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有孩子?”他撑起身子,努力地想在激情问找回一些理智,偏偏他这一挺身,两人之间的接触点贴得更密更紧了。
“顺其自然……快点,好不好?我好疼……”
她的乞求是最催情的药剂,韩德生低吼一声,他扣住她的腰往下一沉,结合了彼此,在最短时间内冲向忘情的高潮。
韩德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是事业、家庭两得意。
因为他上回解决企业裁员的明快作风,让国外总公司大为赞赏之余,也开始让他更频繁地出差于外地,培训他的应变能力。而不管他多忙多累,只要他一回到家,喜儿则总是陪伴在他的身边。
当然,这段时日里,韩德生仍然未将歹徒的屡次恐吓告诉孟喜儿。因为对他来说,保护妻子、不让她担心,是一个丈夫最基本该做到的事情。
不过,由于歹徒仍持续寄送威胁邮件给他,需要出国的韩德生也实在不放心她一人待在家,于是便大力地鼓吹她与他一同出差。
此时,孟喜儿因为所有学习课程正好告一段落,也就开心地跟着他到处游走。
如果他在处理公事时,她也能自行去探索不同的风土民情,或者溜到当地的布店去寻宝,不也是美事一桩吗?
不过,孟喜儿在跟着他出差几回后,却被他在国与国的奔走行程给彻底累坏了。况且,他一忙碌起来,就连在候机、飞机上都是办公时间,他甚至没有时间和她说话,而她也不敢打扰。
唯一可以说话的时间,就是他回饭店休息时。
有时,孟喜儿看着他忙于公事,忘了睡觉、吃饭,忍不住想叮咛,却也会想起上回两人因为他的公事而有些不愉快的经验,便只能默默地写张纸条提醒,或者是把餐点推到他手边,再不然就翻过身努力地让自己入睡。
于是,太疲累的行程,加上不忍心看他操烦公事,但又帮不上忙的无力感,让她很快地放弃了与他一同出差的举动,再度开始待在家里,专职当个等待的女人。
这样的时间最多几年而已,她告诉自己。
为了不让自己太空虚,她更加认真地计划这几年的生涯。她发现,如果她想要有孩子的话,那么赋闲在家的这几年,正是最适合怀孕的时机。若是她现在顺利地怀孕,几年后孩子读幼稚园时,正好是她重返职场的时候。
这样的家庭计划,完美得无懈可击。
因此,她积极地调养身体,避孕药一颗都没动。她没特别和韩德生商量孩子的事,因为自从结婚之后,任何与家庭有关的事,他都是全盘交给她处理的。况且,之前亲热时,她提过若有了孩子便顺其自然,他也没反对啊。
事实上,公事之外,他唯一戚兴趣的人事物,似乎全是她。他的爱有些独占,总是要亲眼看着她、拥有她,他才能相信,她真正地属于他。
这一日午后,孟喜儿坐在客厅里,抚着LOVE手环,身子无力地偎在抱枕间,最近她总是容易疲惫。
昨晚,韩德生刚从上海回到家,要了她几乎一夜。她不懂他怎么还有法子一早起床去上班,明明她都睡到日上三竿了还无力起身。
要是她怀孕了,铁定叫他压抑欲望,吃吃苦头。她唇边开出一朵笑花,在绽放之时也同时定格。
她的生理期是不是晚来了?
