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再有一个体贴疼爱的老公,那生命应该就别无所求了。
可是,身为一个大学毕业生,似乎社会早就赋予了他们这样的使命。你只能在大都市里劳心劳力的忙死,而不能在乡下庸庸碌碌的闲死。
人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所有的一切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开始是一样的生,最后是一样的死。那些外在的名利永远活在别人的口中,而不是自己的心中。
尽管她也累,她多想回到家乡那座小城市,在有生之年,多陪陪爸妈,能有多一些的时间去考虑自己想要生活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是,生活中总是像有那么一条无形的鞭子,无时无刻的抽打着她,让她前进,始终前进,却压根不给她思虑方向的时间。
想着未来可能的样子,再回忆起前世那般的庸碌,王欣一不由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一时忘记了周遭的情形。
“一一,二丫唤你出去玩儿呢……一一……”杨二丫来王家找王欣一一道出去玩,没有进屋。王怡便帮她唤了几声,可是左叫右叫,就是听不到王欣一的回声。
王怡便让杨二丫再在外面等一会儿,她进屋去叫王欣一。却发现王欣一坐在床沿上,脸上表情呆愣愣的,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走神去了哪里。
王怡疑惑的蹙着眉头走到王欣一面前,在她眼前摆了摆手,轻声道:“一一,你没事吧?”
其实刚才王怡在她眼前摆手的时候,王欣一就已经回过了神,只是也许是刚才陷入回忆太深,一时还没有想起自己现在是身在何处,等到王怡问话的时候,她方才真正的清醒过来。
双手撑在床沿上,王欣一一使力跳到了地上,笑眯眯的看着王怡,问道:“姐,有事儿?”
王怡狐疑的摇了摇头,但见王欣一笑眯眯的,眼神也是晶亮亮的,不像是有事儿的样子,便暂且将自己的忧心给放了下去,回道:“我没事,二丫来找你玩儿,我在外面唤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我就进来看看,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了呢。”
王欣一故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又忙抬首对王怡道:“二丫还在外面等着呢吧?那我就出去找她了。”
说完,也不待王怡回话,王欣一就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王怡一笑,看一一还是那般调皮爱玩的性子,果然还是个孩子,哪里像她?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不得不将终身大事提上日程。其实,她私心里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的夫君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家应该有几亩地,若是人口不多,那产量跟他家差不多也就罢了,起码是不用饿死了。若是人口多呢,最好能多个几亩地,或者产量多一些,亦或者祖上有一些祖产。最最好的,自然是那人有一些手艺。不论是在什么时候,只要有手艺在身,那就不用担心日子会过得有多艰难。
只是,这些也只是她想想而已。儿女亲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孩子说些什么。她还记得过年时祖父跟大伯说的话,哥哥今年已经十九岁,却还连一个媳妇都没讨着。而村子里家里条件尚可,与他同龄大的男子,孩子都已经抱在手上了。
她晓得爹娘心里着急,曾经无数次的为了大哥的婚事而唉声叹气,也晓得爹娘曾多次拜托熟人和亲戚,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家可以给大哥做个媒。可是每每人家跟爹娘说了彩礼的要求,爹娘都是无奈的摇头。
家里每月就挣那么点银子,每年要交税,要买粮,要买油盐,要买布,要买很多很多东西,每每爹娘想积攒一些银钱,以期能帮大哥存一个老婆本出来,可是每每总是不得已的将那些银子又取出来用。
王怡憋了憋嘴,她晓得昨儿个一个远房的大表姑来找过爹娘了,当时大表姑特意看了她好几眼,很是满意的样子。
直觉告诉她,也许,大表姑是来帮她做媒的吧?不然,为什么总是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她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不知,大表姑是来帮什么样的人家说媒的呢?
