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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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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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看你们看,那两位又是谁?”有眼尖的又看到后面来了人,忙指着帮大家转移注意力。
    “哦,那两位啊,是隐龙谷柳廉公子和七星寨寨主白慕之嘛——”知情人一边说话一边做出一种连他们都不认识的鄙夷的神情。
    “可是隐龙谷和七星寨距离甚远,两位公子又都是深居浅出的人,没听过他们相熟啊……”

第四十九章
    “原来柳兄不仅对五行之术颇有研究,这水中机巧也是建树多多。我七星寨建于水上,来日定要请柳兄来做客,顺便指点一二。只是柳兄如此宁静致远,不知道白某有没有个荣幸?”白慕之一身华丽银白蟒袍,挥着扇子,姿态优雅,唇角挂笑,红绸黄莹随侍身侧,更显公子俊朗,丰神如玉。
    “花自开落,云自起散,世间之事,缘份始然。此行若有暇,定当不负佳期。”柳谦面冠如玉,温润生辉,一身天青色云锦长衫,缓缓走来,竟是艳比娇阳,周身蒙着柔和的光芒,令人神往。
    两位公子均是天人之姿,姿态身份品味不同一般,平时想见任何一个都不甚容易,这下两个一起看了,茶棚里的众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若说白慕之是形于外的华美风流,可眼角眉梢的沉稳也是人人看得清。若说柳谦风华内敛,可那种令阳光失色的光芒,令人不禁跟随的似是明了一切的眼神,怎么可能被无视!
    两位公子的相貌……比不了……都不是凡人啊……气质……也比不了……一张扬一内敛……各有各的妙啊……
    众人正在感叹的时候,两个人浅笑着边聊边走到了谷口,“柳兄请——”“白兄请——”
    前些日子因为秦恕的事,白慕之大大的消沉了几日。找司徒傲要人没要着时,他就知道,秦恕生气了,不然他不可能不让他找着,他定是故意的。
    秦恕生气很正常,若是换了他他也气,可如果不那样做,这世上可能再没有秦恕这个人。他想要活着,看着他的秦恕生龙活虎的祸害人,欺负人……
    生气了……也没关系,烈女还怕缠郎呢,他白慕之在秦恕那儿向来就没脸没皮,这次再做死的缠着就是了。这种事又不是没干过,大不小回到起点,从头再来!
    那日正愁怎么找秦恕呢,寨里派人送来了贴子,就是这蝴蝶谷谷主大婚的贴子。白慕之当时就大笑三声,他就是借着秦恕的光才子佳人认得那位姑姑,秦恕跟那位姑姑的交情又好得很,怎么可能会不去!
    他手上有请帖,再加上云家那信的消息,嘿嘿,这次蝴蝶谷一行,他当然要去!但这次可不算是他自己找上门的,只能算是偶遇!偶遇!
    他这回一定要拿下秦恕!
    于是在红绸和黄莹极为诧异的目光中,他们一行收拾收拾便上了路。一路上白慕之的心情又期待又复杂,无心招惹别人,只顾赶路。
    一日午后,一阵倾盆大雨突然降临,白慕之和柳谦在一个破庙相遇,一起喝了几杯酒,下了几盘棋,就引为了知己。两个人或许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但世家子弟,总会有相同的话题,这一聊,就聊成了一路同等,聊到了现在。
    白慕之觉得柳谦很不错,就是性子淡泊了些。但男人嘛,深藏不露也没什么不对,手上有本事,就是相交的资本。柳谦觉得初见白慕之之时总觉得人轻浮了些,相交久了之后,方觉此人气度胸襟,见识手段,均不可低估。
    正想着呢,白慕之眼角好像扫到了一个身影,那身影……定睛一看,那身影刚刚消失在拐角……秦恕……白慕之紧握了手中的玉扇,眯了眼睛,秦恕,这一回,我必不会让你再逃走!