匆忙放下布艺书本,喜悦吹气球似地在胸口膨胀,她只好趁着它爆炸前,赶紧换衣服,翻开电话簿,打电话跟妇产科预约。
十五分钟后,她冲出家门。
一个小时后,韩德生拎着一个她喜欢的海鲜披萨回到家,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早上做完简报,他下午特别为她请假,想要补偿他这段时间因为出差而没能经常陪伴她的遗憾。
“喜儿?”他又唤了一声,仍然不见她的身影。
客厅沙发散落几本她的书,还有她的笔记本。
她是临时出门吧!否则她是那种习惯把东西物归原位的人。
韩德生放下披萨,翻阅着她的笔记本,里头设计了好多布料花样及包包款式,他对艺术美感没有概念,但是,他喜欢她画的东西,戚觉很温暖。
她有这方面的天分,也跟他提过夜间设计课程一事。他不是不懂她的意思,他只是故意不再继续那个话题,如今危机尚未解决,他实在没法子放心。
反正,没有孩子的牵绊,他们都是成人,日后她想做什么都不难商量。
她会想要孩子吗?这个念头突然一闪而过他的脑海,韩德生放下笔记本,皱眉沉思着。
他能感觉到她喜欢小孩,因为她到公园或餐厅时,总会和孩子玩得不亦乐乎。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孩子。
孩子总会让他栽进那段猜疑父母为什么要丢下他的往事里。万一,他的本性像父母一样狠心,对孩子没有丝毫爱怜之心,他知道她会无法接受这样狠心的他,而他不能忍受她不够爱他。
但是,如果他心里存在着爱孩子的天性,那么他就必须承认他的父母确实是因为不爱他,才会狠心丢弃他的。正因如此,在他对婚姻的详细蓝图里,才会从不曾考虑过生孩子这个选项。
韩德生看着自己愈握愈紧的拳头,强迫自己松手。
他在焦虑什么呢?他们目前还没有孩子,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哔哔!
他的手机突然传来简讯声响。
韩德生拿出手机,按下简讯钮——
小心你的妻子和小孩!
该死!歹徒怎么会知道他的私人手机号码?
韩德生头皮一阵发麻,他在沙发里坐了下来,双手用力地紧握成拳,原就紧绷的肩颈变得更不舒服,疼痛也开始往后背蔓延。
他没有孩子,歹徒应该是看错人了,但是,这也代表了歹徒已把目标转向喜儿了。
他打了电话给公司董事,简单报告之后,决定聘请私人保镖来维护他及喜儿的安全。
挂上电话后,他坐立难安地拨了喜儿的手机,偏偏她又没接电话。
他蓦然起身走回房间,在放置药品的柜子里,拿了一颗止痛药吞下。
关柜子时,他注意到角落后方那个绑着一个粉色蝴蝶结的透明瓶子。那是她拿来放避孕药的瓶子。
他取出瓶子,怀疑他现在看到的数量,和上个月差不多是相同的。难道她没吃避孕药?是不是自从她说了顺其自然后,他们亲热时就没用过保险套了?
韩德生蓦打了个冷颤,他放回瓶子,重重关上柜门,用力程度像是里头藏了一头怪物一般。
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让她怀孕,如果她怀孕了,而歹徒发现了这件事……
韩德生咬紧牙根,直到齿颚两边肌肉都疼痛了起来。
突然间,他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立刻大步冲出房间,而她正带着一抹车福笑容走进客厅。
“你怎么会在家!”她一看见他,眉眼笑若盈盈新月。
“你为什么没吃避孕药?”韩德生因为着急,语气不免严厉了些。
孟喜儿注视着他,被他的话掐住喉咙,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有孩子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吗?”孟喜儿双唇颤抖,面无血色地注视着他。
“不是。”但是,现在时机不适合。
“那为什么不让我怀孕?”
“因为……”他注视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发现他没有法子让她担心害怕。因为他是一家之主,他是男人,他该保护深爱的女人。
韩德生紧握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纳入怀里。
“我现在事业正忙碌,还不适合有孩子,我们缓一些时候再来讨论,好吗?”他在她发丝间低语着,全身不由自主地发冷。
她摇头,水眸怔怔地注视着他,虚弱双腿终于无力支撑住自己,瘫坐在沙发间。
“太迟了……”她哑声说道。
“什么意思?”他头皮一阵发麻,黑眸紧盯着她。
“我怀孕六周了。”
韩德生霎时变成一尊石雕,脸色与她同等惨白。他定定地看着她,完全没有法子做出反应。
歹徒真的跟踪她,甚且比他还早知道她已经怀有了身孕!
