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焦二就着乌家兄弟的话,附和道:“你们若跟了乌家兄弟,我们焦家寨自是给他们个面子。”
胡三儿见得对方势大,加之威逼利诱,当即气急,手脚青筋暴起,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些跑江湖的,并不是什么豪侠剑客,面子啥东西,是一文不值。
利益与xing命都有了,这些人自然知道怎么选择,没多久,胡三儿身后,加上李行之三人,也只剩大猫小猫三五只。连方才痛骂乌家兄弟的大汉,也不见了踪影。
李行之站在后边,平平静静的看着这一处戏,也没有丝毫表情。周柔儿站了他身侧,眸中柔波泛起,忧虑之sè只一闪便逝。
倒是旁边,身着粗布麻衣的李霖芷,小脸气得红嘟嘟,腮帮鼓起,手直往腰间摸去。
她一直以为,跑江湖上的这些大汉都应当是‘千金一诺’‘视死如归’的好汉子,不想今
i一见,让人大失所望!
薄薄的一片黑云,遮了秋月,火光渐熄,只炭火赤红,照见当中情景。
黑压压的一片粗壮大汉,将三五人围在中间,在黑暗中,最丑陋的面目露出,不虞人看见。
云层间缝,泄下一丝冷光,刀芒亮起,映得几人目眩心寒。
焦家兄弟,借着光亮,眯着眼睛,正瞧见李行之三人面目,心中惊喜难言,只道:这趟,真值当了!
只单看那两女容貌,便是平生所见,若能一亲芳泽,这辈子就算活够了;若寻个路子发卖了,还怕下辈子没酒肉吃?
“咦——?”
就在焦家兄弟脑中幻想丛生的时候,一声惊疑,从不远处黑暗地方传来。
在场众人闻得人声,顿时抓紧手中兵器,转过头去,露出jing惕戒备之sè,杀气显现,直扑声音来处。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看那形貌,比之焦家寨众人,更壮硕十分,一手提着一把半丈来长的乌漆大刀。
大刀刀背极厚,鳞纹隐隐,不似凡物,估摸着,怕不有数十斤重,此时被人提在手中,竟轻若无物。
待近些,看清了壮汉样貌——浑身上下,肌肉虬结如古藤;满脸虬髯,髭须斜出,颇有豪放姿态。即便近处歹徒,也不由为之气势所摄,心中大呼一声:真壮士也!
“原来是洪山洪大郎!”
焦大看清楚壮士样貌,jing惕之sè去了大半,神sè之间,略显恭敬,抱拳作礼。
“却是焦家寨在办事。”
洪山见焦大执礼甚恭,侧身让过,并做半礼而回,心下有了计较。
“还请洪大郎担待一二。只待我等办完事,自是设宴款待,酒肉管够!”若是平
i,焦大可没有这么大方。
洪山却不领情,眸中光芒一闪,道:“当下过来,却不是馋你这一顿酒肉!”他声音洪亮,在四野荡开。
洪山说着话,也不看挡在前边的众人,更不理会那些大棒利刃,只身往场中走去。
焦大看着走近的洪山,眉头紧皱,脸sèyin沉的要滴出水来。本来以为肥肉一块,就在口边,哪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不过,他知晓这洪山为人,也不急于动刀,且看他准备如何。
李行之看着走过来的大汉,微微讶异,只觉好生巧合——这洪山,正是当
i,李敬请去助阵的几人之一。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洪叔。”李行之既知道洪山认出他来,也不再做姿态,便大方上前相认。
“哈哈!你这声洪叔,我可担不起呐!”洪山听着李行之的叫唤声,摸摸须髯,大笑出声。
在江湖道上,洪山比李敬低一辈,算来,这声‘叔’也算担当起,但自从见过李行之那出神入化的剑法之后,却再不敢如此托大。
焦大见得洪山与李行之认识,本来yin沉的脸,更露出几分凶厉,眼中尽是疯狂之sè。
这洪山确实厉害,但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人围着,倒也不如何畏惧。到时候,只要掩盖好消息,谁知道这洪山是他们杀的?
洪山却好似没瞧见周围手持刀兵、蠢蠢yu动的数十大汉,满脸是故人相见的喜悦之sè,拉着李行之,对焦大介绍道:“这是巴西剑客李敬李大郎的侄儿。”又转头对李行之道:“当
i一别,却不想在此地相见。”
巴西李敬?好大的名头!焦大心中凛然,惊疑不定。
他们这样的寨子,不过是普通的山头土匪,多为生活所迫,混口饭吃,与李敬那等剑客豪士间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就是近
i传言,诛杀了巴西城主的李敬?”
“嘁!你倒还有那个李敬?!”