    “白兄在看什么?”柳谦见白慕之的步子停住,视线朝着某个地方看去,轻问了句。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方才想这蝴蝶谷风景真是不错,花草树木均是姿态曼妙,花香四溢,蝴蝶成群飞舞,真是人间美景啊……一个不留情,看两只蝴蝶就移不开眼睛了……哈哈哈,柳兄见笑了见笑了。”
    柳谦轻笑,“繁花美景确是醉人,在下也有几分沉醉,白兄不必介怀。”二人转身正准备前行,发现前面一人,长身玉立,阻在小径之前。
    此人黑衣黑发,一身的冷冽气质似是在说,生人勿近。
    玉扇击在掌心,白慕之眉毛一挑,和着今儿个是好日子?这不理万事懒得套交情的主儿都来了?
    “哟,黑鹰堡司徒堡主也在这里啊,真是缘份啊……”拉着长长的尾音,白慕之斜着眼睛看这黑衫人。
    司徒傲不说话,也不看白慕之,就站在那没动,而白慕之,双手抱在胸前,轻哼一声,头偏到一边,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这小径并不算宽,两边种着齐膝的花草,并肩走两个人刚刚好,这下柳谦和白慕之并肩而站,司徒傲站在对面招呼还没打,两个江湖上声名甚大的人,居然像吵过架的小孩子一样,谁也不让谁……
    柳谦轻笑出声,“司徒堡主鞋上染尘,想来也是刚到不久。即如此,两位不必再争,不如一起先去见见谷主,感谢她的盛情如何?”看两人依旧大眼瞪小眼,他忍笑又加了句,“不管怎么说,告诉主人客人来了,还是应该的礼数。”
    柳谦眼眸温柔,像是理解了两人心里的想法,不急不徐的未带劝慰而是带了建议的话让两人心里都舒服很多,再说,人说的也没错,来了是得先跟主人打个招呼。
    这样一来,大家就是同路,往一个方向走,就不存在让不让路的问题了……
    “姑姑——”
    “恕儿——”
    秦恕跟那位月姐姐走过花海,转过回廊,踏过小桥,终于到了花厅,一边往里走,一边唤着姑姑,谁知还没见着人呢,一团红色的东西直接朝他扑过来,大声唤着“恕儿恕儿,我想死你了!”
    饶是再想不到,也不能失了男人的面子,秦恕右脚往后踏了半步,终于在那人扑上身体后退了一小步后点稳——还好她不算太重……
    叹了口气,扶上那人的背,“我说姑姑,好歹你也是要嫁人的人了,像这样随随便便抱别的男人,不大好吧……咳咳……你摸就摸,不许掐脖子啊啊啊啊——”
    姑姑在秦恕身上摸了半天,摸摸背摸摸胸口掐掐腰,再掐掐脸捏捏鼻子,不小心掐了下脖子后,这才从秦恕身上下来,皱了眉头,“瘦了。”
    “哇……姑姑,一年不见,你变更美了啊……这红裙子真适合你!”秦恕翘起大拇指,围着谷主转着圈儿的看,紧身的红裙穿在风里,外罩深红纱衣,依然可见纤细的腰肢,窈窕的身形,红衣衬着白肤,那叫一个晶莹如玉,看看那鹅蛋脸染了桃红色,朱唇轻启杏眸含千娇百媚的样子,啧啧啧,“你家相公有没有想现在就那个了你?嗯?”
    姑姑眼波一转,玉手轻抬,推了他一把,“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你小子长胆子啊,居然敢调侃你姑姑我!”
    秦恕径自走到一边的的椅子上坐下,随手拿了茶就往嘴里灌,连饮了三杯,这才舒服的长出一口气,“渴死我了……姑姑也就是一个称呼……我就是想不出,你又不老,为何信念喜欢别人叫你姑姑……那个,我才没有调侃你,我是跟你说正事呢,你那个相公呢,带出来我帮你看看,不是我吹,我只消看一眼,就能看得出他‘那里’行不行……还有啊,如果他不想拉你上床,就说明人家对你没兴趣,懂不,到时候你嫁,就等着守——啊啊啊——不许掐脸!”
    姑姑挑着眉毛,边掐着秦恕的脸边甜甜的笑,“你小子真长胆子了啊,老娘的男人你也想管!老娘道上混的时候,你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呢!”
