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枫轻轻走到夏荷身边,轻轻的声音,低低的说:“夏荷,这儿是皇宫,最是要强不得的地方,除非你有要强的理由,若是还想要好好的照顾孟姑娘,就收敛一下你的所谓个性,否则,我保证,你出了这个门,难保能不能回到四太子府。你是忠心护主,但我慕容枫身边也有忠心不贰的人。你信吗?”
夏荷一愣,抬眼看着慕容枫,却看到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睛,看不清里面的内容,却觉得平静而温和,仿佛包容了所有。一时间,竟然有些害怕,这眼睛里有太多的洞察,太多的明了,让她无法遁形。
雨大的根本无法撑伞前行,坐在软轿里,仍然是抵不过雨意湿透了轿帘。司马锐坐在轿里面,心情有些烦乱,这个孟婉露简直不是一般的可恶,一大清早就不让他安生。喜欢他的女人他不是没有见过,但因为和孟婉露有些亲戚关系,所以总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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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四太子府,夏荷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在风中一停,竟然打起了哆嗦,这夏雨确实有些凉,毕竟已经是夏末,雨不是那么温暖舒适了,尤其是清早就淋了一身的雨,实在是难受。
孟婉露没有想到司马锐会来,正躺在床上的她一脸的惊喜,忍不住要起身见礼:“四太子,您来了——”说着,泪水竟然流了出来,身子也微微有些颤抖。
司马锐淡淡的说:“罢啦,你身子不舒服,就不用见礼了,躺着就行了。我来也只是想和你说清楚一些事,你还是躺着听吧。”
“您不要说好吗?”孟婉露泪流如雨,颤声说,“婉露知道您要说什么,婉露不想听,婉露宁愿这样,就算您不喜欢婉露,婉露也不后悔,只求四太子不要撵婉露回去。婉露真的是,很喜欢您。”
“有些事必须要说。”司马锐依然淡淡的说,“如你这般的情形,我以前见过许多,若不是念在彼此是亲戚的份上,我绝不会如此耐心与你解释。你如此下去,多久也不会让我心生怜悯之意,反而只是让我更是心生厌烦,——”
司马锐话未说话,那孟婉露竟然一头撞到床头,恨恨的说:“婉露宁愿耳聋也不愿意听您如此说。”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唬得夏荷惊呼一声扑了上去,扶住了她。
“你有完没完。”司马锐真是有些恼火了,“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做什么都只会让我更讨厌而不是喜欢。”
“若是没有慕容枫,您喜欢的一定是婉露。”孟婉露哀怨的说,“只不过是她先出现,原来只听说这慕容枫是个木头美人,不知怎地如今如此模样,伶俐聪明,若是没有这样,你心中根本不会有她,我对您的心只会比她多不会比她少,您只是不肯多看婉露一眼,婉露到底哪儿让您不满意,您到是说来婉露听听,也让婉露心甘。”
司马锐轻轻叹了口气,“哪里来得那么多的假如,哪里有什么理由,她是我司马锐最心爱的女人,不论她是谁,她是早出现,晚出现,只有她,才能让我心动,就算你出现在她前面,我一样会对她动心,这就是唯一的理由,爱,就是因为我爱她,没有任何其他的理由和解释,所以,我心中没有别的女人。你,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如何,都引不起我心动。纵然你死,也不如枫儿受一点伤让我心碎。”
孟婉露呆呆的看着司马锐,好半天好半天没有吭声,然后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那我只能也如此爱着你,婉露心中已经放不下任何人,就如您爱慕容枫一样,我也如此深爱着您,所以,请您不要勉强婉露,就让婉露如此爱着你吧。若是您觉得婉露碍眼,婉露今日就可以回去,绝不再在您面前出现,但请您允许婉露爱您。”
司马锐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随你吧,你碰伤了自己,我会通知姑姑来人接你回去。并且让父王取消我们之间的婚约,至于你要如何度过你的一生,我无权过问。”
“四太子,您怎么可以如此心狠?!”夏荷不满意的指责。
司马锐淡淡的说:“就如你恨我一般,我不喜欢你的主人,我如何为,你不会满意,她如何做,我不会心动。”
夏荷无语,呆站在当地。世人传闻四太子是个寡情薄义的人,如此看来,真是半字不差,这样对待小姐,真是让人心寒,偏偏这个傻小姐,竟然还是不肯放弃,竟然要一辈子爱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真真是不值得!
