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街的垃圾堆了爬出来,靠着去抢东西而活下来的强者。更何况,连芙蕾雅不也只是把他当作打发时间和寂寞的宠物来养,如果她真的有把他当作像是自己的孩子的话,是不会让蜘蛛们在今天上午折腾着酷拉皮卡,自己则在一边看戏。这女人骨子里的冷酷和自私,不知道现在躺在床上的小酷拉有看出了多少。
“小酷拉,你还只是个孩子,所以不要去想那么多,好不好?我想现在的你,需要的只是休息,而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乖乖的睡一会,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再次坐回到了酷拉的床边,帮他整理着因为刚刚医生治疗时弄乱的衣服,我依然柔声的和他说道,只是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寒意,有些警告的意味。对于重要的棋子,有些自由是可以给,但是有一些他不可以去触碰,像是念能力,我会在适当的时候让酷拉的念能力觉醒,但是,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如果他的判断力还没有完全丧失,现在应该很清楚我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和芙蕾雅是不同的。
像是自嘲一般,小酷拉扯了扯他泛白的嘴角,没有继续问什么,而是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他的身体因为刚刚情绪过于激动而有些疲劳,所以想要休息一会。看到小酷拉安静了下来,靠在床边的墙上,伸手把“盗贼的极义”具现出来,我漫不经心翻看着随机出来的小说,酷拉皮卡吊的药水还需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才结束。我并不打算在这里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无所事事的待三四个小时,而且还有在门外转来转去的医生随时准备进来继续他之前对我的训话,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有些焦躁。
很奇怪的感觉,我似乎应该是第一次来到医院,但是这里却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既不是讨厌也不是喜欢,总之让我觉得很焦躁,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下去。这非常的奇怪,因为一直以来,我对于任何事物的感觉都是很淡漠的感觉,不会因为周围的环境而过于的影响自己的心情。但是这周围的环境让我很明显的觉得非常的焦躁,非常的不安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干扰着我,让我不能去平静的在这里待下去。
“团长?”在面对着那满眼的白色和呛鼻的消毒药水的气味,弥漫着一种熟悉的厌恶和不安,觉得越来越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想要将这里全部都破坏掉,让这个名为医院的地方从此不再存在于此,把所有着眼的一切都毁灭的时候,一个有些阴冷的声音让我恢复了平日的理智。
是收到我的短信的蜘蛛们已经来到这里,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可用的交通工具被我使用的情况下,是怎样从两百里之外的小镇来到这里,不过,我知道,从来都不需要为蜘蛛们而担心。就算是用自己的双腿来跑,蜘蛛们也会在很短的时间里集合,就像我们以前在流星街的各个区域里狩猎一样,全部都是靠自己的速度来追捕自己的猎物,抢来想要的战利品,而不曾依赖过外物。
