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海菱没心情欣赏这些,跟着管家的身后一路进了战王阮希胤住的房间。
房间里,一股浓烈刺鼻的药味,大床上此时躺着一个男人,这男人第一眼看,倒是真让海菱吓了一跳,先前的登基大典上看他还是龙神虎威的一个人,此刻却像一个枯槁的老人一般,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说,脸色白得像一张纸,那浓黑的发也掺合了丝丝缕缕的白发,此刻安静的睡在床上,呼吸几不可闻,淡到似乎没有了。。97TXT
海菱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是一个医生,不是那种冷血到无情的人,看到病人,便会下意识的怜悯。
王管家已经走了过去,贴着床上的人耳边轻声的唤:“王爷,王爷,北鲁的皇后来看你了,她来看你了。”
本来一直安静睡着的人,忽然便睁开了眼睛,眼里有了一些神彩,慢慢的移了一下,望向海菱,唇动了几下,最后挣扎着开口:“如若席凉没有死,别告诉她我的情况,如若真的死了,替我向她说一声对不起。”
战王阮希胤话落,房内的下人都哭了起来,他们的王爷一向骄傲,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因为王妃自尽,所以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本来海菱没看到阮希胤的时候,还想着要好好奚落奚落这男人,现在看到他的光景,倒说不出口了,不过她也没有好心到告诉阮希胤,说席凉没死什么的,事情走到今天这步地田,也许无可挽回了。
“好,本宫会在席凉的坟前替你向她说声对不起的。”
海菱话落,阮希胤眼里的慢慢的失去了色彩,最后眼一黑,再次的昏了过去。
王管家直接大声的哭了起来,海菱望了望他,冷沉的开口:“御医说你们王爷怎么样了?”
“其实王爷就是心中郁结太深了,本来静养没事的,可是皇上登基前一夜,他忽然想到对付太子的办法,所以让御医给他服了一种药,那药是十分伤身体的,再加上他一心求死,所以才会如此重。”
“御医怎么说?”
“如若撑不过这七日,他必死无疑。”
海菱望了望床上的阮希胤,想起了席凉的为人,今日就算席凉站在这里,恐怕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阮希胤去死,爱恋一场,即便最后不在一起了,也不会做到那么狠绝。
想到这,海菱命令侍梅:“给站王爷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回天无术。”
现在侍梅的医术可比一般的宫中御医要强得多,她跟着她学了医术,又经常和神医沈若轩研讨,所以医术是十分高明的。
侍梅应了一声,便上前给阮希胤号脉,很快起身。/
“娘娘,确实是郁思太重了,弦脉虚浮无力。”
“没办法治了,”海菱望向侍梅,侍梅想了一下,然后点头:“奴婢开一贴药让他试试,说不定会保他一命。”
“好,”侍梅点头,战王府的王管家听到侍梅说可保他们家王爷一命,早激动的奔出去取来了笔墨纸张,侍梅自到一边去写药方,海菱仔细的看这战王阮希胤,说实在的,若是他好好待席凉,今时今日便不一样了,可是终究出了那样的事情,两个人是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既然如此,何必折磨自已呢,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侍梅走了过来,小声的说:“娘娘,走吧。”
“走吧,”海菱走了出去,门外侍竹和姬绍成等人正候着,随了海菱的身后一路出了战王府,上府外的马车,在南翎国的大臣护送下,一路离开了南翎国的京都洛城。
看到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南翎国的两位官员,总算松了一口气,随之伸手抹了抹手上的汗,两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轻松,总算把这些疫神送走了,再不走,南翎国就不得安生了。
马车上,海菱把战王府里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还嗟叹了一会,。
“如若他早明白自已的心意,也不失为一个良婿,可是为什么人非要等失去了才醒过来呢?”
夜凌枫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着海菱,温柔的开口:“不管别人了,朕会一直对菱儿好的。”
“嗯,”海菱笑着点头,伸手便接过了夜凌枫怀里的小猫儿逗了起来,小猫儿最近不排斥父皇了,海菱看着很高兴。
马车一路往北而行,离开了南翎国,前往北鲁。
三日后,这一晚众人宿在南翎国的一个小镇子上,这镇子并不大,但是今天晚上却很热闹,因为正逢上许愿节,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到镇西去放河灯许愿。
晚饭过后,海菱拽着夜凌枫出去逛街放河灯许愿。
儿子小猫儿却是睡了,所以海菱留下了侍梅和姬绍成等人照顾小猫儿。
小小的客栈很安静,没有多少人,一楼的大厅内,姬绍成领着几名手下在喝酒,一边喝一边聊事情,很是开心,对于楼上的人全然的放心。
侍梅正在房里守着小猫儿打磕睡,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点的动静。
忽然门响了一下,很快被人推开了,侍梅陡的一惊醒了,飞快的朝门外喝道:“什么人?”
那人推开了门,然后小心的走进来道谦:“客官,我是客栈的老板娘,请问你们需不需要添水什么的?”
