做旗杆模样，正是因为如此，被杨戬识破。朱悟能也想学一学那清源妙道真君杨戬，看看能不能凭着一双咸猪手，识破这地罡七十二变。

孙悟空本来还在暗笑，“这妖精还真的来摸老孙咧！”不料却是发现这妖精，手脚确实猥琐，别家妖精，大多都是亲个嘴儿，摸摸小手，搭搭肩膀。这猪头妖精倒好，嘴不亲，手不摸，肩膀也不搭，净是往自己重要部位摸去，要是被摸着了，日后这齐天大圣的威名，哪还要得。急忙使了个法术，一道浓郁的灵气，撞在朱悟能的下巴上，只把朱悟能撞得踉踉跄跄跌倒在地，摔倒下床去。

朱悟能爬了起来，张开大嘴，口水滴答滴答的流到了孙悟空脸上，只把孙悟空恶心得恨不得马上一棍子打杀了这妖怪。“我的乖乖，怎的今日如此不听话，昨日你还要帮猪哥哥我弄那小老二呢，今日就打完了斋不要和尚。小乖乖，今日猪哥哥教你个新玩意，这叫吕洞宾吹萧，爽快的很哩。”说罢就要解裤头。

孙悟空暗中奇怪，不知这吕洞宾吹萧跟那床地之事，又有什么关系，当下好奇的小声问道：“猪哥哥，那吹萧，是怎么个吹法啊？”

朱悟能已经快把舌头笑的抽了筋，好不容易忍耐住了，才淫荡的笑道：“小乖乖，把脸伸过来，看着猪哥哥的小老二，用你那乖巧的小嘴巴，来吹一吹，这就是吕洞宾吹萧咯。”说话间已经把裤子除了下来，露出一根黑黝黝的东西，粗大无比，足有拳头大小，伸到了孙悟空脸旁。

孙悟空正好奇的想看一下，却不料转头之时，发现一跟散发着男人气息的东西，正在自己脸庞，胸口一阵法闷，胃里翻腾不已，差一点吐了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了下去，陪笑道：“好坏啊你，猪哥哥，你怎的就这么猴急么，我今日有些不自在，若身体好了，自可乖乖的帮你做那等吹萧之事。今晚可不真呢，不若你先脱了衣服睡，等我一会可好？”

“这只死猴子，这样还不闹起来，看来真是被唐三藏困的没了血性！”朱悟能暗中骂道，但却依旧乖乖的脱了衣服，看这孙悟空还有写什么搞头。

“唉，你可不知道，和你一起，为难了我。”孙悟空叹息道。

朱悟能对孙悟空此时是佩服万分，耐力一流，装扮女人，也是一流的，当下装傻问道：“怎么为难你了，我虽然吃饭是多了些，但自有一番本事，哪会委屈了你呢？”

“我爹爹说了，他说我和你做了夫妻，你是他门下一个女婿，全没些儿礼体。这样个丑嘴脸的人，又会不得姨夫，又见不得亲戚，又不知你云来雾去，端的是那里人家，姓甚名谁，败坏他清德，玷辱他门风，故此这般打骂于我，所以我也是为难。”孙悟空道。

朱悟能心里暗笑：“这不是在探我风声，好问到我家洞府么，反正也要跟你们去取经，说了也无妨。”

“我虽然相貌有些丑陋，但若要俊俏，也是不难。我昨日来时，他愿意招我，但今日，见着我本来相貌之后，却又翻悔，我还不嫌弃他哩，他就说出这等话来。我家住在福陵山云栈洞。我以相貌为姓，故姓猪，官名叫做猪刚鬣。”

孙悟空也在心里偷着笑：“那怪却也老实，不用动刑，就供得这等明白。既有了地方姓名，不管怎的也拿住他！”

“他要请法师来拿你哩！”

“哈哈，天地间有什么法师能拿得住我？想我老猪有天罡数三十六般变化，九齿钉耙，怕的什么法师和尚道士。就是你老子有诚心，请得九天荡魔祖师下界，我也跟他是老相识，喝过鸡血酒，拜过把子的兄弟，他也不敢拿我怎样！”朱悟能自卖自夸道。

“他说请一个五百年前大闹天宫姓孙的齐天大圣，要来拿你哩！”

