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美人。有时候比技巧的话,没有实物,胜的一方就会要求负的一方给一个比较贴身的,珍贵的东西,或者自己指定一个很喜欢的东西,由对方送来。
而两个人的这个赌局只为怡情,所以基本上也没什么难度,而这次,碰上了云家,又涉及到江湖辛秘,危险自然就升了级。都是爱玩儿的人,白慕之的要求,按理说也不算过分。
“你当真?”秦恕定定地看着白慕之,面色无波,眼睛里也没有任何情绪,就是很安静的看着他。
只是这样的安静凝视,让白慕之心跳漏了两拍。虽然这眼神真的很诱人犯错,但这样的脸,让他看不到他的喜怒,抓不准他的心思……秦恕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今日的白慕之果然够冲动,他暗自咬了咬牙,“当然!”他其实很想风流一笑说当然是开玩笑,因为他怕触到了秦恕心里的结让两个人越走越远没有将来,但是他又真的很想很想和秦恕做。他想要秦恕,已经到了一个从没有过的高度,每每午夜梦回,脑中都是他的身影。
不,他不只是想和他上床,他想好好的爱他,好好的疼。放在自己的手心上,谁都不准看不准伤……
他真的很想……所以硬着头皮就点了头。话说出来竟未有一丝的后悔,他甚至安慰自己反正在秦恕面前一张脸早就没了皮,到时候若秦恕真的怒了,大不了就死皮赖脸的再多缠几年……
“好啊。”不想秦恕点了头,荡着一双桃花眼,“不过如果你输了,你要在下面。”
“真的?你真的愿意?”一阵狂喜涌上心头,白慕之转开的视线又移了回来,秦恕真的要接受他了么?
只是秦恕的表情让白慕之失望了。他脸上的,不是和白慕之一样真心期待的喜悦,而是惯于放在脸上的玩世不恭,每每采完花后,他都是这样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白慕之不喜欢。
这样的表情,也代表着上过床就会成为陌路。
他希望他是秦恕心里特殊的存在,而不是普通的玩伴。
可说过的话自是不能再收回。白慕之最后只得心里有些酸涩面上又未露一点儿的握了秦恕的手,“你……自己当心。”
他们一向这种时候为了都是单独行动,只是这次的事,让白慕之事后非常后悔。
他虽然从中得到了一些他一直想要的东西,却也失去了一些很珍贵的东西。
并且明白,原来爱情,从来都不是用计,得到的。
二十六
有这么一种晚上,天上有月亮,没有云,但月亮就是看不清楚,像是蒙了层纱,怎么看都看不清,民间把这月叫毛月亮。不是漆黑漆黑的到处都看不到,也不是亮光光的哪都看得清楚,就是不清不楚很是朦胧的这么个劲儿。
当天晚上,就是这种毛月亮,秦恕和白慕之,也都在这天晚上行动,却互相并不知道对方存在。
云宅很大,有三个门,正门,侧门,后门。侧门离正门很近,后门的位置相对偏了许多,秦恕选的,便就是这后门。
本来也没想着今晚便来,但看到那样的月亮,心中一喜,便提前来了。这样的天,不够黑,守卫们肯定也不会像夜黑风高时那么警惕,而且虽说月光淡了些,但对于武功不错的他来讲,还是能看清万物,换了夜行衣就来了。他不担心会碰上白慕之,因为那孔雀定然不会自己来,就算自己来,这第一晚,也定会是让人来先探探路。
只是他这么想,便真是想错了。
入夜时白慕之摇着玉扇坐在园子里赏月,一看到那月亮,心里也是一喜,跟秦恕一样的想法,便也马上换了夜行衣来了。主要是今日午后那个赌,他实在是当了真,也太想赢了,于是便很想自己来。
依他的本事,自然是比他的下人们稳妥的多。他午后看到了秦恕找那个朋友定是有事想请人帮忙,所以这晚肯定不会来,他刚刚好可以得个先机。
很凑巧的是,他也选了后门。而且他来的时间,跟秦恕不相上下。
又很凑巧的,两个人刚刚好碰上。