侍梅站起身走到那人的面前,眯起眼睛,冰冷的望着那人,然后双臂抱胸,阴沉沉的命令:“抬起头来/”
那说话的人飞快的抬头,瞬间,脸色立刻变了,连同身子也抖簌了起来,随之忍不住想倒退,逃跑,可是脚下却像长了钉子似的,一步也动不了,唇嚅动了好几下,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好像有人掐住喉头似的。
侍梅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后露出了讥讽的笑:“这不是宫中的柔妃娘娘吗?娘娘别来无恙吧。”
她一说完,手一伸飞快的关上了房门,随之阴森森的笑着,盯着舒挽星。
今儿个晚上,皇上和皇后娘娘之所以去逛街放河灯,只不过为了引诱背后的阮静月上勾,没想到现在上钩的不是阮静月,而是舒挽星,难道这女人是阮静月的走狗,如此一想,侍梅也不和舒挽星客气,直接一抽腰间的宝剑,直指着舒挽星的脖子。
“没想到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你竟然死性不改,还来算计皇后娘娘,找死,今日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舒挽星一听早害怕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再没有当日在太后宫中的趾高气扬,事关于那北鲁国的前太后西秀的事,自然也传到了舒挽星的耳朵里,何况她当初一看到阿朗落网,便第一时间离开了北鲁,后来辗转来到了南翎国,嫁给了镇上一家客栈的小掌柜的,这些日子,她过得踏实有又安心,谁知道今儿个晚上鬼迷心窍了,竟然为了二百两的银子而答应了那个男人的要求,前来看看这房间里有多少人。
“侍梅姑娘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有做,是有一个男人给我二百两的银票,让我前来打探打探,看看房里有几个人?”
侍梅的脸色先是冷寒,慢慢的散去了一些凌厉,宝剑在半空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俐落的收了起来,语气虽然依旧冷冰,不过却好多了。
“你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吗?”
舒挽星小心的点了点头,很是害怕,不知道侍梅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想?舒挽星一想到这便害怕的哀求起来:“侍梅姑娘,求求你放过我吧,以前我也不是故意针对皇后娘娘的,是太后娘娘,她派人来接我的,说让皇上纳我为妃,我先是不肯的,太后娘娘说这事包在她的身上,我只管当我的妃子便成,自从上次在宫中发生假皇上的事,我就偷偷的离开了皇宫,辗转到了这个小镇子,掩人耳目的过日子,侍梅姑娘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舒挽星磕起头来,侍梅冷哼:“起来吧,现在你帮我做件事,我就当不认识你,以前的事情一笔勾消。”
“好,好,你说你说。”
现在不管让她做什么事她都愿意,就是不想让她的男人知道她以前的事情,他对她挺好的。
“现在出去告诉那给你银子的男人,就说房间里只有我和小孩子一个。”
“这?”
舒挽星起身,有些迟疑,倒多了一抹担心:“那些人似乎有些不善?”
“你只管照我的话说,自得自已的银子,去吧。”
“是,”舒挽星看侍梅一脸的坚定,而且这侍梅姑娘很厉害,她是知道的,赶紧的拉门闪了出去,很快隐于黑暗,房间里归于寂静,侍梅冷着脸望着门,倒是不担心舒挽星泄露出什么,因为房间里确实只有她和小猫儿两个人。
这恐怕正是阮静月等人等的时机,这一路上他们跟了他们三天,现在终于等不及要下手了,因为再过去不远,便要到南翎国和大周朝的交界处,然后他们从大周朝绕半天的路,向西北拐过去,便进入了他们北鲁的地盘。
进入北鲁,阮静月再动手,恐怕更难了。
所以今天晚上是他们的好机会,他们是等不及了。
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细微的声响传来,虽然很轻很细,若没有警觉也许发现不了,可惜侍梅现在全身贯注的注意着暗中的动静,所以便知道来的人不少,而且其中有不少的高手,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从房顶滑过来的,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侍梅这间房子的窗外,有人跃到窗外,有人闪到门外。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被踹开,窗户被打破,几道身影破门破窗而进,眨眼房间里站了好几个人,门外,也站了数名手下监视。、
走进房里的几人,为首的人正是阮静月,阮静月的脸上被小狮球球给抓伤了,现在容貌被毁,不但如此,半边脸还被白布包着,昔日的第一美人,此刻周身的狼狈,只不过是一个满脸嫉妒的丑妇罢了,她一只铁手指向侍梅,阴沉沉的开口。
“马上把小皇子交出来,可饶你一死,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侍梅不怒而笑,悠然的开口:“究竟是谁死无葬身之地就不知道了,阮静月你领着人跟了我们一路,你以为现在终于被你逮到机会了吗?”
侍梅一开口,阮静月心惊,她身边站着的一个太监,立刻尖细着嗓音开口:“不好,我们中计了,快走。”
他伸出手去拉阮静月,可惜阮静月根本不为所动,阴森森的开口:“你别理会这贱人,她分明是恐吓我们的,先前我派了人去盯着夜凌枫和和姬海菱等人,亲眼看到他们是去镇西河去放灯许愿了,你慌什么?”
