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画扇,红泪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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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画扇,红泪未央-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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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听到她亲口说出这样的话,连宸祈心中亦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只不过是一瞬间的颤动,便归于平静。

“敏儿,朕从来只是… … ”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决定要说出口,“把你当作妹妹一般的疼惜。朕心底对你有愧疚,但那不是爱情。”

若非真心把你当作妹妹来疼爱,后宫佳丽三千,朕又何愁多你一个,给个名分便是了。

只是,真心地希望你能够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你可明白?

“妹妹… … ”声音是轻若无闻,仿佛再一大声她便会消失,“可我不是你妹妹… … 你的妹妹是公主,我不是!”

“若是你愿意,你也可以是公主。”说出心中早就为她做好的打算,连宸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认裘敏作妹妹,册封作公主,再为她寻觅一位佳婿,这便是他能为她做的做好的打算。有了公主的身份,即使她曾嫁作人妇,裘家亦己家道中落,婆家人想来也是不敢欺负她的。

若是你愿意,你也可以是公主。

这话,他居然这样毫不犹豫地就讲了出来。

忽地平静了,裘敏静静地望住眼前那张诚恳地望着她的脸,那样好看的眉眼如同她千百回梦到的一样,丝毫不曾改变。

他心底一定己经盘算了很久了吧?

云画扇,果然云画扇才是他爱的女人。而她裘敏,只不过是一一

妹妹。

只不过把她当作了妹妹。

晚上还有更新。小说己经进入尾声,敬请期待!



153、池上碧台三四点(七)

屋子里堆得满满的,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画扇一向喜爱幽暗,今晚却破例点了有六七盏灯,满屋子灯火通明,照的那地上桌上榻上堆积的金银更加闪耀出夺目的光芒。月眉一边惊叹,一边清点着这满屋子的礼品,嘴中不住地发出啧啧声。

这宫里的人,果然是见风使舵,风往哪吹就往哪倒,下午皇上才下了旨,晚上便一个个地姐姐妹妹地喊着,送了这许多礼物来。

即便在南王府的时候,也算得上是见过好东西的她,也要惊叹于这些礼物的价值。

画扇静静地坐了在一侧,还没有被成堆的礼品淹役的地方,手中捧着一杯清茶,脸上是笑意盈盈:“亏了陈姐姐如此有心,送了这么多东西,画扇怎么用的完呢。”

陈妃脸上笑得如门外廊子底下的秋菊一般灿烂,梳了一个夸张的发髻,上头插的珠钗叮叮当当作响,若不是她嗓子不小,怕是要掩盖了那声音过去。

“哎呀,妹妹你别和我客气!”顿了顿,又连忙自己打嘴道,“瞧我这张嘴,如今怎么还可以喊妹妹,该喊娘娘才是!”起身便要下拜,“臣妾参见云贵妃!”

画扇连忙起来拦住,嗔怪道:“娘娘说笑了,别说大礼未行,便是画扇真正成了贵妃,按资历还是得喊您一声姐姐呀!”
 
听了这话,陈妃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边上了。

原本担心这姓云的做了贵妃,便会给她脸色看。虽然当初她和皇后,叶贵妃斗来斗去,自己并没什么机会出手,却对她也没甚好脸色,只怕她会找麻烦。

画扇亦看出她的心思,本不愿意多做搭理,只怕她心中又胡思乱想,到时候做出什么来平添麻烦,还不如让她放下心来,省去许多麻烦。

外头传进话来,战事于南王是越来越不利了,到了最后关头万不得己的时候,就必须由她来出手一一杀了连宸祈。

到时候,天下无主,连家只余连煜华这一条血脉,太上皇和皇后定然只能立南王。

一想起这个可能要实行的计划,画扇的手便禁不住发抖,一想到他可能会死在自己手上,心中那种纠结的滋味,便扰得她五脏六腑都如燃烧起来一般。

陈妃发现了她的异样,急忙关切地:“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转过身咋咋呼呼地:“来人,快去请御医!”

