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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西山石场
一旁的贾旺听到姜善峰提他的名字，忙不迭跑过来行礼。姜善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嗯，帮主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真是个练武的苗子。”
贾旺听了唯唯诺诺不敢出声，李仲飞扯了他一把，对姜善峰道：“让我去也行，不过得告诉我原因，我才不相信只是为了送他过去。”
“就你小子精，我当然会告诉你，时候不早了，咱们边走边说。”姜善峰笑着摇摇头，等李仲飞二人也上了马，当下一抖缰绳，向岔路口西边小路行去。
李仲飞打马跟上，说道：“姜长老，您先给我说说，这西山石场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姜善峰像是料定他会有此一问，不答反问道：“我先考考你，你可知道花石纲？”
看到李仲飞迷惑的摇摇头，姜善峰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仲飞啊，你该好好读读书了。”
李仲飞俊脸顿时憋得通红，刚想争辩，耳边又传来姜善峰得意的笑声：“哈哈哈哈，不逗你了。”
姜善峰收敛笑容缓缓道：“我大宋自徽宗皇帝以来，都极为喜爱形态奇卓的奇石，大臣们无不尽一己之能搜寻奇石以讨皇帝欢心。称之为花石纲。到后来连一些富豪商贾都把获得一尊花石纲当成很有面子的事情。”
李仲飞听着他的叙述，想起云松院石园中的那些千奇百怪的巨石，忍不住问道：“难道石园中的那些奇石便是花石纲？”
“正是，”姜善峰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丐帮原本就没有什么产业，偌大的帮会要发展，资本从哪里来？所以帮主一发现翠青山多得是这种奇石，便组织弟子修建了那座石场。”
贾旺默默地跟在二人后面，听着他们说起西山石场的来历，眼中无意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憎恶。
他不住地反复念叨着花石纲三个字，字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三人在山路上缓缓而行，大约走了十多里，前面渐渐出现了一道石墙。石墙高约两丈，中间门楼上写着“西山石场”四个大字。
李仲飞远远看见，问姜善峰道：“姜长老，我记得香泉镇就在翠青山西边不远，难道这石场紧靠着香泉镇？”
“虽没有紧靠，但离得也不远。”姜善峰指着西北方一条山脉道，“香泉镇在翠青山西北，石场在西南，两者间就隔着这西山。”
李仲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喃喃道：“看来这石场也不太大嘛。”
“啊？哈哈，你可别小觑了这西山石场。”姜善峰捻须大笑，“虽然丐帮近几年涉及私盐买卖，但十多年来都是靠着这石场才慢慢发展起来的，若小了能养活这么多人吗？”
虽然他这么说，但李仲飞仍耸耸肩，有些不置可否，姜善峰看了他一眼不再继续解释。
三人转眼间来到门楼外面，早有守门的弟子看见，跑过来行礼。
姜善峰端坐马上，问道：“今日石场有什么情况吗？焦长老可在？”
“回姜长老，”守门弟子忙道，“一切如常，焦长老一直没离开过，韩长老也在。对了，褚长老今天早上也来了。”
“褚大鹏怎么跑这来了？”姜善峰皱眉道，“他不是带人去搜山了吗？”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守门弟子将大门推开，躬身让到一边，“姜长老请。”
姜善峰点点头，招呼李仲飞二人进入了石场。
一经穿过门楼，李仲飞顿时有种天差地别的感觉。
刚才一路行来，道路两旁山峦迭起，丛林密布，虽不能说是景色如画，但也绝不会像石场里面这般满目疮痍。
只见本来自然连绵的山岭延伸到石墙外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乱石遍地、枯草丛生。西山紧靠石场一侧如斧劈刀削一般，好像整个山岭被利刃切走了一半。
从石门楼开始，有一条丈余宽的土路向西延伸，土路以南已是一片荒原，江风刮过，卷起尘土漫天。
李仲飞向西极目远眺，哪里还能看得出半点翠青山的摸样，反倒是如同老人说起过的荒滩戈壁。他看向姜善峰，却不知该问什么。
姜善峰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也尴尬的咳嗽两声道：“我刚来时也是吃惊不小，但这一切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自去年已经开始从别处向这里移栽树木了。”
他又咳嗽了两声，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快走吧，前面还有好一段路程呢。”
李仲飞默默跟在他后面驱马前行，又走了两三里路，土路南面才渐渐出现一座光秃秃的矮山，矮山四周密密麻麻全是一些简陋的木屋，只有山上一座二层小楼，显得格外突兀。
