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方道:
“现在剩下的,就是‘八荒铁蹄会’,和另外那个‘北冥会’所在了……”
“寒霞秀士”骆胜,道:
“吕庄主,石少侠扮成他师父戈前辈形相,掌毙‘八荒铁蹄会’中巨憝,‘碧云寺’主持法明老和尚,这是不多久的事……”
吕方一点头,接口道:
“不错,从情形上判来,‘八荒铁蹄会’原来是准备来江南武林伸展实力,似乎不可能再横岔枝节,唆使江湖高手,扮妆成‘魔神’戈前辈的模样,来江南武林做出这些劣迹暴行来……”
“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瞪,道:
“入娘的,照此说来,那是鲁北晏城‘北冥会’的邵震,在掀风作浪?”
“布衣银箫”于瘦竹,接口道:
“侯道友,我等从前后演变的经过来推断,就有此可能了。”
石鸣峰道:
“侯前辈,‘北冥会’掌门“摘星攀月’邵震,指派江湖高手来江南武林,扮成恩师戈青形相,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石某只要跟他照面交上手,立即可以揭开这暴徒的真相……”
“杯中神游”侯乙点点头“嗯”了声,道:
“石兄弟,你倒说来听听!”
石鸣峰道:
“恩师戈青昔年以一套‘玄天七嵌掌’,脾肠江湖,震慑天下武林……恩师除了石某外,井未将此掌法传授于别人……”
“杯中神游”侯乙,连连点头,道:
“石兄弟这话不错,这厮施展不出戈道友这套‘玄天七嵌掌’,就露出狐狸尾巴啦!”
一行六人,由赣人湘,来到湖南境内……
从江湖传闻,这个扮妆成“魔神”戈宕的人物,出没在鄂南一带。
石鸣峰突然想了起来,道:
“侯前辈,‘剑虹山庄’就在鄂南岳口城郊,我等何不前往一探动静?”
“杯中神游”侯乙,点点头,道:
“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
“布衣银箫”于瘦竹问道:
“侯道友,‘剑虹山庄’庄主,是个何等样人物?”
侯乙道:
“‘剑虹山庄”位于鄂南岳口东门外‘九如湾,镇郊十里处,庄主‘铁掌开碑’丁兆钩,也是湘、鄂两地武林知名之士……
一指石鸣峰,又道:
“石兄弟踪游江湖,‘莺声初啼’,扮成戈道友形相,掌毙‘七爪修罗’闵堪,也就是在鄂南‘剑虹山庄’……”
“羽化九腾”吕方,倏然想起道:
“侯前辈,您是说石少侠扮妆成他师父‘魔神’戈前辈形相,掌毙‘七爪修罗’闵堪就在那里?”
“杯中神游”侯乙,含笑道:
“是的……就从那时开始,咱醉老头儿和石兄弟,结成老哥小弟,忘年之交。”
六人晓行夜夜,行程匆匆,来到鄂南岳口东门外的“剑虹山庄”。
庄主“铁掌开碑”丁兆钧,对这六位不速之客的莅临,大感意外……
六人中间,丁兆钧所认识的,只是石鸣峰,和“杯中神游”侯乙两人。
侯乙就即将“玉枝金雀”孟玲,“布衣银箫”于瘦竹,“羽化九腾”吕方,和“寒霞秀士”骆胜等四人,替丁兆钧引见一番。
宾主在大厅坐下后,“铁掌开碑”丁兆钧,含笑向侯乙道:
“侯兄,您怎么会想起岳口城外‘剑虹山庄’有兄弟我这个朋友,而陪同石少侠等数位来此一游?”
“杯中神游”侯乙道:
“丁庄主,咱醉老头儿‘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来向您探听一件事的……”
丁兆钧微微一怔,接口问道:
“不知侯兄所指何事?”
“杯中神游”候乙、朝座上石呜峰等五人回顾一匝,才道:
“江湖传闻,‘魔神’戈青在鄂南一带露脸,丁庄主可知其事?”
“铁掌开碑”丁兆钧,见侯乙问出此话,两条灰白色的浓眉,微微一轩,道:
“侯兄所问的‘魔神’戈青,是上次‘剑虹山庄’掌毙‘七爪修罗’闵堪的戈青,还是此番骚扰湘、鄂两地的戈青?”