画扇急忙摆摆手,重新展开笑靥如花:“多谢姐姐劳心了。前些日子在虚英观落下的毛病,无碍。天色己晚,姐姐还是早点回去歇着罢。

话己说至此,陈妃虽然不是个聪明人,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便起身告辞。画扇以礼送出了垂花门,眼看着陈妃上了软轿走远,便在撑不住,倒到月眉身上。

月眉急忙从腰间掏出一丸药,趁无人送入画扇嘴中。

近日来主子劳心劳力,心中要思虑许多又要在面子上装作一副恬淡样子,往往总是精神不济,要吃这特地托人从宫外带进来的秘方,才能维持清醒。

一丸药下去,冰凉的气息从喉咙之间逸出,才得到了片刻的清醒。画扇倔强地不要月眉再扶着,站起身子来。月眉低声道:“这药又快没了,主子最近还是注意些,别再激动才好。”画扇点点头,只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缓缓走了几步到院子中,黑暗中有幽幽的桂花香传来。原来是这一株晚桂开了,白日里竟无人察觉,只到了晚这一缕幽香才分外分明。

画扇站在树下,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

一时间,仿佛满枝的桂花香都随着悠悠浮动的风儿从枝粗上飘逸而下,环绕了在她身边,周围皆是。

忽地,心绪竟平静了许多。

方才那些念头,又一一闪过,竟让她心底带了些许的犹豫。刺杀连宸祈… … 的确是报了姑姑的仇,的确是报了他辜负她一份真心的仇,的确是履行了她与南王之间的交易一一可是,对于天下百姓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吗?

连煜华……

真的能治理好这天下吗?

她知道,如今的大玥朝正是一派繁华,百姓安定,虽多是太上皇在位之时颁布的政令之功,然连宸祈即位之后的作为,亦是功不可没。

对于百姓来说,连宸祈是一个好皇帝吧?

她… … 

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这时候,却偏生又有派出去探听消息的侍女落儿匆匆跑来:“娘娘,奴婢方才看到皇上往裘小姐那边去了。”

话音刚落,画扇只觉得一股燥热又从心底腾地冒起,瞬间吞没了方才的清凉之感。仿佛室息了一般,她不能呼吸。

果然,他还是去了那边!

果然,他对那个裘敏还是… … 

册封她做贵妃,并不是因为他爱她罢!他爱的人是裘敏,所以留了那个皇后之位,是要给裘敏的罢!否则,在这样的夜晚,他怎么居然就扔下马上要册封做他的贵妃的她,跑到别的女人那里!

去安抚她吗,去告诉她他为她做的安排吗,去告诉她,再过几天他便会册立她做这大玥朝的皇后吗?

连宸祈,连宸祈!

嫉恨的怒火,在她心中一路燃烧,摧枯拉朽般,伴着排山倒海之势。柔若无骨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精心修饰过的指甲,狠狠地掐入手心,渗出丝丝鲜红的血。

然而疼痛却丝毫没有减少她心中的嫉恨,更仿佛是火上添油一般,助长那嫉恨在心中肆意蔓延。

不,他不可以这样对她!

他的虚情假意毁了她的一生,如今他还想要和心爱的人一起得到幸福!


 154、平阳歌舞新承宠(一)

“撤兵?”连煜华习惯性地眯起狭长的双眼,那狡黠如狐狸一般的光芒,此时在眼中闪得更加耀眼。

这个关头,连宸祈居然下旨撤兵?他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难不成是林远那老家伙出什么事了?还是说,这根本是一个陷阱,挖好了等他来跳?可惜,可惜事态紧急,与宫中一时也联系不上。

他不耐烦地在营帐中踱来踱去,徐路伺候在一边,是大气也不敢出。军帐外己经等了许多人,都在等着连煜华下令,是进攻还是静观其变。不远处传来的整齐的脚步声,是大玥朝大军撤离的动静。

巨大的沙漏在一角,细细的沙子从上面倾泻而下,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徐路瞅了一眼,卯时己经过了大半,再过一会儿天就要大亮了。

地上的矮几上,是八百里加急连夜从京中秘密送出的密折,上头有皇帝几个时辰之前放下的旨意,命令定远侯撤兵,还有一条一一今日辰时,云画扇将被册封为贵妃。

这两个消息,怎么看都是好消息,怎么王爷看了,却如此的愁眉不展,一副苦恼的样子呢?那皇帝命令撤兵,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这不是趁胜追击大振军心的好机会吗?王爷还犹豫什么呢?