倚在窗边的我微微抬眼,看到在对面的那双狭长的金色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担忧的神色,虽然很快那双眼中只有阴冷无比的暴虐的杀意,可是我注意到他还是很在意的看着我。扬起带有讽刺意味的笑容,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需要他们的关心,淡漠的说道:“你们在这里陪他,我想还会有很长的时间他的水才会吊完。你们要好好的照顾他,结束后来找我。”
走过站在门口的飞坦身边,我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只是走廊里散发着的消毒水味道让我再次觉得有些难耐,想要迅速的离开这里。再在这里待下去,感觉上就有什么很不好的东西要出来了一样,是一种我无法控制的情绪。
外面的天气变换的很快,在刚刚走出医院时,天空中还是耀眼的阳光,才走出没有几步,天地间就突然变了风云,几乎只是一转眼天上就已经是乌云密布了,雨水像是倾倒一样流了下来,在我还刚刚意识到时从头到脚都全部被雨水淋湿。没有过于在意身上的潮湿感,我还在想刚刚我到底在想要说什么,难道是要对飞坦说谢谢他的关心吗,还是嘴角弯起无比嘲讽的笑容,我抬头看天上降下的雨水,这些并不干净的雨水把我在医院里沾染的消毒水味道冲刷掉了,我身上的味道又是干净的纯粹的黑暗。
走在街道上一直有女生走过来为我打伞,不过都被我用沉默着的微笑拒绝了,不需要,我不需要这种东西。在流星街,干净的水是极为稀缺的东西,因此每次下雨的时候,对于流星街的所有居民来说,就像是普通世界人们的节日一样。所有的居民,不论是独占一方的强者,还是依附着他人的弱者,都会从自己躲藏的地方出来,感觉着这肮脏的世界中少有的不需要力量就可以得到的干净的水。用各种各样的容器摆着外面,接着天上落下的雨水,所有人都站在那里让干净的雨水淋在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人会去拒绝这些。
只是在流星街下雨的机会很少很少,一年也许只会下一次到两次,就算是一直都有着富裕的水资源的蜘蛛们,在每次下雨的时候,也会很高兴的从蛛窝里出来,不论是窝在电视前看着肥皂剧的,还是在审讯室里玩的不亦乐乎的,或者是被别人抢了电脑,当做小强一样被人踩在地上的,还是一边玩着电脑,一边踩人的,都会立刻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一起来到蛛窝的外面。蜘蛛们会和流星街的人一起,在那里淋在雨中,感受着从天上落下的雨水,滴落在身上。所以就算是离开了流星街这么久,这种习惯不论是我,还是蜘蛛们都还保留着,对于这些天上落下的水,我们不会像普通人一样,用伞来阻止这些珍贵的雨水沾染在身上。
因为这意外的降雨,让我想起了以前在流星街的时光。在我最初来到流星街时,第一次下雨时候,和我在一起的只有飞坦,只有这个眼睛冷漠的同伴。虽然我们那时已经在一起待了很久,但都还是孩子的我们想要获得干净的水,也完全没有后来那么的容易,而且那时我们所在的十一区,并没有多少人有能力得到干净的水,就算我们想去抢别人也很难得到。下雨的时候,在我面前从来都没有露出过笑脸的飞坦,他狭长的金色眼眸中第一次充满了喜意,记忆中飞坦拉着我站在外面,笑得像个真正的孩子,眼睛弯弯,唇角弯弯,就算被雨水淋的眼睛都睁不开,他还是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仰着头,看着天空中的滴落的雨水。也许那时我们的身边也有很多其他的人,其他的孩子,也许大家都是这样,但是我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就是飞坦藏蓝色的头发滴着水珠,眼睛被雨水淋的无法睁开,依然和我并排的望着天空,直到那场雨的结束。
在街边的玻璃橱窗上,清晰的映出了我现在的样子,我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映在玻璃窗中的我。毫无神采的黑色眼眸透明的像是两颗廉价的玻璃珠,什么都无法深深的印入其中,嘴角还挂着无意义的微笑,不拒绝,也不接受,雨水顺着潮湿的黑发不断的从苍白的两颊流下来,一滴一滴的水珠从下巴落到地上,看上去就像软弱的在哭泣一般,像是眼泪一样的液体从眼睛下面不停的滑落。抬起手,我用手指把脸上的液体抹去,真是太难看了。