她说完,便命令身后带来的手下:“把这个贱女人抓住,杀了,把那小杂种抓起来。”
阮静月的口气又狠又残忍,现在的她恨透了姬海菱,所以对她的儿子自然不会客气,就因为这个女人,害得她毁掉了一只手,现在又毁了容,所以现在她只想报仇,她不好过,那女人凭什么过得幸福,所以今天晚上她才会不顾所有人的阻止,赶过来抓这北鲁国的小皇子,听凤紫啸说过,这小皇子就是姬海菱的命根子。
好,既然他娘敢得罪她,她就拿他开刀。
阮静月命令一下,身后的手下便朝侍梅扑了过去,侍梅身形一退,退到身后的床边,一把抱起了小猫儿,小猫儿早被房内的动静惊醒了,睁大了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随之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其实他不是害怕,只是委屈,娘亲呢,娘亲在哪儿啊。
小猫儿的哭声一起,窗外便有冰冷嗜血的声音响起:“阮静月,你果然来了,竟然胆动朕的儿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一声落,夜凌枫和海菱两个便从窗外跃了进来,而同一时间门外也有人打了起来。
阮静月一愣之下,终于知道今晚自已是真的中了人家的圈套了,先前大家一致怀疑了这件事,可是她因为脸被毁,心中无生机,只想报仇,所以才会如此急切,看来今晚她是别想活了,但是不能害了别人,如此一想,便陡的一推身边的人:“你走。”
自已身形陡的欺过去,攻击上姬海菱,这一次,海菱没有出手,夜凌枫长臂一伸,便直接和她交上了手,这个男人,眼里心里都没有她,她一直爱慕着他,从来没想过有一日竟然和他交上手,还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阮静月的眼里是嫉妒和羡慕,还有更多的恨,她的假铁手是一件武器,五爪成钩,十分的锐利,直攻向夜凌枫,房内人多,打斗不方便,很快便有人跃了出去,夜凌枫和阮静月也从房内打斗到房外。
一放开手脚,阮静月哪里是夜凌枫的对手,他出手又快又狠,而且一点不留情面,每一掌之下,便击毁了很多东西,小小的客栈内,很多东西被掌力毁掉了,纷纷扬扬的碎屑落下来,客栈内住着的客人,很多尖叫起来,有的人躲在屋内,有的人逃掉了。
姬绍成和裴将军等人早就杀了上来,很快把阮静月带来的人杀得差不多了,偶尔逃了一两个,姬绍成等人也懒得追,而罪魁祸首阮静月被夜凌枫一掌击到,身子直接从半空往下坠落,唇角一口一口的吐出血,眼神涣散,直坠落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她挣扎着动了一下,歪过身子大口的喘着气,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从半空飘然而下的男人。
他狭飞的眉,深邃的眼,薄幸的唇,是那样的完美,在烟花三月的小城里,她转眸间呆住了,此生再也忘不了他,可是这却是一场劫啊,如果有来生,能不能不要让她这样痛,眼里终是又滑落了一滴眼泪,然后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姬绍成飞快的走过去,试探了一下阮静月的鼻息,沉稳的走到夜凌枫的面前禀报。
“回皇上,刺客已经死了。”
这种小镇子上,没人能认出这位死于非命的女人,仍是南翎国的静月公主,还是封国的簪花王后,那逃了的两三个手下最多赶回封国去禀报,那小国的皇帝难道还敢找到北鲁去算帐不成。
夜凌枫点了一下头,然后回首望向二楼的廊道里,一个女人抱着小小婴儿,满脸的笑意的望着他,心里弥漫起幸福,随之低头命令姬绍成:“把这里处理干净,然后让掌柜的去通知这里的官员,有刺客行刺,现在刺客被杀死了。”
“是。”
有刺客胆敢刺杀北鲁的皇帝,这南翎国的官府哪里敢多问啊,所以他们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夜凌枫领着人上二楼去,一楼大厅,先前躲起来的掌柜冒出来了,姬绍成一面命人处理楼里的尸体,一面命掌柜的赶紧的去报官,至于如何报官,他自给了掌柜的一套说词,以免这掌柜的笨嘴笨舌的说漏了嘴。
二楼的房间里,众人坐了下来,海菱抱着儿子坐在夜凌枫身边。
文彬和御吏大夫等人并没有坐下来,全都站在房间一角,房里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除掉了阮静月,大家便要安心得多,这女人太疯狂了,留着她只会陷自已于危险之中,现在她被杀了,他们便少了很多的麻烦。
“大家都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回京呢。”
“是,皇上。”
所有人退了下去,海菱把小猫儿放在床上玩,自已望着夜凌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你知道吗?先前我出去的时候,担心死了。”
“我知道,”她的手冰凉一片,他又如何会不知道呢,其实他也和她一般担心小猫儿的安全:“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了。”
“嗯,”除掉了阮静月,至少接下来的日子,她们没什么担心的,虽然凤紫啸还在,但这个男人眼下回大周朝去了,他又是一国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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