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卿拿着冷冰冰的眼睛,盯着着柳成展,一字一顿道:
“爹爹还是省着点吧,一会儿有得让爹爹说话呢。我发卖自己的奴婢就不像话了,还有更不像话的等着呢。”
“你去了趟宫里,回画到底是发了什么疯?”柳成展怒问道。
柳元卿眼瞅着丫头婆子们,被宫人拉了出去。才极轻蔑地又瞥了眼柳成展,柳元卿道:
“女儿今儿就做回好事,让爹爹好好认清一下,爹爹心中的好女儿,是如何的一个好字。”
说完,不等柳成展反应,柳元卿道:
“羞花别苑,给我掘地三尺。请留海城公。”
羞花别苑是柳菲莫的院子,离天邑小府不远。
柳成展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爱女的院子,被柳元卿派人给搜了?柳成展气得大叫道:
“柳元卿你别太过份,你再是公主,也是我的女儿。你们给我站住,我看你们谁敢去!”
宫人们脚都没有停下半步,径直便就走了。
柳成展被气得差点儿吐血,便就要跟过去。
一个宫监上前一步,拦住柳成展,笑道:
“海城公请留步。”
“我不留你能怎么样?”柳成展大怒道。
那宫监依然笑着,说道:
“那咱们不过是日后不好见面而已,也没有什么的。”
柳成展:“你……”
宫监依旧笑嘻嘻的:
“不过咱们与海城公爷,倒也不怎么见面呢。”
6 你是我的媵了
柳成展被气个倒仰。
这宫人不是明着说,他不被皇帝待见?
柳元卿对柳成展淡淡地说道:
“爹爹不放心,咱们就一块儿过去看看,亲眼见了,省得说我栽赃陷害。”
柳成展以为他终于自由了。
柳元卿却转而对太监道:
“看好海城公,进了羞花别苑,只能动眼,不能动手,也不准乱走。”
太监问:“可否能动嘴?”
言下之意,若是不让动嘴,就要将柳成展的嘴给绑上了。
柳元卿冷笑道着:
“动吧,我还想看看,我亲亲的爹能说出什么来呢。内贵人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我爹爹的心尖乖女儿。我是那跋扈不可教养的,让陛下、娘娘给惯坏了的。”
柳成展现在也熊了,隐隐觉得柳元卿,像是受了什么大的刺激。
平日里,柳元卿虽然跋扈了些,但对他这个爹爹,还是该礼让的礼让,从没将公主的架子端出来压他的。
柳成展还真怕柳元卿一怒之下,让宫人将他的嘴给勒上,那他可就真的丢人丢大发了。
等到柳成展随着柳元卿,进到羞花别苑的时候,柳菲莫已经被宫人拉到了屋外的天井。
而其余的太监宫女、嬷嬷则开始在差花别苑里,四处的搜寻。
果然做到了掘地三尺。
简真比土匪还土匪。
柳菲莫如花似的玉的小脸上,挂满了泪,见到柳成展后,轻轻地呼道:
“爹爹、爹爹救救女儿。女儿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让姐姐生了误会。爹爹帮女儿和姐姐解释解释吧。姐姐、姐姐,妹妹有什么对不对的,还望姐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妹妹吧!。”
柳元卿面上一沉。
一个嬷嬷已经走了上去,照着柳菲莫就是一个耳刮子,打得特别地清脆响亮:
“先国后家,先君后臣,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给上册在封的公主,喊姐姐?也不去跪拜!不想活了就说话,我一年弄死你这等货色,也有十几二十个。还不如个蚂蚁。”
柳菲莫被打得蒙住了。
平日里,柳元卿是从不跟她摆架子的。
虽然柳元卿脾气不好,但柳菲莫人美嘴甜,会说话,每每将柳元卿哄得心花怒放,又哪里会跟柳菲莫摆公主的谱?
而柳成展见爱女受辱,气得两只眼睛瞪得圆圆地,似是极为隐忍地说道:
“你闹够了没有?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我也给你跪下?向你行君臣大礼?”
说着话,柳成展好像就真的要跪下了似的。
柳元卿却并不躲,而是直直地站着,瞅着柳成展道:
“你若是跪了,我就受下,我是不怕折寿的,想来你也是盼着我早些死对不对?不知道我若是求了陛,下解除了咱们的父女关系,直接去住我的公主府,你乐不乐意呢?”
打着公主父亲的名号,无功无建树的柳成展,占了多大的便宜?