孟喜儿看着他惊惧的神色,眼泪当下夺眶而出。
“你这么不想要孩子吗?”她努力想表现得很镇定,偏偏泪水不听使唤地拚命往下流。
“我……完全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怀孕……”他虽极力克制,却掩不住气若游丝语调下的颤抖。
孟喜儿的心被伤得鲜血淋漓,她用力地抓着LOVE手环,免得颤抖从手臂传至全身。
“因为我不知道此时怀孕竟然会是一种错误。”她嗄声说道。
韩德生目光空洞地盯着她,魁壮身形里的恐惧能量像一座将爆发的火山,吓得他连双唇都青白。
“怎么会这样?”他想拥她入怀,好确定她的平安。
孟喜儿瑟缩着身子,不自觉地避开他的拥抱,感觉全身毛孔都沁着冷意。
她垂眸而下,不肯看他,心想他一定是太震惊了,所以才会有这种回异于平时的表现。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但他向来就讲求按部就班,从来就不喜欢意外,会有这种反应也不奇怪啊。
韩德生注视到她受伤神情,但他一想到歹徒居然跟踪了她,他就焦虑到没法子思索他对新生命应该要有什么想法。
“喜儿,我虽然没想过要有孩子。但是,孩子是你生的,我就会努力地接受。”他握住她的肩胯,只好努力地想说些什么好让她脸色不要那么苍白。
努力地接受?孟喜儿紧咬住唇,觉得他的用词好刺耳。
他的目光落在她纤细容貌间,心思却已然飘开。他不介意歹徒把全副心力都放在他身上,但他没法子忍受她身边有一丁点危险,一丁点都不可以。
况且,她现在已有身孕!
“给我一些时间,我会适应的。”韩德生再度紧抱她一下之后,便急着转身走向书房,联络安全事宜。
他必须尽快联络保镖,从今晚开始,必须要有专人二十四小时地确保她的安全。
孟喜儿蓦然坐起,想追赶他的脚步,可一阵昏眩朝她传来,她被迫坐回椅里,闭上眼等待不适的感觉过去。
再抬头时,他早已消失。
她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像纸娃娃一样地苍白且动弹不得。
她以为顺其自然有孩子,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默契,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震惊到没有法子对这件事情做出反应。
他讨厌意外,所以他只是需要时间适应。他那么在乎她,一定也会爱屋及乌地喜欢他们的孩子啊……她在心里拚命地说服自己。
孟喜儿抚着肚子,两行清泪无预警地流下脸庞,她咬住唇,却止不住泪水。
她该怎么办?一股骚动在喉头窜动着,她张开口,却听见自己不顾一切大哭的声音。
那一日之后,孟喜儿没再提过怀孕的事。
反而是韩德生在接受了她有了孩子一事之后,渐渐有了身为父亲的自觉,开始叮咛她的大小诸事。甚至只要知道她有任何外出举动,他便要电话耳提面命一番,并经常询问肚子里的孩子及她怀孕的情形。
不过,他的热络看在她的眼里,只觉得他是想弥补他对孩子的不热衷,总是简单几句带过交代,也不愿再多提起孩子的事。
他察觉到她不愿多谈的情绪,认为她的情形正巧符合了他在怀孕书籍里所看到的“孕妇容易情绪不稳”的症状,也就配合她不愿再多提。
两人之间的沉默时刻于是开始变多。
就在此时,韩德生接到了外派新加坡一个星期的支援工作。他可以不去,但他想藉着这次机会,试探歹徒盯人的目标是他还是喜儿。毕竟,歹徒太狡猾,知道他与喜儿身边都有保镖跟随之后,竟不再现身或发简讯威胁。
而孟喜儿听到他要去新加坡的第一个反应则是,他是否故意申请外派避开自己?
