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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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道门-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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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遁法是什么?用来没事四处逛的术门么?嘿嘿,看你不明白,还不听本仙子细细讲来。”碧真笑颜如花,今夜能与梅清深夜相对,看得出来心中也颇是欣喜。

原来遁术如其名,本是一桩逃命的本事。共有金、木、水、火、土五类遁法,故称之为五行遁术。其使用之时,也颇多限制之处,是绝无可能随心所欲地遁来遁去的。

碧真取了一个小小木令牌出来,给梅清套在脖子道:“若炼遁法,先立令牌。这个虽然不是雷惊枣木的,也是上好的三阳佛桃木。给你炼个这遁法用,还算不错,可要收好了。”

梅清觉得有些意思,连忙拿在手中看看,果然细致香沉,大异寻常桃木。只见其形如令箭,不过盈寸,就笑道:“原来令牌是这个样子的呵,我还道得老大的摆在案上呢。是不是以后要用这遁术,离了这令牌就不成了。”

碧真点头称是。梅清把玩这令自牌片刻,忽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碧真讶问。

“我忽然想到炼一样道术就得挂一个令牌的话,那些修炼十几种道术的高手,岂不是脖子上都要挂满了?一想到那道门高手要脖子上挂了一堆牌子满街走,就忍不住要笑了。”梅清嘿嘿笑着说道。

“你得了吧,哪有这等事的。”碧真白了梅清一眼,这才给他解释。

原来一般道门弟子,入门筑基后所能修练的道术极为有限,有一些需要画符箓的也不是都要用到法器。而且到了炼精化气的时候,这些法器也大多可化入体内,自然也不需要挂着满街走了。

“太极之先,天地根元;金木水火,土神当先……”梅清足下踏魁步斗,口中念诀。一边的碧真眼睛一霎不霎,手持那卷五行遁术,在一边护法。

五行遁法共分“隐”、“遁”两层,各有五行诀法。修炼之时,需择四时八节、及甲子、庚申日方可祭炼。修炼之时,先隐后遁,隐字中先由土诀入手,三日后方可再炼下一诀,前后共需一个月的时间,方能大成。

其修炼心法与寻常符箓派亦同,乃是由其所谓“元始祖气”入手,将祖气从肾水提至与心火相交,化为五行之气,一口吹去,呵在令牌之上。待十诀行毕,便需时时将此令牌以神念温养,待到危急之时,持牌运诀,自然随意驱遁,无有不应。

梅清修的本是丹道,若说什么元始祖气自然是无从来由。但碧真早就说过,各门各派,遁法并无太多区别。既然修丹,便以丹气上提相呵,应该亦无不同。此时梅清便依所言,内视祖窍,以一轮太阳真火,下射那一团几已凝固的气旋之上,果然一道丹气,便依令腾然而起,不一时走遍五脏,合混阴阳,已然浑沌冲虚。

梅清不敢怠慢,足下不停,阴斗由贪至破,阳斗由魁至罡,驻住身形,祖气停息,手掐令牌,一口吹去,便觉一股黄茫茫浑厚之气,凝于令牌之上,更隐隐与心神相应,恰如书中所言,心中明白第一道土诀已然炼成了。

而在碧真看来,梅清在一口气呵出之后,忽然之间整个人的气息便消失不见,只觉一派土地深厚气息,眼中看去也是浑茫茫不见人影。只是她与梅清间心念已然颇有相通之意,自然感觉得到心上人其实就在眼前。见梅清初习此法便有这般奥妙,不由心中大喜。

第一卷 七星古砚 第三十九章 五鬼搬运

“那个娘子,你说为夫这五行遁法已然初步炼成,下边呢,咱们是不是该炼点别的了?”

“炼点别的……什么别的呢?是不是夫君你要炼下边的雷禁术?哎,你怎么把灯灭了……”

“禁术?为夫就是要炼打破一切禁区之术,休走看爪!……”

对禁区的探索是永无止境的,梅清深以为然,并为此身体力行,夜以继日。

一直探索到半夜时分,碧真讲师娇喘连连,衣衫不整为止。

“先别淘气了,我还有好多修炼要注意的要给你说呐。”

“你说你的,我淘我的,我又没不让你说。来先嘴儿一个。”

“唔唔……坏蛋!堵着嘴让我怎么说,敢欺负我,看我打你!”

