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信封,递给了“读书会”的话事人王玥荷。“这是我的会费,以后咱们还要多来读读书。”
回到家,祁红意看到韦泽的书房里面还是亮着灯,她敲门之后直接进去。韦泽对音乐有着很其他的造诣,他偶尔会自己哼哼歌,有时候还给大家唱一段。祁红意印象比较深刻的是《酒神歌》,“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纱口,喝了咱的酒,见了皇帝不磕头!”此时她自觉就有把皇帝拉下马的冲动。关于自家儿子的事情,祁红意早就想和韦泽说说,却总觉得找不到时机,现在时机已经到了。
“读书会露出品酒会的本来面目,看来夫人你很满意哦!”韦泽给自己的杯子里面添了点热水,把杯子递给了祁红意。
灌了一口清茶,祁红意感觉更好。她拖着韦泽离开椅子,做到了书房里面的沙发上。然后祁红意直接坐在韦泽的腿上,用胳膊搂住韦泽的脖子。感觉到韦泽很温柔的搂住了自己的腰,祁红意觉得很温暖,很安心。她说道:“韦泽,我就是想问你。你要不要让韦睿继承皇位?”
韦泽叹口气,“这个问题我说过好多次,若是他真的有能力得到认同,我不拒绝这种事情,我拒绝的是……”
祁红意也不想再为这个问题和韦泽争论,能讲的道理之前的时间里面早就讲过了。她低下头在韦泽嘴上用力亲了一口,堵住韦泽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过了片刻,放开韦泽的嘴唇,祁红意带着酒后的直爽说道:“那你要不要韦睿成亲?这件事你当爹的得出来说话。”
“这个可以有。”韦泽笑道。
“真的么?”祁红意歪着头看着韦泽,笑嘻嘻的确认着韦泽到底是说的真心话还是敷衍。
韦泽看着自己的妻子,语气诚恳的说道:“真的。我觉得他这个年纪也该成亲了。再不成亲,以后可就不好找对象喽!”
听丈夫这么一说,祁红意反倒不乐意啦,她带着那种酒后特有的看似气呼呼的语气说道:“什么吗!我儿子这年纪怎么就不好找对象了?他就是三十岁,照样大把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可以找!”
“阿嚏!”在北美的祁睿上尉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祁睿上尉打了个哈欠,然后继续写着报告。他从来没见过她母亲会向他父亲撒娇,如果看到他父母如此亲密的模样,祁睿上尉只怕会目瞪口呆吧。
不过此时上尉并没有想到父母,李光祖的事情已经快处理到最后阶段。李光祖本人已经送到军事法庭接受审判,大家普遍认为这家伙基本要被枪毙。而祁睿上尉在此事上要做的仅仅是作证而已。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通过这件事来对连队进行整顿。并且把自己的整顿思路和整顿结果向上级汇报。
李光祖杀人案的确对祁睿上尉的晋升有重大的影响,不过就如祁睿上尉的老爹韦泽在教育子女的时候经常说的话,“人遇到挫折就会立刻生出挫败感,挫败感的反应就是大家想活在过去或者未来。不过呢,我们要明白一件事,人永远只可能活在当下。不管主管意愿是什么样的,客观事实就是如此。孩子们,你爹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第49章 军人的家事(十四)
“师长,这件事我们的检讨报告在这里。”指导员神色紧张的把报告放在了师长面前。
师长根本没看,他很不爽的抬起头看了指导员一眼,说道:“就放这里吧。”
指导员看着师长居然是一副根本不想谈话的模样,他心里面更慌了。站在原地憋了好一阵,指导员试探着说道:“师长,我们连今年评功的事情……”
师长登时就大大不高兴了,他皱着眉头说道:“你们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还好意思评功?”
指导员也只是想试探一下口风,他当然知道今年评功的事情基本没戏。可连续两年时间,连队工作都有上佳的评定,如果这次能够评功通过。那不仅仅是部队,指挥员们再升一级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军阶晋升一级,从上尉晋升少校,不仅仅是职务上的提升,更是地位上的全面变化。明知不行,也得做出努力来。
指导员说道:“师长,是连长先同意给李光祖放假,部队这才给他放了假。这件事本来也是个意外,李光祖只是想与和他弟弟谈谈,是他弟弟不听话,李光祖才忍不住动手的。”
“那为什么别的部队就没这种问题,偏偏是你们部队有这样的事情?”师长冷笑着说道。
“别的部队也没有亲属私奔到北美,我们可管不了这种事情啊!”指导员努力给自己辩解道。
师长也知道大概事情的来龙去脉,指导员并非是一味的在强词夺理。他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继续工作,等部队通知你们。”
听到此事还有余地,指导员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师长皱着眉头想了一阵,他拿起电话拨了总机,“给我接政治科。”
片刻之后,政治科的电话接通了,话筒里面传出了科长熟悉的声音,“请问哪位?”
