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名士子,一个武将必须具备的觉悟。如若不然,便是故乡的叛徒,民族的耻辱。希望先生好自为之,悬崖勒马重回国门,莫要做那遗臭万年的汉奸。”
长久以来,田畴对刘氏昏聩的朝政失望透顶,便断了为汉庭效力的念想。这也是之后公孙瓒、袁绍屡次三番力邀,他始终不肯出山的原因。今日,闻听栾奕一席话,顿时豁然开朗。是啊……
刘家虽然开创了大汉王朝,但只是当下整个国的统治者而已,并不能代表整个国家。而国家真正的含义,是这片国土上人民和孕育人民土地的集合啊!
栾奕对“国家”新的诠释宛若一盏指路明灯,洞穿了田畴的心门。他起身向栾奕恭敬一拜,崇敬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栾兖州无愧神才之名。”
田畴对栾奕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傻子都能看出这番变化中所蕴含的含义。
呼韩邪惊问:“先生这是何意?”
“何意?”田畴语气冰冷应答,“我原本既不想去柳林也不想跟栾兖州入军。把二位唤在一起,本想一同回绝,却在听了栾兖州一席话后茅塞顿开。身为一名在大汉这片国土抚育出来的汉人,我自当为大汉贡献出自己应有的力量。”
398重重有赏
来前,蹋顿明令告诉呼韩邪必须把田畴请回柳林,如若不然提头来见。如今,一听田畴要转投栾奕,呼韩邪登时大急,“先生可要考虑清楚,我家单于可是要左大当户,千骑长啊!”
田畴丝毫不为所动,“勿要多言,我田子泰绝不会做出那种背国求荣之事。”
“田子泰,你可别不识抬举!”呼韩邪语气不善的说。
“我看不识抬举的是你。”田畴面无表情离开坐席,背着双手走向呼韩邪。一步一迈,看似无甚特殊,但习武之人却能窥得步伐玄奥,每一步似有千斤重,将腾腾杀气逼向呼韩邪,同时还堵住了他规避的路线。
呼韩邪被凌冽的杀气逼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将手按上弯刀刀柄,哆哆嗦嗦问:“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大胆胡狼,竟敢冒犯我大汉天朝。我?要?你?狗?命!”
听到田畴一字一顿说完这席话,呼韩邪只见眼前剑光一闪,速度之快他甚至都没看清田畴是如何拔出佩剑,连反应都没来得及,便觉脖颈一凉,鲜血自下而上飞溅起来,喷的他满脸都是。
哇喷出一口热血,歪倒在地。
田畴不慌不忙割下呼韩邪的脑袋,单膝跪地拜在栾奕面前,“主公在上,受在下一拜。日后定当为主公谋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言讫,他恭恭敬敬将呼韩邪的脑袋放在栾奕面前,“此为乌丸奸细头颅,权当觐见之礼。”
“好!田先生真豪杰也!”栾奕抚掌大笑,“田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朝廷本欲征先生为官,封骑都尉之职。如今,念在先生诛杀乌丸细作有功,官升两级以示嘉奖,封平胡将军,即刻上任!”
转眼之间,从都尉升为将军,田畴喜不自禁,“谢主公恩赐!”
将田畴招致麾下,栾奕立刻向他询问前去柳林的路径。田畴答道:“滨海通往辽东这段路,夏秋季节常被水淹。浅处不得行舟,深处不能通车马,若想通过,最早也得等到霜降以后。主公您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当然不能,不知有无其他路径?”