“布衣银箫”于瘦竹听来出奇,不由插嘴试探问道:
“丁庄主,听你如此说来,敢情前后露脸江南武林的‘魔神’戈青,有不一样?”
“铁掌开碑”丁兆钩,道:
“于道友,这话您问对了……前番掌毙‘七爪修罗’的‘魔神’戈青,‘货真价实’,乃堂堂正正侠义门中人物。这次骚扰江南武林,无恶不作的这厮,那是冒名顶替的人掀风起浪,旨在破坏‘魔神’戈青,在江南武林中人心目中的形象……”
侯乙接口问道:
“何以见得?”
“铁掌开碑”丁兆钧道:
“可能此番扮妆‘魔神’戈青,骚扰湘鄂两他的这厮,对戈青的脉络底细,尚未摸得一个清楚,认为胡作非为,如此一来,就可以使江南武林中人,对‘魔神’戈青,恨之蚀骨,欲置其于死地……”
“杯中神游”侯乙,若有所思中微微点头。
丁兆钧又道: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魔神’戈青如果真是一个身怀绝技,却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之徒,又怎会憎厌‘七爪修罗’闵堪,令人不齿的行径,将其尸分八块,毙于‘玄天七嵌掌’之下?”
“铁掌开碑”丁兆钧这番话,由众人听来,莫不连连点头。
丁兆钧又道:
“另外更有令人可疑之处……”
“杯中神游”侯乙,一声轻“哦”,接口问道:
“丁庄主,有何使人可疑之处?”
“铁掌开碑”丁兆钧道:
“最近露脸湘鄂江湖,以‘魔神’戈青形相,行此暴行劣迹之人,使侠义门中同仇敌汽,要将其剪除,而此人固然身怀绝技……”
微微一顿,又道:
“但,据与其照面交手过的武林中人指称,这厮所施展的拳掌,并非‘魔神’戈青那套‘玄天七嵌掌’……”
“布衣银箫”于瘦竹接口道:
“不错……‘魔神’戈青那套‘玄天七嵌掌’,别树一帜,与一般拳掌所走招数,并不相同……”
接着问道:
“丁庄主,可曾看出此人所施展的拳掌,走的是何种招数?”
丁兆钧沉思了下,道:
“那曾与这厮交手过的武林同道指称……这人所施展的拳掌,是外家横练功夫,属于北派的一种‘混元铁砂掌’……”
“寒霞秀士”骆胜,听到“混元铁砂掌”五字,脸色微微一怔。
“杯中神游”侯乙道:
“丁庄主,据你如此说来,此人来湘鄂武林,扮妆奇Qisuu。сom书成‘魔神’戈青形相,暴行肆虐,但并未有他原来想象中的成效?”
“铁掌开碑”丁兆钧,摇摇头,道:
“侯兄,此也并不尽然……”
微微一顿,又道:
“昔年‘魔神’戈青,妒恶如仇,踪游各地,手下不容歹徒活口,杀人逾数三千……此番再度露脸江湖,仍有不少昔年夙仇之人……这伙人共声相应,纷纷要将‘魔神’戈青置于死地!”
静静听着的石鸣峰,接口道:
“丁庄主,此扮妆成‘魔神’戈青之人,可曾出没鄂南一带?”
“铁掌开碑”丁兆钧,一点头,道:
“不错,曾来鄂南肆虐……”
回忆了下,又道:
“离此地‘九如湾’西端四十里,有处叫‘白河塘’的热闹镇甸,镇上富绅‘华铭振’府邪,前天接到一份‘黑帖’……”
“羽化九腾”吕方,插嘴问道:
“丁庄主,‘黑帖’又是怎么回事?”
“剑虹山庄”庄主丁兆钧,道;
“此扮妆成‘魔神’戈青之人,在掳掠勒索之前,会投出一份有‘魔神’戈青名号的‘黑帖’,若不如其心愿,再将对方杀害……”
移到刚才那话题上,又道:
“‘白沙塘’富绅华铭振,前天接到一份‘黑帖’,这份‘黑帖’上指出,五天之内,需准备白银三千两,送去‘白沙塘’镇西郊,一座‘海神庙’庙墙外一口洞穴里……
不然,将宰掉华铭振膝下唯一独子……”
“玉枝金雀”孟玲,怔了下,问道:
“丁庄主,这个华铭振富绅,有没有将这件事报了官家衙门?”