而且越向里走，四下值守、巡逻的丐帮弟子越多，李仲飞注意到这些弟子都身披铠甲，手持钢刀长枪，有的甚至还拿着连弩。
他感觉其中必定另有隐情，却不能莽撞相问，想了想故意叹道：“真没想到这个石场竟然这么大。”
“那是自然，”姜善峰笑道，“刚才你还不相信，这石场北靠西山，南临长江，向西一直延伸到香泉镇的西南边，算起来不下二十里方圆。”
“怪不得有这么多守卫，依我看比别处任何地方都要严密。”李仲飞指着不远处刚走过的一队巡逻弟子道，“这里怕不止上千人吧？再加上两大长老坐镇，真没想到丐帮竟然对石场如此看重，”
姜善峰笑笑没有回答，一直带着李仲飞二人来到矮山脚下，只见旁边斜坡上有几个五袋、六袋丐帮弟子围着一个中等身材的白面男子，那男子一边比划着北面山岭，一边大声说着什么。
“这人便是兵备长老焦龙庆焦长老。”姜善峰对李仲飞说了一声，跳下马背冲着焦龙庆大叫道：“老焦！我来讨酒喝啦！”
焦龙庆听到叫声，抛下那几个弟子迎过来笑道：“是姜老哥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不是说了么？找你来喝酒。”姜善峰翻身下马，走过去狠狠一拳打向焦龙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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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我是外人
焦龙庆躲开姜善峰的老拳，嘿嘿一笑道：“这几日你在云松院里好酒好菜，还能看的上兄弟我这里的水酒？”
“褚大鹏都能在你这里躲清静，我还不能来讨杯酒喝？”姜善峰笑道，“从昨天忙到现在，还是你清闲啊。”
“天大的事有你们就足够了，还用得着我这点人吗？”焦龙庆说着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李仲飞二人，“这二位是？”
李仲飞忙上前抱拳一揖道：“在下李仲飞，见过焦长老。”
“李兄弟客气了，”焦龙庆也是一礼，忽然又嘿然笑道，“我方才也听褚兄弟说过了，李仲飞是个少见的人才。这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分量可不轻啊。”
李仲飞闻言一愣，随即苦笑道：“褚大哥喜欢吹牛，切不可听他胡言。”
“吹不吹牛我不知道，”焦龙庆显然也是爽朗之人，他指着不远处走过来的两个人笑道，“哈哈，他来了，你与他当面对质吧。”
李仲飞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见褚大鹏和一个中年人走过来。
等二人走近，李仲飞上前拉住褚大鹏的胳膊叫道：“褚大哥你忒不厚道，怎能在焦长老面前乱讲话。”
褚大鹏知道他说的什么，故意装迷糊道：“什么意思？我没乱讲过话呀。”
“那你如何和焦长老说我的？”李仲飞追问道。
“夸你还不乐意么？”褚大鹏冲焦龙庆一阵挤眉弄眼，“我是说李仲飞太有才了。”
“你……”李仲飞看着他顿时一阵气结，“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哈哈，好了，不罗嗦了，”褚大鹏没再继续捉弄李仲飞，指着旁边的那个中年人道，“给你介绍个人，这位是韩凌风韩长老，也是我们丐帮的大能人，以后你们多接触啊。”
李仲飞白了他一眼，冲韩凌风抱拳道：“见过韩长老。”
韩凌风却只冷冰冰的点点头，“嗯”了一声没再言语。褚大鹏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仲飞，你可别介意，韩长老对谁都是这副家里死了亲人的样子，其实他是面冷心热……”
李仲飞笑笑表示理解，韩凌风却皱眉道：“褚大鹏，你就少说两句，丐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亏你们能笑得出来。”
他这两句干巴巴的话丢出来，大伙顿时有些尴尬。姜善峰干咳一声问褚大鹏道：“我也正想问及此事，你不是带人搜山去了吗？怎么又独自跑这里来了？”
“搜山？别提了，”褚大鹏郁闷的说道，“昨夜从主峰一直到香泉镇，数千人把这一带翻了个底朝天，连人影都没见到。”
“那你就这么放弃了？”姜善峰不满地看着褚大鹏，语气中带着责备。而褚大鹏却不解释，抱着膀子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一旁的贾旺。
韩凌风这时说道：“姜长老，这里人多口杂，我们还是进屋里说话吧。”说着还特意看了李仲飞和贾旺两眼。
他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有些事不能当着李仲飞和贾旺这两个外人说起，李仲飞听出他的意思，心里不免有些恼怒，却偏偏没法开口。
姜善峰担心闹僵，刚想打个圆场，焦龙庆抢先一步冲李仲飞道：“李兄弟，你第一次来石场，我带你四处逛逛可好？”
“好，谁让我是外人呢。”李仲飞冷哼一声，狠狠瞪了韩凌风一眼，转身走了。
焦龙庆叹了口气，快步追上他，两人向北面石场工地走去。
等他俩走远，姜善峰面露不悦的说道：“老韩，你就不能改改你的脾气？仲飞是丐帮的贵客，是帮主让我带他来的。”