真是太难看了,继续回到街道上,向着已经预定好的旅馆走去,我转身离开了好几步后,刚刚映出了我的样子的玻璃碎成了粉末。
深秋的雨水淋在身上其实并不是那么舒适,而有些冰冷,直接淋在皮肤上会觉得冰冷刺骨,随着这种潮湿的冰冷,我的身体也逐渐会有些僵硬。在旅馆房间的浴缸里注满了热水,浴缸很大,也许两个人泡在里面也不会觉得拥挤,会很宽松吧。泡在温热的水中,舒适的温暖从和水接触的皮肤逐渐的让身体再次变得柔软和灵活起来,不知道,当年在我和飞坦淋在雨中的时候,会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们能够活的如此的恣意。
被温热的水包容着的感觉很舒服,很安心,在升腾着的水汽中,我有一种想要沉沉的睡去的感觉。捻下一根头发,我拿在手中把头发掐成一小段一小段,扔着浴缸边的地上,看着地上小段的黑色头发越来越多,在白色的瓷砖上显的很扎眼,被丢弃的,失去的,不再真实的,回忆这种东西,真的太无趣了。
也许是因为温热的水和回忆的相互作用,让我的感觉也有些迟钝了,直到我起身坐起的时候,才感觉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新鲜的血液从半透明的玻璃门下的缝隙中蔓延进入了浴室中的白色瓷砖上。不经意的抬眼看着了眼半透明的门,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很明显我可以感觉到是在门外的是一个念能力者,他丝毫没有要掩饰自己的念力,在屋外面移动着。真的是好熟悉的念力,我想我已经知道在浴室外的人是谁了,虽然有些好奇他怎么会来到这里,我还是微微的扬起了嘴角,具现化出黑色的《盗贼的极义》。
鲸鱼岛的树屋
被男人压在浴缸中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压在我身上的红发男子,我只是想到我刚刚还在想就算是两个人泡在浴缸中也不会觉得挤,没想到现在就成了现实,不过我在想的时候是指两人并排,而不是这样的一上一下的姿势。微微的叹了口气,也许我真的是有些迟钝了,现在才发现这个姿势的暧昧,有着带着些诱惑的意味的语气,我贴着西索的耳尖轻声的问道:“你想要做什么,西索?你来到我的浴缸里,想要做什么?我想你很清楚,我对你可没有兴趣。”
没有画小丑装的西索笑得异常的妖媚,清秀的脸上没有平常给人的荒诞和扭曲之感,而是诱人的美,纤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锋利无比的纸牌,而这张纸牌则不轻不重的抵在了我的脖颈处。西索的另一只手则很不老实的在我的腰间滑动,并不是那种挑逗般的轻触,更像是在挑衅一般,有些用力的按压着我的身体。
我并不反感他的这种举动,尽管我对西索的身体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现在的西索身上没有一丝杀意,相比之下,这可能会更有趣一些。而且西索放在我脖颈处的扑克牌对我其实没有任何的威胁,很显然只是一张带有着念力的纸牌没有可能伤害到我。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姿势,西索低下头,贴在我的耳边吹着气,不是用那种扭曲的声音,而是认真的和我说道:“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库洛洛。”
扬起眉毛,我侧过头去看贴在我的耳边那张妖媚但是带着些许认真的神色的脸,我还发现了有些失落的表情,不知道我能有几次能在这个BT的脸上看到这种复杂的表情,用手肘支起身体,我淡淡的说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可是我并不想帮你。”
很轻松就把压着我的西索一个人丢在了浴缸中,重重的打在他的额头,看起来像是晕在了水中一样。用毛巾擦干了身体,穿上丝绸的睡衣,在白色的睡衣上打了一个松散的结,整理一番。我转过头看到西索还保持着全身都在水面以下,一动也不动的样子,不知道他要继续装尸体到什么时候。用手指戳了戳在水下的西索,我尽量忍住了笑:“我没有不穿衣服就和人谈话的习惯,如果你现在没有淹死的话,就把自己擦干净,到客厅去和我谈。我对你要我帮忙这事有些兴趣。”说完这些我把毛巾丢在了浴缸边上,没有在看一眼和平常很不一样的西索,如果他真的需要我的帮助,他会按照我所说的去做。而且我也非常的好奇,是什么的样的事情,能让这个我认识了这么久的BT会变的如此的正常,或者对他来说他变得不正常。