这云家确是家大业大,连带着房子都贵气了几分。不过就是一个后门,也整得有模有样。后门虽比不上前门的刻意低调的豪华,也颇有几分气势了。高高的门槛,翘着的门檐上挂着的八角长明灯,门很宽,后面还有相当大的一个类似门洞的空间,而门左右两边的墙延伸到几乎相等的位置,接着几乎造型一模一样的房间。
而秦恕和白慕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分别踏着门檐上左右的两个角,一东一西,错身而行,双双落在两侧的房顶上,各自屏息观察。
秦恕和白慕之都是高手,行动间自当知道敛了自身的气息,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大晚上的,两个人又都是紧身黑衣,再说虽然平日里玩闹,却始终没有‘深入’探索过,这对方穿了紧身衣什么身量尺寸,也不算很清楚。
刚刚的一个错身,双方都是心下一沉,但如果对方不是想暗地里在云家做什么手脚,早就叫了,他们便不会有这个机会现在落在面对面的房顶上,猫着腰观察对方。想来肯定是个偷儿或是什么,总之目的虽不一样,但肯定不会乱喊乱叫,因为一定会坏了自己的事儿。
如此想着,呈对峙之势并且看不出对方是谁但知道对方武功一定不低的两个人,便都从心里笑了笑。其实这样对自己也很有利不是么?万一真有了点什么事,可以借着对方制造的混乱全身而退不是么?
只是秦恕不知道对面那个是白慕之,白慕之不知道对面这个是秦恕,便都认为虽然一时未察,觉得对方武功不低,但肯定没有自己强,所以有了事他们自然会万无一失。
如此一想,两人甚至起身,远远的对着对方抱了抱拳,然后,一东一西,各自行动去了。
果真如白慕之所料,这天晚上,秦恕这边状况不断,他那里也因为这个,事事顺心,很容易就得了手。想来秦恕真的是运气不济啊……
之前白慕之一提起洞庭,秦恕就很抵触不大想来,因为这里有他的冤家——那个愁人的云家小姐。前两次夜探没见着她,他还一个劲高兴来着,现在知道那信很有可能就在内宅,他只得硬着头皮潜进来。
这内宅地方很大,光是云老爷子常用的书房,就有好几个。云老爷子家大业大,玩法也多,这个上面,也算不得摆谱。这后院的书室,画室,字室,棋室,兵器室,全部都算是他私人的,而且常去的地方,并且全部都‘错落’的分布着。期间从左边开始隔着一票公子小姐的小院,右边开始隔着一票小妾侍婢的小院,这连着找来,的确是颇费些力气。
进来的方向不大一致,找的方向也不一样。白慕之是从左到右找的,秦恕是从右到左找的,而且中间因为注意力的问题,两个人并未发现彼此的存在……
秦恕本来想着,这云中鹤既然大小老婆一堆,肯定越是机密的东西放得越是离老婆们近些,谁道找了半天,连画室书室的底几乎都翻过来了,还是没找到。
咬了咬牙,后知后觉的想到,男人嘛,老婆总是别人的好,孩子才是自己的好,于是急急忙忙的找到另一边。书 包网 。。 txt全本
本来他是想托那位茶楼的神通广大的朋友,搞出个小地图啥的,也能整清楚这后院里哪个是哪个的房间,但是他等不及了,只得自己来一间一间辨认。
思考间到了一个小院,看起来嘛,没有很华丽,没那么多花啊草啊,还有那些熏死人的香气,他怀疑这是个什么院子,便偷偷潜了进去。岂知脚刚刚落到地面,房间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而且听声音就在门边了,这时候再飞出去也来不及了,他只得借着院中一棵大树挡住身形。
果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还是个女人。
秦恕躲在树的后面,暗自看着这个女人。嗯,不错,模样还很周正的,那长长的柳眉,朦胧的杏眸,浅浅的梨涡,无不写着忧郁,真真个让人心疼,再看那步子轻柔,腰身纤细,是个绝色。只是这绝色,怎么恁的眼熟?
