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一次对方却给出了出人意料否定的答案。
这倒是有些出乎梁雨意料了。
“诶？”
“我的梦想的话，唔，让我想想看啊，我想过要做科学家，医生，空姐，因为小时候坐飞机的时候觉得她们很帅气，对了对了，我还想过要当漫画家呢。”
“但是……”
“嗯，”陆菲菲点头笑了起来：“但是这些梦想都没有实现呢，最后我成了歌手，偶像，明星，这是我16岁之前完全没有想过的一条路，你知道吗，我其实是因为一次校际的歌唱比赛，当时报名的那个人突然得了病，嗓子发炎发不出声音，才被替换参赛的，我很喜欢唱歌嘛，也觉得自己唱得不错，在被人拜托之下就去参加了。”
陆菲菲用勺子轻轻搅拌着加了糖和奶的咖啡，笑着回忆说：“我这个人其实还蛮要强的，当时心想着参加么不说得第一，但总得弄个名次回来，结果最后得了一个安慰奖。我心里当然相当不爽了，不过，这个世界上并不真的是最有实力的人才混得最好，当时连名次都没排进的我却意外的被陪同评审好友一起来的姜鹏先生相中了，然后被许诺了光明的未来和康庄大道”
陆菲菲停顿了一下，喝了口咖啡：“女孩子嘛，尤其是像我那个年纪，总是有些贪慕虚荣的，就这样上了贼船。现在仔细想想的话，那时的我还真是蛮大胆的，跟个不认识的男人就这样签了约，还瞒着家里，偷偷告诉你，当时监护人一栏是我伪造了我老爸的签名的，他后来知道的时候脸都绿了，所以如果对方是那种坑人的公司，真是被对方卖了数钱都不知道。”
陆菲菲讲起自己这段经历的时候，也颇为唏嘘，因为她是当中运气比较好的一个，一路真叫做平步青云，鱼跃龙门，也没怎么委屈过自己，但是，更多的女孩那条明星之路是充满荆棘和黑暗的，几乎不用去多想，她刚才所说的那另一种可能，过去，现在，乃至未来都有人在经历着。
她把头扭向了窗外，看着路旁随风摇曳的樟树。
“所以对我来说，成为明星与其说是一个梦想，不如说是一份在恰当时机出现在我面前的机遇，工作，仅此而已。我不想妄自菲薄，为了今时今日，以及未来，我付出了不少努力。虽然由我本人这么说不太好，不过在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成名之前，每天的发声练习，乐理学习，从一窍不通学习舞蹈，以及后来的演戏。老实说第一次拍吻戏的时候我超反感的，甚至看到对方那个男演员都想吐了，好几次就想着，啊，老娘受不了了，老娘要撂担子不干了……你知道吗，那次其实是我的初吻，结果啪一下就没了，当时是超委屈超难受，但你又无非奈何，还偏偏要装出无所谓的笑容，告诉自己，这是工作，这是工作。”
“菲菲……”
“不过，再怎么说，以我今时今日的地名声，低位，能够从广告和片约中获得的回报，以及身后那些利益团体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都不是我能够轻易脱身的了，如果等我有一天赚够了让我足够下半生衣食无忧的钱，那我会跟这个演艺圈说拜拜，真正去干我想要干的事情。”
“菲菲想要做什么呢？”
“画漫画怎么样，说实在的这个我挺感兴趣的，到时候你可要教我啊。”
梁雨笑了笑，她也知道，这只是陆菲菲的一句玩笑话而已。
“诶，别说我了，小雨怎么样，漫画家是你的梦想吗？”
“嗯，过去是的。”梁雨巧妙地问答道。
“过去？”陆菲菲稍微愣了一下：“那现在呢？”
“现在的话……”梁雨沉默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我梦想着实现我过去的梦想，但究竟如何达成这个梦想，暂时还在摸索当中。”
“实现过去梦想的梦想？这个说法真怪……不过加油喔，小雨，大明星看好你。”
“菲菲也要加油，早点攒够未来衣食无忧的钱，大漫画家觉得你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光靠稿费的话是填不饱肚子的。”