    “咝咝……疼……”一边抽着气,一边咧着嘴扮乖的求饶,“姑姑唉,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乱说了,你放手嘛……”
    “老娘放了你你那张嘴还是改不了……”力度加大……
    秦恕看样子不好逃,冲着一边的月姐姐眨眼人家只是掩着唇偷笑,没半点要帮忙的意思,心一横,用力掐了掐,硬逼了两颗泪下来,“人家都是快死的人了,姑姑不心疼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打……你打好了,你打死我罢,省得我受那个苦……呜呜呜……”
    姑姑脸一沉,放开了手,“你怎么了?”却看秦恕得逞的奸笑,手又要往前伸,“敢骗我?看老娘不掐死你个死小子!”
    “来啊,来啊,抓我啊——”“有种你小子别跑——”“不跑的是傻瓜——”“站住——”两人正兴致高昂的玩着一跑一追的游戏,有人来报,说有客到,两人这才停住,互相耸耸肩。
    姑姑坐回座位上,看秦恕要走,便说:“小恕你就在这里吧,他们估计也就是来说声到了,等下他们走了你陪我好好吃顿饭。唉,怎么搞的,瘦了这么多。”
    秦恕撇撇嘴,女人就是唠叨,挑了个座位坐下,背过身子抓了一边放着的果盘放到怀里,拿出最大的梨子,开啃。
    他边啃边漫不经心的听着动静,有几个人被带进厅里,刚好站在他身边,他边嚼梨子,一边听着旁边的月姐姐对姑姑报告来人的名字。
    “黑鹰堡堡主司徒傲——”咳咳,被卡住了……这人真是,阴魂不散……秦恕将身子缩缩,降低存在感……
    “七星寨寨主白慕之——”咳咳咳……见了面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不见的好……不见的好……再把身子缩缩,降低存在感……
    “隐龙谷柳谦公子——”
    “噗——”快速回头一看,受不了了,一口得烂烂的梨子合着口水息数喷出……
    还好白慕之有扇子……
    秦恕赶忙在几个人没看清楚自己的时候,抬高手臂用袖子掩了脸,咳了几声,“姑……姑姑……我有些不舒服……你们聊……我先走了……”

第五十章
    “你们聊……我先走了……”秦恕用袖子遮着脸,额角滴着汗,心里这叫一个百转千回。上天要亡他啊……这三个都是什么哪这是,居然还跟说好了似的凑到一堆儿来……是准备要他怎么样啊……
    偷偷的朝姑姑挤了挤眼睛,就要遮着脸往后退。
    哪知姑姑没看清那挤眼睛的样子,以为是他真的不舒服,“你怎么了?哪疼?”现在有客人在,她忙跑下来也不是个事儿,“如月,你看看他怎么了?”
    一旁站着的三个人自然都听到了秦恕说的话,尽管他奢侈声音还借着咳了两声来掩饰,但对于这三个人来说,怎么可能掩饰得过去?自然是都明白了,这人就是秦恕!
    司徒傲仍是一脸冰寒,可眸中明显的闪现出兴味。柳谦依旧是唇角轻扬,微敛的眸光没有人注意到。
    白慕之挑了眉,啧啧啧叹了几声,将手中的玉扇放到一边,帮做关心的说,“损了扇子事小,伤了身子是事大啊。谷主,白某有几分家传的本事,一些小病还是不在话下,不如就让我给这位公子切切脉?”
    不等姑姑回话,他的脸又转向秦恕,“公子觉得如何?”
    此时姑姑已经从首位上走了下来,抓住秦恕的手,“你怎么样了?快给这位公子看看——”秦恕冲着姑姑直翻白眼,他是想走,不是想被她把袖子拉下来好吧……
    他这一翻白眼,姑姑更急了,手上更用力的抓,急急的握住他的手腕往白慕之身前递,“病了要乖,不看怎么能好呢!”
    秦恕一急,心里暗叹躲不过,想恨谁都不对,干脆在心里骂了自己百八十遍,大力转身,一只手摸到怀里一个劲的找……真不容易,找到了!