“欺负这么半天才想起打我来,早做什么去了……啊啊,小心,全露出来了……,嘿嘿……”

碧真这才发觉现在一旦动起手来春光大泄,虽然屋中没有烛光,但修炼之人眼神何等敏锐,梅清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不只教训不了这小子,反倒让他占足了便宜,碧真只得立时收手,慌忙整理衣裳。

“娘子整装么,嘿嘿,来来来,为夫帮你……”

“不用你帮,哎,你这是帮我穿还是帮我脱呀……”

忙了半天才将装整完毕的碧讲师,伏在梅清怀里,开始又一轮授课。

原来遁法虽然转瞬即可远遁,但也有其不可忽视的缺点,便是使用次数与距离的限制。

一般说来,初学者才掌握遁法之时,三天方能使用一次,其距离大概不过数十步而已。

随着修行精进,道术掌握得熟炼后,才能逐渐有所改善。但在目前炼形期,极限也不过数百步而已。只有过了炼精这道坎,到了炼精化气的时候,不只可将令牌炼化入体,更可将使用频率提高到一日一次,而其距离也开始远达方圆百里之内。

因此遁法虽然方便,却只能用作保命之用,寻常时候,绝不可轻易浪费掉。

听完碧真讲述的,梅清不由有些失望,原本想学了这遁法,便五湖四海任我遨游,原来,这是个只能紧急时刻拿来逃命的东西。

虽然有些失望,但梅清也知道这类保命的法门却是至关重要,能有机缘学到这等防身秘技,已然是运气了。

碧真给梅清讲完了这些,有些懒懒地倚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娘子,夜也深了,咱们夫妻是不是也该……”梅清用手揉着碧真的头发说道。

“谁是你娘子了,成天就知道胡说。”碧真眼睛也不睁开,用哼一般的声音回答。

“不是娘子也是道侣,也不知咱们这双修何时开始呢,为夫我这功可下大了,那双修法门随你问,就没我背不下来的。”梅清诱惑的声音说道。

“唉”,碧真听完幽幽睁开眼睛,有些发愁地道:“我现在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这道情劫说来也怪,明明觉得出来未曾历过,却偏偏没有任何机缘提示。”

按传道给碧真之人所说,劫数与机缘本是一体而生,因此劫生处便是缘现处。修真之人劫数来时,都是心有所会,而机缘所指,大多也会略现一机。但偏偏这道情劫来得如此猛烈,反而机缘至今未现,让碧真也摸不着头脑。

“不行你就找人问问……”梅清见碧真愁容不展,出言问道。

碧真叹道:“你不知道,我也说过,我所承双修之门本是所受私传,偏偏现在能指点我的人不在身边,其他人又不能让他知道……反正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梅清想了想,正要说话,忽然“嗯”了一声,身子一下子坐直了起来。

碧真觉得梅清身体一僵,连忙问道:“怎么了?”

梅清反复四下看了看,皱眉说道:“不知为何,我觉得身边五行流转,似有些异样。”

碧真一下子从梅清怀中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放开神念探查了一下,转头道:“我却是感觉不出来。”

梅清道:“连你都觉不出来,许是我一时弄错了吧。”

“不会”,碧真摇头说道:“你今夜才修习的五行遁法,此时气机初动,最是敏感不过。只怕是有人在附近施用法术,搅动了阴阳五行,才为你所知。”想了想,她急忙从床头取过一面镜子来,轻轻念道:“明分日月,镜鉴阴阳,疾!”