柳元卿看着柳成展,似是在等着他下跪。
没人给台阶下,没人劝,似是羞花别苑都静了下来。
柳成展终是没舍得屈下那个膝。
柳菲莫,柳成展再心疼,终是没有比过公主父亲的名头。
更何况,他的夫人楚仪信,正是当今宠后的一母妹妹。
柳菲莫眼瞅着她的爹爹认怂了,只得哭得梨花带雨地跪到柳元卿地脚前,磕头道:
“臣女叩见公主娘娘,公主娘娘万福金安。”
柳元卿没有让柳菲莫起来,而是让人搬了个靠椅来。
掸了掸身上的衣服,柳元卿坐到椅子上,边上有丫头极有眼色地,为柳元卿端了茶过来。
柳元卿慢悠悠地喝了,望着蔚蓝的天空,淡淡得像白纱一样的云,浮在天空中。
放下茶杯,柳元卿闭上眼睛,以极轻地语气说道:
“你收买我院中人,不过是想先知道我的打算对不对?我现在就先告诉你,你就要成为我的媵了。圣旨,晚点儿就到。有办法吗?你快去想,晚了,可就来不及了呢。”
柳成展失声说道: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柳菲莫听了,则是大惊地叫道:
“不可能,你骗我,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柳元卿笑了:
“你是不信,你的阳哥哥是不是答应要娶你过门,当正牌的奉亲王世子夫人?”
柳成展这时候,听出点儿味来,虽然好似摸清了,柳元卿为何会突然发疯,但却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问道:
“你再说一遍,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怎么会想成为奉亲王世子夫人?你是不是又听人胡说了?年前的时候就有这谣言,你不是闹过一回了,后来不都解释清楚了?好好的,怎么又闹起这个来了?”
柳元卿理也不理柳成展,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直视着跪在她脚边上的柳菲莫,冷酷地笑道:
“你的阳哥为了救陛下,受了重伤,可惜陛下只答应了他一件事。他想求陛下两件事,却是不能的。因此上,他便只求了皇上,让我俩个解释婚约。你的阳哥哥是要陛下保密不告诉我的,只求说让皇上直接下圣旨。可是,我的姨母是宠后,知道吗?是宠后。”
柳菲莫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柳元卿看着柳菲莫,残酷的继续说道:
“你在你的阳哥哥眼睛万般好,可是在陛下眼里,却屁也不是,你觉得皇上为什么会将这事告诉给我姨母?你不是想探得先机,好做准备?我再和你说声,你就要成为我的媵了,圣旨晚点儿就会来,你快去想办法啊,去求你的阳哥哥去,去啊?我不拦着你。”
柳菲莫突然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就要上前抱住柳元卿的脚。
柳元卿嫌恶地抬起脚来:
“少碰我,恶心的东西。”
宫里的嬷嬷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往边上狠命地扒拉柳菲莫道:
“请自重,公主娘娘也是你可以碰的?什么东西,也不睁开狗眼瞧瞧,像你一样的国公庶女,别说公主娘娘,就是见着了县主,不也得三跪九叩的。”
柳成展抚着心口说道:
“元卿、元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不会的,她是你的妹妹,怎么可能?”
7 是否破身
柳元卿没说话,就见去搜屋的宫人满载而归,一个一个的没有空手。
那一件件刻着奉亲王世子名讳的东西,一一地摆在了柳元卿和柳成展的面前。
让柳成展想为柳菲莫辩解的语言,都失去了意义。
柳成展就像吃鱼,卡了刺一样。脸红脖子粗地站在哪儿,嗓子眼发出一阵异样的声音。
柳元卿却只是对那一封封地信感兴趣。
柳菲莫这时候像疯了一样地往前冲,想将那一叠本该烧了,却因为她的舍不得,而落到了宫人手里的信,全部毁尸灭迹。
可惜,她哪里是宫里嬷嬷的对手?
竟是连边也挨不着的。
柳元卿随意地打开了一封,递给边上的嬷嬷,轻蔑地说道:
“我不看,怕脏了眼睛。劳嬷嬷帮我念吧。”
那嬷嬷一瞅信上的字,不禁嘲笑着看了眼柳菲莫,然后不紧不慢地念道:
“菲儿亲亲,上次来信我已看过,亲亲的话,我想了又想,也深觉有几分道理。”
那嬷嬷念到“亲亲”二字时,嗤笑了声,才继续念道:
“虽然现外面关于咱们俩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但你说得对,她是个蠢的,只要咱们肯联合了设个计,她便就会中了进去,信了咱们的清白。”
听到这,柳成展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柳菲莫抖如筛糠一般,如受了伤的野兽一般,一阵一阵发出悲鸣。
嬷嬷继续念道:
“到时,咱们又可以带着她,然后半路上将她丢下,咱们去私会亲亲……”
后面的话,实在是有伤风化,嬷嬷便就住了口,没再往下念。
柳元卿也猜着后面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所以并没再催促嬷嬷继续。
冷冷地瞅着柳菲莫,柳元卿笑道:
“妹妹果然是神机妙算,我果然便就中了你们的圈套,然后被你们骗着出去,你俩个丢了我,可都干了什么?”
柳成展的一张老脸,已经成了紫猪肝色。
他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自己千娇万宠出来的女儿,竟然私勾姐夫!
柳菲莫也被吓得半死,连哭都不敢了。
柳元卿却突然笑道:
“嬷嬷,若是一个女人未婚**,应该能检查得出来吧?”
宫里的人,自会检查这个,那嬷嬷笑道:
“回公主娘娘的话,这是自然,咱们宫里查这个的法子多了,老奴不敢自吹,看得多了,也学了两手。”
柳菲莫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跪着磕头道:
“姐姐、姐姐妹妹知道错了,我不敢了,求姊姊饶了我吧。我要是让她们查了,就没有脸面活着了。姐姐这是要逼死妹妹吗?”
