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碰到狡猾的老鼠是很兴奋的,特别是对于历害的猫来说。张一剑也如是。碰见越是难抓的案犯就越是高兴。就像酒鬼碰到了天下最烈的酒。
还是那座满春院,依然人满为患。却没有人敢在此惹是生非。自从那次死人事件后,师师就再也没有抛过绣球了,每晚就一首曲,有时早有时晚,好多浪荡公子每每欢声震天,出门就兴奋呼喊,我听到师师曲啦,好事者就问,你见到她真面目吗?那些浪荡公子顿时就是泄了气的皮球,因为谁都知道,师师出场脸都是遮住的啊。
“鴇母啊,你注意到了没,那个拿着长剑的秀才已经连续来了三个月了,每一晚都来,每次都是先来后走,也不找其他女人,瞧就在那角落。”一个喊堂拉着老鸨的衣袖说道。“管他呢,肯定是我们师师粉,只要他不欠我们钱,想来多长时间就来多长时间,老娘还巴不得他来啊,管那闲事做甚?我们这一个偌大满春院,就少不了师师,冲着师师来的银子真的哗啦啦啊,可是谁也得不到师师。”鸨母还做了一个留口水的动作。
师师出来喽,瞧,哎,怎么又遮住了脸啊,能不能放低些啊,茶客们瞬间热闹起来了,可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只见台上师师已经坐下,手轻抚琵琶,“君在何方啊?雪儿都已化了啊,小溪流流到了山脚下,树儿都开了花,鸟儿也起床啦,我的君啊,你找到了她吗……”
张一剑呆了,这是一首什么曲啊,三月来第一次听,如此通俗却饱含感情,就像一个小仙女在在河边对着远去的小船歌唱。每一个听众的魂都被牵走了样的,目瞪瞪口呆呆。
一滴两滴,五滴十滴,张一剑看着那眼泪掉在了台上,心突然碎了,端起酒壶来,一囗喝了半壶,心思却一闪,她不是为了歌而歌,她在为谁伤心,为谁动了情,是那万人之上的天子吗?不对啊,难道是那少年。不愧为捕神,师师小小的动作都能看得清楚。
曲终人还不散,大厅里凝噎有声,张一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条汉子,却也把泪往肚里吞下去,又大口喝起酒来。十五年前,一个花儿一般的姑娘去给父亲抓药,途中被人亵渎了,回来伤心欲绝,在没人处偷偷结束了自己花儿般的生命。张一剑从那以后疯了般的寻找那淫贼。结果就走上了捕役之路,每每抓住一个采花贼,自己好像就会快慰般,身体里就有激流走过。也不知抓了多少为非作歹之徒,可自己却从来没有满足过。
大厅里人越来越少,张一剑喝得有些多了,结了帐,重新打满一壶酒,跌跌撞撞就要出门,却看到门口闪进一人来,好一个眼熟,正是那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林冲。
第十六章 就是他
张一剑把剑一横,直指林总教头胸前。“林哥哥,不好意思,看来得跟兄弟走一趟。”不愧为八十万禁军总教台,不慌也不忙,看了一眼张一剑,“果然是捕神啊,只可惜你指错人了,”“指错没指错,问几句便知。”张一剑别剑往前移了一移。“好,为兄就跟你去一趟,只可惜你的请客方法太特别。”林冲真是见过世面的人,丝毫不慌乱,“慢着,”却是一声娇呵,“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拿人。”这里素有朝廷后花园之称,实际情况可能只有天子与师师知道。
张一剑看看从屏风后面出来的人,不是师师那是谁,只是还是遮着脸,声音却是变不了,一样的好听。张一剑反而把剑再往一送,贴近了林冲衣衫。“清水自清,我与哥哥本就性命之交,不用师师姑娘挂怀。”
不愧为聪明的捕神,一箭双雕。
“少主,在下就走一趟也不妨,量他们不敢胡作为。”林冲果然是条汉子,索性往门外走去。还没到门囗,却见黑影一闪,师师却堵在了门口。张一剑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显然惊讶到了,一个歌妓却有如此速度。林冲也是目瞪口呆,他只知道少主有些武艺,却不知如此了得。
