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可笑,她居然要救的人就是要杀她的人。
轩辕澈的外公要杀她,要杀她这个过几日就是他外孙媳妇的她。
祸起萧墙6
还这么的刚烈,这么的不惜与她玉石俱焚。
好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面上一片冰冷,双眼却已经泛上了血红,她做错了什么。
“我有那点对不住你。”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烟火气,只有那来自万年寒冰世界的冰冷一片。
听不出琉月的情绪起伏,只有那从来没有过的冷。
右相此时满脸激动,在那灯火通明中,被映照的有丝血红,很狰狞,很恐怖,没有了才回来时候,对她的欢颜宠爱,没有那背后无私的支持,只有一片厌恶和痛恨。
看着右相的脸色,琉月有丝明了了。
她也许问错了,她不该问的。
这答案她应该很清楚,是的,应该很清楚的。
扭过头,右相那威武的脸透着绝对的正气和狰狞:“都是你,若不是因为你,我天辰会是这个样子?我翼王会为了你不要江山?你这个狐狸精,你该死,我……”
愤怒之极的话,飘荡在漆黑的天幕中。
让琉月的心整个的沉了下去。
诸国都还没有攻来,天辰自己就乱了吗?
“慕容琉月,今日本相就是陪上这条命,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澈儿下不了手,本相来,为了我天辰,本相死不足惜。”
斩钉截铁的话,铿锵有力,是那么震撼人心,那么的鼓舞人心,那么的正气昂然。
满脸正气,是的,右相的脸上没有后悔,只有对天辰狂热的爱,只有视死如归的光荣。
慕容琉月是要亡国的妖女,他拖着她一起死,这是为天辰除了大害,他死的光荣,千秋功过中,他将会是天辰的功臣。
心,被紧紧的纠紧了。
琉月想笑,想反唇相讥,想痛扁到眼前这个人幡然醒悟……
但是,到最后却动不了手,动不了手。
是悲哀还是怜悯,她已经有点不知道了。
祸起萧墙7
“杀了她,放箭啊……”浩气长存的大吼,穿破云霄,那么的大义灭亲。
周围重楼中,万千利箭砰的绷的更紧了。
“右相大人,走好。”
整齐而划一的高声大喊,那么的尊敬,好似真正是为了人类的存亡,这个英勇的武士牺牲了自己,毁灭了魔王。
寒箭,箭在弦上。
“哈哈哈……”在也忍不住,琉月就在这电光石火间,突然的纵声大笑,那清脆的笑声扶摇直上,在一地寒光中,突兀之极。
冰冷的杀气一收,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上,绽放出无边的妖魅,无边的邪气,嘴角高高的勾勒起,眼波流转,在那亮如白昼的灯火中,勾魂摄魄,真正一只绝世的妖精。
邪气的嘴角勾起,琉月妖魅的转眼扫过所有重楼后的人,很困惑又很妩媚的道:“要杀我,好啊,我等着。
不过,听说那傲云太子独孤夜要我呢,若是我就死在这里,他得不到人,不知道他会不会一生气,还是灭了天辰呢?