当时,爹娘将大表姑拉去了房里说话,故而她也不晓得大表姑到底跟爹娘说了些什么。只是,大表姑走了以后,爹娘脸上却是无丝毫喜气可言,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见她,也是欲言又止,似乎憋了很多话。
她不由多想,若是为了一般的人家,就算条件差点,至多爹娘不答应也就是了,反正女儿家是不愁嫁出去的,为何爹娘竟是那等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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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希望现在能没啥事情,专心码字,唉……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无聊的日子
王欣一出去以后,王怡半靠在床沿上,眉头微微皱着,还在想那件事情。虽然当时爹娘将房门给关了起来,她没有听到大表姑跟爹娘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冥冥之中,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种直觉,这件事一定是于她不好的。
因为,若是跟她没关系,大表姑不会一直盯着她看,看着她时,也不会是那样的表情。而若是一件好事儿,爹娘也不会那般的愁眉苦脸。
总而言之,也许,她一直担心又有些期盼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自打大年初一听祖父跟大伯提过换亲的事后,她的确将那件事放在了心上。虽然心里始终有些不乐意,但自己终归是要嫁人的,若是能帮大哥换一个媳妇回来,那岂不是更好?省了爹娘的操心,省了大哥的忧虑。至于自己的想法……
王怡苦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拉了拉衣襟,理好褶子,又出了去。娘让她将油菜籽里面的杂物拣拣干净,过两天过一下清水,洗干净以后,就要让爹跟大哥挑去镇上榨油了。事情还没有做完,她也没有时间继续在这边瞎想一些有的没的。
却说王欣一被二丫拽出去玩耍,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叽里咕噜的说了好一阵子话。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二丫在说。王欣一虽然曾经也有过童年,但毕竟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压根很难再从孩子的角度去讲话。但是,冒充一个看似称职的倾听者,那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每每看王欣一听得聚精会神,二丫心里就很激动。于是可着劲儿的讲着从她娘和她爹那儿听来的八卦。多是村里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什么谁家昨天吵架啦,谁家菜地被人踩啦,谁家子孙又忤逆老人啦……等等一些事情。
二丫只是讲的有趣,当个热闹来看,王欣一听的有趣,自也是当个热闹来看,顺便也给自己再补充补充这地界的风土人情。
这个时代,依然是以孝道为先,子孙若是对父母不孝,那是会被其他人戳脊梁骨的。但这世界从来不缺少不介意他人眼光的人,所以王家村里自然也少不了那么几个不顾爹娘的极品。当然,人非圣贤,也有一些爹娘甚是不会做事,不仅在儿子媳妇间挑拨离间,甚至也会在自己的几个儿子之间说假话,搞得兄弟不睦。
有时候,王欣一真希望石瓶会附带一个看透人心的功能,看看那些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哪有爹娘会不希望自家几个孩儿感情好的?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被自家爹娘给唆使的感情不好,然后反目的兄弟,得是多么的憋屈?估计也成整个王家村的笑话了。
两个孩子在外面玩得累了,二丫也讲的是口干舌燥,便对王欣一道:“一一,我渴死了,我先回家喝些水,你要不要去我家玩玩?”
二丫她娘跟王大婶一样,也是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普通劳动妇女,见人总是满脸的笑意,甚是和蔼可亲。故而,王欣一也喜欢没事往她家跑跑。
“好啊,我也有些渴了,正好跟你一道去喝些茶。”王欣一笑嘻嘻的道。
二丫点了点头,两个孩子手牵手往杨二丫家走去。
其实杨王两家离得极近,若是不算上中间的空地,两家就算是邻居。杨二丫跟王欣一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若不是杨二丫年纪还小,还比较好糊弄,说不定第一个识破王欣一变化的人就是她。这几个月来,杨二丫也不是没有产生过一些奇怪的问话,只是每每总是被王欣一搪塞了过去,而二丫也是年幼,被王欣一随便一敷衍,转眼就忘了先前的事儿,两个孩子又皮闹到了一处去。
两个孩子到杨家时,杨大婶正好不在家,估摸着是在谁家串门子呢。现在农忙时节未到,农妇们闲来无事,就聚到一起说说话,也算是打发打发时间。
有几次王欣一也跟着王大婶出去串过门子,听着那些农妇在那边兴致勃勃的讲八卦,王欣一听得也是兴味盎然,当然,心里稍微也有那么一点点的鄙视,觉得这些农妇果然是无聊得很,除了聊别人家的八卦,似乎人生已经没有其他事情可干一般。
每每心里那种鄙视的念头冒尖时,王欣一都有一种冲动,想给这些无聊的农妇找些事情做做。例如前世非常盛行的麻将。若是教给她们,四人凑一桌,让她们口中的是非变成一万三条之类的麻将语,估计王家村肯定会消停很多,平日定然要少掉不少是非。
本来嘛,人多是非多,本来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若是被一些实在无聊透顶的人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那肯定完蛋,只有小事化大平地生波的份了。
当然,这种冲动是要不得的。
她拿什么来解释麻将的来源?在山洞里捡的武林秘籍?做梦梦到的?这种无稽之谈想来也是没有人会相信。
杨二丫从炉子上的水壶中倒出了两碗温水,一碗递给了王欣一,自己咕咚咕咚的喝完一碗,毫不在意的用袖子抹了嘴。
王欣一倒是比她秀气不少,慢慢的一口口的喝完水,又将那碗再递给了她。
二丫将两只碗又放到了碗柜里,对于王欣一刚才明显变得斯文很多的动作也是不以为意。当然,心里也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前几次王欣一跟她回家喝水,她娘总是说她喝水像牛饮,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还夸王欣一懂事长大了,一看就知道长大后肯定是个不错的姑娘家。
为此,二丫偷偷白过王欣一好几眼,只不过自己始终学不来王欣一那一套。本来嘛,既然渴了喝水,自然是越快喝下去越好,慢腾腾的是做什么呢?等着渴死?
杨二丫被杨大婶说急起来的时候,也会刺王欣一几句,说她以前跟自己一样,也不过是个野丫头,什么时候转性了?
