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贱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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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贱婢-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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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婵娟跑到床榻旁恭立着,道:“大夫人,大少爷来了,刚到门口。”

    “琪儿?”傅倚水一愣。鞥琪这个时候来,不会是为了他的娘子吧?这还不到两个时辰呢,消息这么快?

    正暗自思衬,屋外已经传来了纷繁的脚步声,不用抬头看,傅倚水也知道进来的是谁。

    “娘,你为什么要罚海棠?”一到床榻旁,滕鞥琪便急急地抓住母亲的手。

    “鞥琪,你别着急,慢慢来。”傅倚水见儿子的样子有些担忧,孙太医说他的情绪不可波动太大啊。

    “娘,我听说海棠把你的药倒了?”滕鞥琪似乎完全没听到母亲的话,依然急急地道,“娘,你真相信有人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傅倚水无奈一笑,对秋雁道:“你让海棠起来吧,要不我这宝贝儿子要急坏了。”

    “是!”秋雁应一声,赶紧出了门,不一刻便扶着朦儿走进了屋内。跪了近两个时辰,又淋了雨,就算是身子一向很健康的朦儿也有些腿软。

    “海棠,你怎么样?”滕鞥琪坐起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一手伸出就要去扶朦儿。“大少爷!”蒙一急,松了秋雁的手,要去扶住他,结果腿一软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滕鞥琪吓得差点站了起来,身子一软倒在软椅上制喘气。

    “鞥琪,你慢点啊……”傅倚水见儿子如此,连忙扶住他,嗔怪道,“你媳妇不是好好的吗?娘完完整整还给你了!”

    滕鞥琪喘过气,看着她道:“娘,这事谁说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糊涂了?”

    “你这是在怪娘吗?”傅倚水抬头看着儿子,有些不悦。

    “儿子不敢!”滕鞥琪惊觉自己语气重了一些,有些惭愧地低了头。

    “行了行了,你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傅倚水抚抚儿子的胸口,帮他顺气,话语有些赌气,“没事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也不深究了。”

    见母亲已经把话说道了这个份上,滕鞥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拉住朦儿的手,让一旁的香菱扶住她,然后对傅倚水道:“那娘好好休息,儿子告辞了。”

    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一声尖叫,接着便是一阵呻吟声:“唉呦,香莲你个死丫头,你看只鸡都不会看,唉呦,来人那,痛……痛啊……”

    “谁啊,这么吵?”傅倚水看着秋雁。

    “小姐,好像是三小姐。”秋雁听了一阵。

    屋外传来香莲惶恐的声:“三小姐,对不起,奴婢没有看好他。猫猫,快过来,别挡着三小姐的路。”

    “缳儿,是你吗?”傅倚水提高了声音,却只换来香莲有些怯生生的回答:“大夫人,三小姐被猫猫绊倒了,摔在泥地里了。”

    “秋雁,快去看看……”傅倚水赶紧吩咐。

    秋雁走到门外,便看到滕缳儿正以及其不雅的姿势趴在院子小径旁的泥地中,香莲正上前扶她起来,而那只始作俑者的鸡,此刻正舒舒服服地匍匐在屋檐低下避着雨。

    “唉呦,三小姐,这是怎么了?”秋雁赶紧上前帮着香莲扶起滕缳儿,此刻的她满脸泥浆,裙子也被勾破了,手掌上也擦出了血丝来。

    一见血丝冒出来,滕缳儿二话不说就哭了起来,然后指着屋檐低下的猫猫道:“秋嬷嬷,我要杀了那只鸡**汤!”

