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的阶段。只有感觉的材料十分丰富(不是零碎不全)和合于实际(不是错觉),才能根据这样的材料造出正确的概念和论理来。用白话讲,那就是“没见过,没吃过亏,没专门练过”。
这种事情算个毛。在城市待几个月,韦泽对自己儿子还是充满信心的,相信他很快就能重新融入城市的节奏。反倒是城市的那些人现在送去军队,几个月下来就能和在军队中摸爬滚打十年的韦睿相比么?估计几个月下来他们门都摸不住。
韦泽沉默了,他想到的却是和韦睿本人毫无关系的事情。韦泽曾经觉得19世纪末的中国发展不了太快,可实际变化的确大大超出他想象之外。人民在工业时代的需求并不会因为19世纪末或者20世纪中而会有所不同,人民在面对相同情况的时候所产生的需求都一样。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光复党是有自己的组织度与执行力滴。中国以及外国上百年来面对工业化带来的困境,以及用大量实践拿出的解决方法又被处于光复党顶峰的韦泽继承下来。于是在充分的执行力之下一样样的拿出来应对遇到的困难。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然可以说光复党没有创新精神,也可以说光复党缺乏创新思维。不过在现实层面,有人能够拿出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有人能够把这些办法贯彻到执行中去。问题得到了解决,大家受到了教育。
韦睿在电影院迷个路不是罪过,那其他同志不能用“超前的眼光看世界”,难道又是什么大罪过不成?
想到这里,韦泽倒也轻松了不少。土地规划局是部委直属,这些年来因为要执行韦泽的命令,和地方上的同志们之间爆发了无数次争执,有过很多激烈的冲突。但是随着那些大城市的交通堵塞,随着各地方城市自身的发展,土地规划局至少在不允许其他建筑占用交通用地的问题上好了很多。
当韦泽提出建立立交桥的时候,没人问出“旱地架桥这是要搞什么幺蛾子”的蠢话来。甚至连全电动的地铁建设,韦泽一句话出来,项目立项,研究人员也开始利用现在的技术开始做准备。而且在计划的理论讨论中,还提出了不少很不错的对技术的新看法。
韦泽一直不认为现在的斗争是个多大的事情,不适应新世界,不适应新环境,想把周边的世界变成他们所熟悉所期待的,这是人类的正常反应。就如韦泽领着民朝向前突飞猛进,难道所有想法都是韦泽处心积虑,考虑再三的选择么?恰恰不是,这些东西对韦泽来说都是一种从小到大长期生活中形成的本能,只要有一丝机会,韦泽就会毫不迟疑的去推动,去实现。
从这个角度来看,那帮开历史倒车的同志本质上和韦泽也没啥区别。虽然韦泽不会因为这种感受而改变他之前的决定,不过能意外的想通这件事,韦泽也觉得心里面非常高兴。
“我问你怎么办呢!”祁红意并不知道韦泽那一副深思的模样到底是在想什么,她还以为自己的丈夫正在为自家韦睿变了“乡下人”而犯愁,所以祁红意逼问着。
看着妻子焦虑的模样,韦泽笑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因为这点破事就跑回来学怎么做城里人的。”
祁红意心里面大大的不爽,她其实是希望韦泽把儿子从北美那英国人能够毫不犹豫出售的蛮荒之地调回到恢弘大气的南京,听韦泽用如此调侃的语气说话,祁红意是大恼。她恨恨的说道:“不调回来也行,你先把你当年和我成亲时候说的尚缺的东西给我补齐!你这个人,说话从来不算话!”
第118章 你要掀桌子么?(八)
老娘逼得不急,韦睿也就得到了难得的放松,他终于有空打电话给自己的朋友出来聚会。
沈心做事很得体,按照规定得到三个月探亲假的不仅仅是韦睿,符合条件的北美军人都得到了探亲假。区别只是稍早些,稍晚些。一支部队若是少了三分之一的战士,这支部队还能继续战斗。一支部队若是少了三分之一的骨干人员,战斗力可就不仅仅是下降三分之一。
和韦睿一起到北美的老朋友胡行至、李少康、周顺三个是先后上了回亚洲的船,三人接到电话之后也爽快的表示出来坐坐。四人见面的时候发现这次聚会居然变成了六人的碰头。胡行至和李少康都带着女朋友,祁睿和周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京的商业一直很发达,现在更是不得了。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而且大超市也建起不少来。妹子们看来看去,非常开心。四位军人倒是有过长期行军训练,所以迈着悠然的步伐跟在后面走,**上倒也不至于精疲力竭。只是精神上的压力远超**上的辛苦。
“你们这是准备要结婚啦?”祁睿问胡行至和李少康。
“你家人没给你介绍对象?”胡行至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化解问题的回答。听了他的话,祁睿与周顺脸色都不好看。这两人明显都遇到了家里的逼婚压力。
胡行至看到自己并不是什么特例,于是抱怨道:“我原本也是烦得不行,不过后来想想,这总得结婚吧。若是现在不结婚,等回去北美再服役三年,奔30去了。父母这么一讲,我觉得他们说的对。仔细想想,哪里有那么多打大仗的机会。外国若不是想死,怎么可能直接挑战我们中国。咱们在北美这么久,美国人看着激动,其实没任何实质性动作。”
这些说的还算是个讨论,胡行至突然露出了听罕见的羞涩表情,“一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烦,不过处的时间久了。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两个至少现阶段还没有决定找对象的年轻军人脸上有着一些能够理解的表情,以及更多的对这两个“好色之徒”的嘲讽表情。祁睿和周顺两人都不是单身主义,也没有单身的打算。不过他们两个现在明显是没做好结婚的心理准备。看着前面不远处欢快的在商店里面逛来逛去的妹子,两只单身狗心情稍显复杂。
不过人心里面有事,说话经常不过脑子。胡行至虽然对结婚不排斥,可在一众兄弟面前走在前头,他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胡行至没话找话的说道:“祁睿,听说你弟弟都快结婚了。你这也得抓紧啊。”
祁睿一愣,他两个弟弟的确是快要结婚了,和这时代的大学生差不多,结婚对象是出身不错的同学,不过他可不记得自己说过自己两个弟弟要结婚的事情。
李少康和周顺倒是有些意外,或者是装作意外,周顺笑道:“祁睿,你父母都不催么?”
