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事情已经发展到无法回头的地步,她才发现原来凌皓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深深的住在了她的心里,拔去会留下一道永远无法雨痕的疤,而留着,却会肆意疯长,不知哪一日会开花结果。
可是……这些都为时已晚,够了,她伤害程思芜已经够多,她不能再这个时候再这般了。就在玉蓁蓁哭的不可自制,浑身颤抖的无法自控时,默大王却出了来,将衣服叼着给她的同时,开口道了句,“希望你别再走自己的老路,最后伤害三个人。”
“没用……没用了,皓杰他,不会再相信我了……”玉蓁蓁断断续续的将事情抽泣着讲给默大王听,也不知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默大王的眼珠一直在转,他最近总觉得颇为奇怪,可又说不出是哪里怪。似乎从玉蓁蓁的口中,听来的这个凌波与之前大有不同;但凌波身上的气息他嗅过,的确没有任何问题。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
“玉蓁蓁,孤要提醒你的是,不要再对凌皓杰做出当初在凌波身上的事情。他是独立的个体,他有自己的选择。所以,孤不希望你去老头儿面前取消你们的定亲。”末了,见玉蓁蓁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身子总算不再颤抖,许是能听进去些话,默大王才开口道。
“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好乱……”玉蓁蓁阖着眼,却似乎如何都睡不着。
“孤但且问一句,你心中可还有凌波?”黑暗中,默大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夜空中闪亮着的星星。
再见凌波时心中的那种悸动,玉蓁蓁无法无视,她默默了半天,答了句,“有。”
“那凌皓杰呢?”默大王接着问道。
玉蓁蓁沉默半晌,没有回答。默大王上下晃晃尾巴,接着道,“你的心已经给了孤答案。”
***
“发生……什么事,这里……是酒窖?”
凌皓杰被冻醒的工夫,发现自己身处酒窖之中,而且整个人似乎都臭了一般。这里是地下,看不出时辰,他起了身,活动下筋骨,感觉身上软绵绵的什么力气都无。眼神俯视地上的时候,但见无数的空壶,还有些碎渣,他锤了锤自己的头,眼神无意间落在地面上一处小小的乌黑之处。
凌皓杰找遍了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任何伤口。但那乌黑了的痕迹,又明显是血留下的。仿佛被雷击到一般,凌皓杰蓦地想起了夜里酒醉之时,发生的事情;他似乎是和玉蓁蓁交合在一起,可细想之下,又似乎是程思芜;加上面前这一小滩干涸了的血迹——念起与玉蓁蓁第一夜时,玉蓁蓁滴落在脱下道袍手臂上的血迹,面前这分明,分明就是——
凌皓杰忽的感觉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他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头,恨不得一下撞死算了。自己究竟对程思芜做了什么,如今已经不言而喻了。他曾经还说风花飞对玉蓁蓁做了那般禽兽不如的事情,可如今,自己对程思芜还不是做了同样的事情?好歹风花飞及时收手,事情尚可挽回;可他与程思芜却——望着地上的那摊血迹,那已然说明,一切都真正的发生了,一切都难以挽回了!
抬起头,是光明后略显黑暗的阶梯。凌皓杰知道,越过那些黑暗,便是外面光亮的世界。可如今的他,还能有什么面目去面对那些光明?他不能面对一心为他的程思芜,更不能面对深爱的玉蓁蓁,他夹在中间,痛苦的两难。究竟该怎么做?怎么做才是对的?
从前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只要一想玉蓁蓁,他就可以披荆斩棘,无所畏惧,可如今,玉蓁蓁却成了他最大的困难;到底该怎么做?凌皓杰似乎看不到一点前路,全数为黑暗所笼盖了。RS
356、无尽尴尬的两对
“喂,大清早的,你怎么在……”
风花飞奉菩提子之令过来取些陈酿,准备送去逍遥派前殿给为摘星大会紧锣密鼓张罗的几位掌门及长老,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走进来之后,又发现凌皓杰带着一副恨错难返的复杂表情立在酒坛之中,而在他周围,有乱七八糟倒着的酒壶,还有碎掉的碎片,堪称一片狼藉。风花飞自然有些生气,抱着膀子对凌皓杰又道,“你可知酒窖并非你嬉戏之处,即使你有钥匙,也决不可胡乱为之!”
