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而且装甲部队将在胜利后的三个月内无法继续使用。但是这已经是最高的胜率。现在我不问你们愿意不愿意获得胜利,而是你们愿意不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去尝试获得胜利。”
祁睿的语气很平静,丝毫没有逼迫的意思。然而外长同志却觉得自己简直呼吸不能。他曾经以为三十多岁的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进步可能了,即便是有,也是些技巧上的熟练。然而这一次出行,他发觉自己竟然有些量变到质变的意思。
在维多利亚城的宴会上,他和英国妹纸谈起人生,说了‘成功的条件是,有人教,输得起’。现在外长就要在更高层面上面对这个事实,即便成功也预计要伤亡二十万。而且这还只是预计,也许战役会失败,也许伤亡会是三十万,甚至是五十万。中国有句话叫‘一将功成万骨枯’,外长理解为将军要踩着自己的尸骨才能获得自己的地位。
然而从国家的角度来看,所有的人命都是消耗品。都只是一个数量单位。关键不是死多少人,而是能否输得起。
在这一瞬间,外长恍然大悟了一件事。为什么俄国要组建规模如此之大的常备军,俄国常备军有140多万,总动员之后能动员起400万左右的军队。如果没有这样的筹码,俄国人就有可能输不起。现在的世界上没人敢打民朝的主意,因为民朝在北美战争中向全世界证明,民朝有能力组建一支千万级别的军队。不仅有这么多人,更能让给他们配备完整的武器,向他们提供充足的后勤,并且把这支军队运到万里之外作战。
“我……”外长开口想说话,却发觉自己的喉咙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干燥的说不出话来。
连忙弄了杯水灌了两口,外长继续说道:“我们能够远距离行动的军队数量大概只有50万。”
“外长同志,你们的军队数量我们有自己的评估。我想问你的其实只有一件事。如果你们的委员会议开会,你是支持还是反对。”祁睿的声音冷静的令人悚然。而祁睿自己明显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
第632章 自己的战争(六)
从飞机的窗户里面看出去,大西洋上的波涛只是一条条的细线而已。下方是白云朵朵,上方的太阳则无比明亮的照射着。
东京市抵达布达佩斯有航线,民朝的和平政策的实践之一,就是建立一个由民朝民用航空业主导的全球航空网。匈牙利外长同志乘坐飞机的时候才明白即便自己承认自己孤陋寡闻,却不知道自己孤陋寡闻到什么程度。
世界上排名头两位的强大国家联起手来,那简直是没什么能够阻挡两国的共同目标。从东京乘坐飞机,就可以抵达纽芬兰岛。从纽芬兰岛起飞抵达已经开始哭着喊着要求取消自治的爱尔兰首府都柏林。到了都柏林,向东就是广阔的欧洲大陆,想在哪里建设机场都可以。
乘坐飞机的非富即贵,却也不是大富大贵。这时代在天空飞行好几个小时很浪漫很刺激,却会让人生出危险的联想。若是飞机落入浩瀚的大西洋,那就是必死无疑。真正的大富豪们可不想冒险。乘坐飞机的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所以外长并没有被人围观。
这样的安静也是外长需要的。祁睿殿下向外长指明了方向,是否愿意接受一场最低代价为二十万伤亡的战役。一看到如此付出,外长就忍不住想到即便获得胜利,未来的发展也未必能如愿以偿。即便歼灭50万俄国最精锐的集团军又能如何?俄国已经损失了30万,加上这50万也不过80万。勉强超过俄国正规军的一半。俄国动员后能够达到的320万总兵力,这80万人不过是四分之一。俄国并非没有力量继续打下去。
反观匈牙利,他们能拿出来的精锐满打满算不过50万。即便匈牙利能够征集300万军队,绝大部分也就是能作为国土防御部队。即便胜利,也不意味着什么。总之,就是代价太大四个字……
想来想去,外长心烦意乱。他索性拿出祁睿临走时候赠给他路上解闷的书。这是本插图版《三国演义》,中国画师在里面绘制了大量中国风的插画,看起来不枯燥。外长打开一册,随手翻开,里面有书签。而且新书上居然用红笔画了一道。
仔细看去,红线标注的话是‘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外长一惊,连忙仔细看起来。原来这是‘青梅煮酒论英雄’那章。红笔标出来的是对河北袁绍的评价。仔细阅读内容,外长的眉头越皱越紧。
去北美的时候是匈牙利付钱,画了好几天。回来的时候则是北美战区付钱,只花了一天就抵达目的地布达佩斯。第二天一早,外长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参加会议。会议上讨论是否对俄国主动打动大规模进攻。
民朝的评估也已经送到了匈牙利,红军参谋部对其进行了讨论,认为北美战区的评估‘很有道理’。没人有胆量上来就告诉大家说,先做好死伤二十万的代价。却也没人敢说‘我们可以轻松获胜’。
军事是政治的延续,战争是政治问题。匈牙利**对此非常慎重,周树人平日里看着很镇定。此时沉重的心理负担让这位年轻人的脸上有些雕像化的意思,与会的所有人都神色沉重。看到同志们的反应,外长心里面终于感觉好了许多。看来被这个沉重压力折磨的并非他一个人。
周树人率先开口,他问红军总政委,“红军已经做好战争准备了么?”