别别别,您可千万别再往前面走了,再走我就不客气了……秦恕一边脑子里飞快想着这些年遇到过的女人,一边看着那女人的脚步直直的往这棵大树底下走,心里不免紧张。
这女人要是先看到了他,叫出声来,那可是不得了。为了万一,他只得……
好在,那女人停了下来。在离树身几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穿得很薄,一袭纱衣,隐约可见纤细窈窕的身体轮廓。当然,这大夏天的,穿多了倒是奇怪。只是她的那个眉眼皆含轻愁的忧郁样子,真真可怜。
只见她走到树下,抬头望着月亮,眼里充满了甜蜜和落寞,轻轻开口,声音似空谷传来般悠长空灵,“秦郎……莫非你真的忘了我?”
这女人一开口,秦恕眼睛瞪大,怪不得这么熟悉,这女人,不就是他当年采的第一枝花,云家小姐云笑笑!
二十七
云笑笑是云中鹤的掌上明珠,当年更是洞庭的第一美女。人道豆蔻梢头二月初的可人风情,都不及云家这位小姐的一笑倾城。那眉眼中的娇俏妩媚,顾盼生辉,一笑起来,更是三分纯真,三分娇嗔,三分明媚,一分妖娆。只要见过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绝对通杀。
云中鹤年轻时也是个狠角色,全部的心思都用到了扩张自己的势力,凭一个庶子的身份,硬是当上了云家现任当家。这过程艰苦不易,时间也长,所以成亲也便晚了些。只生了两个儿子,将近不惑之年才得了这一个女儿,又是万千宠爱集一身,自然是疼得不得了。也因为这孩子出生后的明艳笑容,人人称奇,就未按着家谱,直接取名云笑笑。
说起来也是这位小姐运气不济。你说你乖乖的当着你的不知世事的小姐,待春心萌动时选个佳婿,云老爷子这么疼,自家兄弟又护着,不管嫁到哪儿,也是委屈不到不半分的。只要一切按部就班来,,这一辈子,想也知道会过得不错。
可偏生,遇到了秦恕。
有道是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戏台子上才子佳人的故事海了去了,这云笑笑和秦恕,也不过是一个落了俗套的戏本子。
那日洞庭小雨,绿草微湿,柳翠莺啼。烟雨楼台中,一草一木,一花一景,怎么看怎么有一种悠然凄凄的美,合该感性三分。便是执着油纸伞的一个擦肩,蒙蒙雨间的一个回眸,才子就惦记上了佳人,佳人也失了一颗芳心。
所以说这后来的朗风明月中,一身潇洒白衣的秦恕,用着几首伤春悲秋的诗词进了佳人院,暗渡陈仓的成了入幕之宾,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佳人以为的一世相守的真情,才子却认为不过是你情我愿的露水姻缘。腻了,拍拍屁股,就走了。
秦恕并只知道后来云老爷子得知此事,气的跳脚,命云家所有的关系人,见了能打就打能抓就抓能杀就杀,像是他秦恕灭了他全族似的,简直下了血本,搞得他以后都不敢接近洞庭,却不知道为什么。
事实是,云笑笑自秦恕走后,自此不会再笑,一直不相信他会再回来,一直说要等他,说两个人有白首之约。后来云老爷子提出想给她说个亲事,她激烈的拿了三尺白绫就要悬梁,说什么此生只要活着,非秦郎不嫁。
好好的一个姑娘,给糟蹋成了这样,这让一直把她放心尖尖上的云老爷子怎么受得住,便咬牙切齿的非要杀了秦恕不可。
这些秦恕不知道,所以当他看到当年那个笑容纯真,让自己一看就失了半个魂了小美人儿,现在居然忧郁成这个样子,惊了一下,大大的不解。
云笑笑还在那望着月,手里拿了个手绢放在胸口,蹙着眉尖一个劲儿的在说,“秦郎,你可记得,四年前便是从这颗树上飞下来的,一首鹊桥仙,写出了你的心思,也开始了我们的情……”