随着碧真话语才落,便见一道光芒淡淡地由镜中亮起,映得整个房间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清莹之光。

正在此时,梅清忽然感觉到门口似有异动一般,连忙拉住碧真的手,悄悄向门口方向一指。碧真会意,随即将那镜面转向门口。二人眼睛转过去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一股如同青烟也似的东西,渐渐由门缝下边飘飘摇摇地钻了进来。这东西初进来时,便如一张纸也似薄薄的一片。待进了门,便如一个气球也似膨胀扩开来,很快便生出头脚四肢。但见它身高不过一尺有余,周身红色,四肢短小,浑身上下赤身裸体。头顶尖尖的如刀削出的棱子一般,稀稀疏疏的数茎头发,两只大大的眼睛中泛着淡淡地绿色光芒,却如一个小鬼一般。

梅清初见此异状,眼睛大睁,惊异无比。再看碧真,显然也有些被这小鬼吓得呆住了,二人居然都忘了动作,便只呆呆地看着这小鬼。

只见那小鬼四处打量了一下,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二人,也未注意到发光的镜子,回过头似乎说了什么一般,只是见其动作,闻不到一丝声响。

便见门缝下边,又有几个东西钻了进来,一一化出身体,乃是一模一样的五个小鬼,只是颜色分为青黄白黑。五个小鬼进了屋,便直直向书案走了过来。

这五个小鬼个子极小,走路却极快。待到了书案前,并不停步,居然便沿了案脚走了上去。五个小鬼脚在案脚上,身体都是与地面平行的,却如在平地上走路一般,转眼间便走到了案面之上。

此时案上甚是凌乱,那三卷古帛书以及梅清释注的文本,都放在案上。只见最先进来的红色小鬼手一挥,其余四只小鬼上前,两两搭差一卷古帛书,轻飘飘地便扛了起来。那红色小鬼自己上前扛起最后一卷,五只小鬼鱼贯排列,便扛着这几卷帛书又下了书案来。

梅清看得眼睛都直了,想不到这几个小东西居然是来偷书的。再看碧真时,却见她慢慢将腕上一个手镯褪下,对梅清比了一个不要动的手势,然后轻轻念道:“浑沌无极,禁断五行,禁!”说罢将那手镯向五个小鬼头上一掷。

随着那手镯悠悠飞起,便见一派灰蒙蒙的气环由其中直散出来,由手镯中喷薄而出,直向五只小鬼头上压去。直到灰气临头,五只小鬼方有所觉,抬头上视,一个个面色似露惊惶之色,方才吱吱叫了两声,便被那灰色气息一体笼罩其中。

只闻咯喳一声,刚才在小鬼肩上轻如无物的卷轴,此时却如泰山也似,一下子将几只小鬼压在了下边,骨断筋折,叠背贴胸,俱成了肉饼一般。

“咯咯,小小的五鬼搬运之术,也敢拿来在本仙子面前卖弄。”碧真许是在梅清面前露了这一手,大是得意,拉着梅清的手跑了过去,拿起地上的卷轴帛书来,只见下边乃是五个纸人。

碧真嘻嘻笑了一声,将五个纸人拿在手中,想了一想,便将五个纸人叠作一叠,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气嘟嘟地道:“我让你偷!天之灵光,地之精光,四纵五横,破碎八方。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边念着,一边将那簪子由纸人心口扎了下去,将五个纸人串成了一串。

梅清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那只非金非玉的手镯又回到了碧真的手腕上。

“你这样就把五鬼搬运的法术破了么?”梅清见了碧真用簪子穿纸人,知道必有其意。又见那簪子与手镯都是一样乌沉沉的非金非玉的材料制成,估计都是碧真所说的防身法器,便出言问道。

“嘻嘻,哪能这样轻放过他。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小人用的法术,不过现在他肯定正心疼呢!怎么样,我的这几件东西不错吧。”碧真收了簪子笑嘻嘻地道。

原来这簪子、手镯与刚才那镜子,都是碧真护身法器。如这种手镯有个名,唤作禁镯,其作用如其名,乃是专行禁术之用。

“五鬼搬运全借五行之力,我这镯子一出,五行皆禁,那五鬼借无可借,自然一下子就给压倒了。不过现在看到的这五个纸人,非是五鬼本体,因此只用禁术,还伤不了它根本。我用戮灭簪那一下子,不光这几个纸人,就连五鬼本体一起破了。哼哼,敢偷到我的头上,管他是谁,先给他点教训!”