“有。”田畴点了点头,“过去,右北平郡治在平冈时,有一条从卢龙塞通柳林的驰道。那条路在光武年间就已经毁坏,距今已经200年,现在几乎无人知晓了。此路前几年我倒是走过几次,虽然难行,但却可以通往柳林。更为关键的是,走这条路,可以比大道少走200多里,而且避开蹋顿设下重重关卡的临渝等地,直达乌丸人核心地带。”
“此路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难走又何妨?”栾奕大喜过望,立刻带着田畴返回大营,三更造饭,五更启程。
不得不承认,郭嘉推荐来的田畴的确是个绝佳的向导,对周边地理环境甚是熟悉。如果没有他,你都不会发现在这大山深处竟然隐藏着那么多的小路。
这些路,有的是樵夫上山砍柴日经月累踩出来的,还有一部分是猎户上山的秘密通路,这些道路极度隐秘,莫说教会的探马,就是很多当地人都不曾知晓。
眼前的虽多有艰难险阻,但对于有过太行山经历的教会大军来说,不过是不足为道的小困难罢了。
只是,栾奕却没有想到,真正的艰难还没有开始……及至距离柳林还有五百里处,田畴告诉栾奕,前面没路了。
无奈之下,栾奕只好委派许褚为先锋官,遇山开山,遇水搭桥。一万先锋卫士竟在短短一个月内在荒山野岭中硬生生打通了一条五百里的新路。
这五百里路经过白檀、平岗还有鲜卑人的地盘,绕开了蹋顿层层布防的临渝等地,神不知鬼不觉的直逼乌丸人的老巢柳林。
所以,当教会大军距离蹋顿已经不足五十里的时候,他还在女人的肚皮上享受着**一刻的滋味。
在乌丸,由于稀缺的关系,女人一直是项宝贵的资源,很多乌丸男人甚至一辈子都没碰过女人。
而这一次,袁谭、袁熙来投大大解决了乌丸人的困境。他们在来柳林之前,特意在并州边境一带劫掠了近千个女人,送到乌丸算是见面礼。
随后,蹋顿把绝大多数女人分给了手下部署,自己留了一个最漂亮的享受一番新鲜的欢愉。
不得不承认,汉家的女子的确比乌丸姑娘漂亮。乌丸姑娘都是四方大脸,蒜头鼻,大身板,再加上一身草原上风吹日晒的粗糙皮肤,看了就让人提不起兴趣来。哪像汉家女子这么水灵,娇媚,再加上那勾人的体香,撩人的呻吟。啧啧啧……热血沸腾。
蹋顿忽然记起有人说栾奕家中几个女人都是大汉朝人所共知的绝代佳人,不由为之羡慕,眼前一介普通汉女便有如此姿色,那栾奕的女人又该是什么模样?
能跟她们睡上一夜,估计死也不会存有遗憾了吧!
想到这儿他愣了一下,纳闷这个时候怎么又想起栾奕来了。随即自嘲一笑,又将精力全部倾注到了眼前女人的身体上。
正当兴头,却听门外有人焦急来报,“单于,不好了!栾奕杀过来了。”
一听这话,蹋顿哪里还有心情再去惦记女人。立刻喊上袁谭、袁熙提点大军前往阻拦。
时,乌丸、袁谭联军足有六万,其中仅骑兵就有四万之多。反观教会,卫士总量只有四万,骑兵更是只有一万人。在兵力上,教会占据劣势。
不过,教会的四万人马都是军中精锐,不但兵器锋利,铠甲牢固,还参加了河北大大小小无数场战斗,可谓经验丰富。此外,受圣母教熏陶影响,他们每个人都具备超强的纪律意识,在这诸多因素共同影响下,共同铸就了这支铁一样的军队。
所以,当教会大军与乌丸军队在白狼山遭遇的时候,对方虽然人多,但栾奕没有丝毫心虚,从容不迫排兵布阵,随时准备与蹋顿决一死战。
短暂的时间过后,徐庶部署教会大军,军分三列,摆开了防御型方阵。随后,他站在高台上观察乌丸人的行动,寻找着克敌的战机。功夫不负有心人,借着望远镜超长的视距,他果然有所发现。
视线中,乌丸人竟摆出了传说中的玄天阵,步兵、骑兵、弩手各具其位,战鼓隆隆,寻常人看起来气势十足,但是在徐庶这样的阵法大事面前却是漏洞百出,不过是个临时拼凑的花架子而已。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按照玄天阵法要义,阵中“死门”位讲究不动如山,拒敌于外,要求具备极强的防御能力。所以应该以刀盾兵为主,再配以少量枪兵辅助。
