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抬头睨视钟离殇,微微拧眉。“殇王爷,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你什么意思?”钟离殇脸上那不自然淡去,此刻尽是冰冷骇人的怒意。
该死的,他难得这么在意这个女人的安危,她竟然在怀疑他?
纤纤站了起来,不冷不热道:“殇王府守卫可谓是点水不漏,怎么就让刺客这么轻易进来了,而且那个刺客,功夫也不过寻常高手而已。王爷,有些话,我想不用说得太明……呃,你做什么,放开……”
纤纤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钟离殇紧紧地握住手腕。
那一双冰冷的瞳眸,死死地盯着纤纤,一句一字道:“姚纤纤,你竟然敢怀疑本王,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怒,极怒。
钟离殇掐着纤纤的手猛然一用力,劲道之大,让纤纤白皙的手腕都变青了。
纤纤并不是任人欺凌的主,此刻冷眸一扫,身子一倾,脚一勾,动作利落漂亮地给钟离殇来了个过肩摔。
钟离殇何曾见过这么诡异的手法,长眉一挑,脚尖点头,在半空中玄了半个跟头,而后翩然落地。
这方一落下,便见前方有数道银光闪电般射来,钟离殇冷冷甩袖,那素白的袖口像是一个出风口,内力化作冰冷的罡风,狂啸着袭向那银光。
霎时间,院内尘砂暴走,纤纤在肆意飞扬的沙砾中闭上了眼睛,最后一枚银针紧紧地夹在手中,只要钟离殇一靠近,她便有办法一招制住他。
渐渐地,尘砂散去,院落重归平静。
钟离殇静立在纤纤几步的位置,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女人,你真是好本事,本王差一点着了你的道。”
信任(二)
纤纤一怔,双眼倏然睁开,望着钟离殇的目光,多了一丝敬佩。
这个男人的心思,恐怕比之自己更加细腻如尘。
她原本是以为这刺客是钟离殇的人,不过后来用心一想,发现这个可能不成立,以她对钟离殇这个人的了解,绝对不会用这种手段去试她,不然早就试了,何必等到现在。
她刚才之所以装作怀疑钟离殇,不过是想要激怒他,因为人只有在情绪爆怒的情况下,心思才不会这么细腻,她便可以借此机会,毒晕钟离殇,好借由他解了紫玉铃的锁。
她心中笃定,这个冷傲的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怀疑他,果然,她这一计很有效,钟离殇真的怒了,一切都按着她预料的发展,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可以刺晕这个男人,没想到在这最紧要关头,这个男人能将她的心思看透,真可怕。
“王爷才是好本事。”纤纤冷冷回应。
钟离殇仰头一笑,眉眼里都掩不住的兴味。
他发现,这个女人越来越对他的胃口。“女人,你故意要激怒本王,是认为本王只有在怒的时候才不会察觉你的武功对吗?所以你才要在这个时候出手,你是不是发现了紫玉铃上有道锁了?”
“是。”纤纤坦然承认。
钟离殇闻言,眸底有什么一闪。紫玉铃的锁,她竟然能发现,就凭这一点,他说什么也不会再放这女人离开。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他钟离殇要定了。
迈步朝纤纤走近,妖孽的脸瞬息笑得好生邪魅。“女人,我们的事情现在暂且放一边,跟我来。”说完,不顾纤纤意愿,拉着她的手便迈向大厅而去。
纤纤瞟了一眼被握的手,没有说话,也没有挣脱。
她的手很凉,而那双有力好看的大手,是那么的温热,透过掌心,她能感受到他的脉动以及那流动的血液,短短的几步,她发现,自己的一向冰冷的掌心,渐渐也暖了起来……
两人的身影来到大厅时,所有人都安静地跪在地上,见钟离殇到来,原本低垂下头的众人一至出声。“参见王爷。”声音里,是难掩的崇敬。
“都起来吧。”钟离殇淡淡摆手,瞟了纤纤一眼,见她似是在想什么,他勾动着唇角,似笑非笑地小声道:“女人,本王会给你一个交待。”
纤纤一怔,交待?他是想……
“王爷,王府所有管事跟侍卫领队们都在这了。”说话之人一袭玄色长袍,形态温文尔雅,一副书生模样。
纤纤望了那人一眼,而恰好这时,那人的也凝望向纤纤,目光交聚,那人对着纤纤明朗一笑。
纤纤一怔,心里暗惊。这人看似温雅无害,实侧是钟离殇之人最强的一个,想必他就是名震天下的智囊,钟离殇的八大将之一的血寒吧。
奸细(一)
钟离殇冷眸扫过众人一眼,眸中所迸出的寒气,让人见了忍不住一颤,在所有人都差点忍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息时,钟离殇悠悠开了声。“你们当中有人是奸细,你们可知?”
