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说是不是?”
王大婶那最后一句话就说的有些阴阳怪气了,明显是在暗暗的责怪王友财从来是不记得自家这亲兄弟的。王友财心中有鬼,不好反驳王大婶什么,只冷哼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这些话。
如此,王友财跟陈冬月费劲了心思,还请动了老爷子,愣是没能在王友全家要到一粒的小麦。两口子回去以后,越想越觉得气愤不已,陈冬月还暗自猜测是不是村子里有什么人给王大婶出了什么主意,不然怎么一向好对付的王大婶,现在这般的难以讲话了?
当然,既然连老爷子都不说什么了,而先前王友财亲自登门要的时候,王大婶也是一口回绝,想来今年这小麦种子是不可能要到一粒了。
王友财瘫躺在床上,拧着眉头,与陈冬月道:“既然老2家没有,我看你就去杨家看看吧,杨家今年小麦长的也不错,那种子是肯定比咱家的好的。不管怎么说,能多产一些也好。”
陈冬月气哼哼的转过身子,背对着王友财,实在是不高兴跟他讲话,这个废物篓子,让他跟自家亲兄弟要点儿东西都要不到,还能指望他做什么呢?
陈冬月想着,口中便习惯性的将这些话都说了出来。
王友财本来肚子里就憋着一肚子的火,况且昨儿个被王大婶给气着了,到现在都没有撒火的地方呢。自家媳妇倒好,不仅不宽慰自己,还摆脸子给他看,真当他王友财是个惧内的人呢?
王友财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气不平,抬手就猛推了陈冬月一记。
陈冬月是睡在床外侧的,身形本就不是很高大。王友财又是一个做惯了木匠活计的人,手上也有一点儿力气,这么一下子推下去,手上又是带了点儿力道的,陈冬月立马就滚落下地。
陈冬月霍的站起身,恶狠狠的咬牙瞪着王友财,“你个杀千刀的,自个儿没本事,现在倒是知道在我身上动手了?啊?你有本事怎么不能跟你那好兄弟要到小麦种子的?你倒是会在自家媳妇身上逞能哪。”
口中叫嚣着,陈冬月就如狼似虎的扑到了王友财的身上,拳打脚踢都使了上来。
王友财哪里是那种心甘情愿躺着被媳妇揍得人?立马就嗷的坐起身,与陈冬月打了起来。
却说王柳跟花凤梅住在另一屋,听得自家爹娘屋里乒哩乓啷的响作一团,花凤梅无奈的叹息一声,靠在王柳的怀中,轻声道:“爹娘今日又是绊了什么口角?怎的又打了起来?”
王柳眼也不睁,一手勾着花凤梅的腰肢,一面迷迷糊糊的说道:“谁知道呢?他们是一日不打架就心里难受,你赶紧睡了吧,别龙龙半夜醒了要你哄着,又是睡不好。”
花凤梅点了点头,对自家公婆二人的相处方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她跟王柳成亲两年多来,两个人还从来没有动过手,王柳也一直待她很好,未曾与她拌过口角。
花凤梅又听了一会儿动静,便睡了过去。
翌日,王友财跟陈冬月照例是早早的起了身,乡下人就是这点儿好,虽说现在未必有什么事情需要忙活,但起早已经成为习惯,哪怕起来只是坐在院子里发呆,也不会有人白白赖在床上做梦。
王友财今日便是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墙角下,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能明显看出,他脖子跟胳膊上都有一些指甲抓挠的痕迹,显然都是陈冬月昨天晚上的杰作。
至于陈冬月,早上梳洗完毕以后,自然就是在厨房煮饭去了。她脸上都青紫了一小块,其他地方因为都有衣服遮着,也看不到什么伤痕。
花凤梅抱着王龙龙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对昨天晚上听到的动静是只字不问,也只当没有看到公婆身上的伤痕。
当然,习惯使然,两口子身上虽说都被对方留了一些创伤,但却丝毫不妨碍他们得闲的时候出去串门子。而村子里旁的人家看到了,也只当没看到。毕竟哪户人家夫妻之间不会发生一点儿口角呢?就算是看笑话,也就是在心里笑笑算了,以后还是要处事的,可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笑话。
昨儿个傍晚,王友全跟王志实砍柴回来后,王友全今天一整日都记挂着他大哥要来他家讨小麦的事儿,砍柴的时候都有些心神不宁。待得回了家,他第一时间搁下背上的柴禾,去寻王大婶,问问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王大婶正在李惠蓉家串门子呢,李惠蓉最是好事,又是个大嘴巴。今儿个老爷子去的时候,王大婶也没有将院门关起来,故而几人在屋里说话的时候,声音稍微大些,李惠蓉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李惠蓉正是在跟王大婶打听早上发生的事情呢。王大婶自觉有理,也没什么不好跟旁人讲的,便将那些大概都说与李惠蓉知道,也好叫旁人评评理,就算是巧取豪夺都没她大伯家厉害的。不过,好歹今天老爷子没有硬着来,总算是讲了些道理。
李惠蓉一面点头,道:“就是啊,你说你家没有就没有呗,他家怎么还就不信了?还说什么亲兄弟呢,倒不如旁人来的好,真不是一般的不讲道理。我看他家有好事儿的时候,也未曾记挂着你家,现在倒好意思来说什么亲兄弟了。”
王大婶幽幽叹了一气,摇头道:“也不知道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碰上这样一家人,委实是蛮不讲理。你说我家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亲戚了?”