“大师兄,抱歉。”凌皓杰低低的回了这么一句,脑袋里面完全乱作一锅粥,恐怕远远要比现场乱的多了。
风花飞绕过凌皓杰,在内里巡视一圈。好在凌皓杰祸害的都是一些新酿,菩提子最宝贝的酒还在深处。风花飞这才稍微敛了些神色,见凌皓杰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多半与昨日在观星台上的凌波与玉蓁蓁有关,念及此,他心下叹了口气,头一次没有深究,而是转了话题道,“赶紧走吧,想必玉蓁蓁还在找你。昨儿个她寻了你一日,都未果,我见她回梅苑的时候,似乎没什么精神。”
凌皓杰也没有抓住风花飞为何会知道玉蓁蓁所有行动的话柄,只是微微摇摇头,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风花飞见凌皓杰如此反常,虽不想多那个嘴,可也不想玉蓁蓁就这样被误解,便又道,“凌波这次回来,性情大变,你该看得出。有些事情,玉蓁蓁控制不了……”
“比如说她对凌波的感情?”凌皓杰终于接起了话,里头带着十万分的伤心与萎靡,后他再度摇摇头,低声喃喃道,“其实我早该知道,她对凌波的情谊,又岂是我可比拟的。在她心中,凌波自始至终都是最重要的,这地位从未改变过。这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无论蓁蓁做什么选择,我都……”话已至此,可“祝福她”三个字,不知为何,却那样的难以出口;昨日说的那样轻松,轻松到好像再感觉不到心碎。但如今对着风花飞,他却再说不下去了。
“我只相信我看到和感知到的,”风花飞一面向内里走着,一面头也不回道,“凌波如果重新得到了玉蓁蓁的爱,他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话便至此,我不再多说。”
凌皓杰却似乎并没有听到风花飞的说话,只是摇摇晃晃的开始向外走。身子果然还是软趴趴的,无骨章鱼一般;他一步一步向上迈着,阶梯也在他眼中逐渐减少;黑暗在被光明步步紧逼,直到消失,凌皓杰重新沐浴在阳光下,觉得自己似乎要被融化了。
“二师兄早。”
路过的弟子都带着些诧异的目光与凌皓杰打招呼,毕竟向来光鲜帅气最注重外表的凌皓杰,如今竟然这样狼狈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自然是让人觉得怪异;不过一干弟子心中有数,自打凌波回来之后,破天楼看似平静,其实已经波澜四起;而凌波与玉蓁蓁和好一事不知从谁的口中开始外传,他们看凌皓杰的眼神中自然多了些同情。
凌皓杰胡乱的点头,失魂落魄的往竹苑走;在与梅苑的夹道上,却遇见正从其中出来,表情上同样带着些失魂落魄的程思芜——
凌皓杰干张张嘴,他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程思芜,更不知道该开口与她说什么;程思芜同样看到凌皓杰,她本想逃避,转头就向前走两步,可最终还是没舍得就这样无视,还是回过头,对着凌皓杰打了招呼道,“二师兄,准备用早膳去么?”