“我们拿你轻而易举,只是不愿伤了与朝廷和气,现在林冲已经是我们的人,如果有话请在此处道明白,朝廷虽然有规矩,但很多人并不遵守。”张一剑把剑放了下来,情形非常清楚,用强自己肯定出不了门,况且本来就不是来抓林冲的,只是有几个疑问尚不明白,顺水推舟,就近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姑娘言重了,我与林教头本就生死之交,这几个问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那就权请哥哥原料在下之过”。
“听说哥哥素与那衙内有过节,杀了陆谦与富安,大家都知非哥哥过错,现在哥哥为何非得回京城,而在其间衙内不明不白就死了,无人再敢加害哥哥,可哥哥却不知那高太慰是睚眦必报之人,非得逮住凶手不可,虽然哥哥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一可敌十,能敌百乎”张一剑不紧不慢喝了一口,不知是润喉还是在观察。“想必哥哥大仇得报?”张一剑眼睛不离林冲半毫。
林冲也不答话,静静听着,就像一个得道老僧般寂静。
捕神又喝了一口,“不错,在下不敢断定,哥哥本在暗处,对于哥哥来讲继续隐藏或许能够得到更多好处,杀那伙泼皮应该暎绶凑疲位沟昧粝录父觥H绻歉绺纾槐匾簦鹂诒纫丶虻ィ谀茄媚谏砩喜涣羯撕郏残砀绺缫材馨斓剑遣蝗萌朔⑾秩词呛苣盐!辈渡裨傩艘豢凇!案绺缬肽巧倌旯缓媒磺椋倌暾庋鲆彩俏绺缱畔耄鹕兆约骸8绺缦衷诔隼茨皇蔷拖氚镏倌辏伤展槭切追浮!
“哈哈,果然是捕神,头头是道,没见到真相这就是最好的真相,与我猜测毫无二致,若换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只可惜,你我都找不到他。”林冲居然抓起张教头的酒葫芦干了一囗。“而且,现在我知道捕神也要找他,那估计捕神的难度会大一些?少主,我们就给张捕神一条路,让他替我们找人岂不美载”。“此也好,此事本因你而起,知恩图报乃我父谆谆教导。”话未完,已然回到屏风后。
张一剑拿起酒葫芦,大声道:“杀人自古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林冲却已经消失在门外,留下了声音:“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行,或捕神,或为犬,全在念念之间。”
此时天色已晚,月光晒在巷子里,一片洁白,树荫与房屋的阴影有的却似鬼魅跳舞,有的像嘲笑捕神,有的像给捕神鼓掌,路总分多条,生活总在为难强者。如是河边草,就专等那雨露,没有妄念,不需妄念。
谁都知道高衙内不是好人,死本有余辜,偏生有个老爹是太慰,身价突然高了,性命值那些银两了。一个金色的屎壳郎虽然还是滚那牛粪,却是独一无二的屎壳郎。开始看着神奇的案子突然觉得是猫鼠游戏,现在老鼠突然变成了为民除害之神,而这只猫还能下得了囗吗?
可是出于本能,咬是不咬真是进退两难,月光突然变成下酒菜,一囗一囗化成仙,漂漂然对着月亮舞,我笑嫦娥太寂寞,玉兔笑我太龌蹉。
恍惚间,一群马由远及近,张一剑往边一闪,只见成千上万的禁卫军往皇宫方向奔行,张一剑把酒葫芦一扔。在暗影处扯下一个卫兵,飞身上马,跟着那群禁卫军前行。开封本就不大,片刻功夫就到了延福宫门口。那天子实乃诗人,好书法,真是才子。延福宫经天子改造后,里面摆了大量诗词书画。甚至还有一处花石收藏馆。只见门口站着高太尉,天气并不冷,却瑟瑟发抖。旁边是那右相蔡京,却也低头伬帷2滔嗬死咛疽路骸拔颐翘熳有悦Ω梦抻牵疽蔽伊?鞯锰熳忧橐逯兀5梦伊┬悦麓稳缫谆ǜ允稍谕砩稀!薄罢庳嗽趺从肷蔽叶有追溉绱讼嘞癜 备哔匆慌拇笸龋腥淮笪蜃础熬褪撬裢斫心悴宄岱伞!惫惶叩靡唤藕们颉8詹呕乖诜朗兀衷诰湍芩旱匕憬ァ!澳笊熳踊乖诶锩妫参6疾坏枚四切自簟!