“红军官兵都对战胜俄国充满信心,大家都认为装甲兵和摩托化步兵让我们的部队战斗力增加了好几倍。”政委回答的很有技巧。
周树人脸色稍微变得难看了一点,他继续追问道:“同志们对进入俄国作战怎么看?”
总政委低下视线,语气很沉重,“我问过这个问题,大家战斗意志很高昂。不过我一想到我们有可能遇到的伤亡,我实在是高昂不起来。”
说完这些,总政委却又抬起头,声音激烈,脸上也出现了光彩,“但是我可以向诸位同志保证,只要中央下达命令,部队绝对会不畏艰难的战斗到底!请不要怀疑我们部队的战斗决心!”
周树人没有对这个问题再说什么,他转头问其他委员,“大家是否认为有修改我们之前战略的必要?”
这话让一众委员们都闭嘴不言。战略制定之后是可以修改的,不过修改战略的目的不是因为看到困难而撤退。修改战略的目的是要让战略实施的更有效。如果是推翻战略,制定战略的主要负责人就需要被撤换。在座众人都是参与战略制定,也就是说推翻战略就要让他们都下台。
当下执行的战略本身就是通过击败俄国获得匈牙利的优势地位,利用这个地位获得匈牙利的安全。之前大家只是认为匈牙利可以在战斗中不断击败俄国,没想到他们居然可以砍瓜切菜扮的痛宰俄国。更没想到消灭30万俄军只是这场战争盛宴的开胃菜,以匈牙利**同志们的战略水平来看,攻入俄国的乌克兰歼灭50万俄军才是主菜。
欧洲的大餐基本由面包,前菜,汤,色拉,主菜,甜点,饮料七道组成,从头到尾将北美战役彻底完成的民朝有能力完成血腥盛宴。而匈牙利现在都没能力看清楚这道血腥盛宴到底进行到了何种程度。所有人都担心,打到最后,伊于胡底。
看到人人不吭声,周树人神色凝重的问道:“大家没有信心了么?”
没人回答。信心或者源自对事情规律的熟知,或者源自对自己能力的把握。当下的匈牙利一项都不占。不知己不知彼,谁可能有信心呢?
等了片刻,周树人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这样,我问大家。谁反对继续执行当下的战略的请举手!”
这个问题一出,同样无一人举手。不知己不知彼,连反对都没有底气。无论如何,此时的战场上匈牙利在所有战斗中都呈现压倒性优势。就在大前天,9月1日,匈牙利红军已经攻克康斯坦察。断绝了罗马尼亚与外国的主要海路通道。匈牙利红军还对沿海各港口城市继续进攻,以完善封锁。还有两个月,大降雪的冬天就要来临,也就是说到明年三月份,匈牙利红军都不用担心来自罗马尼亚南部的任何威胁。
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反对战略,也是毫无道理的事情。
看不到有人反对,周树人也不再废话。他果断的命令道:“如果有反对意见的可以私下找我。如果没有明确的反对意见。咱们就把这个新的作战纳入到战略里面来。希望俄国人能够像之前表现的一样无能。或者说,希望俄国人在最近的几个月里面没有成长太多……向俄国人信奉的上帝祈祷吧!”
最后一句话逗乐了相当一票人。为了打败俄国人,向俄国人信奉的上帝祈祷。这话的确有引人发笑的效果,却也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伤感呢。
外长左看右看,没有人表示反对。但是有些同志很有表达自己想法的冲动。外长几次想出来说法,一想到祁睿殿下的话,一想到‘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的那段标红。外长最后什么都没说。
进入9月,俄国首都圣彼得堡就进入了最美的季节。首先就是各种钓鱼以及狩猎活动,篝火晚会也多起来。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家在这些娱乐活动中也终于找到了放松的机会。年长的或者年轻的都玩的开心,上有老下有小的尼古拉二世已经满脸愁容。
不知己不知彼绝不是只有匈牙利人才遇到的问题,俄国皇帝陛下对于现在俄国的政局完全理解不能。所有人貌似都在反对尼古拉二世的政策,所有人貌似又在支持尼古拉二世,以求获得尼古拉二世的支持。
此时遥远东方的伟大征服者皇帝韦泽陛下的言论在欧洲已经开始流行,‘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中国过去一切革命斗争成效甚少,其基本原因就是因为不能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革命党是群众的向导,在革命中未有革命党领错了路而革命不失败的。我们的革命要有不领错路和一定成功的把握,不可不注意团结我们的真正的朋友,以攻击我们的真正的敌人。’
在维多利亚城,在巴黎,在柏林,在罗马,在维ye纳,在布鲁塞尔。**主义者说段话,共和主义者说这段话,民主主义者说这段话,**者还在说这段话。在议会,在课堂,在广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在说这话,或者以这段话为自己行动的指引。