难道是怀疑这其中有诈?

忽地,噗地一声,一直短箭刺破军帐,咻的一声凌空掠过,直直地插进支撑住军帐的正中间的那一根柱子。

柱子上早己经是坑坑洼洼,上头的纹路己经面目全非。徐路知道,这是他们派去潜伏在大玥朝军中的探子送来的密报。

连煜华疾步走近取下,展开看的时候,眉间舒展开了许多。只是依然是带了疑惑:“怎么好好的,那老家伙会忽然染病?”

前几天交战的时候,看他还是精神奕奕,一副英勇不减当年的样子,怎么说病就病了,还逼得连宸祈不得不撤兵这么严重?

徐路见此,乘机上前:“王爷,几位将军在外头己经等候多时了,是不是请他们进来?”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王爷一个人在这苦思冥想也不是办法。

连宸祈点点头,算作答应。

徐路面露喜色,急忙掀开帘子出去,不一会儿便领着几员大将进来。为首的却并不是武将,而是南王府的门客,有淮南小诸葛之称的李礼之。李礼之是先皇后在世的时候,便专门请人带了厚礼去请了来,辅助连煜华的。

这个李礼之,饱读诗书自然是不必说,只是命运弄人,空有一腔抱负,考了几次科举却始终名落孙山,几次下来,便也断了念头,学前人进山隐居起来。只是心中始终是郁郁不平。

后来杨奇秀请他出山,自然是求之不得,便一心把辅佐连煜华登上皇位当作毕生的事业,后来杨奇秀死去,连煜华又废了右手,更加无法与连宸祈抗衡,他心中甚是自责,几次劝说连煜华起兵,连煜华却总是一笑了之,并不说什么。

以为连煜华早磨灭了夺位之心,他虽无奈惋惜,却也毫无办法。没想到连煜华却韬光养晦暗中养兵,正中他下怀。

若大事能成,他便是开朝元勋,这样的机会,他怎可轻易放过!

默默地行了礼,一众人直愣愣地站着。他们知道连煜华的规矩,无论多么紧急的事情,若他不先开口,任何人都不好说话的。

连煜华“唔”了一声,讲手中的密报递与李礼之:“依先生看,可信么?”
 
李礼之接过在手里,寥寥几字,却看了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方才缓缓地:“臣早上也听到了传言,前天夜里,定远侯突发急病,就连那温顺良大夫都束手无策一一奇怪的是,不仅如此,温大夫还下令不准闲杂人等接近定远侯的帐篷,且命人在帐外煮醋一一那边己经传开了,定远侯得的定然是会传染于人的怪病。”

徐路闻言笑得灿若桃花:“哟,这若是真的,那边可乱了套了!”话刚出口,方才知道自己造次了,急忙缩回脖子,默默地立在一边。

一时无语。

半晌才有一名武将打破了沉寂:“王爷,依属下看,这机不可失啊!”一边大步跨到地图边,一边比划着:“王爷你看,皇帝下旨,要定远侯撤到蔺州,这蔺州之前的措明山,却正是咱们苦攻不下的堡垒,这不是白白给咱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吗?只要攻下蔺州,京城就如囊中之物了!”