李少康倒是问道:“祁睿,我记得你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吧?”
“嗯。”祁睿答道。
“不少啊。”李少康笑道。
一家六个娃在这个时代也不算少,但是在城市里面就稍显多了点。从第一代单身进城的人因为有杜老师帮忙,有生育课程教育,基本上生个两三个也就差不多了。四个娃在城市里面就开始被认为是比较多的,六个娃也不是说很罕见,不过真的属于多。
祁睿当然不敢说他老爹两个老婆,每个老婆只生了三个,属于正常生育。而李少康则开起了玩笑,“要不把你妹妹介绍给周顺?”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周顺连连摆手。
祁睿只觉得事情更加微妙起来,不仅是祁睿,其他三个人也都有些尴尬。年轻人城府浅,最后还是胡行至没忍住,他说道:“咱们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介绍一下我自己的情况,省的你们喝我喜酒的时候跟我要瞒着大家一样。我父亲的伯父是胡成何。”
周顺见胡行至说了,他也接着说道:“我母亲的伯伯是柯贡禹。”
李少康看了看其他三人,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韦睿的远房表叔。”
韦睿这次回来,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藏不了太久。他干脆笑道:“我就是韦睿,按照这么讲,少康你还是胡行至的爷爷辈的人物嘞。”
“哈哈……”周顺万万没想到韦睿居然冒出这么一句,可真的一想也没错。李少康要是和韦泽都督平辈,那还真是胡行至的爷爷辈。
“呸!”平白被降了两辈,胡行至啐道。
有些东西说穿了也就那样了,结果年轻人们的话题就变成了辈分在城市里面非常没意义。这也是城市生活的特色,把大家聚集在一起的根本动力不是血缘,而是工作。不管辈分上是如何,至少在工作面前,或者说单位面前人人平等。按资排辈是指在单位在部门的履历,和家里辈分高低还真没啥关系。
男性在这种纯理论性方面很有兴趣,即便是没办法亲手创造世界,但是指出世界的“理论”,倒也是不错的兴趣。这个讨论不仅符合了男性的爱好,也能很好的消除一些尴尬。四个人倒也不至于脑子一热就去结拜,但是通过这样的聊天,也算是最终确定了平等的身份。
重新把大家拉回平等的范畴,接下来的讨论就好讲了。大家谈起了在北美不可避免的一个话题,中国会不会和美国开战。中美一旦开战,这帮在北美的军人们就首当其冲的面对战争。几名军人都不怎么支持战争,现在亲眼见到了南京的变化,再看北美的原生态环境,战争的准备明显没做好。而亲眼见到中国的繁华,大家觉得美国佬实在是没理由和中国开战。和强大的中国进行战争,这是找死么?
如果按照年轻军人的看法,既然双方都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更没有做好战争的打算,这仗打起来的可能微乎其微。当然,这样的讨论结果就成了大家其实可以认真的考虑一下是不是要结婚的事情。
逛街,吃饭,看电影。在这个时代也大概就是年轻人的消遣了,韦睿他们吃了顿晚饭才回到家。回到家的时候见到老爹韦泽还在,韦睿就向他爹请教了一些事情。“父亲,您觉得为什么要结婚?”