而蹋顿显然没搞懂玄天阵的真正内涵,硬是在死门上丢了一队颇具冲击力的轻骑兵。正所谓“阵法有序,各司其职”,如此胡乱排兵布阵,看起来攻势更胜原来,实则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徐庶毫不犹豫,当即向栾奕下达了向敌阵“死门”发动猛攻的建议。
栾奕从其言,亲帅中军两万大军直逼敌军本阵,吕布帅一万兵马杀向乌丸右翼,两路大军三万人马负责吸引乌丸人注意力。另派大将许褚,帅骑兵五千,步军五千冲向了乌丸军阵“死门”。
乌丸人正面的防御做得还算到位。教会的卫士们拼尽全力,好不容易在乌丸人阵列上撕开一道小口,又被乌丸人变换阵列,补了回去所以中军的战事从一开始便陷入了焦灼。
不过这一情形在一炷香后出现逆转……
正如徐庶所料,乌丸阵中,本应肩负大阵左翼防守人物的死门位,因过多布置骑兵,致使冲击力有余,防守能力严重不足。
当许褚大军杀到死门时,乌丸军死门守将深知此时出击,整个玄天阵将乱成一团。为了不自乱阵脚,只得就地驻防,抵御许褚。
众所周知,骑兵只有高速奔跑起来才能发挥起应有的作用,驻足原地就等于丢却了战马强大的冲击能力。其杀伤力,甚至还不如一名普通的枪兵。
反观许褚大军,五千骑兵冲锋在前,经过一段距离助跑之后,战马的速度已经提到了极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死门前,潮水似得涌了过来。
如此澎湃的冲势,一众乌丸人哪里抵挡得住,脆弱的防线瞬间被许褚冲毁。五千教会步军在鞠义、鲜于辅率领下紧随其后前来收割。一万教会卫士如同凿子一般穿入乌丸阵列之中。
死门一乱,乌丸人的整个玄天阵登时乱成一团。
栾奕的中军、吕布的右翼大军趁势发起猛烈冲击,火上浇油一举将乌丸人的玄天大阵杀的七零八落。
许褚领着五千骑兵,在乌丸人阵中从容游走,直杀的一应乌丸人哭爹喊娘,四下逃窜。杀意正高,遥遥望见乌丸人中军帅旗所在,登时喜笑颜开,欢欣高喝,“教主之前说了,斩乌丸单于者赏黄巾千两,赐银十字勋章。现在乌丸单于的旗子近在眼前,儿郎们,随我杀敌啊!”
399乌丸之败
话说教会的勋章共分四级十等。四级分别为圣教骑士勋章、红衣勋章、圣十字勋章和英雄勋章、,其中英雄勋章等级最高。
四级勋章中,除英雄勋章不设级别,其余三级圣教骑士勋章、红衣勋章、圣十字勋章又分为金、银、铜三等,其中金质勋章级别最高,换句话说英雄勋章是所有勋章里最高级别的嘉奖,只有对教会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才能获得。级别最低的则是铜质圣教骑士勋章,简称圣骑士勋章。
一般情况下,教会卫士在战场杀敌一到两人便可获得一枚刻有当场战役名称的铜质圣教骑士。战死沙场者,可依据他在军中累计的功勋高地,向其家属颁发各级红衣勋章,功勋高者有望拿到圣十字勋章。
可以说,对于一名基层的教会卫士而言,圣十字勋章乃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如今教主亲口下令,斩杀蹋顿便可得到如此高的殊荣,许褚手下一应教会卫士无不欢心鼓舞。
更让人欣喜的是,除了荣誉奖励,教主还承诺奖励千两黄金。这么多金子足够在新加入教区的冀幽并州买下数百亩良田,如果可以的话还能雇些工匠,做个小买卖,足够好几代人衣食无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众教会骑士听了这样的厚赏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眼里直放绿光。争先恐后,疯了似的向蹋顿中军大旗涌去。那架势,仿佛眼前所面对的不是过去数十年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塞外胡狼,而是一场令人垂涎三尺的饕餮盛宴。