每当这时,王欣一除了傻笑和揉自个儿的后脑勺,已经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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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亲事
王欣一从二丫家回去时,天色已经渐黑。在山上忙碌了一天的王友全跟王志实也正好挑着柴禾回家。
劈柴这种费力气的事情自然用不着王欣一去帮忙,她便在一旁帮着王怡摞柴禾,将王友全跟王志实劈好的柴禾一堆堆的摞好,这样过几天挑去镇上卖时,也好挑一些。
晚上吃完饭后,王怡将桌碗给收拾了,正准备回西南侧屋睡觉,王大婶站在东屋的房门口,忽然唤她道:“怡啊,过来一下,娘有话跟你讲。”
王怡微微怔了一下,心里晓得那件事情娘迟早会跟她讲,她也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只是当那一刻真的来临时,心里还是惶恐和不甘。
王怡去到东屋,王友全正垂首坐在床沿上,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王大婶则站在屋内。
看到王怡进了屋,王大婶方才也在床沿上坐了,指了指面前,朝王怡道:“怡啊,站娘面前来。”
王怡闷不吭声的走至王大婶面前,微微撅着嘴。
王大婶心有所感,估摸着王怡可能也晓得这是为什么事情找她了,轻叹了一声,问道:“怡啊,你可晓得娘唤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王怡憋着嘴,抬头看了王大婶一眼,眼神复杂而无奈,而后又垂了下去,径自摇了摇头。
王大婶又是一叹,声音中带了一丝哽咽,沉声道:“怡啊,你也别怨娘,家里是什么情况你是晓得的。今年你大哥都十九了,却依然连一房媳妇都没说上。人家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爷爷也不止一次在我们面前说这事儿,怨我跟你爹不替你大哥操心,没有给他说上媳妇。可是娘怎么可能不希望早些时候抱上孙子呢?只可惜咱家实在是太穷,拿不出那娶媳妇的礼金来。为了这事儿,我跟你爹没少被人家笑话。”
王大婶抹了眼角垂下的泪珠,幽幽续道:“昨儿个你大表姑来了一趟,你也看到了。她来正是为了你大哥和你的婚事儿。你大表姑的叔叔家,正好也有一子一女。听说那男子现年十七,尚未娶亲,年纪倒是不大,家里条件也尚可,你若是嫁了过去,肯定不用再像在家里这般整日挨冻受饿,定然有的你好日子过。只是,那男子略有些呆傻,故而你大表姑才受人之托,寻到了咱们家。”
王怡一言不发,只静静地站在那儿听着,至于那男子是否呆傻,他家条件到底怎样,想来这其中的利弊她娘已经衡量过了,不然今天不会跟她讲这件事情。
王大婶又道:“那人家还有一个女孩儿,比你还小上两岁,你大表姑说,那娃儿还不错,人长的周正,活儿也干得利索,可以娶进来。虽说年纪还小,但若是咱家想娶进来,明年就可以带人。怡啊……”
王大婶忽然欲言又止,眸光复杂而沉痛的看着面前垂首不语的王怡。
王怡双手绞着衣襟,闷闷不乐道:“娘,你说吧,我听着呢。”
王大婶轻叹了一声,“怡啊,娘……唉……是爹娘没本事,对不起你,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想到爹娘的难为,想到平日里爹娘因为这件事情而在村人和亲戚面前遭受到的白眼,王怡咬了咬牙,强撑出一丝笑意,抬头看着王大婶,柔声劝慰道:“娘,没事儿,我懂得。这事儿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大哥都好。再说,我年纪也到了,迟早是要嫁人,若是能给大哥换一个嫂子回来,岂不是两全其美?省事儿不少?”
听着王怡这般懂事的话语,再见她脸上勉强装出的笑意,王大婶泪如雨下,抹来抹去都抹不干净,哽咽着道:“怡啊,是爹娘对不住你。”
王怡走至王大婶身边,抱着她哭了起来。
她心里怎么不苦?作为大姐,她从小就被教着要多做事儿要懂事儿,不能耍性子,要乖巧。她以为,孩子都是那般样子。只是等幼弟幼妹出生以后,方才晓得,原来在她家,也是可以撒娇耍赖的。只是她性子已养成了那般样子,早已成了众人眼中懂事的好模范。
听着身旁这母女二人哭的泣不成声的样子,王友全也不禁深叹了一口气,琢磨了一番,沉声道:“她娘,好了,你莫带着孩子一块儿哭。怎么说,这也应该是一件喜事儿。若是这般哭下去,喜气都哭跑了怎么办?”
王大婶忙止住了哭声,轻拍了拍王怡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但眼中的泪水一时却是止不住。
王怡晓得这婚事若是定了下来,其实难过的不是她一人。爹娘一向是那种不善言辞的人,但是从平日里就可以看出,其实爹娘对几个孩子的疼爱是一样的,未曾因为谁大谁小就偏颇谁。只是她既然身为长姐,有些事情就必须自己承担起来。
王怡抽泣了几声,伸袖抹去脸上的泪痕,强笑着看着王大婶,道:“娘,那他家可有说什么时候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