一个洪山,尚可杀之后快;但若与李敬这等人扯上关系,那就麻烦大了。到时,处理得再干净,也有人能凭借蛛丝马迹摸上来。毕竟,这山匪豪客,在有心人眼里,都是有数的。
此时,站在李行之旁边的胡三儿,心中已是相信了几分,面露欣喜之sè。
焦大自然不可能凭洪山一人之言而放人。
他看着李行之瘦削身形,犹疑道:“你是李敬李大剑客的侄儿?乌大,你去看看他剑法如何。”
李敬是厉害,他这从哪里冒出来的、弱不禁风的侄儿嘛,也就那么回事,杀了不行,但也无须敬着。
洪山见得焦大犹疑模样,心下忿怒,但见对方势大,即便是加上李家小郎的jing妙绝伦的剑法,也不敢保证全身而退,更何况还有几个拖油瓶在。当下,也不说话,只待李家小郎施为,震慑群小。
乌大虽不满焦大郎将他推到前台,但还是走了出来,持棒而立,竟不作势,显然不将李行之放在眼里。他并不信此人与那巴西剑客有什么关系。
“想给我比划,你还差了些。”
洪山听得李行之如此说,只道他准备让李霖芷下场,却不想,走出来的是另一个柔柔弱弱的少女。他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话,只道李家小郎已有计较。
众人见李行之叫了个柔弱少女出来,只以为他胆小怕事,心下更为不屑。站在前头的焦大郎,也只道洪山诳了他。
“锵!”
就在众人心思百变的时候,少女侧身往腰间一拔,一把长剑利落而出,青雾朦朦、寒光湛湛!
“好剑!”洪山大呼。
他看着少女手中长剑,两眼放光。其余众人皆是凝重,光看这拔剑是态势,便已知不凡了。
少女侧身持剑而立,也不等原本松松散散的乌大站好,挺剑便刺!
乌大持棒挡去,却被一剑刺得从中而分,慌忙撒手,又从旁边抢过一把大刀,当身劈去。
“叮!”
刀剑相撞,厚实的刀身经裂开个大口,看到旁边刀主人肉痛不已。乌大却不敢停留,又抢身前劈。
“叮叮叮!”
接连数下,刀口上,裂出无数缺口。在众人看来,又沉又急的数刀,竟未能碰到少女的衣襟!设身处地,他们也能做到,但绝不可能这般轻松,狼狈一番是免不了的。
旁边,李行之却看得直皱眉——明明机会无数,周柔儿却畏惧不前,非是不能,而是她xing格使然。
“踏乾位,细斟北斗!”
正当众人看得入神的时候,脆亮声音从李行之口中发出。
周柔儿直接那声音有无尽魔力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往乾位踏出,一招“细斟北斗”刺出。
“嗤!”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得长剑入肉的声音,却见场中乌大凸凸瞪圆着眼睛,看着当胸而过的长剑,满目是不敢相信。
死不瞑目!
众人捂着胸口,只觉也有一柄寒剑当空刺来。
乌二看着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乌大,双眼赤红如血,难以置信的看着插着长剑的尸体,喉头嘶哑发颤,“大哥——大哥~”
他抄过身旁大刀,冲到周柔儿面前,当头劈下!
一刀银亮,用尽了乌二毕身气力!
众人方从前事中回过神来,待到惊觉,已经无法挽回。
周柔儿仍看着手中长剑,对当头而下的要命大刀,毫无所觉。
“坎位,星河yu转!”
脆亮声音又起,周柔儿还未从方才杀人事中回过神,右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拔出长剑。
“噗!”
乌大胸口鲜血喷涌而出,滴滴血红溅到她脸面上,只觉冰冷一片。
她双目茫然,脚却不由自主往前侧一踏,一剑带起青蒙蒙的剑雾,如一条青蛇,shè入乌二后胸。
乌二“咯咯咯”用尽剩余的力量想转过头,终究不济;喉咙咕噜,头便垂了下去,眼睛亦是难以置信的鼓胀凸出。
他身体慢慢从剑上滑落,带起一溜血sè;血sè聚成一颗颗血珠,随着剑尖轻颤,滑落在地。
长剑,一如刚出一般光亮。
众人看着眼前一幕,还晃着神,当中持剑少女,眼睛渐渐恢复清明,本来红润的脸sè顿时惨白一片!
“呕——”
“哈哈!”焦大干笑两声。一个女人就如此厉害,看那样子,旁边那个所谓李敬的侄儿,剑术更不知到了什么地步。他心里想着:李敬一个侄儿就这么厉害,那他本人的剑术,真得……
李行之自是不知道造成了如此误会,即便知道了,怕也懒得去解释。
“今
i之事,真是个大误会。改
i,我焦大再设宴赔罪。”说着,拱手一礼,躬身后退,招呼众人,就准备离开。
周围大汉,哪里还有来时那如狼似虎的凶焰煞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今夜不静
第二百零一章
今夜不静
“焦大郎就这样走了?”李行之看着灰溜溜、准备离开的焦大道。
“哦?不知李小郎还有什么吩咐?”
焦大低着头,脸上狰狞之sè闪过,心中更是抑郁、愤懑不已——本来以为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到了手里,却发现是个烫手山芋,强大落差之下,心智难免扭曲。
“吩咐倒是没有。不过,我同伴有些手痒,不知,可否赐教一番?!”
李霖芷早在先前就想下场活动一番手脚,但机会被李行之给了周柔儿,心中正自郁闷。现在听得李行之的话,失望的小心脏又活跃起来,也不待焦大回答,提着长鞭,走上前去。
“少年人,还是有点分寸的好!”