“那时候的你,风流倜傥,英姿不凡,我当时就想,这样的人儿,如果我去和爹爹说,爹爹一定会答应我们的婚事……”
“可是你不告而别,一去便是四年。我知你不说定是有苦衷,这些年一直没捎过信也定是身不由已,无妨,我等着你。”
“笑笑这一生,都是秦郎的……”
“只是这刻骨相思,每每扰得笑笑夜不能眠……”说到此处,云笑笑跪了下来,十分虔诚地说,“月娘啊月娘,如果你有心,请让我见一见他吧……”
秦恕虽薄情,但看一个姑娘家如此,到底是于心不忍,脚下一动,不小心就弄出了声音。
“什么人?”云笑笑回头。虽然瘦了很多,但她也是习过武的,这点声音还是听得到。
秦恕无力的抚了抚额,怎么办呢?见云笑笑已然起身往这边走了过来,他脚尖点地,死就死吧,今儿个运气真不好!
于是云笑笑便看到了一个黑色身影,凌空而起,姿态舒展,似是踏月而来。在空中停顿了一瞬,看了她一眼,被树枝一挡,又忽的不见了。
“秦郎——”云笑笑唤出声来,一张脸又哭又笑的,“我知道是你……你的身影,我怎会忘得了?”
说了一大段后,才又对着月亮深深拜下,“谢谢月娘,让我再见秦郎……”感情是把刚刚的秦恕当幻觉了。
秦恕应该感谢云笑笑,眼神不济把他当成幻觉,平时又因为过于思念他行事上经常有些偏颇,让人都习以为常,她那声秦郎,想来大家都习惯了,也就没跑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秦恕跃起时是算了力道的,云笑笑之所以看到他忽的消失了,主要是因为他算好了,刚刚那个时候被树尖挡了下,又快速借着这个小机会落到了旁边的院子里。
他并不担心会弄出什么声音,他一向对自己的轻功最有信心。
可是他并没有料到,旁边的院子里,居然有人。
而且这个人没有发出声音,就站在院墙边,他这往下一落,还没来得及着地呢,正好被人接着,抱个满怀。
而这次这个,是个男人……
还对着他色兮兮的笑……
二十八
此人是云中鹤的次子,云承浩。非云府主母所生,是个庶子。
云中鹤只有两个儿子,所以对这庶子也不算不好,虽不若长子那般悉心教导,请先生又亲自传授武功,对他也算是下了心思。
云承浩幼年时也是下了功夫的,习文学武,无不刻苦,进步也算神速。只是这时间一天天过,年纪跟着大了后,父亲对他和大哥不一样的态度也慢慢感觉到了,不免有些忿忿。
虽他是庶子,哥哥是嫡子,但云中鹤当时也是庶子,不也照样当了当家,为何对待自己的两个儿子偏偏不一样?他也曾是庶子,明白庶子的苦,也知道庶子并不一定会没出息,为何这样对他!
有些人把困境当压力,认为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逼迫自己努力前进。有些人把困境当压力,觉得不公平,为何这样的事要发生他的身上,怨天怨地,便开始堕落。
云承浩现在,就在这个槛上。他平日里依旧努力,想让父亲看得到他,但偶尔大哥那边风声水起而他这边非常寂寥时,也抑不住自己的悲愤。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开始逃避。
酒色财气,无不是麻醉自己的最佳方法,可为了不让他爹知道,他再怎么样,也极是低调。
比如今晚,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厮看他因为云家大宴大公子出尽风头而他露个面都难所以心情不好,便私下里说今晚上安排个‘特殊’节目让他高兴高兴,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也抓不着任何把柄。临走前还塞了个药丸到他手里,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