    “哟,三小姐,这鸡可杀不得。”秋雁有些为难。

    “为什么杀不得?”滕缳儿抹抹眼泪,恨恨地看着猫猫。

    “这鸡和别的鸡不一样,你要喝鸡汤,晚上让厨房给你做。”这事三眼两语也解释不清楚,秋雁便叫过婵娟道:“三小姐衣服都湿了,赶紧带她回去换衣服去,待会别着凉了。”

    滕缳儿没有多话,只是再次看了猫猫一眼,眼中有些算计。

    见她离去,秋雁才松了一口气,对香莲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猫猫抱走啊。”

    “秋雁,怎么回事?”屋内傅倚水的高声问道。

    “没事没事……”秋雁回答着进了屋子,道,“刚刚三小姐在屋外偷听呢,听见大少爷要回去,着急想走,没想到被猫猫给绊倒了,摔在泥地了,手上蹭破点皮,没什么大碍。”

    “哦?猫猫在屋外吗?”傅倚水的眼中有些笑意溢出来,又被她隐藏了下去。

    “在呢!”

    “抱进来我看看!”许久没见这只鸡了,傅倚水忽然有些想念。

    “香莲,把猫猫抱进来让大夫人瞧瞧。”秋雁冲屋外喊。

    香莲一刻不敢耽误,赶紧将猫猫抱到了床榻旁,傅倚水摸摸他身上的毛,忽然道:“这鸡既然是代替少爷拜堂的,和少爷的命一样重要,以后你们大家都要叫他猫猫少爷,他以后也是你们的主子,知道吗?”

    “是,大夫人!”香莲低着头回答。

    一旁的滕鞥琪有些疑惑地看着这戏剧性的变化,迟疑着问傅倚水道:“娘,今天这事不会是缳儿惹出来的吧?”他这个三妹绝对有这个本事。

    “是她告诉我的又如何?”傅倚水沉了脸,“不是说不再追究这件事了吗?”

    “不是……”滕鞥琪赶紧摇头。

    “琪儿,你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将病养好,其他的事情就让娘为你处理吧,你就别管了。”傅倚水缓了语气,竟带着一次哀求。

    滕鞥琪伸手,握住她的手,轻笑叹口气道:“娘,我都听你的!”

    轿夫抬起软椅,缓缓出了傅倚水的卧房门,滕鞥琪回头看了他的母亲一眼,轻蹙眉,缳儿的话她也信,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信了?

    倚水轩不远处的回廊上,萧落烟清瘦的身影静静地站着,看着被香菱搀扶着的朦儿的背影和滕鞥琪的软椅……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不像是夏雨,倒像是绵绵秋雨,愁煞人心。

 搽药

    琪园,滕鞥琪美目流转,狠狠地盯着刚换好衣服的朦儿。

    “大……大少爷……”朦儿低着头,怯怯地往后退。她又做错什么了吗?

    “过来!”滕鞥琪半靠在床头,沉声说道。这话一出,朦儿反而越加往后退了一步。

    “我让你过来,你怎么反而往后退?”他是猛虎吗,又不会吃了她!滕鞥琪一口气上不来,猛地咳嗽了起来。

    朦儿一急,也顾不上其他,赶紧上前扶住他道:“大少爷,你怎么了,你的药,你服了没?”

    “没你在,谁喂我喝药?”滕鞥琪缓了缓气,这次他抓住了朦儿的手,再不让她逃。只是,手上使不出什么力气,一种浓重的失落感忽然萦绕在了他的心头。

    朦儿却急了,道:“你怎么能不按时服药呢?不服药,病怎么会好?”

    服了,又哪里有见好?滕鞥琪心头一阵苦笑,却安慰着看着朦儿道:“跟你开玩笑呢,刚刚香菱喂我服下了。”刚刚娘派人说,他的娘子正陪着她聊家常,所以他放心地喝了药。不知为何,那药异常的苦。

    “服了就好……”朦儿放下心来,道,“我帮你看看接下来的药好了没。”

    “等等,别走……”滕鞥琪拉住她,却没有力气,手中已经空了,手一滑,没有撑住床沿,人都差点摔下床来,吓得朦儿赶紧死死地扶住他,急得大叫:“大少爷,你别急,我不走就是了!”

    滕鞥琪喘着气,看着朦儿,喃喃地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咳咳!”