她开口问了,他则是斩钉截铁地否认了。
只是,她多少能戚觉到他眼神里的隐瞒,心于是更凉了。他变了,从她知道怀孕的那一天就变了。
韩德生在离开台湾之前,打了电话给孟欢儿,要她有空过来照顾她姐姐。
孟欢儿臭骂他一顿之后,挂断他的电话。
韩德生没发火,因为知道喜儿除了保镖之外,还有个好妹妹能陪伴着她。
他怎么可能不知情她现在的难受,即便他在事后告诉过她许许多多次,他不是真的不想要孩子,但她怀疑与不安的眼神,还是让他心疼不已。
但是,他自认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即便他隐瞒真相,也是因为他绝对不愿意让她感到任何惊慌啊。
只盼这回前去新加坡,能一举抓到歹徒,那么一切便可恢复原状,他也可以更加专心进入自己即将要升格父亲的状态里。
希望,一切顺利啊。
第7章
在韩德生离开的一个星期里,孟喜儿因为害喜而快速地消瘦,所有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虽然医生告诉过她,怀孕初期清瘦一些也算正常,但孟喜儿却觉得是她的不快乐导致了这一切。
这一天,孟欢儿陪伴姐姐去产检,然后在姐姐吐掉了一碗鱼面线之后,她迅速递上一杯柠檬水。
“我要宰了韩德生。”孟欢儿说道,她最近把这句话当成口头禅。
“好了,陪我去检查吧。”孟喜儿说道。
她今天早上有点轻微出血,虽然不严重,有可能是书上写的子宫扩张现象,但她还是决定去检查一下比较安心。
“韩德生什么时候回来?”孟欢儿问道。
孟喜儿看了眼时钟。“应该快搭上回程飞机了吧。”
“他还是没决定要怎么面对孩子?”孟欢儿问道。
“我想是吧,他还没提起。只是,每天都来电叮咛我要睡眠充足,三餐要正常。”孟喜儿停顿了一下,一忖及他,胸口还是闷闷地疼痛着。
“光在外围绕圈有什么用!他如果这么不爱小孩,一结婚就应该把话说清楚才对。”孟欢儿双手擦腰,完全站在姐姐这一边。
“他有错,但是我也有。我不该没问过他的意见,就擅自认为现在是怀孕的好时机……”孟喜儿剖析着自己的心态,手掌不自觉地置于腹部之上。
对不起,让你也跟着不快乐了。她悄悄对着孩子说道。
“反正罪魁祸首就是他!你为了他才更改了生涯规划,不是吗?”孟欢儿可没姐姐这么善良,劈头说道。
“你知道我的个性,如果我不同意,谁也下可能强迫我放弃工作的。”
“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呢?你明明就因为爱他而有了妥协。”
“现在谈这些事都无济于事了,走吧,预约挂号时问快到了。”孟喜儿觉得疲惫,不想再争辩什么了。
孟欢儿闻言,马上背起姐姐的皮包,揽住她的手臂,保护地站在姐姐身边。
“欢儿,谢谢你。”孟喜儿给了她一个拥抱。
“今天会照超音波吗?我可以看到小宝宝吗?”孟欢儿的手溜到姐姐肚皮上。
“小小一个,像颗豆子,有什么好看?”
“豆子会长成一个小婴儿,当然好看啊。”
妹妹惊异的表情让孟喜儿笑出声来,心情开始放松的她,告诉着自己——
最糟的时间点已经过去,她和韩德生都是理智的人,等他回来后一定可以谈出结论的。
姐妹俩手勾着手,走出房间。
两个小时后,离开机场的韩德生,出乎司机意外地没先到公司处理公事,而是选择了直接回到家。
韩德生走入电梯,虽然不算面带微笑,但眉宇间的那道深拧却已经不像前几日一样骇人。
这一周来,跟随在他身边及喜儿身边的保镖都表示一切无异状。私人保全公司也因此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