“是我,老吴。”师长说道。
“是吴师长,有什么事情?”政治科科长问道。
“这次评功的事情你们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么?”吴师长问道。
政治科科长想了十几秒钟,这才问道:“你说的是关于李光祖那个连队吧?”
“嗯。就是他们连。对他们连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么?”师长继续问道。
政治科长思忖了片刻之后答道:“评功是看总评价的,他们连就算是出事了,也不可能不让他们参加评功啊。不能说出了一个坏人,就把整个连队的功劳给抹煞了。这么做不公平。”
师长想确定的就是此事,听说了这个结论,他也松了口气。必须承认,政治科的看法是正确的,到现在为止,祁睿上尉担任连长的连队工作表现一直很优秀。连指导员说的也没错,即便是犯罪的李光祖,他最初的行动也不能说是离经叛道。如果没有出人命,在道理上还是李光祖占据了令人支持的位置。
想到这里,师长说道:“我听说是连长先同意李光祖探亲,给连长记个过,这件事就这么收尾吧。”
政治科科长听到师长亲自发话,他答道:“我知道了。”
然而师长玩玩没想到,就在几个小时之后,政治科科长居然打回了电话,“师长,根据调查,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祁睿连长是不同意给李光祖放假,他觉得李光祖当时的情绪根本不适合与他弟弟见面。不知道师长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师长一愣,他没想到政治科的人居然敢公然驳回自己的指示。愣完了之后,师长反问道:“你们手头的这个消息又是从哪里来的?”
科长答道:“我们翻看了案件卷宗,李光祖自己说的明白,是副连长先告诉他祁睿连长不同意他探亲。后来李光祖说服了副连长,他说自己只是去让弟弟回家。两人私奔到北美来,家里人可是要给他弟弟背黑锅。后来副连长趁着祁睿连长出去的时候,找到政委批了同意探亲的申请。我们也看了批条,上面的确只有指导员的签名……”
这下师长愣住了,难道指导员说了瞎话不成?至于政治科科长后面说的话,师长几乎是听而不闻。等政治科科长说完,师长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这个祁睿背后有什么人?”
做这么仔细的调查,最后不惜反对师长的意思。一个小连长个人可不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政治科做出这样的行动,只能证明祁睿背后有靠山。在自己的师里面还有这样藏龙卧虎的人物,师长心中最大的感觉是“不忿”。祁睿背后的人这么做明显看不起师长啊!
这倒不是说祁睿背后不能有人,而是祁睿背后真的有人,那事先先给师长通个气。到出了事情之后,这股力量就开始运作起来……。师长只想说,这些人好大胆啊!
政治科科长连忙说道:“师长,这可不是有人来找我们。军法处交给我们的卷宗里面就是这么写的,摘要里面有重点描述,我们想看不见都不行。”
师长愣哼了一声,这不是在质疑政治科背后捣鬼,而是他看出了问题的根源。看来祁睿上尉背后可是有相当厉害的靠山,不然的话军法处没理由强调这些问题。军法处的报告最具权威性,所以他们的习惯是宁严勿宽。把问题说的稍微严重一点,那后面的人就可以去寻找相对宽泛的处理方式。现在军法处里面就把祁睿上尉的问题给摘清,后面的政治科自然没办法对祁睿上尉格外的严厉一点。这从制度上就不可行。
“你们再查一下!”师长交代了自己的立场之后放下电话。他心里面的不满并没有消失,反倒是被强化了。
如果直接得罪了祁睿上尉背后的那股势力,很可能对师长造成不好的影响。不过人都得讲点起码的道义,不吭不哈的就想绕过师长自行运作一些事情,这么做的人可实在是太不把吴师长放在眼里了。
想到这里,吴师长满脸恶意的拿起了听筒,“接军长办公室!”
既然有人要挑战师长的权位,师长可没有义务就让别人随意这么做。
第50章 军人的家事(十五)
“吕处长,我听说吴师长在打听你和那个连队里面杀人的祁睿上尉有什么关系。”人事处处长丁有三在电话里语气轻松的说着。
“那就让他打听呗。”军法处吕处长无所谓的说道。
“老同学,说个真心话。我看了那份报告,你那么写是什么意思?这里头还有能让你吕处长觉得能放过一马的东西?”丁有三对这件事挺有兴趣。
“这事情不是小事,我可不想弄到再弄到上次挨训的下场。”吕处长回答的很率直。
听了这话,丁有三心里面有点数了。部队一到休整的冬天事情就很多,去年的时候部队就有过偷偷从工地请假跑去温哥华逛城市,年轻军人正义感强,出手助人。结果被帮助的那位是在当地地下赌场欠了巨额赌债,被债主逼债殴打。
能在当地开地下赌场的怎么可能没靠山,这事情直接导致温哥华地方上的人事大动荡。从市委书记到市长,先给撸了再说。吕处长的前任倒是秉持着传统官僚作风,先把事情定的比较严重。结果军区政治部一句话,“打了个开低下赌场的,这还成了咱们部队同志的错误了?”
