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芜——”凌皓杰的眼睛都快脱出眼眶,他可没想到一向站在他这方的程思芜居然将实话说出来了,早知道他就不向她炫耀此事了。程思芜却回头瞪了凌皓杰一眼,后暗暗道,“师父又不会真怪你,不这么说,你还想不想带着两个娇师妹出去玩了?!”
凌皓杰这才恍然大悟,语气登时也变得柔和了,立在程思芜一旁对菩提子拱手鞠躬,开口间满是悔意,“师父,弟子深知这样做不对,可当时箭在弦上,弟子也是一心挂着咱们破天楼。还望师父念在弟子对破天楼的一片忠心,不要责罚,弟子向您保证,断不会有下次了。”
凌皓杰的这番忏悔,何其肤浅,简直一点悔意都无。不过菩提子向来不愿计较许多,既然明面上下的来,他也就得过且过了;况且当真让风花飞带玉蓁蓁与玉芃芃去的话,他还真有点担忧。凌皓杰虽然总是油嘴滑舌的,不过人品与性格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想到这里,菩提子便颔首抚须道,“皓杰,念你初犯,这次老朽便不多怪责于你。只是这次寻明霞洞府求冰玉散的任务,你必须全力以赴。须知这位玉师侄的锁灵衫,除去今日,只余两日的力量了。”
“是,师父!”凌皓杰奸计得逞,脸上满是开心的笑意,才要与程思芜暗语几句表示感激,不想程思芜却上前一步,说出的话登时让凌皓杰脸都绿了。
“师父,书中所记,明霞洞府为巨石阵中幻境所在,里头别有洞天,道路蜿蜒曲折,更是迷宫一般。师父清楚,二师兄对于道路的辨识感极差,弟子恐二师兄带着两位师妹在其中迷途,不如弟子一齐前去,届时也可帮上忙。”
对于道路的辨识感极差?玉蓁蓁又瞧了瞧绿脸的凌皓杰,这不就是现在人口中的路痴么。本来她这锁灵衫的时限便只剩不足三日,要是跟着凌皓杰在里头多绕些时辰,可就是进去的时候三人,出来的时候俩人了——自己半路上就得引火自。焚;烧的骨头都没了。
菩提子摇摇头,对程思芜遗憾道,“思芜,你这心意虽好,可明霞洞府毕竟是逍遥派的福地,并非谁人都可去的。若不是偶然被皓杰得知,这次他说什么也不得去……”
凌皓杰的心才因为菩提子这几句话稍稍放回肚中后,玉蓁蓁却忽的起身,对着菩提子拱手过后,说出了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话,“道长,弟子觉得这位师姐所言甚是,弟子见这位师姐慧心巧思、七窍玲珑,想必日后一定与这位师兄一般,对此秘密三缄其口。弟子知道此番要求有些唐突,只是事关弟子身家性命与逍遥派的口碑,还望道长三思。”
菩提子还是第一次听玉蓁蓁说了这些话,每一句都甚有道理,想到了自己与逍遥派两方的立场,不得不引他深思。半晌,他颔首,同意了玉蓁蓁所言,又道,“即使事情再急,你二人今晚也要休息。不如这般,明儿个卯时一到,皓杰、思芜,你二人便与两位师侄一道出发。”
凌皓杰却头一次呆呆的望着一个女子,想不到只是她这几句话,顿时扭转了乾坤——他本以为终于能甩掉程思芜了,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玉蓁蓁,愣就是把她拖上了。
“是,师父!”程思芜立即喜笑颜开的拱手,后笑望着玉蓁蓁。