柳成展虽然也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柳菲莫终归还是他的女儿。这时候也出面求柳元卿道:
“元卿,得饶人处且饶人,她终归是你妹妹。”
柳元卿抬眼瞅着柳成展,冷笑:
“她去抢我未婚夫时,怎么就没想过我是她姐姐?爹爹,做人要公平,现在,我又凭什么想,她是我妹妹?她死,是我逼得?爹爹这个罪安得不小啊。难不成,爹爹不觉得她有失检点,婚前失贞,羞愧而死吗?”
柳菲莫这时候也不管不顾了,冲到柳成展的面前道:
“爹爹,爹爹救我,爹爹……”
以前,柳成展总和柳菲莫说,她可惜就是庶出,要不然,什么都比柳元卿好。
比柳元卿乖巧、懂事、漂亮、知书达理。
柳元卿也就有个当皇后的姨母,被抱到宫里养,惯得飞扬跋扈。
一点子大家闰秀的样都没有。
正是柳成展,给了柳菲莫不甘庶出的心,自觉比柳元卿更配得上黎阳。
而且柳成展也表示过,要不是柳菲莫是庶出的话,黎阳决不会定给柳元卿的。
柳菲莫那样无助地看着柳成展,眼里全都是控诉。
柳元卿看着这对父女情深的模样,语气毫无温度地说道:
“拉出去,给我验。”
柳成展大叫:“柳元卿!”
宫人和嬷嬷没有理会,一把将柳菲莫像抓小鸡一样的就给拎走了。
柳元卿瞅着柳成展,淡淡说道:
“怎么,爹爹是没自信,自己的女儿已经破了身子了,还是怎么的?那可是爹爹口里懂事知礼的女儿,按理说,应该有自信才对啊。”
柳成展被柳元卿的语,噎得只是一个点儿地大吼:
“柳元卿,你别太过份了,我告诉你,你逼死了她,对你也没什么好的。”
柳元卿冷冷地说道:
“反正我也是跋扈惯了的,逼死了她,大不了再加上一条逼死妹妹的罪,对我没好处,不过,好像也没有坏处吧。爹爹不觉得,陛下其实是想借我的手,将她弄死?难为爹爹为官这么些年,在朝中没有半分建树,我今儿才想明白为什么。”
柳成展气得转身往外走。
柳元卿不咸不淡地说道:
“爹爹这是要请我母亲去吧?我告诉爹爹,省省吧,我让嬷嬷将我娘的院子给拦住了。不让里面的人出来,也不让外面的人进去。”
柳成展恍然,难怪这么半天,不见他的夫人过来。按理说,柳元卿突然发疯,不管谁对谁错,当母亲的都要过来看一眼的。
柳元卿迎着阳光,看着自己的纤纤细手,水葱似的,笑道:
“这时候,爹爹还是去看看香姨娘吧,听了信还不得上吊?不过,爹爹要是回来晚了,可别后悔就行。”
柳成展停住脚,问:“你还想怎么样?”
柳元卿笑了,不紧不慢地说道:
“爹爹还真是怪,放着勾搭姐夫的女儿不骂,非骂我这个,因为妹妹而眼看着,就要成了弃妇的女儿,想是偏心的父亲,都和爹爹一个样?”
柳成展脸上缓和了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软些,轻说说道:
“爹爹不是要骂你,她做错了事,爹爹当然要罚她,爹爹只是不想让你闹而已。”
柳元卿大眼灼灼地瞅着柳成展道:
“哦,爹爹要怎么处罚她?我先听听,若是我满意了,一定不会再闹,保证乖乖的。”
柳成展一听,好像有门,瞧着柳元卿的架势,轻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了想,柳成展低声又说道:
“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她做出这样罔顾人伦的事来,爹爹当然不会轻饶了她。我会将她从族谱上除名,然后送回老家海城家庙里,一辈子不得进京,青灯古佛。”
8 报官
柳元卿一听,笑了:
“爹爹是在骗我小孩子吗?我在气头上,将她送走,明儿背着我,偷偷的将她过继出去,转个身份,在我不出现的地方,快活的活着?爹爹眼里,我得有多蠢啊?”
被点破了计谋的柳成展,一张本就成了猪肝色的老脸,已经不能再紫了。
咬着牙,柳成展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以为小孩子过家家呢?你不信我,我倒要看看,你能做成什么样来。”
柳元卿一笑,歪着头,看起来那样的天真活泼,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似的:
“爹爹就擎等着看好戏吧。”
嬷嬷自己从屋里出来,对着柳元卿一行礼道:
“那个贱妇不单破了身子,据老奴看,还流过孩子。要不老奴去宫里,请个专门看这个的有经验的人来?”
柳元卿晃着脚,弯弯着眼睛瞅柳成展道:
“爹爹说,是不是让嬷嬷去宫里,再请个有经验的嬷嬷来查看?别再看走了眼,冤枉了咱们家的黄花大闺女,知书达礼,安分守已的菲莫姑娘。”
柳成展现在已经无话可说了,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随便你闹吧,你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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