朱悟能假装害怕道：“既然这等说话，我就去了罢，看来我们夫妻是做不成了。但我曾听说一事，那孙悟空在五行山下，压了五百年，佛祖曾吩咐：但他饥时，与他铁丸子吃；渴时，与他溶化的铜汁饮。五百年之后，已经活活把他一身道行，十成压去了九成哩。他还有胆子前来抓我这黑猪老妖么？”

“敢与不敢，你试一试就知道！”孙悟空似乎被戳中了痛处，厉声高叫道。一手往脸上一抹，现出原身，咨牙璟嘴，火眼金睛，磕头毛脸，就是个活雷公相似。

朱悟能哈哈大笑：“孙悟空又如何，还不是小猴子一只，又能奈何得了我老猪么？”说话间，已经身化狂风，脱身而去，只见天空万道火光，径直往山中去。

孙悟空只来得及朝空打了一下，却是不着边际，厉声道：“你哪里走，你若上天，我追你到斗牛宫，你若下地，我追你到枉死地狱！九天十地，一定不放过你！”说罢叫下筋斗云一踩，云霞万丈，追了上去。

朱悟能的身化火光，回到自家洞府门前，火光凝聚，化出本相。转身幻出一把九齿钉耙。孙悟空喝一声，问道：“你是哪一家的妖怪，又怎的知道我老孙的名号。有什么本事，一一说出来，我还可饶恕你的性命。”说话间，一股开天辟地的毁灭气息，从孙悟空身上发出，带着无边的怨念，朝朱悟能笼罩过去。

朱悟能身上也不运转真元，只是静静的，跟周身天地混合在了一起，宛若惊涛骇浪里的小鱼一般，浪，虽然大，但那鱼儿依旧是自在的水里游泳，丝毫没有影响。朱悟能眼睛里带着一种异常温柔的神色，微微怜悯的看着孙悟空，这个曾经的王者，若不是如来，凭孙悟空当年的道行，瞪一眼，足够把自己吓个半死了，哪还有机会交手。当下柔声道：“我乃是天蓬元帅，当年因酒后调戏嫦娥，结果被玉帝遍下凡间，投胎错了，进了猪胎，所以现在乃是做了猪妖。我见那高家女子漂亮，有心与他结个亲家，你为何要阻人好事。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宁可教人打子，不可叫人分家么？”

“咦，这妖怪的眼神怎的如此熟悉，好像祖师他老人家！”孙悟空看着对方的眼睛，那种温柔似水，一种悲天悯人的神色，只有菩提祖师才有。

第十六章　生吃猴脑　美梦被扰悟能怒

　当年孙悟空自石中出，石能生金，那孙悟空是金属性的妖精，所以得到了那金属性的定海神针，才能大闹天宫，全无敌手。到了后来，被如来压在山下，利用五行运转之力，五行倒转，本是土生金，却成了金回归土，硬是将那孙悟空的道行给磨去了大半，留在五行山中，这才如此弱小。

不过这是朱悟能自己的推断，当年问菩提时，菩提只是笑而不答。“这些把事情都闷烂在肚子里痔疮的所谓高人，老说天机不可泄露！”朱悟能只能肚子里腹诽一句，再也不提这事了。

孙悟空这时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天蓬下凡，怪不得知道老孙我的名号。”

“嘿嘿，孙悟空，当年你大闹天宫，搅出多少祸事，不知连累了我多少，我手下多少儿郎，被你所杀，今日你又来欺负我。吃我一钉耙！”朱悟能瞎编了个理由，想试一试这孙悟空的道行，于是提起九齿钉耙，举头就打。孙悟空眼疾手快，举起棒，伸手挡去。

只见一团火光，一团金光，在黑夜里不断的厮杀，这一场好斗——

行者金睛似闪电，妖魔环眼似银花。这一个口喷彩雾，那一个气吐红霞。气吐红霞昏处亮，口喷彩雾夜光华。金箍棒，九齿钯，两个英雄实可夸。一个是大圣临凡世，一个是元帅降天涯。那个因失威仪成怪物，这个幸逃苦难拜僧家。钯去好似龙伸爪，棒迎浑若凤穿花。那个道你破人亲事如杀父，这个道你强奸幼女正该拿！闲言语，乱喧哗，往往来来棒架钯。看看战到天将晓，朱悟能两膊觉酸麻。

朱悟能和孙悟空自两更时分，一直打到了东方发白，天边云霞万丈，在阳光照射下，层层叠叠，无数色彩，映了上来。朱悟能一钉耙架开孙悟空，笑道：“你不是我对手，且回去罢！老猪我要回洞里休息一阵，他日再和你打过，今日是打困了，要睡个好觉。”