教会卫士如此士气如虹,阵法大乱的乌丸人哪里抵挡得住。起初,他们还试图反抗,拼杀一阵后,便被教会卫士们滔天的气势,和狠戾的手段震慑住,哆哆嗦嗦不再敢跟教会大军正面接触。随即,气势汹汹的教会卫士如同辟水神针一般,所过之处乌丸人竟无人敢与他们为敌,潮水一般四下散去。
他们这一散可就把蹋顿、袁谭、袁熙以及身后几百亲兵露了出来。蹋顿惊得险些没把心肝肺给吐出来,慌张高叫,“来人,挡住,把他们给我挡住。”
战事发展到这个时候,乌丸人已是自顾不暇,混乱之中熙熙攘攘,哪里还有人听得见蹋顿的军令?更没有人去注意什么军旗指令。
留下蹋顿、袁谭、袁熙眼睁睁看着许褚大军气势汹汹向自己放向杀来。
“蹋顿狗贼,哪里走!”这个时候,令许褚震惊的一幕发生了。他原本还想一马当先,手刃蹋顿将那银质十字勋章和千两黄金揽到自己手中。可是在即将与蹋顿正面接触的那一刻,手下五千骑兵全都抓狂了,连后面的五千枪兵,都跟着拼起命来。竟趁着骑兵与蹋顿亲兵厮杀的工夫,迈开大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上来,恶狼遇羊群一般迅速完成对蹋顿、袁谭、袁熙中军的合围。
随即虎入羊群似的,如林的长枪纷纷扬扬,每一轮整齐的枪刺,都会收割一排乌丸人的性命。
很快,蹋顿本就不多的中军亲卫便被教会卫士蚕食殆尽,蹋顿、袁谭、袁熙尽管奋力反抗,却终归不是许褚、鞠义和鲜于辅的对手。
蹋顿、袁谭、袁熙三人中,袁熙出了名的胆小怕事,被教会重重包围之后,在听到一声“投降不杀”之后,便乖乖丢下手中长枪,下马受降。
袁谭试图誓死一搏,但却遇上了鲜于辅。想当初,鲜于辅还在高干手下效力时,二人曾在校场上切磋过武艺。那次角斗的结果乃是袁谭轻松获得了胜利。
所以,当袁谭发现自己所面对的敌人是手下败将鲜于辅时,自信心陡然膨胀起来。
只是,他确是不知,过去鲜于辅跟他切磋武艺时,碍于他是袁绍的儿子,自己未来的主子,鲜于辅并没有用尽全力,乃是故意落败。
现如今,他转投到教会帐下已经与袁家撇清了关系,就再也没有必要顾及袁谭的面子,可以运尽全力。
于是乎,袁谭就这样在过高的估计了自己实力的同时,小觑了鲜于辅。
正所谓战时轻敌乃是兵家大忌,尤其在高手厮杀中,一刹那的粗心大意,足可带来不可逆转的结局。
就像现在的袁谭,手持长槊,抬手就是一记仙人指路。一招刺出,他心中暗暗自得,自以为这一槊发挥出了他的正常水平。要搁在过去,一槊下来,虽不至于将鲜于辅就地格杀,也可令其手忙脚乱。袁谭随后可以展开狂风暴雨般的后招,二十招之内,必然将鲜于辅斩于马下。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袁谭胸有成竹的一槊,其实在鲜于辅看来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把势。他不再像过去那般,装模作样傻呵呵格挡,而是轻轻歪了下脑袋,便轻而易举的避开了袁谭的突刺,随后身子前躬,脖颈一绕,巧妙躲开袁谭的后招,大刀一横,又挡下袁谭的横扫千军。
一番动作下来,袁谭这才发现鲜于辅不同以往,摸出几分对手真正的实力。
可是到这个时候再有所觉悟已经为时已晚。只听鲜于辅大喝一声,“袁谭,某家让你三招矣,也算是报答了昔日袁公的知遇之恩。现在三招已过,某家劝你举手投降,否则刀剑无眼,只怕你性命难保。”
一听这话,傲气冲天的袁谭登时大怒,“手下败将休得猖狂,咱们手上见真章。”遂既提槊扑向鲜于辅。
鲜于辅冷哼一声,“自己找死!可别怪某家没给你留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