焦大眼睛泛起血丝,如一头受伤的凶兽,若再撩拨,定要上前拼命。
他知道自己若和那少女比斗,下场不一定比乌家兄弟好多少。
周围大汉听得焦大的话,本来恹恹的气势,又升了起来——他们这么多弟兄,难道还怕了这几个人?
这些人一个个龇牙磨爪,只待焦大一声令下,便如猛兽扑杀上去。
洪山看着围过来的众多凶汉,虽有不愿,但却不怕。见李行之一番逼迫,也不阻止,免得平白失了气势。
“啪!”
焦大的话语刚落,便听得一声重响,却见得皮鞭打在地上,灰尘卷起,平白多出一条半寸深的鞭痕——这若打在人身上……
李行之看着这一鞭,心底也打了个寒颤——应该说每次看着李霖芷出鞭,他眼前就会出现一个身穿皮衣、左手蜡烛、右手皮鞭的女人站在他面前,一脸怪异笑容盯着他。
“这个暴力女。”李行之轻声吐槽道。
“你、你想干什么?”
焦大不敢再想,说话都有些哆嗦,更无半点狠戾之气,躬着身,慢慢往人群中退去。
“干什么?哼!”
李霖芷一鞭打在他身上顿时皮开肉绽!她收回皮鞭,上面竟还拉带着些血丝肉沫。
旁边洪山看着这一幕,想起那
i那只胡蹦乱跳的大马猴来,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诵念那句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南无弥勒佛’。
“哼!嘶——”焦大发出一声闷哼。
这一鞭打在他身上,把他仅剩的勇气给打了出来,“臭娘们,我要**你!”焦大眼珠子都是赤红血sè,“都给我上,谁杀了这娘们,以后谁来当——”
“啪!”
话未说完,凌空又是一道黑影,人还未有反应,便打在了身上。这此,力道更重,入肉寸许。
“啊!”
叫声未落,又是几道鞭影划破夜幕,鞭打而下。
鞭子是打不死人的,只能让人痛死、痛昏过去,而现在的焦大,连骂人的气势也没有了,屈身抱头,在地上不断颤抖求饶。
“大哥——”旁边冲出一道人影,正是焦二。
他见着如狂魔乱舞一般的漫天鞭影,不敢上去,把长刀仍了过去。周围众人见得如此,也连忙撒上将手上木棍、大刀掷出。
“轰拉!”
空中几声空间被划破的爆鸣,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条黑sè长鞭,如一条活动的细长毒蛇一般,左绕右绕,竟将掷出的东西都绑住了。
洪山这个魁梧豪壮的大汉,看着如此神奇的鞭法,此时也突大了眼球!
没有练出气的人,哪里知道真气的妙用?
此时,胡三儿和胡苗儿一老一少两人竟是一般神情——瞪大了眼、张大了嘴,满脸古怪、不可置信,如见鬼神,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的惊骇。
胡苗儿当时见着李霖芷的时候,还偷偷看了不知道多少眼,心里还幻想着要是能将这等美人儿娶回家就好。但现在,看着那剽悍模样,心中那朦胧的梦,一瞬间碎裂。他看着躺在地上血肉淋漓的焦大,浑身就发寒,恨不得爹妈没多长几条腿才好。
“接着!”
李霖芷正玩得高兴,可没注意到旁边几人的神情。她手一撒,被掷出来的东西以更快的速度飞回去。
一个大汉看着飞回来的木棒,伸手便准备接过,谁想,一股极大的力量如碧海生涛,自木棍上激荡而出——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
借木棒的大汉运气还算还的,若是接大刀的,保不住,半边身体都难动弹;若是运气再插上半点,刀尖对着飞过来,怕是要丧了老命。
“哎呦!哎呦!”
一声声哀嚎从数十大汉口中叫唤出,一个个还中气十足,一时间,漫山遍野都回荡着这片哀嚎。接着,方圆数十里之内的林子都热闹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周围贼众,虽说是亡命之徒,但终究不是拼命三郎之类的傻愣,气势一再被打压,即便还有反抗之力,也不敢提刀再战。少数幸运还站立的几人,早已逃命去了。
洪山看着这一幕,再度傻眼。他再一次低估了几人能力。早知如此,他哪里还会好声好气和那些贼子说话,还把李敬这座大山拉来吓唬人。
首恶尽诛!
原来热热闹闹十数人的队伍,现在却只剩大小猫几只。
月又出来,泛起淡淡黄sè,在这寒夜里,平白生出些暖意。
几人另寻一处所,升起大火熊熊。火光耀得人脸发红,全身暖洋洋一团。
“是不是怪我?”李行之轻轻搂着已经换回白衫的周柔儿,感受着她微凉的身体,轻声道。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周柔儿已经那么善解人意,目光柔柔的看着李行之,两人间,生出些旖旎气息。
“柔儿妹妹,你总这么让这他。这家伙就会得寸进尺!”旁边插进来一个人,把有些浪漫的气氛,绞碎。
“李霖芷,我发现你越来越男人婆了。”
李霖芷李行之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男人婆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