哎哟,这个那怎么是好,右相大人,天辰的大功臣,可就变成大罪人了,这可是琉月的罪孽了。”
妖俏容颜,眼波飞转,那似笑非笑,似担忧非担忧的神色,简直吸引的人移不开眼睛。
不过,此话一落,周围的人顿时齐齐愣怔。
这话……
是啊,傲云国太子就是为了抢夺琉月来的,琉月要是死了,这个……
一瞬间,周边所有的人都迟疑了,连那一腔正气视死如归的右相,也是一愣。
只想着除了琉月这个扰乱轩辕澈心思的大祸害,这个反而忘了……
就在这一瞬间的动摇中,琉月妖魅的神色一收,那抵在右相脖子上的匕首,狠狠的一抵,面无表情的道:“这一次,看在轩辕澈的面子上,我就饶过你,在有下一次,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认。”
祸起萧墙8
话音一落,琉月五指一扣,一把抓住右相的后颈,朝着前方的人群临空就砸了去。
人群顿时一乱。慌忙来接被扔过来的琉月。
而就在这一瞬间,琉月一个飞身不朝后退,反而朝着那重楼深深冲去。
人影划空。快若闪电。
同一时刻,那冲至半路看着不好,立刻隐遁了下去的杜一,从后方绕了过来,一把火点燃了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重楼。
妖艳的火光立刻冲出了黑暗,躲藏在重楼里的弓箭手,不由一晃,齐齐被逼出了身形。
银月闪电,就这么一打岔,琉月一个飞纵,已经冲入了弓箭手阵势内。
在想伤她,已经难如登天。
手中匕首纵横,一腔一直忍耐的怒火,齐齐发泄在这黑衣重重中。
很恼怒,将会成为她外公的人要杀她,他们把轩辕澈置于何地?他们把轩辕澈置于何地啊?
口口声声为了天辰好,为了轩辕澈好。
到底为了什么好,他们心里有数。
“不好,妖女要冲出去了。”
“放箭,放箭……”
“哎哟……”
一片慌乱,一片惨叫。
陷入在人群中的琉月还有谁能够射的中,还有谁能够阻止得了她的离开。
黑发临空,前一刻妖魅如妖的容颜,此时一片铁血冷酷。
满腔的怒火,生生在黑衣重重中杀出一条血路,闯了出来。
红色火光飞跃,把这一方黑夜渲染的张力十足。
“主人。”杜一几个飞纵从另一方跃了过来,冰冷的容颜中蕴藏着担心。
“走。”一摔袖袍,琉月看了眼那跃过火焰,朝着她冲来的黑衣人和右相府侍卫,冷冷的扔下一个字。
秋风飞扬,火焰妖娆。
掀起那黑色的衣襟下,不为人知的颜色。
祸起萧墙9
眼角横扫,已经扭过头准备离开的琉月,突然停下了脚步,重转头朝火光明艳的方向看去。
那耀入白昼的火光下,那躺在火焰旁的蒙面黑衣人衣襟被火势和秋风微微吹拂了起来,露出了下面衣襟的一个角。
铁黑的颜色,角边带着点红色。
轰,琉月一眼扫见,整个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铁衣军服,那是禁军的颜色,那是禁军的服饰。
拳头一下握紧,要杀她的不仅是右相,还有……
“主人。”杜一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禁军分两势力,一股归轩辕澈执掌,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是归王上轩辕易掌管,那是轩辕易的贴身力量,就是轩辕澈也命令不了。
而现在这有红色边角的禁军势力,那是轩辕易的……
难怪训练有素,难怪一个文臣的右相,那里来的这么多高手,原来是有人给与了他权力,给与了他帮助。
握着匕首的手几乎咔嚓作响,轩辕易,轩辕易。
满天妖火,不大,却熏的琉月几乎眼红如血。
她不怪他们,她不怪他们,他妈的,她怎么可能不怪他们,她那里对不起她轩辕易,那里对不起他天辰。
她一直没吭气,是怕轩辕澈不好做,一个个还真把她当软柿子捏了。
唰的转过身,琉月什么话也没说,朝着天辰皇宫的方向就冲了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夜色越发的浓郁了,初秋的风并不寒,可此时却有点渗人骨头的寒。
天辰皇宫天陈宫中。
“轩辕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轩辕易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不敢置信和愤怒。
轩辕澈也刷的一下站起身,眉眼中全是寒气:“我在说一次,这件事情我会解决,天辰是我的,琉月也是我的,这两个,我一个也不会让,一个也不会放,我自有我的安排。
祸起萧墙10
父王,你好好做你的王上,有我在,天辰绝不会亡。
你最好也别在暗地里做什么手脚,我没动手,月儿没过问,并不代表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父王,你别逼我。”
阴冷的话让轩辕易打了个寒战。
“这话就此作罢,若是在让我听见一次,父王……”