玉蓁蓁礼貌的回以微笑,后与玉芃芃起身一道谢恩。菩提子摆摆手笑道,“小事一桩,小事一桩。你二人今晚便住在破天楼的梅苑,思芜,你去寻两间空房,打扫干净,让两位师侄住下。”
***
梅苑是破天楼女弟子的居所,而对面则是竹苑,破天楼男弟子的居所,两苑之间有一条夹道,一直向北的话便是通往食堂和浴池。程思芜带着玉芃芃在前头走着,与玉芃芃聊得起劲,看来心情是好极了;凌皓杰开始时候有些垂头丧气的走在后头,但抬头间看到跟在程思芜后面不远处的玉蓁蓁,好像忽的又精力充沛了一般,几步走到沉默的玉蓁蓁身边,开口问道,“师妹,你穿这锁灵衫,不冷吗?虽说峨眉山地处神州大地的正中央,但时令总是冬季,你看看你,这露胳膊露腿儿的,若是冻着了,可是我们逍遥派的不是了。”
“不冷。”玉蓁蓁两个字答了凌皓杰的那番啰嗦,并且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倒更勾起了凌皓杰对玉蓁蓁的征服欲望,还从没有哪一个女子对他这样冷淡的,他进了一步,以他自认为迷倒众生的笑容对玉蓁蓁道,“你看你,小脸蛋通红,师兄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玉蓁蓁来不及躲闪,凌皓杰的手便触到了她的额头。可谁知下一秒,凌皓杰却好像摸到烙铁一般,惊人的哀嚎了一声,甩着手失态的跳了半天,一丝风度也无。这声音自然引得程思芜和玉芃芃两人一惊,后连忙跑过来,两人先瞧了瞧一脸茫然的玉蓁蓁,后又望了望仍旧在夸张的甩着手的凌皓杰。玉芃芃自是不知发生何事,程思芜想了半天,才发现惟独有一个可能性,便硬着头皮问玉蓁蓁道,“你……你咬他了?”
玉蓁蓁摇头,后指了指自己的头道,“这里。”
“原来是这样,”玉芃芃登时茅塞顿开,后忙跑到凌皓杰身边,双手靠拢,一手虎口张圆,另一手张开,指向凌皓杰不停甩着的那只手,口中念着咒语,登时,一股清泉便笼罩了凌皓杰被灼伤的那只手,众人眼见着手掌的颜色由红变白,而凌皓杰也终于消停了,呆呆的晃动着手,半晌惊喜的对玉芃芃道,“师妹这招好神奇,不疼了!”
玉芃芃见凌皓杰的样子便笑出声来,后问凌皓杰道,“师兄可是土灵根?”
见凌皓杰点头称是,还不断说自己奇了,玉芃芃笑意更胜,见程思芜与玉蓁蓁也过了来,便继续道,“并非芃芃有非人能力,而是五行相生所致。水克火,所以芃芃的水咒可以解师兄的灼热;可是火生土,舍妹的特殊纯灵体质,导致土灵根之人决计不可与舍妹有任何的肌肤之亲。刚刚师兄关心舍妹,这份心是好的,只是日后,师兄若再这般的话,恐怕就要遭罪了。”
玉芃芃话音才落,程思芜立即笑的前仰后合,口中还丝毫不给面子的说道,“看看,二师兄,你这是好。色反被好。色误了,哈哈哈,活该,活该!”
“程思芜,你落井下石!”凌皓杰立即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也不顾自己如今是在梅苑的门口,上前就与程思芜追逐起来,非要赏她个土雷神符不可。
程思芜此刻可是表现出了极大的智慧,她一个兔跳就到了玉蓁蓁身边,死拽着她的手臂不松手,还对凌皓杰做鬼脸道,“二师兄,你过来啊,过来啊,看我们‘双火’不烧的你跪地求饶!”