“噗……哈哈哈。”
“呵呵呵呵。”
一时间，咖啡馆里洋溢着温暖而温馨的气氛，舒缓的蓝调，在寂静的流淌。
在这个金色阳光铺陈的夏日里。
239。被替换的名单
这天下午，陆菲菲和梁雨橙橙她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休息日。
转眼到了第二天，这也是梁雨担当陆菲菲临时助理的最后一天。
或许是无巧不成书，或许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巧合，今天陆菲菲所要出行的工作，就是去明星梦的舞台上担任评委的工作。
综艺节目一直是每档娱乐电视台经久不衰的压轴节目，一个收视率高的频道，多少会有一档两档这样性质的节目，就比如说让陆菲菲出名的那个《偶像之声》，也是青葱电视台全程冠名直播的。
而今天这个《梦想舞台秀》就是差不多的节目，不过这个跟《偶像之声》还是有不同之处，它不是一个麻雀枝头变凤凰的选秀节目，而是邀请那些明星艺人来坐镇，然后来负责表演的，同样是也是偶像艺人，只不过这些都是还未打出名气的新人。
这个节目的性质其实就是以成名当红的偶像明星吸引观众来看，顺便包装推广自己公司的新人，既然陆菲菲被邀请在这里，那么这个电视台的幕后老板是谁也就呼之欲出了。
没错，这个车厘子卫视就是天颐娱乐旗下的分支之一，也是前不久在舞蹈训练所，那个叫做孙悦的女孩，对梁雨所说希望登台的那档节目。
在梁雨和陆菲菲到达之前，距离《梦想舞台秀》的录制环节还差30分钟，幕后。
“那个，姜先生，你现在跟我说这种事情，我也很难办的啊。”焦头烂额说话的是这档节目的负责人董武，他挠了挠头：“咱们这期的人选都已经订好了，你临时跟我说要换人，这……”
“我前两天不就跟你打过招呼了吗？”大热天还衣衫革履的姜鹏也是不容易，这份敬业倒是跟原田先生差不多，不过和后者相比，他就少了那份持重，笑道：“这也是上头的意思，好不容易找到的苗子不能焉了，这事就拜托你调整了。”
姜鹏将一张支票塞进了董武的上衣口袋，然后不理会一副苦瓜像的董武，自顾自地走了。他还有事要忙，几位评委他都需要事前招呼一下，将这个舞台打点的万无一失。
董武见姜鹏走了之后，立即收了他那副苦恼不堪的表情，取出支票来看了看，吹了声口哨。
虽然车厘子卫视和姜鹏负责的艺人部门都是属于天颐旗下的产业，其实分属不同的部门，这种感觉就像是fantasy所属的白鸟社和saturday都属于大学馆，但又独立存在一样，这种时候，拜托别人直接塞钱会更容易一点。
董武其实哪里会不懂这行业的规则，他刚才那么说，只是做做戏，多捞点好处顺便卖个人情而已，这会，既然接下了这活，作为知名节目负责人的董武干脆利索地找来副手，跟他交代了几句。
“那期新人表演的环节改了，随便踢掉一个，把这个女生加进去，重点关照。”董武在最后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会意的副手扫了一眼名字，点了点头。
至于其他跟陆菲菲一道来的评委，基本上都是天颐公司自己的艺人，有些甚至还是姜鹏自己挖掘的，虽然说这些人如今都名声在外，但是凭这位制作人的手腕，帮这么点举手之劳的小忙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这值得姜先生你这么费心尽力的，一定是个未来的好苗子吧？”
“嗯。”话也不宜多说，姜鹏就算是点个头敷衍了，恰好这时候，梁雨和陆菲菲的身影出现在了录制节目组的门口。“啊，我过去下，之后就拜托你了。”
“哈哈，好的。”
跟对方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姜鹏就转身朝着陆菲菲和梁雨走了过去。
“菲菲你来了。”
“嗯，姜先生，你怎么今天也过来了。”陆菲菲有些奇怪地问道。