“王爷。”轩辕澈决绝的话还没说完,彦虎突然无视天陈宫门口的守卫,快速冲了进来,附耳在轩辕澈耳边快速的说了几句。
“砰。”轩辕澈刹那之间一脸狂怒,手一翻,一掌击打在身边的案几上,那檀木案几立刻被碎裂成几块。
“好,好,真是我的好父王,好外公。”
森冷之极的扫了一眼轩辕易,轩辕澈转身大步就朝外奔了去,黑红色的身影带着一身的杀气和狂怒。
轩辕易一屁股坐在龙椅上,那一眼,含着多少的怒,就含了多少的心伤,他的王儿……
“唉,澈儿,父王是为了你好。”伸手支着额头,半响后,轩辕易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与其以后等感情在无法割舍的时候失去,不如今日就这么罢手,那样,孩子,你会好受点。”
轻轻的几乎喃喃自语的低喃,没有人能够听见。
叹息半响,轩辕易手腕微动,一道金牌令箭从衣袖里滑了下来,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在静寂的天陈宫中,绽放出清脆的响声。
轩辕易打了个冷战,看着脚边的金牌令箭。
相当的精美,不新,带着点陈旧,带着点历史的年轮。
但是仅仅一只金牌令箭,却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肃穆和威严,那不是天辰所拥有的,也不是七国所能拥有的。
那是……
俯身捡起地上的金牌令箭,轩辕易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祸起萧墙11
在看见琉月真面目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迟早这一天要来,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原本还想琉月给轩辕澈留下个孩子,还想两小可以好好的恩爱几年。
却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来了。
他们来了。
“王上,休息吧,夜已经深了。”首领太监轻轻的走了进来。
轩辕易抬头看了眼天陈宫外的天空,夜,已经很黑了。
浓重的水汽在空中蔓延,今夜好似要下雨。
“你下去吧,寡人在等人。”轩辕易重坐回来高高的龙椅,缓缓的道。
那太监首领闻言,微微鞠躬轻轻的退了出去。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夜色弥漫,天幕漆黑重重,乌云笼罩住夜空,本应秋高气爽,群星闪烁的天幕,黑的沉重,黑的压抑。
疾奔而来,迅猛而去。
两道身影在漆黑的天幕下,一左一右,仅仅隔了一条街道,一个朝着皇宫冲来,一个朝着右相府冲去。
擦身而过。
在那漆黑的天幕中,朝着两条不同的方向,越行越远。
水汽,越发的浓重了。
越过重重精美宫殿,琉月满身杀气的冲入灯火辉煌的天陈宫。
“砰。”一脚踢开虚掩的天陈宫大门,琉月一脸铁怒的对上天陈宫中,那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好像正等着他的轩辕易。
“你来了。”轩辕易抬起头看着一身怒火的琉月。
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琉月逼进天陈宫,血色的双眸冷冷的看着一派平静的轩辕易:“我有那点对不起你天辰?对不起你轩辕易?别人都还没打进来,你就要杀我,啊,你就要杀我。”
铁血的容颜,带着绝对的愤恨,那里面最深处却夹杂着一抹伤怀。
“流言蜚语,我可以不计较,小动作小闹腾,我也当没看见,为了自己的家国,愤怒下的情绪波动,我能够明白也清楚。
祸起萧墙12
我不跟你们闹,也不跟你们对着干,我等,我等轩辕澈安抚了天下,我等你们消除害怕,静下心来。
委屈,咒骂,我受了,我相信我会和轩辕澈迎来风雨过后的彩虹。
但是我没想到,居然迎来的是你们的利箭,你是轩辕澈的父王,你叫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却字字都是那尖锐的刺,刺伤了别人,更伤的却是自己。
紧跟在琉月身后的杜一,紧紧的矗立在天陈宫门口,把守着这里,今日就算他的主人翻了天,他也会跟着冲。
“不要激动……”
“不激动,他妈的,今天让我杀了你,我看你激不激动。”琉月银牙几乎咬的咔嚓作响。
轩辕易见此站起身来,看着琉月缓缓道:“你跟寡人来,寡人给你看样东西,你就会明白。”
说罢,也不等琉月多言,起身使劲按了一下龙椅的扶手,那高高的白玉台后,一阵咔嚓声响,后面的墙壁缓缓露出一道门来。
轩辕易当即转身当先走去。
琉月见此强制按捺下一腔怒火,跟着轩辕易就朝那暗门中走去。
轩辕易都不怕,她怕什么。
她倒要看看到底什么东西,让他们非要杀了她?到底她会明白什么?