    “怎么会呢?”朦儿帮忙抚着他的胸口,道,“今天要不是大少爷,我都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呢?等大少爷不病好了,一定会更厉害的。”

    “是吗?”滕鞥琪淡淡一笑。病好,他早就已经不想了。不过他目前比较关心是,“海棠,你跪了那么久,身上没什么事吧?”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当丫头的,谁没跪过那么一次两次的?膝盖肿了过几天就好了。朦儿想着,下意识地将膝盖慢慢往外挪了挪。

    “你的腿怎么了?”滕鞥琪眼尖,早看出了朦儿的不安。刚刚她跪的地方是青石地板,虽然磨得十分光滑,可也十分坚硬,跪了两个时辰,没事才怪。

    朦儿听滕鞥琪相问,更紧张了,双手放在膝盖上,连连摇头道:“没事,真的没事。”

    “给我看看!”滕鞥琪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又让朦儿往床后挪了挪身子。

    “要我自己动手吗?”滕鞥琪作势要坐起来,朦儿一惊,忙道:“你当心身子,我给你看就是了……”

    弯下腰,将裙子轻轻地撩起,露出了里面的衬裤,朦儿迟疑地看了看滕鞥琪,看他一脸不满意的样子,只得咬咬牙,将衬裤也卷了起来。

    两个膝盖又红又肿,像发酵的馒头,滕鞥琪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红肿,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跪的地方又没人看着,你就不会找个泥地跪着吗?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那么笨啊?”

    “大少爷你嫌我笨?”朦儿被滕鞥琪一骂,眼圈都红了,嘟嘟嘴,眼泪就掉了下来。以前总有人说她笨,每次都会被骂,可是没有一次如这一次一般让她心酸。大少爷嫌她笨,会不会不要她?

    见朦儿掉了眼泪,滕鞥琪无奈地叹口气,刚刚的怒气无影无踪,手已经不由自主地帮她轻轻地抹掉眼泪:“我没有嫌你的意思。”

    “你不嫌我?”朦儿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有些不信。

    “不嫌。”滕鞥琪认真地回答,他有什么资格来嫌弃别人?

    “那你不会赶我走?”实在害怕了被到处卖来卖去的日子,更何况,她是如此喜欢照顾大少爷。

    滕鞥琪被朦儿逗笑了,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道:“你是我娶进门的娘子啊,我怎么会赶你走?”

    “那就好!”朦儿抹干眼泪,破涕为笑。

    “待会香菱进来,让她给你上点药。”滕鞥琪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的膝盖。

    “没事的,过几天它自己就好了。”朦儿不在意。

    “怎么可以?一定要上药!”滕鞥琪拉长了脸。

    “好吧……”朦儿不忍心拂了他的意,敷衍地答道。

    “我会检查的,你别想敷衍我。”他的小妻子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呢,滕鞥琪的脸色不大好看。

    正说着,香菱已经端着药走了进来:“大少爷,喝药吧。呀,大少奶奶,你的膝盖怎么那么肿?”香菱看到朦儿红肿的膝盖吓了一跳。

    “香菱,给大少奶奶上点药。”滕鞥琪吩咐。

    “是!”香菱放下药就要出门。

    “香菱,不用了,待会用冷水泡一下就好。”朦儿阻止,看着滕鞥琪,道,“大少爷,你还是先喝药吧?”

    “大少奶奶……”香菱一愣。奇怪,大少奶奶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吗,怎么会想到凉水消肿?这可是平时下人们用的,下人最常受的惩罚便是下跪,膝盖跪得又红又肿,却又没有药涂,所以只要用凉水热水轮流泡着来消肿。

    香菱愣神间,滕鞥琪却闹了脾气,道:“你要不上药,我就不喝药。”

    “大少爷……”朦儿没想到会他会用这招威胁她,有些无措。

    “香菱,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药!”滕鞥琪不再让朦儿发表意见,直接吩咐香菱。

    香菱醒悟过来,赶紧跑了出去,拿了药油进来。

    “大少奶奶,我帮你搽吧。”香菱将药油倒在手心,就往朦儿的膝盖上抹去,朦儿疼得一抽气,滕鞥琪在一边看得眼皮直跳,冲香菱叫道:“香菱,你会不会伺候人?轻点!咳……咳……”

    “是,是!”第一次见脾气温和的大少爷发火,香菱着实吓了一跳,赶紧点头。朦儿却赶紧拉住他的手道:“没事,其实已经不痛了。”转头,又对香菱道:“香菱,我自己来吧。”实在不习惯这样被人服侍,有药就不错了,还要别人帮着涂,好像不太好啊。刚想动手,却被滕鞥琪一把拉住,道:“你自己怎么涂啊?你要再动,我就亲手帮你擦药了?”