丁兆钧慨然道:
“孟姑娘,官家衙门中人,也只有一条命,谁愿意为了几两银子的薪饷,把自己性命去跟那些江湖恶煞,亡命之徒拼命……”
“寒霞秀士”骆胜、接口道:
“丁庄主,武林侠义门中人,是否知道此事?”
了兆钧缓缓一点头,道:
“不错,骆老弟,包括老夫丁兆钩在内,鄂南侠义门中人,已暗中注意这件事的演变……”
“杯中神游”侯乙,不解的问道:
“丁庄主,‘海神庙’庙墙外一口洞穴,那又是怎么回事?”
丁兆钩道:
“老夫知道这件事后,曾会同鄂南几位武林同道,去‘海神庙’看过……”
朝众人望了眼,又道:
“‘白沙塘’镇西郊那座‘海神庙’,是座香火已绝,残墙斑剥的小庙,左边庙墙,贴墙脚处,果然有一口贮水用、水缸大的洞穴……”
“布衣银箫”于瘦竹道:
“丁庄主,照此看来,此扮妆‘魔神’戈青之人,已把附近形势详细察看过,是以对此、海神庙,十分清楚?”
丁兆钧点点头,道:
“是的,丁某也有此想法。”
石鸣峰目注侯乙一瞥,道:
“侯前辈,此假冒‘魔神’戈青之人,既然在这里附近露脸,我等可不能轻易将他放过……”
千魔之仇……第二十六章 守株待兔
第二十六章 守株待兔
“杯中神游”侯乙,醉眼一瞪,“哼”了声,道:
“这还用说……石兄弟,你少不得也赏他一盒‘炸八块……”
“剑虹山庄”庄主“铁掌开碑”丁兆钧,无法理会这“炸八块”三字的含意,听来微微一怔。
“布衣银箫”于瘦竹等三人,已知石鸣峰和“魔神”戈青之间的渊源,同时也曾听侯乙说过,石鸣峰扮妆成恩师戈青形相,掌毙“七爪修罗”闵堪,尸分八块之事。是以于瘦竹接口道:
“侯道友,最好将这厮活口擒住,先问他一个来龙去脉,看看是否出自鲁北晏城,‘北冥会’掌门‘摘星攀月’邵震所主使?”
侯乙点点头,道:
“于道友,您这话说来也有道理。”
孟玲接口道:
“鸣峰,刚才丁庄主说的‘白沙塘’镇西郊‘海神庙’,咱们不妨实地去察看一下,也可以知道那一带的形势如何?”
石鸣峰尚未回答,侯乙已接上道:
“孟丫头这话说得有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那龟孙王八勒索人家银两,干吗要送去‘海神庙’墙脚沿那口窟窿里?”
“铁掌开碑”丁兆钧道:
“‘白沙塘,镇离此不远,就在四十里之遥。”
“寒霞秀士”骆胜倏然想到一件事上,道:
“丁庄主,‘海神庙”是座香火已绝的古庙,扮妆‘魔神’戈前辈之人,送‘黑帖’给‘白沙塘’镇上富绅华铭振,指出在五天之内,须送三千两银子去古庙,放进墙沿洞穴里……”
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问道:
“这厮又如何知道华铭振何时将银子送去……难道不提防会有第三者,顺手牵羊,把银子取走?”
丁兆钧沉思了下,道:
“可能‘海神庙’附近,暗中有守候之人?”
“杯中神游”侯乙,接口道:
“咱们现在谈的话,都是‘纸上谈兵’搭不上边际的,不如先去‘海神庙’,把近围情形看过后再说!”
丁兆钧一点头,道:
“侯道友说得不错,我等先去‘海神庙’,把那里情形做个了解。”
众人来到离“九如湾”相隔四十里之遥的,“白沙塘”
镇郊“海神庙”。
这座“海神庙”,像乡间祠堂般大的一座小庙……残墙斑剥,荒芜不堪,庙门顶端一块横匾,上面提的“海神庙”三字,已模糊不清。
众人走来“海神庙”左边后看去,果然贴在墙脚处,有一口盆钵大的洞穴。
石鸣峰探头朝洞穴里看去,黑乌乌的看不出一个究竟来……伸手摸进洞穴,顺着洞穴四周摸了一匝,突然轻轻“哦”了声,道:
“洞穴里端还有一口窟窿,贯通庙墙,通入这座‘海神庙’……”
“杯中神游”侯乙,眨动醉眼,道:
“石兄弟,洞穴里还有窟窿?”
