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叔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多不好意思?上次跟你家买那小麦种子也是,你爷儿俩还特意给我送了过来,这次就不用了吧,你先给我留着,我明儿个去你家取好了,不用麻烦你们送过来。”
王友全脸色一板,故意道:“他二叔,你这不是跟我见外了嘛,你若是跟我计较这点子小事,莫不是还想跟我要那租牛车的钱?”
王二叔赶忙摆手,“我可没有那意思,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
王友全又换了笑脸,“那不就是了,你都不跟我计较那许多,你又何必跟我客气呢?反正现在天色已黑,我在家也无事,就当跑趟腿出来溜溜弯的,顺便给你带过来。”
王友全既然这样说了,王二叔就觉得若是自己再客气下去,就显得假了,索性也不多说,只点了点头,笑道:“友全啊,你的这份心我是记在心上了,你是我的好兄弟。既是兄弟,我也不多说什么,记着就是。”
听到王二叔这样说,王友全不由憨憨的一笑,心里还是念着王二叔待他家的好。
其实在发生去年过年时陈良德要债的事件之前,王友全家跟王二叔家的关系只能算是一般,还不像现在这般的亲近。可是去年陈良德来他家要债的时候,两个大人都不在家,只三个孩子在。陈良德的脾气王友全自然晓得,但那个时候看热闹的人那么多,又有几个人是为他的孩子着想了?有几个人想着帮他孩子撑撑腰了?
只有王二叔,只有他当时站了出来,免受了他的孩子被陈良德揍打的苦。
王二叔的那份心意,王友全一直记在心上。自那以后,也是与王二叔家的关系亲近了不少。甚至可以说,比跟他的亲大哥关系都要更亲近一些。
王友全不是那种善于言辞的人,他只是默默的记在心上,哪些人待他好,哪些人只是利用他。他虽说老实了一些,但是并不傻
二人又说了一阵子闲话,随后王友全就告别了王二叔,跟王志实回了家去。
且说这二人刚刚回家,晚饭还没来得及吃呢,王大婶原本想劝他们吃完晚饭以后再给王二叔送稻子去,却不料被王友全给拒绝了,说已经跟王二叔说好了,一回来就收拾了给他送去,做人不能失信。
王大婶晓得他脑子拧,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决定,就是不可更改的,只得随了他,但嘱咐他爷儿俩稻子送去就立刻回来,不然晚饭都凉了。
王友全应了一声是,忙忙的去了。
与旁人家一样,尽管王欣一手握特异的石瓶,可是一年还是只能种两季庄稼,就算每季庄稼多收一些,卖的价钱也稍微高一些,可是一年算下来,赚的钱还是不多。
王欣一不由就将心思打到了旁处上。
上次她娘买了三十只鸡苗,炎夏的时候杀了一些,加之其中还有不少的公鸡,所以现在统共还剩下二十二只母鸡,当然也是个个下蛋,每日都下蛋。一天下来就是两斤蛋,按照一斤蛋二十五文钱算的话,一天也有五十文钱的收入,一个月下来也有一两五钱的银子,一年才不过十八两银子。当然,那是指自家一个鸡蛋都不吃的情况下,才能赚到这些钱,还不算上母鸡吃掉的粮食钱。
若是能扩大养殖规模,自然可以赚得多,而且相比于旁的养殖户,因为她有着特异的石瓶,不仅可以让母鸡增产,还能极大的减少鸡仔生病死亡的概率,这赚的肯定也不是旁人家能比的。
不过……王欣一不由幽幽的叹了一气,谁让她现在还只是个小孩子呢,不仅没有什么自主的权力,就算她想劝她爹娘这么去做,只怕她爹娘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毕竟要想办出个大型的养殖场需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仅仅是本钱,还有地方,鸡舍,人力等等东西。
王欣一不由想得头疼,她自己也没有办过这类东西的经验,现在还完全是凭自己的想象,要想真的付诸行动,看来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在水稻收割之前,所有人家的小麦种子都已经撒进了地里。这倒是让王友全家犯了点难事儿。当初预留小麦种子的时候,压根没有想到自家会再多种三亩地的情况,自然也不可能特意多留三亩地的种子。要知道,当时村子里的人家抢他家的小麦种子都抢疯了,王友全跟王大婶又是个软耳朵,在给自家的四亩地留下足够分量的小麦种子以后,剩下的都分给了旁人家。
如今自家留的小麦种子堪堪够种五亩地,剩下的两亩地只得又用了种子铺的种子。当然,鉴于上次的种子都是在周记种子铺买的,这一次王大婶自然还是去他家买。
而村子里很多人家没有抢到他家的种子,就连杨家的也没有抢到,于是就一窝蜂的跑去了周记种子铺买种子。王友全家的事一传十十传百,连隔壁村的人家都晓得,一时之间倒是火了周记的生意。
周记的老板也是个精明人,他做了十几年的生意,就从来没有见过自家的生意这么好过,买种子的人是一拨又一拨的来。于是就假装不在意的问那些买种子的人,为何单单去他家买种子,是不是以前在他家买过,所以才又来光顾了。
可是,买种子的又有几个傻人?若是告诉他真相,然后给种子涨了价怎么办?