一道深深的阶梯铺陈下去,沿途柔和的夜明珠光亮,把一切都照耀的纤毫毕现。
很小巧的一座密室。
没什么繁复的陈列,也没有什么珠光宝气的宝贝,更加没有什么灵丹妙药,金沙银粉,很简单,甚至很简陋。
进入密室,琉月还没有注意到其他东西,眼光就被密室最当中的一幅画像吸引住了目光。
美目盼兮,巧笑嫣兮,倾国倾城的美人正坐卧青松下,小桥流水旁,山花围绕,绝世无双。
眉头微皱,不用对着看自己的容颜,琉月就能确定这画上的人跟她好像。
这副图……
雨夜伤情1
“她是你母亲。”不等琉月心中念定,轩辕易看着画卷缓缓的道。
琉月眉眼微动,如斯相貌若不是她母亲就说不过去了,不过就算是她的母亲,又关现在的她,什么事情。
当下侧过头去看着轩辕易沉声道:“那又怎么样?”
话音落下,琉月看着一脸痴迷看着画作的轩辕易,那眉眼中的沉,那眉眼中的情,突然没来由的打个抖,心中一荒唐之极的念头一闪而过。
如此秘密的藏地,如此混杂着爱慕和叹息的眼神……
心间,那三年前太子东宫中,轩辕承临死前一脸微笑的话,突然在琉月的耳边响了起来,你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五指唰的一下扣紧,难道……
“你要敢说我是你女儿,我捏死你。”冷酷肃杀之极的声音,琉月瞬间冷的像冰。
帝王滥情,难保……
耳里听着琉月的话,轩辕易微愣了愣后失笑:“你若是我的女儿,我怎可能当初为你和澈儿赐婚,我还没老到那个程度。”
琉月听言脸上的冰冷瞬间缓和了下来,也是,若她是轩辕易的女儿,别人不知道,轩辕易还不知道,怎么可能为他一双儿女赐婚,她糊涂了。
看着眼前的画作,轩辕易没有等琉月说话,自顾自的道:“你的母亲来自一个很神秘的地方,若不是当年慕容无敌误打误撞救了她的命,她也不会嫁给正逢婚龄的慕容毅,以报救命大恩。
不列正位,不入宗庙,不进慕容家祠堂,只做一没有身份的侍妾,让人匪夷所思。”
琉月听着轩辕易近似喃喃自语的话,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个,难道一切跟她母亲有关?
轻轻抚摸着画作上的倾国女子,轩辕易声音很缓:“后来才知,她为什么会如此,唉,枉费了我们的一片心。”
雨夜伤情2
视线从那画作上转过来,轩辕易看着琉月:“只因为,这样方便她离开,报恩完毕悄无声息的离开。
呵,慕容将军府对外宣布是死了,可寡人岂会不知道,是离开了,归于她的地方去了。
琉月,你知不知道,小时你是相当得慕容毅疼爱的,因为他也爱极了你母亲。
可惜,她就这么走了,慕容毅因爱生恨,才对你不闻不问,这些,寡人都清楚的很。”
琉月听到这,眉色沉沉的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个轩辕易在给她讲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