“每个人看到别人的孩子很好看,很可爱,自己就忍不住想有一个。结婚么,看着麻烦,其实却是有孩子的最好途径。”韦泽的回答很是单纯。
这么单纯的答案让韦睿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老爹会絮絮叨叨的讲一大堆,没想到他老爹的话如此干净利落,而且没有任何刻意的修饰。但是这个答案不是韦睿想听的,他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是不是不对头。于是思索了片刻,他又换了个问题,“那……什么叫爱情。”
韦睿本以为老爹或许会和老妈一样嘲笑他,甚至连辩解的话韦睿都先想好了,没想到他老爹继续用很简洁的话答道:“爱情就是一种相信,那是一种渴望。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局面,不管能不能做到。心里面还是都想和那个人在一起。”
这话虽然也很有说服力,甚至有些击中了韦睿的心里面的那很软弱的一点。或许那点软弱被击中了,韦睿倒是有些激动起来,“可是我看父亲你和母亲生活的就很幸福。”
韦泽笑了,“你自己都说了,我们这是生活。生活的久了,知道对方有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什么叫把对方放在心上,那就是说自己是不是高兴不重要,我愿意做让对方高兴,让对方认可的事情。虽然做这些归根结底还是你自己愿意,不过能让你违背你对一些事情的判断,按照对方的想法去做,至少是认为你应该按照对方的心思去做,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如果韦泽只是大讲一番他如何如何做,韦睿大概也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可是韦泽只是单纯的谈理论,不涉及任何事实,这倒让韦睿心里面开始纠结了。过了好一阵,韦睿才说道:“父亲,我其实一直很想念一个人。但是我总觉得不该去见她……”
看着儿子纠结的模样,韦泽笑了,真诚的表情流露在脸上,如果是别人看来,大概会讲韦睿是个窝囊废。不过韦泽倒是能理解这种城市青年的心思,而且他对韦睿没有那种衙内的心思很满意。如果自家儿子是个觉得“我想干啥就能干啥”的二货,韦泽定然会大大失望的。
“我不知道你对你在意的人的感情有多深厚,我是这么认为的,你觉得如果没有去开始,就不会有结果。你现在很恐惧的就是把事情开始了,结局万一不如你所愿,你觉得还不如不开始呢。至少还能在心里留个美好的空间。如果只是个破灭的结局,你承受不了。”
等韦泽说到这里,韦睿已经想反驳一下,韦泽抬起手阻止了儿子,“你现在不要来反对我,如果你觉得我指出了你心里面的恐惧,那就对自己说,这是不是真的。男性和女性有很本质的区别,如果男性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就放不下。有那句话,遇到恐惧,要么摧毁恐惧,要么假如让自己恐惧的一方。这是说男人,至于女性就不同,她们虽然害怕,但是她们能够接受令她们感到危险的存在,然后她们还是去做自己的事情。虽然做完之后该害怕还是害怕,可她们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安而拒绝承认现实。所以说,母系制能够存在几万年,父系制到现在满打满算几千年,这是有原因的。”
听他爹这么讲述了一番,韦睿倒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因为韦泽已经同时指出了事实和真实,韦睿扪心自问,他也知道,他害怕的不是去追求,他害怕的是结局的失败。
韦泽倒是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了,他笑道:“我从小就对你说,要么做,要么不做,别去试。你去尝试,求的是结果。而事实证明了无数次,一切都是过程。”
第118章 你要掀桌子么?(八)
政府内部的激烈争执随着时间的延续不仅没有平息的意思,更显得激化。李鸿章是个很聪明的人,在这等时候他知道以他这等身份的人是不该出来的,所以有人找到李鸿章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倒是很谨慎。
“李局长,你现在管理着高丽事务,我倒是想请教一下李局长这个期货市场到底是怎么回事?”湖南省委书记刘步凡说话很客气。
李鸿章毕竟是李鸿章,他先客气了几句,看刘步凡态度诚恳,李鸿章就解释了一下。期货与xian货完全不同,xian货是实实在在可以交易的货(商品),期货主要不是货,而是以某种大众产品如棉花、大豆、石油等及金融资产如股票、债券等为标的标准化可交易合约。因此,这个标的物可以是某种商品(例如黄金、原油、农产品),也可以是金融工具。
韦泽没办法在国内搞期货,国内的各种问题错综复杂,现阶段韦泽深知是不用指望让国内以统一的标准来办事。但是期货很重要,他就先在高丽、越南、暹罗搞起了期货。这个期货主要是粮食、矿产、人参等种植物的期货。
李鸿章虽然不知道韦泽的确切想法,不过以他的聪明倒是把期货搞的很有点意思。身为降将,李局长没资格对国内这些开国元勋们发号施令。但是在国外,李鸿章代表的就是泱泱中华,堂堂上国。即便他只是个局长,可对外经济办公室主任局长的招牌一亮,那印章一举,小国是纷纷低头。
听了李鸿章的介绍,刘步凡不住的点头,等李鸿章讲完了期货到现在为止的执行情况,刘步凡问了一个问题,“李局长,那要是国内各省,例如我们湖南省想搞期货的话,你有什么建议么?”
李鸿章愣住了,他没想到国内居然也想搞期货。在国外搞期货很容易,中国以收购者的身份先定下一些标准,例如对高丽养殖的人参,种类自然是最重要的条件,重量,体积,硬度,这些品相的内容也是相应的辅助内容。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