尼古拉二世完全能理解这段话,并且希望自己能有看透一切的慧眼。然而不管这个理论是如何的清楚,这位皇帝都没办法把理论与实践结合起来。
就在皇帝陛下苦恼的同时,乌克兰的直通罗马尼亚的大路上,俄国民众看到些从所未见的铁家伙冒着黑烟,隆隆进发。
第633章 自己的战争(七)
北美的东京市,祁睿上将带领其他十几位将军参观了军队计算中心。巨大的楼房每一层都有好些机房,每个机房当中都摆放了许多架子,架子上面放了很多箱子。空调的冷风从换气口输入,房间里面依旧有比较高的问题。
“我们准备在更靠北的山区建设计算中心,韦主席已经批示一个为期六十年的棱镜计划。”祁睿提起自家老爹的时候语气平淡,仿佛韦泽韦主席和祁睿毫无血缘关系一样。
“为什么要在北方?”同志有些不解。
“安全性和降温性。在北方有四到六个月其实不怎么用空调给机房降温。零下十几度的冷空气交换进来,想热都热不起来。”祁睿心情愉快的解释着。
一提这是韦泽都督的命令,所有军人第一反应就是一定要按照都督的命令干下去。对于光复军来讲,这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情。如果让光复军怀疑韦泽都督的命令,大概光复军也会认为太阳是三角形的。
到了作战指挥室,就见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沙盘,摆放的是此时陷入激战的东欧地形。在山川、沼泽、平原、河流、海岸上,代表各个战斗部队的小模型摆放在各个位置上。
一拉溜白板上写了好些计算公式的名称代码,将军们看到这些代码,就感觉一阵阵的头痛。韦泽都督说过,数学是天才们的游戏,学习这些天才们拿出的公式给,非数学天才的军人们留下了痛苦的回忆。
祁睿指着沙盘上一溜装甲车讲道:“匈牙利红军实施了大纵深大包围的战术,也是难为他们凑起如此之多的运输卡车。另外,咱们给他们的装甲车都是轻型的,要是十几吨二十几吨的装甲车,他们真的没有那么多油。”
不用考虑玄而又玄的数学公式,进入人类常见类比思维,将军们立刻觉得自己重新生机勃勃,生气勃勃。“匈牙利红军的空军能跟上么?”
跟在祁睿身边的参谋长立刻答道:“新式侦查机航程在1000公里,覆盖整个乌克兰还马马虎虎。我们早就建议匈牙利红军在占领的地区修建新机场,根据汇报,匈牙利红军完成的很好。”
“这是要远距离操控战争?”马晓明上将听出了端倪。
祁睿点点头,“老马,我们没办法派遣大量人员去匈牙利指挥。要是你去指挥,我觉得战役一定能成功。可是没办法派你去。”
马晓明讶异的问:“分析的过来么?”
祁睿轻描淡写的说道:“你给个战役参数。”
马晓明微微想了想,“如果60%的俄军被包围,40%的俄军在外围进行作战。”
参谋长立刻对着沙盘开始讲述。这次战役目标和执行非常明确,各个步骤都计算的极为明确。讲了这些之后,参谋长指着外面白板上的方程式,“那些方程式都是各个战役环节的计算数据。如果把马上将的数据代入,等会儿就会有结果。”
“结果?”马晓明一愣。他本以为参谋部给出的是应对策略。
不仅马晓明惊讶,其他将军们也都很是不解。战争是个变化无穷的行动,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怎么可能有一套一成不变的方程式呢?
参谋长继续解释道:“我们把我方和敌方的各个兵种的特点做成参数,对于各个兵种可能的组合模式用矩阵的方式进行分析。包括他们的执行特点和极限,现在能以营级单位为基点。毕竟俄国人的战斗力,一个连队能够达成的作战效果有限……”
所有的内容都让这帮军人们听的好像明白,又好像完全不明白。不过解释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第一批数据回来了,沙盘上的推演随即开始。
战场上呈现战争迷雾状态,推演给出了各种组合,并且根据反应进行判断。匈牙利红军经过大概四天的战斗,最终从各种数据中推算出敌人主力并没有都在包围圈内的结果。得知这个结果之后,一周内做出少量部队吸引60%敌人注意力,主力包围歼灭40%敌人的决定。
马晓明没有被看傻,他连忙问道:“喂喂!为何你们要在一周内做出这样的判断?”
祁睿扫了一眼被倒果为因推算的方式看傻的将军们,然后答道:“因为匈牙利红军需要在四周内解决战斗才行。现在已经9月,10月之后,俄国南部就完全进入雨季。红军的后勤运输根本无力支撑。那时候无论胜败,他们都需要撤退回罗马尼亚境内。”
“……你这玩意怎么跟算命的一样。”马晓明代表那帮看傻了眼的将军问。
“参谋长……”祁睿让参谋长再次出讲。
参谋长指着沙盘继续讲述,“我们依照战争最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