“好，我也担心师傅等候，等我回去禀告了师傅，再来捉拿你。”

孙悟空倒是个老实的孩子，竟然想着回去先跟父母说一声：“爹爹，娘亲，俺老孙要出去玩了，你们莫要记挂着我，等我把那只小猪猪抓了回来，给你们烧烤了吃。”一想到这，朱悟能一阵冷汗，钻进洞里，闭上门户，下了千万道禁制，免得被人打搅睡眠。

孙悟空看着这洞府的名称，正是“云栈洞”。记在心里，转身便走，身化狂风，一溜烟的回到了高老庄，发现师傅正和几个老者，在谈今论古，一夜无眠。唐三藏看见孙悟空回来，急忙走上前去，问道：“悟空，你去这一夜，可有拿住那只妖精，妖精在那里？”

孙悟空笑道：“师傅，那妖精不是那妖不是凡间的邪祟，也不是山间的怪兽。他本是天蓬元帅临凡，只因错投了胎，嘴脸象一个野猪模样，其实性灵尚存。他说以相为姓，唤名猪刚鬣。是老孙从后宅里掣棒就打，他化一阵狂风走了。被老孙着风一棒，他就化道火光，径转他那本山洞里，取出一柄九齿钉钯，与老孙战了一夜。适才天色将明，他怯战而走，把洞门紧闭不出。老孙还要打开那门，与他见个好歹，恐师父在此疑虑盼望，故先来回个信息。”

正在此时，山洞里的朱悟能猛的喷嚏，喃喃道：“丫的死猴子，肯定是在说我坏话了。”

高员外一听得这话，急忙上前下跪道：“长老，你虽然把妖怪暂时赶走了，万一他日后再来，你们又不在这，我可怎么办呀？不如你把他拿住了，除了根，才没有后患。至于这谢礼么，我可以请家中亲友做个凭证，分了一般与长老。只要斩草除根，别坏了我高家的清白。”

孙悟空笑道：“你这老头，倒也不分青红皂白。那妖怪曾对我说，他虽然食量大，相貌丑陋一些，但是法术了得，对你家耕种天地，赚些钱财，那是足够十倍有余。并说，他乃是天神下凡，又未曾害你女儿，想这样一个女婿，本是门当户对，也不曾坏了家声，辱了行止，不如把他留下来，做个倒插门的女婿罢！”

“如此甚好哩，爹爹，就留了猪哥哥下来，做个女婿罢！”这时候，如烟不知在哪跑了出来，扯住高员外的衣服，连声摇晃道。

“混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没看见有大师在此，还如此无礼。”高员外虽然疼这小女儿，但是这等时候，她却插话，也不得不骂了。

“大师，你就饶过我猪哥哥了罢，他也不曾做坏事，又把我从那妖怪手中救出来，否则我现在已经是那别家妖怪手中的点心了。”若烟跪倒在唐三藏面前，苦苦哀求道。

“这，悟空，既然这妖怪是天神下凡，想必然也不是坏妖怪，拆分别人夫妻，可是比杀了老爹还难受哩。不如你就劝告一番员外，让他们在一起了罢！”唐三藏心软，急忙吩咐道。

孙悟空道：“高员外，你也听着我师傅说话了罢，不如就成全了他们罢！”

“长老，虽然是不伤风化，但名声不好听哩，动不动就被人闲言碎语的，说俺们高家招了一个妖怪女婿，这叫我们怎么见人哪！”高员外也是声泪俱下，苦苦哀求道。

孙悟空无奈摇头道：“昨天我也不过是与他玩耍来着，并未认真，否则已经打杀了他。既然你员外不肯要这女婿，天地君亲夫，女子除了皇帝老儿以外，就得听着爹爹的话语，你爹爹既然不肯，那我就只能去拿了他来，圆你爹爹心愿。”

说话间，人已经身化狂风，消失无踪影。只在半空中隐隐有话传来：“高员外，好生招待我家师傅，我去也！”

“长老！”若烟见得孙悟空一走，心下挂念朱悟能，大是担忧，心中一虚，再也忍受不住，晕倒过去。

却说回孙悟空，就无形无影的，宛若虚空走出来一般，跳到朱悟能的洞府门前，扬起铁棍，将那洞门打个稀烂，口里咒骂道：“你这杀千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