“事关重大，必须值得信赖又能力出众的人才行。”韩凌风看着李仲飞得背影撇撇嘴道，“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能有什么大能耐？”
“你这人也忒……”姜善峰虽然了解韩凌风的脾气，仍气得不轻。
褚大鹏走过来一手一个，抓住二人胳膊向矮山上的小楼走去，笑道：“行了，行了，等咱们商量完大事，请李兄弟喝上几杯好酒就行了。他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姜善峰闷声不语，韩凌风却不依不饶地说道：“要是有大才的人，韩某自会尊敬有加，如若不是，我一句废话也懒得应酬。”
“姓韩的，你还没完了！”姜善峰一听火气腾地就起来了，他甩开褚大鹏的手，指着韩凌风的鼻子骂道，“老夫刚来的时候你也是这般对我，说你心高气傲那还是抬举你，老夫看你就是故作姿态，狗眼看人低！”
韩凌风被他骂的满脸通红，一撸袖子就想冲上来拼命。褚大鹏忙抱住他，扭头冲姜善峰叫道：“姜长老，大局为重，大局为重，你俩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火爆脾气？让小辈看见岂不笑话？”
说着，他瞪着呆在一边的贾旺骂道：“你看什么热闹？还不滚一边去！”
褚大鹏本以为贾旺只是石场里的一个弟子，见一直傻站在旁边才出言训斥，他怎么也想不到贾旺也是姜善峰带来的。
姜善峰闻言，牛眼一瞪吼道：“贾旺，你就站在这里别动，我看谁敢撵你！”
褚大鹏见状，张着嘴巴愣了愣，恼怒的一跺脚：“好好，都是我的爷，现在丐帮火烧了眉毛，你们却还在窝里横。我不管了，耽误了帮主的大事，看你俩谁担待的起。”
他说完，甩开二人独自走向小楼。姜善峰和韩凌风听他抬出张新，也不敢再起争执，互相狠狠瞪了一眼，闷声跟了过去。
明月高悬、夜沉如墨。
小楼议事厅里两排牛油大蜡将偌大个房间照的如同白昼。
姜善峰和韩凌风隔着宽大的柳木长桌面对面坐着，两人好似斗鸡场中的两只大公鸡，互相怒目而视，火药味十足。
坐在上首的褚大鹏左看看右看看，趴在桌子上无力地拍打着桌面，怪叫道：“二位瞪了近一个时辰了，你们眼睛不酸吗？”
姜善峰两人置若罔闻，仍在互相瞪眼。
褚大鹏哀叹一声，凑到姜善峰身边故作神秘的说道：“姜长老，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自己跑这来吗？给你个机会让你猜猜，猜中我请喝酒。”
姜善峰两人依然不理他，继续互相瞪眼，褚大鹏无奈的坐回座位，用手捂住脸惨呼道：“你们杀了我吧，这气氛太难受了。”
姜善峰两人依旧互相瞪眼，韩凌风还趁机又睁了睁瞪得溜圆的牛眼。
褚大鹏郁闷的有些抓狂，他左右看看，忽然起身盯着门口叫道：“帮主，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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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被人无视
韩凌风一听帮主来了，不由自主的也向门口看去，却见房门紧闭，哪有半个人影。
他心知上当，刚要质问褚大鹏，这时姜善峰在旁边哈哈大笑道：“姓韩的，你输了！你眨眼了。”
“你们使诈！”韩凌风一拍桌子怒道。
“二位适可而止吧，”褚大鹏怕他俩再吵起来，忙道，“咱们又不是赌气斗酒，别忘了都还有要事在身呢。”
姜善峰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得意的说道：“看在褚兄弟面子上，老夫不和你计较了。”
韩凌风不服气的撇撇嘴，将脸扭向一旁。
褚大鹏看着这两个活宝，又可气又好笑，他连连咳嗽了数声，强压住笑意说道：“姜长老，你还是说说为何来此吧。”
姜善峰点点头道：“老夫今日前来，果真是帮主有要事和你们相商。”
听他讲的严肃，韩凌风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谁知姜善峰斜了他一眼，却道：“不过，老夫倒想先听听褚兄弟的来意。”
“好，那我便先讲，”褚大鹏眼见韩凌风一张老脸瞬间又黑了下来，忙道，“昨夜彭梧沙越狱叛逃，直到今天上午仍没有下落。”
姜善峰接道：“这些你已经说了，帮主可是另有安排？”
“对，”褚大鹏道，“帮主让高亮带人沿主峰至香泉镇一线向北搜索，命秦长老率人返身往东，向扬州搜索。并命我赶来石场求取援兵。”
“石场求援？难道几千人还不够？”姜善峰皱眉道，“如果抽走了焦长老这千把人，那石场岂不……”
他嘀咕着，忽然猛地一拍脑门，指着韩凌风叫道：“难道帮主打算动用……”
韩凌风冷冷呸了一声，打断姜善峰的话：“你就不能等褚长老说完？瞎叫唤什么。”
姜善峰此刻已没心思和他斗嘴，看向褚大鹏。
褚大鹏重重一点头道：“对，帮主正是这个意思。事关重大，韩长老才如此那般小心，实是无心针对李仲飞。”
“如果是为了此事，其实大可不必支走李仲飞，”姜善峰却笑了笑，“我这次来的目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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