虽然没有统一口径,可是众人回答周掌柜的话却很是异曲同工,都说是以前买过他家的种,觉得还不错,亦或者是看旁人家买的,觉得在谁家买都一样。更有甚者,说是见他家生意红火,肯定是种子不错,所以就往他家来了。
周掌柜没问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索性也就算了,只当真的是自家的运道来了。
自打那日给王二叔家送去水稻种子以后,连续三日,王友全家简直就变成了市集一般,往来的人络绎不绝,奔往他家的目标却无一例外的都是想买种子,真个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
王友全跟王大婶早就商量好了,家里留着的水稻就是留着给村子里的旁人家来年做种子用的。所以当有人上门想买他家水稻种子的时候,王友全跟王大婶二话不说,直接就称给了人家。
不过因着上次自家小麦种子没有留够的教训,这一次王友全跟王大婶学了乖,足足给自家留了三麻袋的种子。当时想着,就算到时候用不完,只要他家放出话来,说他家还有多余的种子,到时候想要的人家肯定很多,不愁销不出去。
资源有限,想要的人家却很多,不仅仅是王家村里的人。这种子既然好,大家肯定都想着能买上一些,于是走亲访友的时候,顺便就会提上几句,有心的人便将之放在了心上,也去王友全家求水稻种子。
因着已经有先例在前,王友全跟王大婶对此事也算是有了处理的经验,这一次留的种子只够给王家村里的人,每户人家只有一担,多余的都没有。至于别的村子的人,那只能等来年他家丰收了再说,到时候若是有多的,自然可以给他们留上。
第四天的时候,王友全家却是来了两个贵客。之所以说他们是贵客,只因为他们身上穿的衣着就像是有身份的人,不像是普通的庄稼汉子。
彼时,王友全跟王志实已经去山上砍柴去了,家里只有王大婶跟王欣一母女二人在。
王大婶瞅着门外站着的两个汉子,因着近日求水稻种子的人家多了去了,她有些拿不定面前这两人是做什么的,但还是客气的将他们都迎进了屋,又让王欣一去烧茶去。
待得三人坐定以后,其中一个年长一些,大约四十几岁的男子极客气的对王大婶抱了抱拳,倒是让王大婶这个一向有些不拘小节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中年男子此时方道:“这位夫人,敝姓高,这位是杨管事,”说着,那高管事伸手示意了一下旁边坐着的年轻男子,那杨管事也是极为客气的对王大婶点了点头,而后那高管事又续道:“我们都是沈记的管事,此次来,是找夫人有些事情商量。”
王大婶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称呼自己夫人,既觉得开心,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承受这样的称呼。忙对那高管事摆了摆手,笑道:“都是乡下人,高管事叫我王嫂子便罢,夫人之称实在是受不起。”
………
今天家里停电了一天,更新晚了,对不住亲们,稍后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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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3章 目的
103章 目的
王大婶面上虽故作镇定,心里其实早已经打起了鼓。好好的,沈记为什么遣两个管事来他家?要知道沈记也算是镇上比较大的粮行,平日里生意忙得不得了,怎么可能有闲暇时间跑到他家这穷乡僻壤来呢?
难不成是他家的水稻有什么问题?可那也是沈记的管事自己看好的呀,他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人知道什么?
王大婶暗暗嘱咐自己淡定,客气的招呼着那两位管事。
高管事捋了捋胡须,笑道:“称呼王嫂子倒是显得亲近了一些,此次我们来王家村,也是奉了上头的命令,故而才会在今日打扰王嫂子;还望王嫂子不要见怪才是。”
王大嫂摆了摆手,客气的笑道:“客气了,不知道两位管事这次来是为什么事情呢?咱家这穷乡僻壤的,离镇子又那么远,路也不是十分好走,真是难为两位管事了。”
提到这一路前行的艰难,两位管事真是想吐苦水了,只是谁让他们是奉了上头的命令呢?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两位管事暗暗在心中嘀咕了两句,面上却是不露分毫,依旧是极为客气的样子。
听得王大婶问了,那高管事便直接道:“五日之前,王嫂子跟王大哥是不是在沈记卖过两千余斤的水稻?”