低下所有人闻言,皆都铁血神情回应钟离殇。“属下生死效忠王爷。”
钟离殇蓦然勾唇轻笑,然而那笑却不达眼底,眸中精光,让人无所遁形。“既然大家都这么忠心,血寒,将本王的的赏赐发下去。”
“是。”
血寒命身后的两人将一个新奇的盘子端上前来,分别一一赐给下跪之人。
盘上的红绸被撩开,里面所摆的,竟然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冰块的晶状,众人望着那冰晶,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神色,唯有一人的眸底,闪过淡淡的惊慌之色,虽然他掩饰得极好,但还是被钟离殇跟纤纤,血寒三人捕捉到。
这种冰晶,取于天楚国极寒的雪山之癫,十分珍贵,用来运功,可以事半功陪,江湖中不知多少人想要取得这冰晶,因为是在最深雪山地层,可谓是可遇而不求之物。
然而这冰晶对大多数人是个宝物,但对有的人,却是夺命之物。
炼了血焰掌的人,再碰这冰晶便会相克,真气逆流,大罗神仙也难救。
纤纤望了那个人一眼,心下了然。敢情钟离殇是想借这冰晶,除去那人。血焰掌,据她了解,这种诡异的武学,唯南冥国独有。
当今皇后唐氏,便是南冥国的公主,这背后主使是谁,不难猜了。
纤纤思绪之间,正厅中大半人都领了那冰晶。此刻正到了那人,却是迟迟不接。
血寒望着那人,笑得温和道:“玄无,你为何不接?难道不满意王爷的赏赐吗?”
玄无面色微微一沉,而后装作恭顺道:“回寒将军,属下自小患有隐疾,不能碰任何绝寒之物,请王爷恕罪。”
说完,作势跪得更低了,却不知这跪法是为了掩盖他指尖暗藏的杀机,只要钟离殇等人不信他,他便发动手中的惊天雷,借由混乱中逃开。
钟离殇不动声色地对血寒打了个眼色,血寒收到后,笑得更加无害起来。
他弯身至玄无的跟前,轻轻将他扶起,然后在玄无惊愕的目光中,血寒的手已狠狠地扣在玄无的左手上,一枚惊天雷落在地上,血寒见此,脚一扬,将其踢出院外……
一切只在眨眼间,那惊天雷还没落到地,便发出一阵刺耳的爆破声。
所有人,都惊震住,暗叹:刚才好险。
玄无心知自己再逃已是不可能,于是嘴巴用力一咬,想要咬舌自尽,他快,血寒的动作比他更快,只闻喀嚓一声,下巴整个脱落。
奸细(二)
钟离殇冷冷地站了起来,他走到玄无的跟前,扬手一撕,玄无的胸口便坦露出来,左胸上方,一道明显的箭伤露了出来,上面还隐隐地发着黑紫,显然是中毒了。
“果然是你。”钟离殇一脸愤容,甩手将玄无扔了出去,玄无被摔落在地,身体挣动几下,便命扑黄泉。
纤纤望了一眼玄无的尸体,似是在思量什么。
玄无的死,无疑让场上所有人都暗自心惊,这个玄无在王府已有十年之久了,想不到竟然是南冥国派来的奸细。心惊的同时,更多的是对钟离殇的崇意更上一层楼。
一名叫作陈云的人,盯着玄无的尸体,眸底闪过一丝冷嘲的笑意,他低下去的头,将一切掩饰,无人得见。
查出玄无是刺客后,搜查的士兵得令退回,整个皇城,重回表面的平静。
暮色沉沉,撑灯时分。皇宫行宫,栖霞殿。
名捷在收到暗卫传来的殇王府的消息后,眉梢间全是难掩的喜色。
她就知道,只要皇兄帮忙,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刺杀一事被转嫁到南冥国的奸细身上,只怕钟离殇现在正想着怎么对付碧云国的皇后跟三皇子吧?此时谁都不会再注意到她这个刚中毒醒来的天楚公主,这一招,实在是妙。
想不到那个玄无,竟然是皇兄的人,更想不到,他竟会南冥国的血焰掌,仅凭这一点,绝对没人能想得到玄无就是天楚国的人,因为血焰掌,乃南冥国皇室的私密绝学。