姜鹏虽然是陆菲菲的经纪人，但是他同时还是许多其他艺人的经纪人，事实上姜鹏的身份在天颐当中绝对不低，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卖他的面子了，想不通他这么一个大忙人，今天怎么特意赶到节目组这边，怎么想，都应该是有什么状况吧。
结果如他心中所想，姜鹏表现出了一脸的忧虑，两条眉毛紧锁不舒。
“哎，出事了。”他说。
“呃，是这期节目播不了了吗？”陆菲菲问。
“那倒不是，”生怕陆菲菲真的误会，姜鹏忙摆了摆手，“不过就是这节目中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本来要求过来的新人当中有人临时不来了，这下子麻烦了。”
“新人？”陆菲菲眼睛里的迷惑更重了，她又不是不懂娱乐圈的关系，说难听点，这里只要嘉宾到场，主持人在，其他的那些人就像是货柜上的商品，你没有了妙脆角，放一包奇多也是一样的。
而且这是电视台的事情，管姜鹏什么事。
不过姜鹏本来就没打算要瞒住陆菲菲，因为他觉得陆菲菲应该跟自己是一伙的，他的下一个举动就明确地暴露了他的意图。
“这种时候叫我临急临时的上哪去找……”姜鹏这么说的时候，目光却瞄准了梁雨，他表现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呐，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的？”
他像是第一次才见到梁雨一般地问道。
“梁雨。”
“喔，对，我们之前才见过的，瞧我这记性，那个……呃，你会不会唱歌？”
“不会。”梁雨简单直白地答道。
虽说这个答案早就在姜鹏的意料之内，但他还是想说，这小妮真特么的有个性。
算了，反正这也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
“你就随便唱两句我听听……随便什么歌都行。”
梁雨却没应声，而是扭过头去看陆菲菲，而同一时间，陆菲菲的目光则望向了姜鹏，似乎在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打算干什么，后者也在用眼神暗示她帮忙搭话。
陆菲菲这下是里外难做人，但她也不好当面拆穿姜鹏的把戏，只能够用“姜先生你是想让小雨去参加节目吗”这样的话，直接把这层纸窗给捅破了。
姜鹏听出了陆菲菲话里的不满，但他要是会被明星这点情绪左右，就枉为制作人了：“嗯，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根本挑不出人来，要求也不高，你待会就上去唱首歌就行了。”
姜鹏其实是知道梁雨唱的还不赖的，因为当时在海边泳装大会上的时候，姜鹏就听过了梁雨的歌，只是当时苦于没能和对方搭话而已。
陆菲菲转向梁雨：“小雨你怎么看？”
梁雨摇了摇头。
“那个，拜托了，费用方面我会加倍支付的，而且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这次的节目是预先录制的，要真的不好的话会被剪掉的。”他抬起头，打起了感情牌：“呐，你也不希望这期节目因为这点小事情就搁置下来吧。”
对娱乐圈的事情并不了解的梁雨，感觉到了这事情似乎很麻烦的样子。但是另一方面来说，她并不希望陆菲菲因为自己感到为难，她虽然不混这个圈子，但是人情世故是很懂的，她觉得这里如果自己一口回绝，造成困扰的人便会转嫁到陆菲菲的身上去。
思前想后，梁雨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我唱的不是很好，不过只是一首歌的话……”
“哈哈哈哈，没问题的，我这就去和节目组说，代替的人找到了。”
姜鹏跟陆菲菲交代了两句后台的位置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他背过身去的一瞬间，脸上露出了计划通的表情。