李惠蓉忙安慰她道:“算了,别跟他们置气,这不他们不是什么都没要到嘛,你可别气伤了自个儿的身子,不值当。”
王大婶点了点头,气道:“我才不跟他们生气,没得浪费我的精神,我就是气不过,这都是些什么人哪。”
李惠蓉不由扑哧笑了出来,“你这还说你没有生气?”
二人又闲话了许久,适时王友全回了家来,正在外面叫嚷着找王大婶回家。听得王友全的呼唤声,王大婶忙扬声应了声到,然后就匆匆跟李惠蓉说了句再见,忙忙的出了去。
王友全听王大婶的声音从李惠蓉家传出来,便疾步走到了她家门口,等着王大婶回家。
一见王大婶的身影从李惠蓉家的院子里出来,王友全忙迎了上去,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今天爹跟大哥他们有没有再来?”
瞅着王友全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王大婶就气不打一出来,若不是他这个当家的无用,就知道息事宁人,凡事就知道讨好那些人,他们家会这般的受气?王大婶横了王友全一眼,疾步往家走去,一面道:“你说呢?你兄弟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你也猜不到?”
看自家媳妇气哼哼的样子,王友全也能猜到今天发生了哪些事情,忙忙的问道:“难道你答应大哥了?”
王大婶顿下脚步,睨了他一眼,恨恨的道:“你是不是就巴望着我把给自家留的种子送给你大哥家呀?”
王友全赶忙摇头,撇清自己的干系,除非他是不想以后好好过日子了,忙为自己解释道:“怎么会?我又不是不晓得为自家好的人,昨儿个不是都跟你说好了嘛,以后家里的这些事情都由你做主,我不管就是了。”
王大婶从鼻腔哼了一声,继续往家走去,“你还记得昨天晚上自己说的话就好。今天爹跟你大哥大嫂一早上就过来了。可不是我说虚话,若是你今早跟志实慢走了那半步,今天肯定就被他们给堵在了家里,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王友全猜测道:“反正那就是小麦没有给他家?”
王大婶怒瞪了他一眼,“你就关心小麦有没有给?难道就不想知道今天你爹跟你大哥大嫂到底说了些什么?”
王友全憨实的挠了挠后脑勺,“我这不是在问你嘛,我琢磨着反正你肯定会跟我说。不如就先问一下小麦有没有给,也好让我安心一下。”
这个二愣子她怎么就嫁了一个二愣子呢?王大婶气哼哼的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没好气的道:“没给。”
王友全不由拊掌大乐,“还是媳妇儿有主意,要是我今日在家,肯定就直接给大哥担门上去了。”
王大婶觑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你是什么人哪?吃里扒外的。每每总是顾忌着旁人家,也不晓得为自家打算打算。你想想你过去做的那些个事情,若不是你懦弱可欺,咱家现在会是这幅德行?你倒是晓得给人家留好东西,当年学手艺的时候,人家怎么不把你给带着的?现在人家是一门手艺在身,全家吃喝都不用愁。你再看看你自己,为了给儿子娶了媳妇,连闺女都倒贴了出去。”
王友全憋着气,尽量不回话。反正媳妇说的那些话都是有道理,他心里也明白,只是恶习难改,一直没有办法而已。难道他自己就没有怨过自己吗?
唉……王友全不由幽幽叹了一气,劝说道:“罢了,我都知道了,今日大哥也没跟咱家要到东西,你还说些什么呢?再者,我也说了,以后家里的事情统统都交由你做主,想来以后肯定就没有旁人能占到咱家的便宜了。”
夫妻二人这才回了家去。
到家后,王大婶想想还是心里有气,拉过王友全,说道:“孩子他爹,你想不想知道今天你大哥大嫂是怎么说你的?”
王友全其实对这些小事儿是真的不上心,原想顺嘴说句不想知道,但瞅见媳妇恶狠狠的眼神,话都到舌尖了,还是吞了回去,换句话说道:“想,那你说呗,大哥大嫂是咋说的?”
王大婶指了指他正坐着的歪板凳,“你可还记得几年前,你抱着木料去寻你大哥,让他帮咱家做几条板凳的事儿?”
王友全低头一瞅板凳,可不就想了起来,点头道:“记得记得,这板凳后来不是我自个儿做的嘛,咋了?”