连煜华眯起眼,语气平淡:“正是如此,才值得怀疑。”略一思索,又道:“再等两天,不得到确切的可靠消息,不能轻易出兵。”生死在此一举,他不能拿他毕生的心血与生命来冒险。一边使了个眼色给徐路。

徐路了然。

王爷是要他修书给宫里的那位主子,探一探究竟,有了万全的把握才肯出兵。

大军缓缓行进着。

温顺良骑着马,跟随在定远侯的马车之外。脸色的暗沉的,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思绪万千。

娘娘,宛言,你们泉下有知,莫怪我做出这样的决定。七公主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却是清醒的。我不能拿这天下苍生来开玩笑,不能将他们作为为你们报仇付出的代价。

丽妃己经死了,云若如也死了,你们的仇,也算是报了罢。

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自始自终,有罪的亦只有丽妃一人罢了。

马车里传来定远侯的咳嗽声,他急忙凑上前去,低声地:“侯爷。”里头传来林远低沉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到哪儿了?”

他环视了下四周:“侯爷,快到蔺州了。”

车中“唔”了一声,又是低声的自嘲,“还真坐不惯这马车,脑子都不好使了。”温顺良闻言咧嘴无声一笑。

前头有人骑马而来,到他面前停下:“温大夫,有您的信。”

奇怪,明明看不到,温顺良却肯定这时候马车里的人一定是竖起了耳朵,细细地听着他的动静。他接果信件,只瞄了一眼。

“侯爷,是她来的信。”


 155。平阳歌舞新承宠(二)

温顺良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一目十行地看完。原来是向他询问定远侯的病情的。七公主果然… … 下了决心

“看样子,皇上并没有处死那个女人。”马车里的声音忽地变得病怏怏,有气无力起来。温顺良瞄了一眼还在一边的信差,不禁佩服定远侯行事缜密,连自己这边的人都要防备三分。只
是听到“处死”两个字,不禁吓了一跳。

“侯爷!”他脸色忽地惨白,“您答应过… … ”答应过要保全七公主的,若是他的决定害死了七公主,将来如何到九泉之下去面对雪妃和宛言。

马车里有一瞬间的沉默,林远显然是愣了愣,随即抱歉地:“温大夫,你也看到了,如此皇上都没有处死她,留着她对大玥朝只能是个祸害。”

他不能放任这样一个祸害留在皇帝身边。

只是一瞬间,温顺良便斩钉截铁地:“侯爷,温某相信侯爷,才向侯爷交代了所有的事。却没想到侯爷是个出尔反尔之人。若如此,请恕温某无法再为侯爷做事。”说罢便拉紧缰绳便要离去。

马车里低低地咳了一声,立即有定远侯身边的十余名亲信围了上来,一个个皆是精锐之中的精英,战场上一人抵百,别说是温顺良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了。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温顺良愤怒地。

林远在心中叹了一声。

若非情非得己,他亦不愿做这没有信用的小人。只是这一次却不得不如此了:“温大夫若不愿意再为林远做事,林远也知强求不得。只是温大夫有功于大玥朝,总不能就这样走了。还是和林远回京去领了赏赐,再走不迟。”

温顺良一时语塞。

话说得好听,不过是怕他掉头去向连煜华告密罢了。只是念头一转,忽又笑了。也罢,暂时留在这军营之中。定远侯说的对,皇帝知道了实情却没有处死七公主,想来暂时七公主还是安全的。他应该要留下,将来也好搭救公主。

只是有些愤懑。没想到他的一番苦心为苍生,倒把自己置于这样的窘境。

辰时的钟鼓在远处遥遥敲响,一声声传来,入耳依然是那样清晰。

锦晟殿侧殿。

天边才刚刚亮了鱼肚白,这殿里还是暗的。掌了七八盏灯,却因了空旷而依然显得有些幽静。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前襟是一大朵盛开的牡丹,那硕大的花瓣用夹杂了银丝的金线绣出,金
光闪闪之间又有银光点点如流水。衣襟袖口亦是金色的滚边,与朵朵散落在衣裙上的牡丹融为一体,仿佛一体同生。

月眉赞叹地:“这宫中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只一个晚上,居然就赶制出了这样的佳品,这要是放在寻常人家,就是给上个把月的,也没有这样好的绣工啊!”

画扇淡淡地笑,脸上的恬静与这怒放的牡丹格格不入:“绣不成便拿命来请罪,这样的旨意都下了,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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