看着姜鹏走远的背影，陆菲菲和梁雨脸上露出不同程度的担心表情。
“他还没听我唱过歌呢……”梁雨愕然地说道。
240。有时晴天有时雨
这个时候的梁雨和陆菲菲其实都已经隐约地感觉到了什么，但都没有太过在意。
梁雨是因为自己待在这边的时间这是最后一天，虽然不大情愿，但是现在的梁雨也多少习惯了在人前亮相的那种感觉，不似以前那般抗拒。
而陆菲菲则是觉得，虽然姜鹏有意拉拢梁雨的意思很明显，但是这种成不成为明星的事情从来只有自愿没有强迫的，最后还是要看梁雨自己怎么选择，无论是与不是，她都选择站在梁雨这边，既然这么想了，那也没什么好再纠结的了。
两人一齐来到后台，和上次去商演的情况差不多，被请过来的明星嘉宾都是有自己专门的休息室的，距离开场还有十多分钟时间，先到的明星或许回来串串场，聊几句天什么的，毕竟是同一个公司的艺人，在这方面倒是又比其他的亲近不少，合作的机会也蛮多的。
这会，过来的就是最近靠电视剧红火起来的帅气小生nick，因为长得好又有那种让女生追捧的王子气质，所以现在也是蹿红的非常快，隐隐有向音乐唱片这边靠拢的意思。陆菲菲是这边当红的歌星，又是一个美人，过来打声招呼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小年轻还是有些自以为是了，以为这个世界的女生都是围着自己转的，他巴拉巴拉地缠着陆菲菲聊这个聊那个，却没有发现陆菲菲隐藏在微笑下面的不耐烦，这会，他更是不客气的使役着作为陆菲菲助理的梁雨去自动贩卖机那边买饮料。
“帮我买听咖啡过来，呐，这是一百块，不用找了，菲菲小姐你要什么？”
这就让陆菲菲不能忍了，她正要开口，结果梁雨直接插话打住了她。
“请问你要什么样的咖啡？”
“啊，要奶咖的，我喝不了黑咖啡。”nick这还是第一次正眼去看这个原本不起眼的助理，之前他眼睛里只有陆菲菲一个，结果看了这一眼之后，视线立即就挪不开了。
但梁雨根本没正眼瞧他一眼，而是转过头：“菲菲要什么，可以点贵点的喔，毕竟有人请客嘛。”
“我随便就好了。”陆菲菲闻言，笑了笑。
梁雨冲她挤了挤眼，然后从休息室退了出来。
只留下nick呆若木鸡地张了张嘴：“刚才那个是……”
陆菲菲嘴上露出微笑，却把揶揄和鄙夷藏在了眼睛里，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指甲：“嗯，那是姜经纪挖来的超级新人喔，听说费了好大的劲，已经打通各种关节了，我听说接下来马上就要参演电视剧和出唱片了吧，说不定还会跟你演对手戏喔……”
“啊……”
且不说陆菲菲装的像是真的一样的对nick一通揶揄，这一边，费了好大力才找到自动贩卖机的梁雨，却听到了贩卖机另一边墙壁的转角后面传来了嘤嘤的哭声。
梁雨走了过去，发现那边是一个楼梯口，有人蹲在那里不停的抹眼泪，听声音也知道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梁雨本就不是什么好管闲事的人，她买了饮料之后就准备离开的，但是这不经意的一瞥，却又发现在那哭泣的少女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这不是前天在舞蹈训练所里见过的那个女孩么，名字叫做孙悦来着的，梁雨不小心“啊”了一下，让对方发现了自己。
“小雨姐？”对方注意到了她之后，赶紧用掌心抹了抹自己哭红了的眼睛，挤出了一副十分勉强的笑容。
其实她为何会哭，梁雨也不是无迹可寻，之前就听她说过，有一个想要上的节目，还会有一个筛选什么的，既然她现在穿着这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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