石鸣峰点点头,道:
“不错,里面这口窟窿贯通庙墙,我等进‘海神庙’一看究竟……”
庙门里端,并未上闩,轻轻一推,庙门应手而开……
众人随同石鸣峰衔尾而入。
石鸣峰走来贴向外面洞穴的墙脚处位置,庙里这块墙脚处所在,就有一口盆碗大的窟窿,通向外面。
“铁掌开碑”丁兆钧,缓缓一点头,向骆胜道、
“骆老弟,您在‘剑虹山庄’所问的话,答案就在这里……”
一指墙脚处那口窟窿,又道:
“华家如果把银子送来,放进外面庙墙处洞穴,隔了一堵庙墙,此人就在此庙里挖出一口窟窿,收取银子……”
“杯中神游”侯乙,吼了声,道:
“人娘的,这个龟孙王八,居然想出这样一个‘守株待兔’的主意来……”
“布衣银箫”于瘦竹,轻轻一声“不错”,抑低了声音,道:
“这座‘海神庙”占幅面积不大,我等不妨就在此庙内搜查一番,可能有所收获。”
这座“海神庙”仅只前后两殿,前殿有供放的神龛,和神龛下面一条长桌,至于后殿倾斜倒塌,看去已不成“殿”形。
众人同意“布衣银箫”于瘦竹的建议……
虽然庙殿上黑黝黝的,光亮照不进来,但不须要搜查,拢目看去,前后两殿上的景物,都可以辨认出来。
“玉枝金雀”孟玲,走来前殿纵目回顾一匝,当她视线投向供放神龛的长桌下面时,“哇”声惊叫起来……
孟玲身怀绝技,但究竟是个年轻姑娘家,骤然间的触目发现,使她不期然的惊叫起来……
一指长桌下面,道:
“你们快来看,这里躲着一个人呢……
孟玲这一出声嚷叫,众人纷纷都围集到“海神庙”的大殿上来,朝她所指的长桌下面看去……原来是个六七十岁的老要饭。
这老要饭两眼一大一小,鼻孔朝天,嘴唇上翘,露出满嘴黄牙,面如瓜皮,发似一蓬乱草,穿着一袭百结鹑衣,长得奇丑无比。
但放神龛的长桌,就像一块“条糕”,这老要饭就躺在这四脚撑起的长桌下面。
这老要饭看到有六七人围集拢来,他也睁大一双眼珠,朝众人直愣愣看去。
江湖上,不论黑白两道,身怀绝技,不露真相,异妆怪饰之流,时有所见,时有所闻。
乞食要饭的,乃是江湖上拥有一股势力的穷家帮中弟于,更是俊才迭出,不能等闲视之。
最近有人扮妆昔年“魔神”戈青形相,肆暴行虐,无恶不作了……
此扮妆之人既有一手“乔妆改扮”之绝,则不无可能,就是大殿龛桌下这个奇丑不堪的老要饭,所扮妆,旨在“守株待兔”,富绅华铭振送来的三千两银子。
“布衣银箫”于瘦竹,哈哈一笑,走前一步,向长桌下面的老要饭,道:
“朋友,那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尊驾易容变相,此番来此‘海神庙’是恭候财神爷上门……”
老要饭从长桌下爬了出来,站起身,直勾勾望着于瘦竹,道:
“大爷,您……您是那一位,咱……咱吴三过去并没有见过您……”
于瘦竹微微一笑,道:
“你叫‘吴三’……吴三,你不去镇上大街小巷乞求布施,匿藏在这里‘海神庙’做甚?”
老要饭吴三,翻翻眼皮,道:
“大爷,这里‘海神庙’是个无主的荒庙,你能来,咱吴三同样能来得……至于大街小巷乞求布施,这是咱吴三的事……”
“布前银箫”于瘦竹,冷叱一声,道:
“说得有理……”
这个“理”字出口,时臂疾吐,右掌三指,以“铁扫帚”架式,扫向老要饭“曲池穴”。
于瘦竹这记“铁扫帚”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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