玉蓁蓁这才明白,原来程思芜竟也是火灵根,但是火灵之力,还能如同心灵感应一般双人联合的吗?她倒是不懂了。玉芃芃很快摇头解开了她的疑惑,后对凌皓杰拱手道别,拉着玉蓁蓁的手,与程思芜一道进了梅苑。
凌皓杰还望着三人的背影发呆的时候,忽的背后一冷,一股杀气从天而降。他忙起身一跃,瞬间抽离原地,但见一道紫色的惊雷便在凌皓杰刚刚发呆的地方炸开,若凌皓杰晚了半秒,都要被劈的外焦里嫩。凌皓杰登时收起那张如何都无所谓的面庞,双眉紧蹙,谨慎的戒备起来,同时大声道,“大师兄,暗箭伤人这招你也用的出,该不会是江郎才尽了吧。”
“哼。”一声不屑的冷哼过后,一个身影几乎是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凌皓杰面前。虽凌皓杰已是人高马大,可那人居然比凌皓杰还要高出半头。但见他与凌皓杰一般着了边绣如意纹的天蓝长袍,外罩的马甲却是金丝线勾成的,一看便知价值非凡;与英俊风流的凌皓杰不同,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威慑天下的王者气息,五官仿佛都以大理石雕刻过,线条棱角分明,目光锐利深邃,不自觉的便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不错,来者正是破天楼大师兄,也是逍遥派掌门风瞿之子,风花飞。
7、斗法
“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风花飞的嗓音极其低沉,双眸利剑一般的刺在凌皓杰身上。
“大师兄所言,我时而清楚,时而糊涂。”短暂的正经过后,凌皓杰又开始耍起了无赖。
若眼神能杀人的话,凌皓杰此刻已经万箭穿心、快死透气儿了。风花飞冷冷盯着凌皓杰,虽身子不动,可凌皓杰却又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他即刻灵活的跳离原地,果不其然,一道紫色的惊雷再度从那处炸开。
“大师兄,掌门可是明文规定,除各类切磋大会外,逍遥派弟子不许内斗,”凌皓杰丝毫不怕死的凑近到风花飞面前,再度露出那迷倒一干女弟子的坏笑,“大师兄此番,可是违背了掌门的意愿呢。”
“凌皓杰!”风花飞再度一瞪眼,一身肃杀的气息。凌皓杰却无谓的摆摆手,扭头就走,丝毫没给风花飞留面子。
只可惜凌皓杰这一次当真是失算了,在他前脚还未踏入竹苑一步,却忽的发现风花飞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眼前,并且以他的那把神器花墨剑抵着他的喉咙,不得再向前一步。凌皓杰怎甘示弱,他早便看风花飞不爽,也即刻将宝剑玄华出窍,才要与面前风花飞一决雌雄,可却不料,背后蓦地被一道惊雷所劈,他“啊”的一声,单膝跪地,只能以玄华剑支住身子。
待看到另一个风花飞打背后缓缓而至,与前方挥剑的风花飞站在一起后,凌皓杰才发现,自己当真是小瞧了风花飞。如今风花飞修为已至分神一层,自是可以创造一个分身,并随意操控的。
“哼哼哼哼,”风花飞就连笑都与其他常人不同,冷嘲热讽的望着凌皓杰背后那道微微泛着肉焦味的撕裂伤口,对其道,“亏你还是破天楼的二师兄,修为低至如此也就罢了,竟连敌手的分身都看不出。凌皓杰啊凌皓杰,你还真是愚笨透顶!”
凌皓杰虽背后痛得火烧火燎的,甚至已经有一丝焦味入鼻,可在风花飞面前,他誓死不低头,于是便以比风花飞更大的笑声回道,“呵呵呵,大师兄所说极是,只是可惜,逍遥派并不以修为定排行高低。师弟师妹们唤我一声二师兄,不是敬我修为,而是敬我人品;而您这大师兄,不过也只是因为您是掌门之子吧,哦,对了,”凌皓杰说到这里,又呵呵的笑了笑,“虽说掌门并不怎么得意您。”
“凌皓杰,你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好,今日我便让你死得瞑目!”风花飞果然被凌皓杰几句话点燃,他口中念念有词,花墨剑定定立在面前,发出铮铮的响声的同时,开始有紫色的雷光闪现。只刹那的工夫,那雷光便随着凌皓杰的一句“天空雷破”而霍的窜的老高,于空中幻化一条雷龙,奔腾咆哮着便往凌皓杰处而去。
***
程思芜本是带着玉蓁蓁与玉芃芃往梅苑的西方走,那边还有几间空着的房间,好安顿两人住下。可凭空几声炸雷,惊得她立即停了脚步;玉蓁蓁与玉芃芃也随着程思芜停下,有些莫名的望着她。
蓦地,程思芜念了句不好,立即转身扭头就往梅苑的入口处飞奔。玉芃芃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也拉着玉蓁蓁跟上程思芜。待程思芜到了梅苑与竹苑间的过道时,果然看到风花飞与凌皓杰起了冲突,而且很明显的,凌皓杰处于下风,过道本是洁白的石子路,如今因为风花飞凌厉爆裂的雷系咒术,已经有了一道一道的黑灰印记。
凌皓杰以玄华剑撑着身子,以流沙袭咒术建造的砂墙已经处处裂痕,眼见着就要支撑不住。程思芜自是无法袖手旁观,立即祭出宝剑青罡,口中念念有词。玉蓁蓁眼睁睁的看着开始有火舌打青罡剑上冒出,后在程思芜一句“熔岩奔腾”过后,那火舌一飞冲天,如同凤凰磐涅,飞速往风花飞处袭去。
“雕虫小技。”风花飞很快便发现了程思芜,却只是嘴角不屑的一扬,右手翻转,一道紫色的雷霆之剑打出,正中火凤凰的心脏。玉蓁蓁似乎听到一声哀鸣,那凤凰登时销声匿迹,而程思芜则一口鲜血喷出,似是体内火灵力受了极大的损害。
“程师姐,你怎么样!”玉芃芃见比凌皓杰修为要高出一大层的程思芜都在风花飞的一招下受了这样大的伤害,想必风花飞定是已然撑不住了。念及此,她便是更心焦,打小她在清虚宫,里头的师兄师姐向来是互敬互爱,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内讧的事情;可如今要带她二人寻明霞洞的程思芜受了伤,而凌皓杰那厮,已是生死未卜了,这又该如何?