正文 第十七章初上梁山
皎洁的月光照在大地,有的禁卫军不知识站久了,还是向来懒散惯了,有的找一块草坪躺下来,仰望着星空,星空闪烁。张一剑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看着成群结队的禁卫军,大部分都在窃窃私语,或在猜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或在无聊般聊聊家长里短。正烦闷间,宣召牵着一匹汗血宝马出来,上面坐着端是那少年,高俅与蔡相忙忙往边儿站。高俅伸了伸手,被蔡相一把拉住。高俅欲言又止,摇摇头,叹叹气。等少年过后,高俅与蔡相急急忙忙想进入延福宫,却被太监拦住了,不宜见驾,众人只能无奈回去。
月光皎洁异常,有些小微风吹过,树影儿轻轻摇,张一剑胆儿再大,也不敢拦天子的汗血宝马。约莫展茶时辰,少年接过太监手上僵绳,策马飞奔而去。留下仙子般的影。
第二天,早朝时众大臣有的提心吊胆,悔恨自己没去就驾。有的忐忑不安,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的战战兢兢,尤其是高太尉与蔡相。牙齿咯咯做想,也不知下了多少汗,直到天子出来,看到天子毫发无损,众人悬的心放下一半。直到退朝时,众人才舒了一口气,唯独蔡相与高太尉多喊了一遍皇上万岁万万岁,天子也只是多扇了扇手,像赶苍蝇般,一个转身就回去了。
这就像一个传说,也像一个插曲,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唯独少年的通缉令再也看不见了,师师出来唱曲儿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一月都不出来一次。可苦了那些浪荡公子,张一剑也来过几次,再也没听见师师曲。民间却有各种各样关于少年的故事,有的说那是上天派来的小神仙,专程来教天子治理天下。有的说那是先皇遗子,本来争夺皇位的,却依然让给当今天子。张一剑听到这些,也不去与人争辩,因为他有时也糊涂了,天子的权威第一次让自己动摇了,不过他还是天子,自己还是捕役。也许捕役的乐趣会比那天子多些。
好大一座湖泊,方园八百里,湖水蓝色诱人,果然名不虚传。好几艘渔船在湖面静静漂泊。一汉子头戴红缨毡笠,身容黑纱衣,手拿一把好枪,英姿飒爽站立船头,只可惜额头有一金印,怪不得就是豹子头林冲,身边却立一七尺大汉,头戴深红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脚着一双獐皮窄筒靴,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丫黄髯不是那朱贵却是谁?
“哥哥,早些时间我总梦见哥哥来投梁山,想不到今儿果真来了,却与梦差那十万里。梁山虽小,却是天府之国,经过大哥哥管教以来,这里现在人人平等,个个大碗喝酒,大囗吃肉,你虽在那太一教,却也莫得这般自由。”朱贵看着梁山方向道。
“你大哥哥莫不是那白衣秀士王伦?”林冲看着朱贵道。
“哥哥此言差矣,早三月前的确是王伦哥哥,可自从大哥哥来之后,我们都甘愿追随他,大哥哥开始说要建立一个人人平等,按需分配的人间天堂,我们起初不太信。可是,在三天之后,大哥哥带领我们把张渎镇的大财主积蓄全搬过来了,还别说大哥哥真是好人,给那张大财主留下了够自理钱粮,还给为他干活的佃户们都发上数担粮食,够他们吃上一年。以前小的们只知道来个拦路抢劫,或者打个家劫个舍,或能赚来数两银子,现在好了,方园百公里大财主多年压榨的积蓄尽归我梁山,而且,这些财主虽然恨得牙直痒,却也无可奈何,他们对待佃户再也不能像以前样,要那么多租,该交多少都是我们梁山与佃户们说了算,哥哥,你说我们有没有翻身做主人的感觉。”朱贵洋洋得意的讲道。