    手一伸出来,就往脸上一个劲的抹,抹得差不多的时候,袖子终于禁不住姑姑的力道,‘撕拉’一声,没了……他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你这是……什么东西!”姑姑看着那张本来应该是细白的小脸,突然一道黑一道黑的,像是跟灶堂里玩回来的花猫,顿时哭笑不得,“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我好了……”秦恕巴巴的看着姑姑,可怜兮兮的说。
    “秦恕。”高低不齐的三道声音,同时喊出他的名字,话中带着的,是兴味,是激动,是愉悦,是温柔……反正一个名字,三个不同的人同时喊出,各中滋味,甚是奇妙啊……
    秦恕却是半点高兴的意思没有,听得自己的名字被三人一起唤出来,身子一抖,惊得后退一大步,斜仰了身子,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并排的三个人,“靠!不是吧你们!这样都认得出!”
    三人或不动声色或浅笑或摇着扇子,微笑着宠溺的看着秦恕,齐齐点了头。
    秦恕瞪了三个人半天,未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末了,头王子耸拉下来,小步小步的走到姑姑面前,细细唤了声,“姑姑——”
    姑姑是什么人,是妖女,纵横江湖十多年的妖女!现在到了这份上,她再看不出来事儿来,就是白痴了。
    她是女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向来都是帮亲不帮理。虽然不知道这几个人和秦恕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中间的暧昧味道可是十足。那一声含着各种感觉的‘秦恕’,可不是一般人叫得来的。
    看现在秦恕的样子,再怎么看,也不是想见这几个人的样子,她怎么能委屈了自己人?
    只见她涂满蔻丹的手指温柔的拉了秦恕到背后,对着面前的三个人笑得风情万种,“哟,原来都认识呢。成,也不用我多做介绍了。几位也都是熟人,即如此,晚上便一起用饭吧。三位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甚是劳累,我谷为三位准备了上好厢房,已命人收拾妥当,三位不如去洗个澡换个衣服或小睡一下,饭食准备好时,姑姑我会派人去请,三位意下如何?”
    所谓客随主便。这姑姑在当年江湖上刮起了一阵不小的旋风,武功心机深不可测,并用擅用美色,擅用女人的各种面貌,轻易间夺人性命,不得不细心掂量。
    再说,这里的人都跟姑姑交情匪浅,怎么着都得给个面子,至于那个秦恕嘛,接下来再收拾!等会儿还要一起吃饭不是么?
    几个人敛了眸,从善如流的含笑告退。
    “说!怎么回事!”姑姑笑得极是妩媚风情的一张脸,在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后,变得很是奇怪,眉眼作出一幅勾引的样子,含着笑,轻轻扯住秦恕的耳朵,贴着耳朵边问,“说嘛……那几个人……怎么回事?嗯?”
    被姑姑贴着耳朵呼了口气,秦恕感觉到的不是浑身发痒,是浑身发凉……一般来说,这位姑姑,心里越急越不高兴的时候,脸上就越是笑得开怀问话越有耐心……
    咽了口口水,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他走,不可能,姑姑成亲时他必须得在。把他们赶走,也不可能,即便是他能撺掇着姑姑去赶人,可姑姑大喜的时候干这种事,怎么想怎么不大好。
    如果不说,他一个人抗争,下场很有可能是被人暗算几百遍……抬头对上姑姑的威胁眼神,没准会被姑姑拍死先……
    如果说了,虽然姑姑可能会嘲笑他,但绝不会任他被欺负……
    男人的面子,和不被欺负……哪个重要?
    一瞬间,他就下了决定。跟姑姑坦白!
    有势能仗时就要仗!不仗让自己陷入窘迫境况那就是傻瓜!男人的面子算什么!呃……虽然男人的面子很重要,但是自己的小命也重要……如果被那几个人暗算了,到时候不说骨头,连渣都不剩……面子里子都没了……
    “我说!”秦恕一副壮士出征,虽死犹荣的样子。
    “这才乖嘛……”姑姑拍了拍秦恕的头,一脸的兴致,把茶水和瓜子拿到身前,“好了,开始吧!”
    秦恕闭了闭眼,假装没看见……
    “那司徒傲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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