浴室地上粘稠的鲜血让我有些难以下脚,我自然不会有洁癖,但是也不希望刚洗完澡就沾上血污。微微皱了皱眉,小声的咒骂了西索一句,推开浴室的门,看到外面的房间地板上的情况,我本来有些放松的眉头又再次的皱了起来。除了流到满地的鲜血,还有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六具尸体,从那些尸体的服装上可以推测出这些都是旅馆中的服务生,而他们的身上都深深的插着几张还带着念力的纸牌。应该是西索在刚刚把他们都杀了,不知道身上没有杀气的西索为什么会把这些普通人杀掉。真是麻烦,因为酷拉过几天还需要去医院检查,我们必须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所以还需要换一家旅馆,当然其实真正麻烦的并不是我。而是后勤人员碧眼小狐狸所要做,包括处理尸体,预定旅馆,应付政府和猎人协会的调查,虽然蜘蛛们很多时候并不需要这些,不过为了好玩,我经常让他这么做。
踩过满地的鲜血,和我想的一样,客厅里没有尸体,也没有任何鲜血,看来西索只是在浴室外把服务员都杀了。客厅里除了一些淡淡的血腥味以外,还和西索没有来之前一样,装饰性的花瓶中还插着散发着清香的百合,一缕一缕的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听到浴室里有动静,我拿起放在咖啡桌上的手机,在我给蜘蛛们发短信让他们再预定旅馆的时候,看到了小伊给我的短信。
今天真的是怪事很多,在我的印象中,小伊从来没有主动给我发过短信,或者说小伊的手机除了收到杀人的委托,他从不用手机和任何人联系,甚至我都怀疑过他家的特制通讯手机有没有键盘,我一直认为小伊不会发短信或者是这些类似的东西。
小伊发来的短信很简短,只有寥寥几个字“不要答应西索任何事”,看来这次西索找我帮忙的事和小伊有关,不过我似乎不能帮上什么。我还记得上次我们和西索分开的时候,是和我们一起从赫瓦格米尔之泉出来的时候,为了把西索打发走,我当时让蜘蛛们分给他足够支付和小伊决斗金额的钱。按照他的性格,西索一定忍不住跑去品尝他心仪很久的果实的滋味。但是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些让两人变成现在这样的事。这可比那些无趣的回忆要有意思的多,毕竟这么不寻常的事情可不是天天都能遇到,两个人的性格同时改变真的太难见了,就像窝金突然间有了侠客的智商,侠客突然间变成只懂得用手语来得到葡萄的大猩猩一样难得。
“带我去枯枯戮山吧……亲爱的库洛洛……我最最喜欢的大果实……”再次画了小丑妆的西索似乎恢复了本性,一句话让他说的扭曲了几折,扭着腰一边对我抛着媚眼,一边走进了客厅。
捂着抽搐不止的唇角,我让西索看小伊发来的短信,满意的看到那张涂满了白粉的脸更加的白了一些。我很好奇,浴室里明明没有任何油彩和化妆品,西索是怎么在自己的脸上画上小丑妆,应该是他的念能力附在脸上,不过这种念能力确实很好用,如果西索不是不亚于蜘蛛们的念能力强者,我真的很想把他的能力偷来。
西索一副受到打击的模样,就像他平时发现眼前有个异常诱人的大苹果,却无法品尝的样子,有气无力的把我的手机还给我,他低着头说道:“库洛洛,你会帮我的对不对?”连扭曲的语气也完全没有了。
笑着看西索只剩下半口气的样子,我悠闲的坐在了沙发上,用淡漠的口吻说道:“你应该知道,小伊是我信任的同伴,而你……”
哀嚎一声,西索扶着墙站着,看起来只剩下半口气的样子,进气少出气多,眼看命不久矣。用脚尖踢踢了半死不活的西索,我被他的样子引起了兴趣:“你到底对小伊做了什么,让他这样对你,甚至还给我发短信?小伊可不是容易生气的人,一般来说,他是那种有钱拿什么都可以的人。”
“如果我知道是怎么了,我也不要来找你帮忙了。”大约被我的话再次刺激到,西索从扶着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