    朦儿一听,乖乖坐好不敢再动。

    擦好药,又喂滕鞥琪喝了药,已经是日近黄昏。

    香莲抱着猫猫走进房内,将他安置好,对朦儿和滕鞥琪道:“大少爷,大少奶奶,老爷回来了。”

    “爹不是说要出去十天半个月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滕鞥琪有些惊讶。

    “老爷听说大夫人摔伤了,就急着回来了。”

 滕尚儒回府

    滕尚儒急匆匆回了府,还来不及歇脚便匆匆进了倚水轩。

    “老爷,你怎么回来了?”傅倚水让秋雁扶着坐起身,看着满脸焦急的丈夫,再看看已经开始暗沉的天,有些惊讶。

    “夫人,听说你摔下山了,吓死我了,所以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滕尚儒在床头坐下,扶着傅倚水上下看着道,“没事吧,快让我看看?”

    “没事。”傅倚水有些不自然地侧侧身子道,“老爷怎么能为了我这么个妇道人家丢下生意跑回来呢?”

    滕尚儒不以为意地笑笑道:“生意已经谈下来了,河北离这里也不远,骑马一天就到了,本来我是不想这么赶,所有说要十天半个月。后来两天前听一个京城来的人说滕家大夫人摔伤了,才急忙赶回来的。”

    听得丈夫的话,傅倚水心头一暖,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一脸责怪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老爷赶得这么急,可要当心身子。”

    “知道了,夫人。”滕尚儒有些无奈地看着傅倚水,点了点头,古人说夫妻要相敬如宾,此人肯定是没有成过家!

    “对了,老爷,这次谈了个什么单子下来?”两人陷入沉默良久,傅倚水忽然问道。

    “是个绣品的单子。”滕尚儒笑笑,“河北的一个县城,那里有个姓李的人家,说给母亲做八十大寿,要一幅松柏仙鹤图,他的铺子里也要经营一些绣品,要是绣得好,以后可以长期合作。我见离京里近,所以我亲自去了一趟,以后就交给落烟负责了……”

    “老爷,你不用和我说得这么仔细。”傅倚水打断滕尚儒的话,笑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

    “哦……”滕尚儒神色有些悻悻然,不再说话。

    傅倚水却不查,又道:“老爷,过两天不忙的时候,我想让海棠去滕家各处的商铺商行看看,虽说妇道人家不用懂得做生意,不过操持家务,总也该知道家中是作何营生的,对银钱也好有个大致的了解。”

    “你打算,让海棠当家?”滕尚儒吃惊地看着傅倚水,怎么想来都不妥。

    傅倚水叹口气,语气有些悠悠地道:“暂时先让她看看,总要早些做准备,我还能再撑几年?鞥琪的身子……又这样,琬蝶和阿紫我是都指望不上了。海棠也不是当家的最好人选,可是她还年轻,趁我还有力气,能教多少,就教多少吧。”

    “夫人,你不是……不喜欢海棠吗?”滕尚儒有些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商场沉浮这么多年,他的妻子心里想什么,他却老也猜不出来。

    “她好像……和我听说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傅倚水轻轻地回答,眼神闪过短暂的迷茫。

    “那夫人你决定吧,我和落烟交代一声,要是他伤好了,就让他带海棠去各个铺头看看。”滕尚儒点点头,没有异议。

    “好,那就这么定了。”傅倚水看看外面的天色,“老爷,天色不早了,你赶了一夜的路累了吧?不如去看看琬蝶,她那儿幽静,阿紫那里,你就明儿再去,她这人爱惹事,我怕你耳根又不清净了!”

    滕尚儒看着傅倚水良久,随后霍地站了起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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