“那你们现在还拦路抢劫吗?”林冲不置可否。“我们大哥哥不允许,的确也是我们以前做的不对,也不知多少良人不明不白死去,他们的家人都不知如何底细,”那朱贵说到此时,也禁不住惋惜,或者说悔过,想当年在他的牛刀之下有多少汉子丧生,又有多少家庭破败。自己全然不知,“大哥哥曾说,我们只要努力干好自己工作就是最好的悔过”,那朱贵坚定的看向远方
林冲不禁好奇起来,“你现在的工作是什么?”“其一、负责梁山泊酒店运营,其二、打探消息,哪有贪官污吏负责汇报,哪有仁人才士也汇报,我们大哥哥说了,梁山还需要大量人才,现在梁山兄弟足有数万之众,还有两三万的移民来到泊里”朱贵得意的说道。
“移民是什么,”林冲第一次听说,把眼睛睁的有些大。“移民就是那些不愿在大宋底下生活的人,全搬来梁山生活,我们大哥哥承诺每家每人十亩地,一人有十亩地,吃穿哪用愁,”
林冲心悸动了一下,这不是国中之国啊,长此下去,天子还受得了啊,幸好梁山泊不大,按每人十亩,能住下十万之众就不错了,对赵家还不是九牛一毛,
林冲靠近船边,俯身浇起了水花,水花复落下,林冲自语道,终归翻不起大波浪啊,你现在抢得是天子看不见的地盘,若在他们身上讨饭吃,让他们没饭吃,终归会迎来杀身之祸的,到时只可惜这些万万移民啊!
正遗憾间,却到了岸,站岸边迎接的正是那一身白衣王伦,林冲唱了一个诺,那王伦却从旁边拿出一把剑来,作势在颈上一割,把那朱贵吓了一个脸色刹白。王伦一手把剑扔了,上去就一个熊抱,甚至还转了一圈,旁边小喽罗哈哈大笑,林冲却也小姑娘般不好意思起来,王伦一手挽住林冲肩膀,宛如两亲兄弟般,直把朱贵看呆了,以前那个酸腐小气的哥哥真不见了,看来真是环境改变人啊。
接风酒就摆在聚义厅里,豹子头林冲坐了客席,白衣秀士王伦坐了左边,摸着天杜迁坐了右边,云里金刚宋万坐了门囗,唯独主座没有坐人。林冲正思讨间,“大哥哥今天早上下山去了,安排我们好生接待哥哥,我开始还以为大哥哥开玩笑,想不到果不其然,大哥哥真让我们开了眼界,来为我们大哥哥干一杯,”王伦,杜迁宋万端起大碗一饮而尽,林冲哪是小心翼翼之人,也一干而净。有好酒也有好菜,酒过三巡,只听那王伦说到“半年前,秀才经常做一个梦,梦见八十万禁军总教头要来与我抢梁山,一剑就把我首级割下,醒来后我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今儿个总教头真来了,现秀才也看得开了,梁山不是我一个人的梁山,是这里数万万民众的梁山啊。刚才接你上岸那一虚剑可曾吓着哥哥没有。”
林冲喝掉碗中酒,自个儿添上一碗,随后也一饮而尽,“莫敢欺哥哥,在那风雪夜里,哥也曾有一梦,就是真奔了梁山,抢了一把交椅,而后接连征伐,得了一个招安,却也不是什么好果子,心灰意冷下另寻他路,今儿个梁山一番景象却与梦中大相径庭,真不知大哥哥是哪位天神下凡啊!”
四人又为不在场的大哥哥干了一杯,秀才王伦扯了扯林冲衣袖,世上本没有你们太一教,太祖创业之初杯酒释兵权,听从相国赵普言,杯酒释了侍卫亲军都指挥使石守信、殿前都点检王审琦、殿前副都点检高怀德、侍卫亲军马步军都虞侯张令铎、侍卫步军都指挥使罗彦、殿前都虞侯赵光义兵权后,局势就算稳定下来,权力每一次都顺利交接,当时解下六大武将全作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