“咳咳……不,先回去梳洗下。”凌皓杰别过头,不敢对上程思芜的眼。两人就这么无声的站了一会儿,后凌皓杰又清清嗓子,沙哑的开口道,“昨晚的事……”
“昨晚没什么事,”程思芜连忙接话,后也扭过头,不敢看凌皓杰道,“什么事都没有,二师兄不要胡思乱想了。”
“程思芜,你……”
凌皓杰还想说什么,程思芜却慌忙的摆手,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脸憋得通红,后道,“二师兄不要再提昨夜之事了,只当是做个荒唐的梦吧。这里人多口杂的,别让他人听去,误解就不好了。”
“是么。”凌皓杰有些惆怅的低下头,后一攥拳,抬起头对上程思芜视线的工夫,又刹那没了勇气,改为喃喃道,“你……有没看到蓁蓁,大师兄说她昨天寻了我一日……”
程思芜的心刹那被冻结,昨夜在玉蓁蓁房里的事情游历在目,而玉蓁蓁的那些话,也深深刺伤了她的耳。她喝醉了,尚有理由说是醉话,但玉蓁蓁,她虽病了,却是很清醒的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一想起这些,程思芜的脸色不由得变得冷冰冰的,只道,“见了,她似乎受了风寒,不过有云朵的照顾。”
“受了风寒?难不成是昨日寻我之时……唉。”凌皓杰立即一脸的焦急,什么愧疚全部抛诸脑后,他心里最着急的,就是玉蓁蓁的身子。因为受过太多的伤,玉蓁蓁的身子其实虚弱的紧,这会儿又着了风寒,他怎能放心,还想说什么的工夫,程思芜却打断了他的话,带着一股冷冷的感觉:
“二师兄不必这般担心她,想来这会儿凌波应该已经排除万难的陪在她床前了。”排除万难四个字,程思芜转了千万个弯儿,听在凌皓杰耳中,特别不舒服。
“是这样么。”凌皓杰低垂下眼睑,对着程思芜摆摆手,后向竹苑而去,背影萧条,好像一夜之间便又瘦削不少。程思芜望着凌皓杰的背影,多想就这样喊他停下,将昨晚玉蓁蓁所言悉数告知;可她只是伸出手臂,后又收了回来,还是没忍心将这些话和盘托出。
凌皓杰受的伤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
程思芜所猜不错,一大早的,凌波的确偷偷摸摸的到了玉蓁蓁房里。只不过这次,默大王是醒着的,所以见凌波一进来,默大王立即一个骨碌滚出小窝,护花使者一般的守在玉蓁蓁床前,颇为严厉的对凌波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蓁蓁!”凌波也颇为有理的绕过默大王,完全没有从前的一丝惧怕。
默大王自是气的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你这鲤鱼精,信不信我炖了你喝汤!”
凌波望了默大王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从前的凌波绝不会有的不屑。默大王登时一愣,看来玉蓁蓁所说的确不错,这次凌波归来之后,与从前有了太多太多的不同,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事方法;这样霸道胡来的样子,会让玉蓁蓁觉得恐惧,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赤松子上仙能用什么恢复记忆的方法,直让凌波性情大变呢?
玉蓁蓁此时因为云朵那驱寒花露的关系,这一觉睡得虽晚,却很沉,所以直到凌波晃着她的身子,她才迷迷糊糊的睁眼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脸部放大的凌波,她自然吓了一跳,本能的将被子盖至脖颈,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同时口中大声道,“大王,大王——”
因为上次夜里凌波搞偷袭,默大王便睡死了一般,无论玉蓁蓁的动静多大,他醒都没有醒过,所以这一次,玉蓁蓁的声音也大了些。默大王听到,立即跳了上来,同时用尾巴扫了凌波的脸一下;凌波觉得不舒服,自然起身去打喷嚏,这才让玉蓁蓁稍稍觉得安全些。
“别怕。”默大王小声对玉蓁蓁这般道了句,后有些警惕的望着凌波道,“你如何得知玉蓁蓁感染风寒?”
“我不知道啊,我是来找她一起用早膳的。”凌波答得理所应当,后重新坐回床边,对着玉蓁蓁嬉皮笑脸道,“走吧蓁蓁,我好饿了。”
“她还病着,怎么与你去!”默大王充分扮演了一个好父亲的角色。
“那我就一直饿着,等蓁蓁病好了,再陪我一道去!”凌波倒也是一直执拗着,气氛一下便陷入僵局。
“算了,大王,”玉蓁蓁摸摸默大王的绒毛,后摇头道,“云姑娘的药似乎满起作用,我也好多了,总不能让凌波陪我一道饿着,况且去趟食堂而已,路又没有多远。”
“哼!”默大王一下便跳到了凌波肩上,在他始料未及的工夫,于他又道,“还不赶紧去面壁,蓁蓁陪你去用膳,不得换衣服么!”