而关于陈云的死,皇兄也给按排了一个眼线进去顶蘀,经皇兄的手一易容,就算是火眼金睛的钟离殇也绝对看不出一丝端倪。
这一招,实在是妙不可言啊,碧云皇室很快就会有一翻了。
钟离殇,你迟早都会是我名捷的人。
灯火摇曳,名捷那一张脸阴冷扭曲得令人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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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深了起来,天上的冷月,却是昏昏蒙蒙,一股压抑的气氛笼罩着宫城。
皇宫的东处,此乃各皇子公主们的住所。
凌风殿,三皇子钟离泓的寝宫。
正殿,所有宫人被摒退,皇后唐氏坐于正位,冷冷地瞟了三皇子一眼,叹息道:“泓儿,这个玄无是怎么一回事?”
气死她了,她以为泓儿行事稳重,没想到比她还沉不住气,竟然这么快就对那个贱人动手,还让自己人去做,这不是自爆家底么。好在那人死了,死无对证,不然到皇上面前一对质,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三皇子一想到玄无,便气愤不已。“母后,这玄无是儿臣的人没错,但儿臣并没有下令要他杀那女人,儿臣猜,有两种可能,一是玄无已背叛儿臣,另投他主。二是玄无还是忠于儿臣,只是被钟离殇发现身份,借机想要打击我们。”
皇后听罢,冷眉一拧。“好你个钟离殇,本宫都还没动你,你倒是行动到本宫头上来了,泓儿,派暗室的死士,将边境的姚焰给本宫杀了。”
三皇子听罢,面色一闪,眸底笑得格外的阴险。“母后放心,儿臣会办得漂漂亮亮的,让全天下的人,都认定凶手是钟离殇……”
计中计(一)
翌日,天微亮。
整个碧云国都笼罩在沉郁的气氛当中,只因镇守边境的主将,姚焰于昨夜三更时分被人毒杀了,听说被派去的五十个死士,只有一个活口,而从那活口的口中套出,这背后的主使者,竟然是殇王,钟离殇。
这一消息,无疑是让本就惶惶不安的军队大受影响,整个边境军营,情势十分混乱,如果这个时刻有敌军来犯,后果不堪设想。
乾安殿,所有臣子们都一脸惶惑,议声绵绵而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流连在姚成恩与钟离殇的身上,暗自猜测。
姚成恩那一张精炯的脸,这一刻似是苍老了许多,隐隐地透着悲意。而他的双眼带着恨意,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狠狠地盯着钟离殇。
钟离殇无视于姚成思要杀人似的眼神,他神态自若,绝美妖孽的脸上尽是慵懒随意,与大殿那凝重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龙椅上的皇上,适时出声。“宰相请放心,此事朕必定会严加查办,姚焰乃我碧云功不可没的良将,此番被毒害,朕甚感痛心,朕要追封姚焰为护国将军,而姚焰旗下三军,则……”说到这里,皇上顿了一下,目光落在钟离殇身上,眼底微闪,接着道:“七皇子钟离冥听令。”
位于钟离殇身后一名身穿玄金华袍,一脸嚣张傲慢的七皇子出列跪下道:“儿臣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震无比望着这七皇子钟离冥。
这皇上不会是要将这么重要的三军交给七皇子钟离冥吧?那么多皇子,就这个七皇子最不争气,最没用了,整日里不是狂赌,就是流窜烟花之地,这一副只会玩乐的身-体,能带兵打仗?