王大婶哼道:“你大哥说当年你抱着木料去的时候,他正帮旁人家在做事儿呢,原想让你等上几日,结果你脾气太大,没有等他说完话就抱着木料走了。”
王友全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眉头拧得死紧,“大哥真是这样说的?他这不是在颠倒黑白吗?再者说了,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王大婶以看白痴的眼神瞅了王友全一眼,“这不是老爷子今儿坐在这里的嘛,他们两口子既然把老爷子请了过来,总得多说说自己的好话吧?”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开源
第八十七章 开源
听王大婶这样一说,王友全顿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枉他将大哥看得极重,却不料大哥竟是这样看他的。
他垂头坐在那里,心里翻腾不已,牙关紧紧的咬着,既有怨恨不解,也有懊悔沮丧。他的亲兄弟,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在他们眼中,他这么些年的真心对待又算是什么?
看着王友全失魂落魄的样子,王大婶原本还想说的话一时都吞进了腹中。罢了,只要他以后明白谁才是真正为他好的人也就是了,何必再跟他说那许多?白白的伤了他那颗心。
王大婶又站在那儿看了他一会儿,便自出去做事了,留他一人在那边想着。
这几日,王家村又开始忙活了起来,因着小麦已经收割卖掉,田地都空了下来,而现在正是下稻种的时节。下稻种也不是一件麻烦的事儿,故而有王大婶一人忙着也够了,王友全依然跟王志实一起在山上砍柴。
王友全的变化也是明显的,自打那日王大婶跟他说过以后,虽然见着他大哥的时候,他依然是会客气的打招呼,但脸上的笑意却明显不如以往热切。
王友财是习惯了王友全这些年对他的那种热切的态度,就算当日在王大婶面前说了那些话,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正这些年他都是这么做的,友全应该了解他的为人,知道他做事儿的风格。既然知道,友全还对他是那种略带恭敬的态度,显然,就算是他说了些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友全应该也没有什么意见的吧?
王友财想的天真,王友全日后的态度却是让他明白,他是真正的错了。
再不见王友全热切的招呼,王友财一时有些不习惯,但这种问题怎么好问?难道他要亲口问友全,“嘿……兄弟,你怎么对我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
那他岂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了?
王友财想了几日,还跟陈冬月嘀咕过,陈冬月给他的回答就是一双白眼,让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尽想那些不必要的事儿。王友财许是明白了些什么,后来也就没再将那事儿放在心上。
水稻种子刚下地的时候是不需要泡在水中的,故而王欣一手中的石瓶一时还没有用武之地,只等到种子都发了牙,被拔了重新栽下去时,方才有能用到石瓶的地方。
这一点常识王欣一还是知道的,毕竟她前世也看着爹娘种了多年的田地,所以她心里一点也不着急,总归以后能有用处就行。
在这段时间里,王欣一还趁着现在天气不热,时常往山里跑去。她当然不是跑山上去玩的,而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移回家去的好东西。例如人参哪、灵芝啊之类的有高价值的好东西。她琢磨着,哪怕能寻到一株小点儿的、嫩着的那也无妨。毕竟她手里有石瓶,总归能让它的药效翻上几番,等得拿去镇上卖的时候,也不担心药铺的掌柜不识货。
只是让她失望的是,尽管她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往山里钻,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任何一株人参抑或灵芝之类的东西。
想想也是,王家村虽说靠山,而旁边的山也很大,按理来说山上肯定是不缺乏好东西的。但是再一想,整个王家村靠手艺过活的人家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家还是跟她家一样,都是以砍柴为生的。长年累月的下来,哪怕山上原有的一些东西也禁不住日积月累的采伐。
她能想到去山上找那些高价值的药材,难道旁人就不晓得?虽说她哪怕能找到几株幼苗也满足了,但是对于旁人而言,哪怕是几株幼苗,那也是能拿到镇上去换点儿米粮回来的,有哪个傻子会白白的错过?仍然让那几株幼苗留在那里?
王欣一在山上寻了几次都没有找到什么好东西,最后索性也放弃了,心里又开始琢磨起其他的地方来。既然不能在其他作物上打主意,那就在水稻上多想想好了。
她又开始时不时的在村子周围绕着圈子的看,倒是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荒废的田地之类的处所,也好让她爹娘将那地给接收过来。只要她爹娘有地种,就不愁没有高产的粮食,自然就不愁没有银子可收了。从现在的市场看来,只要是被石瓶中的药水浇过的作物不仅高产,而且还能作为优质的种子去贩卖。
要知道,种子跟平常的粮食可不是一个价码的。若是他家的粮食只是普通的价钱去卖,哪怕是每亩地增产了几倍,那价钱都是有限的。但是一旦当成种子去卖,不仅是价钱涨了,还有那可观的数量摆在那里,这一翻两翻的可就不是小钱了。
这回倒是没有让王欣一失望,王家村人口不多,每家每户也就那么点儿劳力,若是自家田地多了,不仅需要的劳作人手更多,而且还要交那些子田产的赋税,整体算下来是不怎么合算的,多收也收不了多少。故而,有些田地就荒在了那里,没有人去种植庄稼。
王欣一暗自算了一番,先不谈那些尚未开荒的地方,只说那些原先可能有人种,现在只是长了不少荒草的田地,离他家近的就有个两三亩,再远的则有六七亩,而那些尚未开荒的地就更多了。
当然,现在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