“我与蓁蓁感情这么深,哪里需要面壁这么麻烦,又不是没看过。”凌波转头白了默大王一眼,后讨好的望着玉蓁蓁,假笑着问道,“是吧,蓁蓁?”
“麻烦你……”玉蓁蓁尴尬的笑笑,后从被窝里伸出手指,指了指门口,又道,“去那里等着好吗?”
凌波吃了个瘪,只得讪讪起身,站到门口。玉蓁蓁见状,才迅速拉下床帘,以最快速度换好衣裳后,落地穿靴。她都奇怪自己怎会恢复的这样快,看来除了云朵的药之外,白虎之力再度发挥了作用。RS
357、当面对质
“你看你看,还说蓁蓁病了,她这不是好好的。”
见玉蓁蓁着好道袍立在自己面前,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身子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凌波这才气鼓鼓的对着默大王说着;默大王担忧的望了一眼玉蓁蓁,心下想着约莫又是白虎之力发挥了作用,不然以玉蓁蓁昨夜里的那种状态,就算云朵的是灵丹妙药,她今儿个早上要恢复正常,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凌波,别吵了,”虽外表看起来问题不大,但听着凌波那理直气壮的声音,玉蓁蓁还是觉得脑袋里面嗡嗡作响,她摇摇头,后对上凌波委屈的眼神,又不忍再苛责,只道了句,“你不是饿了么,我们快些走吧。”
“好!”凌波即刻点头如捣蒜,抱着玉蓁蓁的手臂,拉着她就往外走。前行几步,玉蓁蓁才发现,默大王并没有跟出来;往日里除了凌波之外,默大王对吃也是极讲究的,一顿不吃都觉得心里惶惶的。所以玉蓁蓁忙回过头,却在看到默大王讶异及惊恐的眼神时,不自觉的停了脚——默大王甚少有这样的神情,就这么一会子的工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王,怎么了?”玉蓁蓁想往回走,只是凌波死死拽着她,让她丝毫回走不得;无奈,她只有远远的这么问了默大王一句。
“孤……”默大王心有余悸的望着玉蓁蓁,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后转身回窝道,“没事,你们去吧,孤累了,想休息。”
“走吧蓁蓁,我都快饿死了。”凌波在一旁不停催促,玉蓁蓁也唯有再担忧的望望默大王的背影,后被凌波连拖带拽的弄出了梅苑。
下了一夜的雪,如今大清早的,雪虽是已经停了,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一如玉蓁蓁的心情。嘎吱嘎吱的踩着雪地,玉蓁蓁望着上面杂乱无章的脚印,有些黑泥已经将这些世上最干净洁白的东西污染。她忽然觉得心疼,不知是为了这雪,是自己,还是不知如何的凌皓杰了。
凌波还兀自在一旁叨叨着自己要吃什么,回过神儿来才发现,玉蓁蓁虽身子向前移动着,但眼神却一直落在地上,呆呆傻傻的。他立即撅起嘴,伸出手在玉蓁蓁眼前晃晃,见玉蓁蓁似乎终于清醒了些,这才道,“蓁蓁,我刚刚说的你听到没有?”
“什么?”玉蓁蓁还有些懵,许是让地上的雪刺伤了眼睛。
“蓁蓁,为何你变得不在意我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从未留恋过其他。”凌波似乎有些失落,低垂着头,沉默半晌才道,“蓁蓁,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了?可是从前我们那么亲密,为何这次一回来,什么都变了呢?”
“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了,我们快些去食堂……”玉蓁蓁不愿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凌波,她心里终究还是不舍得。
“蓁蓁,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