“朕封你为镇守将军,今日便前往驰城镇守我碧云边境。另外,朕派血刚将军与你同往,血刚将军在军中极具威信,这次你就多听他的。”
“是。”血刚极快出列,跪下行礼。
“是。”七皇子笑得格外的招摇,那一张很俊美的脸不知是不是太过于纵-欲的关系,此时一脸的浮夸感觉,白得颇为吓人,那一双眉毛,不知是天生的,还是修剪过的,细得犹如女子的柳眉毛般,让人感觉特别不踏实。
此时他站了起来,走到钟离殇边上站定,随着他的经过,一抹薰人的脂粉香让人闻了极为不爽。
钟离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见他笑得更加肆意张扬,钟离殇的唇微微扬起一个轻嘲的弧度。
姚成恩盯着七皇子,再瞟向钟离殇,双眼里的恨意渐渐收敛下去,此时此刻,他必须得忍。
只是他的焰儿,死得好冤屈,竟然被人当作棋子给弃掉了,三军军权,少主你果然是不信老夫了,竟然开始行动了。
这件事情,虽然他知道不是钟离殇所为,但这背后一定与钟离殇大有关系,他发誓,就算拼了老命,也要钟离殇血债血偿。
计中计(二)
一直静立中侧默不作声的三皇子钟离泓,眼角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他设想过了,姚焰一死,皇上便会借机将三军军权收回,他早就猜出皇上有意想将这三军军权全部交给钟离殇,但是此时情形,却容不得皇上作主了,本来钟离殇就被认定为杀姚焰的主谋,如果再将这三军军权交给他,这碧云势必内乱不止。
于是,皇上从中折了一个法子,将这三军军权交给那个只会寻欢作乐的七皇子,这七皇子没什么威协,日后再收回三军,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三皇子敛去眼底的笑意,恢复了平静神态。
只要三军不落入钟离殇的手中,自然一切好办了。接下来,该是他期待以久的好戏了。
殇王府。
纤纤如平常一样为金巧处理伤口,经过这几天她的亲手打理,金巧的伤已经好了七八成,现在可以自由行走了,不过她并没有让金巧行走,这样扯动肌肉,会让新长的皮肤大受影响,一不小心,必定会留疤。
“小姐,你最近像是换了一个人。”金巧望着纤纤那一张易容成姚素素的脸,出声打破沉默,她用纯真好奇的目光细细地打量着纤纤的脸,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不放过。
这一这脸虽然戴了人皮面具,但是金巧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可是她无论如何看,都找不出不对的地方,但是不对的感觉却是如此强烈。
她从七岁就被按排在纤纤的身边,对于纤纤的一切,她是最熟悉不过,眼前的纤纤虽然扮姚素素的样子没变,但是整个的感觉,都变了,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个草包小姐了。
她到底要不要将这一切告诉少主?还是……
金巧的内心,有着挣扎。如果是以前那个没用的草包小姐,她会毫不怜惜,但是现在这个小姐给她的感觉很好,她很喜欢她,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她到底要怎么做?
纤纤包好金巧的伤口后,站起来淡淡回道:“金巧,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这里有一包药,你今晚兑水服了它,服完后,就上床睡觉吧。”
她将药放到床头,便迈着步子离去。
金巧望着那一包药,眼眶热了热。小姐,其实金巧并不值得你费尽心思去保护的,小姐,如果你知道金巧的真正身份,希望你不要恨金巧。
金巧紧紧地捏着那一包药粉,原本可爱的脸,此时像是换了一个人,眉宇间透着入骨的冰冷,而她的双眼所折射的薄光,是如此的犀利清寒。
纤纤从金巧那里离开后,便回房。
刚踏进来,便见钟离殇坐在桌边饮茶,妖孽的脸在望着纤纤时,绽放一个慵懒之极的浅笑。“本王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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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中计(三)
纤纤走了过去。“有事吗?”态度不冷不热,大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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