王大婶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笑道:“确有此事。可是那些水稻出了什么问题?”她有些心焦的想。
高管事忙摆了摆手,带着笑意的解释道:“不是不是,王嫂子不要多想了,行里只是让我来王嫂子家看看,若是王嫂子家里还有多余的水稻,可否一道卖给我沈记?价钱还是那个价钱,绝少不了王嫂子半分。”
原来是这么回事王大婶不由在心中长长舒了口气,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呢。若真是他家的水稻出了问题,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还指望着靠这些粮食以后过上好日子呢。
王大婶略带歉意的道:“真是不好意思,原本是不止那些的,除了自家留用的以外,多余的都分给村里的人家了。毕竟都是多年的邻居,旁人家上门来讨,我也不好拒绝。”
那两位管事闻言对视一眼,不由皆失望的轻摇了摇头。
高管事仍是有一些不放弃的意思,毕竟这一路也花了不少功夫,又亲自赶了过来,若是一点收获也没有,他就是回了粮行,面子也得落了下去。
“真的一点多余的都没有了?王嫂子家该收了很多的吧?”高管事略带希翼的问道。
王大婶依旧是那副歉意的样子,让别人白白跑了这么远的路,她心里确实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家里没有就是没有了,她断断没有将自家留用的那些水稻拿出来的道理。
“真是对不住,劳两位管事白白跑这么大老远的路过来,若是真的还有多余的,我又怎会瞒骗两位管事?真的都分给旁的人家了。两位管事想也知道,这王家村虽说不大,但也有三十来户人家,每户人家稍微分上一些,也就没有了。”对这两位难得的贵客,王大婶很是耐心的解释道。
一直沉默的杨管事忽然开口道:“不知若是请王嫂子让出自家留用的稻种,王嫂子什么样的价钱才愿意出手?”
王大婶脸色一变,她可不是那种只看眼前的无知之人,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只要将这些上好的水稻种子留下来,明年就肯定还会丰收一场。若是将那些水稻种子卖了,能卖出什么样的价钱?就算价钱高一点,难道还能一斤比得上以前的一担不成?
王大婶微微不悦的道:“杨管事这话说的有意思,我家虽说穷了些,但断断不会有断了自家根基的道理。这日子也不是一天过的,我家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不种地了,这种子自然是再高的价钱都不卖。”
杨管事到底年轻,有些心高气傲,觉得自己好声好气的跟这个妇人商量,她竟然还拿乔,实在是让人气不过。他登时就气的竖眉,险些就朝王大婶吼了过去。幸而一旁的高管事及时拉住了他,这才没有坏事。
王大婶自然看到了他的神色,她好生生的在自家坐着,这两个人来她家求稻种,若是好生说话倒也罢了,横眉竖眼的算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在自家坐着,还得看别人的脸色不成?
王大婶立时也有些不悦了起来,面色微微变的冷淡。
高管事连忙打圆场,微带歉意的对王大婶解释道:“还请王嫂子担待些,年轻人难免脾气躁些,您见谅就是。”
王大婶想想也是,又见这年长一些的高管事说话很是客气,自己这当主人的也不好甩脸子,便又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摆手道:“哪会,年轻人嘛,都是这样的。”
正这时,王欣一烧好了茶水,端到了堂屋里来。
王家这样的家境,自然没有什么好用的杯子茶盏之类的东西,平常自家人喝茶都是直接倒在碗里。故而虽然这次来的算是贵客,王欣一就是想挣些面子,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又用碗盛了,在那两位管事的面前一人放了一碗。
年长的高管事倒是极其自然的端起碗,喝了两口茶水,而年轻的杨管事则微微皱了皱眉,却是动都没有动面前的茶水。
王大婶是觉得没有必要跟这个年轻人生气,故而没有将他的行为放在心上。而王欣一虽气恼,可是转而一想,自己又何必为了旁人来生气呢?本来他家穷就是事实,旁人嫌弃归嫌弃去,只要她自个儿觉得好就行了呗。反正她家又不是造银子的,她可不奢望谁都喜欢她家。
王大婶没有吩咐王欣一出去,王欣一就自发自觉的站到了她娘的身后,这家里现在就剩下她娘儿俩,谁知道这两个大男人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呢。虽说她人小了一点,但是站在她娘身后,给她娘打打气还是行的。
王欣一自个儿想得好,另外三人可是一点都猜不到她竟是这样的心思。没叫她出去也只是因为她年纪小,没将她当回事罢了。
高管事喝了茶水,思忖了会子,方道:“王嫂子,这样吧,既然你家今年已经没有了,我也不强求,毕竟你自家留的明年还要用呢,咱们沈记也不能做出那种硬夺的事情来。可是,我希望王嫂子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王大婶没有冒然答应,而是轻笑着回问道:“哦?不知道高管事说的是什么事情,若是我能帮忙的话,自然是没有二话的。”
高管事笑道:“我既然这样说了,王嫂子自然是可以帮得上忙的。我希望以后王嫂子家的小麦和种子若是还这么好的话,都卖与我沈记。当然,”他又连忙继续说道:“王嫂子家自可以将来年的种子足量的留下。王嫂子也知道我沈记的原则,从不做那种坑蒙拐骗的事情,故而给你家的价钱都是极高的。王嫂子若是同意这件事,于王嫂子也是一件大有裨益的事情。”
王大婶倒是没有考虑以后还卖不卖给他家的事,而是疑惑的问道:“沈记也是一个大粮行,不知两位管事可告知我这无知的妇人一声,我家那水稻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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