碧真却没想到,这一教训,却教训了个大麻烦出来。

第一卷 七星古砚 第四十章 生死一线

在距此约有数里的一处密室中,一个麻衣老者,面对眼前五个破碎的骷髅头骨,面沉似水,将牙咬得咯咯响。

五鬼搬运法又称五鬼混天法,平时用来寻物探秘,最是方便。虽然不是什么上等法术,但要寻五个生辰、五行均相符又死后便得祭炼的人头骷髅,也确实要费些周章。就算是诸物齐全,祭炼也需得七七四十九天方好。不想今日一个大意,居然被人毁了个干干净净,也不怪老者怒发如狂。

“贱婢!你破我的法倒也罢了,为什么不依不饶,还要毁我的五鬼本体!要不给你的教训,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麻衣老者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道。

只见他伸出瘦如枯柴的手臂,在一张符纸上画下一个复杂诡异的符形,画毕打量了一番,点点头,又从身边一个黑色石匣来。

打开石匣,其中居然是数只手爪,大多乌黑枯干,或似鸟爪,或如兽爪。他伸手捡选了一下,取出一个小小的黑色鸟爪,口中念念有词,将刚才画就的符纸向空中一扔,那符纸便缓缓地燃烧了起来,瞬间便已经化为烬。

在符纸燃尽的霎那,老者一只手在空中划出一个方形,随着他枯干的手指划动,便在其面前虚空中,现出数尺见方的一块黑蒙蒙的空间来。他另一只手便将那鸟爪,向其中一扔。只见那鸟爪发出一声锐利的划空之声,就此消失不见,那一块黑色空间也随即一闪而没,房间中又恢复了原本的景象。

老者枯坐不语,一边晕暗的***映着他消瘦的面庞,阴沉不定。

此时碧真依然拿着那几个小小纸人,给梅清讲道:“刚才碧真那禁镯中封存的,便是禁术。所谓禁者,便是禁止、禁锢、遏制之意,以此术不只可禁制妖魔邪鬼,更大可禁断阴阳之机,夺天地之化。你那遁术与禁术,正是被克。因此你日后若遇擅用禁术的高手时,可要小心了。”

“啊?”梅清听了一惊道:“如此说来,若遇上能禁断五行的高人,我那五行遁术便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无从施展了不成?那这遁术还有什么用?”

碧真一笑道:“事虽如此,但禁术本自艰难,若非修炼高深的修真,是用不出来的。就算是初有所成的,使用也颇费些周章,威力有限。何况世间事物均是相生相克,虽然禁法克制遁法,但若你的遁法修炼得精深,它便又克制不住了……”

才说到这里,忽然两人耳中隐隐闻得似有什么呼啸之声,遥遥自天外飞过一般,直向二人所在之处划来。二人转头看时,但见一团黑影遮住了窗外月光,急速扩大,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砸了下来。

二人不由倒退了一步,只闻砰然大响,木片纸屑四下纷飞,两扇木窗棂格都被一下子砸得粉碎,一只巨大的怪爪猛突而入,直直地向碧真抓来。

碧真虽然道法颇为精深,但本少道术可用,更从来都是深入简出,哪有过和人动手的经验。骤变当前,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未动。一边的梅清大惊失色,心神一动,已然护在了碧真身前,双手将碧真一下子推了出去。

只觉得身上一紧,梅清已经被那巨大的怪爪提了起来。只见这只怪爪大有径丈,色做乌黑,关节处青筋暴起,爪头处长长弯曲的尖锯之上映射出冷酷的光芒,其另一端,却是一团黑沉沉的浓雾。只见怪爪一合,便将梅清整个人抓在爪中,瞬地向窗外缩了回去。

梅清只觉得如腾云驾雾般从窗中飞穿而出,不知什么磕在自己头上身上,弄得灰头土脸,转眼间已经到了院外,被那爪子抓在了半空之上。周边冷风烈烈,又有一股阴惨惨的黑气缠绕四周,但觉得浑身骨骼格格作响,几只爪子紧紧地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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