打小就极有主意主见的玉芃芃,此刻都慌了神。程思芜也是心焦不已,口中急急道,“大师兄是雷属性灵根,雷克土,二师兄又比大师兄的修为差太多,想必二师兄就要坚持不住了。而虽说火克雷,可是我的火灵根唯有四星半,大师兄可是全五星的雷灵根,所以他……”
玉蓁蓁此时,忽的上前,语气平静的对程思芜道,“师姐,我为纯火灵之体,灵力不受灵根控制,是否能帮得上忙。”
“可你的修为太低啊!”玉芃芃此时也是着了急,一心挂着不知是何情况的凌皓杰,后又目不转睛的对程思芜道,“程师姐,不如让芃芃去助凌师兄一把吧。”
语毕,也不待程思芜答应,便先筑造了一面水墙,将自己包围其中,后几番躲避,总算是到了咬牙坚持的凌皓杰身边,以她修习的水系最高法术风雪冰天将几欲倒塌的砂墙冻结住,稍稍加强了防御,也让凌皓杰能够稍微松口气。
“姐!”玉蓁蓁望着这般莽撞的玉芃芃,叹了口气,后对程思芜道,“程师姐,我真的什么忙都帮不上吗?这纯火灵体质,要它何用!”
程思芜也是急智,望着玉蓁蓁,如今也唯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她使劲的点头,坚定的对玉蓁蓁道,“先学着我的手印诀式!”
玉蓁蓁按照程思芜的指示,先是五指平伸,指尖向上,后大拇指分别掐其他四指,与程思芜一般口中念着神咒,“玄气徘徊,丹天令行,震吼太空,火令申明。烟都禀命,斩邪保生,严驾火车,统制雷兵。景霄救下,震动天声!”
随着最后一句神咒的落下,玉蓁蓁感觉体内所有的气力仿佛都随着双手而出,浑身再度有了那种火烧火燎的痛感。而在程思芜的眼中,玉蓁蓁的双手结出的是九条火龙,后火龙绕城锁链状,几乎在风花飞没反应过来的前一秒,便将他生生擒住,丝毫动弹不得,就更别说继续以灵力对抗凌皓杰了。
雷龙没有了灵力的支持,很快便凭空消失,也不再攻击冰砂墙;凌皓杰倒在玉芃芃怀里,身上是一丝力气都无了。
不但程思芜没有想到,就连玉芃芃都想不到,玉蓁蓁的咒术不行,符术却有着这般强大的威力;可从前玉蓁蓁不是没有修习过火雷神符,从不曾有过这样大的动静,今儿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与她所着的锁灵衫有关?
风花飞气急败坏的望着施符术的玉蓁蓁,牙齿咬得吱嘎作响;玉蓁蓁只感觉自己体内如今一丝气力也无,可却不知该如何收手。眼见着风花飞越挣,那九龙火链便缠的越紧,就在所有人都毫无办法的时候,一道白色的冰剑从天而降,登时削断了玉蓁蓁的火链。一方面风花飞终于得以自由,而另一方面,玉蓁蓁也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唯有睁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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