一句话下来,当时的军法处处长立刻被送去干校学习,吕处长只是挨了一顿训,倒是顺利升任了军法处处长的职务。很明显,这次吕处长全然没有重蹈覆辙的意思。
面对老同学的询问,吕处长也能放开说话,而且这个时候他也有必要让得力的人明白他的真实想法,“个人的非故意杀人不能用来抹黑整个部队,更重要的是,李光祖的大罪是逃跑。可那时候真的能干下事情来,要杀要剐听天由命的又能有几个。若是真的能教育出这等部队,那只能说明李光祖所在的连队教育的水平异乎寻常的高呢。”
李光祖杀人案在部队里面是大事,自然要通报。从各路的反应来看,大家普遍认为杀人是大错特错,不过李光祖本人也不能说是坏人。普遍认为这等事骂一顿就算了,别动手。至于犯了罪之后自首,能够得到宽大处理的政策,部队也进行了宣传。干部们都上过课,至少都做过填空题,“推动历史进步的不是喜剧,而是悲剧。正因为悲剧是如此深入人心,大家才会去面对,去避免。”
“可是你也知道,吴师长这个人护短的很。只要是他的人,那就他能处置。别人若是插手了,吴师长可就不高兴了。”丁有三提醒道。
吕处长和自己人说话就没有那么秀气,他率直的说道:“球!吴辽中将也照样退休,吴师长又能怎么样?这件事我仔细审阅过,没问题。既然如此,吴师长爱怎么办怎么办。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即便是追究,看了军法处的报告,那也弄不到我们头上。我们军法处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谈完了此事,放下了电话,人事处处长丁有三微微叹口气。很多矛盾就是这么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丁有三的高中和军校老同学吕定生其实对吴师长本人并无恶意,身在军法处这个位置上,那就得按照军法处的制度和条例乃至规矩办事。师长位高权重,那是在他所在的师。师长再位高权重,也轮不到去军法处刷威风。制度不支持这么做,制度上完全反对这么做。
可是制度归制度,人心归人心。吴师长对此可一点都没有认账的意思。丁有三知道吴师长没办法对军法处下手,丁有三也知道吴师长没办法对人事处下手,丁有三也很清楚吴师长完全能够对祁睿上尉下手。
营政委去参加团里面的党委会议,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头。团长绷着脸,一瞅就是要出大事的模样。团政委板着脸,有股子很不服气的意思。出了李光祖这档子事情,营政委里面本来就压力山大。上次党委会议上也做出了决定,此次讨论在部队对此事的宣传教育。团长和团政委脸色难看,营政委下意识的就怀疑此事与李光祖案有关。
按照部队里面的传统,政委是党委书记,军事主管一般兼任党委副书记。党委会议上团政委是召集人和话事人,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工作汇报。工作汇报的第一位自然是营政委。压抑着心里面的不安,营政委拿出了报告念了起来。
“……此次事件的最大教训在于部队里面的法制观念不够强,同志们对于法律的畏惧远超过对法律的信赖。遇到事情第一念头是逃避惩罚,而不是在法律的范围内尽量确保自己的权益。如果能有更强的法制观念,此次悲剧的程度就能大大降低……”
营政委的发言中很大一部分是直接从祁睿上尉的报告中摘取出来的,祁睿上尉的报告内容很有道理。既有对根本制度的坚持,也有对事件本身的一个合情合理的看法。身为兄长,就算是摆摆威风也不是不能被接受的事情。如果他只是打了弟弟一顿,骂了弟妹一番,部队顶多可以说李光祖处理问题的方式简单粗暴,这个事情本身能叫事儿么?
读着报告,营政委偷眼看了其他党委会议的参与者,发现大家神色都缓和了不少。看来营级干部们对此观点是比较支持和认同的,连团政委脸色也缓和很多。只有团长还板着脸,一副要发作的模样。
团长这是什么意思?营政委心里面惴惴不安。难道上面对团长做了一些严厉的处置,以至于团长这次要狠狠拿营政委开刀不成?可是这次杀人案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在,人也抓到了。审判李光祖的是军事法庭,意外杀人罪判了十年,畏罪潜逃判了十五年,数罪并罚,判了二十年,很快就要送回亚洲服刑。这个处罚大家都觉得稍微有些重,那团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等营政委报告完毕,团长冷笑一声,“说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这反倒跟有功一样了。听听你说的,什么深化教育,在部队里面强化法制观念。这还是大功一件啊!”
听了这话,政委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团长先把这些撂出来,摆明了是要处置人的前奏。是的,此次杀人案对军队的影响是有的,不过远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
而团长接着对营政委说道:“看着你不服气的样子,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么?”
营政委当然觉得团长说的不对,他压抑住不满,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李光祖并不是以军人的身份去杀人的,李光祖动手的时候是觉得他是哥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