“难怪世人说您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果然是如此。”孟婉露含泪带笑的说,眼中的凄苦让人瞧着心酸,“只是,婉露仍然是放不下,婉露情愿如此。”
司马锐看了看她,眼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淡淡的说:“你如何是你的自由,回到合意苑我就立刻通知你的祖母把你带回去,你放得下或者放不下,与我无关。至于世人传闻,你还是相信的好,莫当玩笑,对我来说,我的情意只给了枫儿,在她面前我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在你面前,我只能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孟婉露没有吭声。
“还有,你好好给我记得,不论是在这皇宫,还是在宫外,都莫要打枫儿的主意,否则,出了事情,我第一个要找的人一定是你们孟府的人!”司马锐声音漠然的说。
夏荷心中真是恼怒,这个司马锐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的话,我走了。”司马锐不耐烦的说。
孟婉露哀伤的点了点头,“婉露身体不适,不能远送,您走好。”
司马锐头也不回的离开。
合意苑里的慕容枫,微笑着送走那对兄妹,那对从进入皇宫后就奉太后懿旨一直暗中保护她的兄妹二人,自从那次在暖玉阁出了事情后,再回到宫中开始,太后就让这对兄妹一直暗中保护着她,所以夏荷与孟婉露的谈话她会知道。
其实,她并不在意夏荷的威胁,既然回来了,有些事是一定要面对的,那个瘦男人不是也说了,只要她回来,她就必定有一劫需要面对,她心里明白的很。
皇上下旨让刘氏所生的女儿容美郡主下嫁乌蒙国的王子,择日出嫁。这消息一传出来,朝廷上下无人敢吭声,这一去,自然是乌蒙国的人质,怕是辛苦的很。
容美不敢抗命,父王是金口玉言,况且母亲现在那般情况,自己又怎么可能无事呢?只是请求父王允许她临行前见见自己的母亲,或许这一去,就再难见面。
而太后的寿辰也顺延到了今日,从阳历换成了阴历,只是因为慕容枫回来了,所以特地将时间推后到阴历这天。
思过苑里,地上泥泞不堪,接连下了一整夜的雨,到如今仍是未停,容美由太监陪着,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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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容美哀怨的唤了一声,看着母亲一脸落寞的站在窗前,身形消瘦,模样苍老了许多,似乎还有些驼背。
刘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眼睛里没有一丝欣喜的味道,只是微微一叹息,轻轻的说:“你来这儿做什么?还不如不见你。”
“母亲。”容美落下泪来。
刘氏落了泪出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哀伤的说:“你来这儿,必定是因为遇到不顺的事,否则,你父王哪里会准许你出现。为娘真是不希望见到你,若是不见你,说明你一切还好好的,若是见着了你,必定是出了事情。”
“母亲,”容美低下头,轻声说,“乌蒙国前来提亲,父王让我嫁于乌蒙国的王子,再过几日就要嫁了。女儿特意求了父王前来看看你,不晓得这一去,何时可以再见面,或者能否再见面。”
刘氏顿了顿,颓然坐于窗前的木椅上,叹了口气,说:“为娘真是悔呀,当初何必招惹那个慕容雪,若是没有当时一时不让,哪里会有今日情景!害了强儿,也害了你,那乌蒙国若是去了,只怕是不得回来,只不过是求个人质过去,以免得大兴王朝再生事端。为娘与那丽妃的关系也不好,你嫁给了她的哥哥,恐怕也不能得遇良婿。想必这主意定是慕容雪所出!”
容美低垂着头,不吭声。
“是谁出的,已经不重要。”司马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声音中有了苍凉之意,红玉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脸上隐约有憔悴之态,这儿哪里比得上魏府,只是不得不忍罢啦。“如今已是这样,只能期望妹妹去了那里可以过得好一些吧。”
“相国可否能帮得上忙?”红玉轻声问。
“哼,”司马强轻轻哼了一声,“我们如今这个模样,哪里还有人肯帮忙?休提那个相国大人,我现在真是恨当时听了你的建议与他联盟,自以为聪明的认为没有人知道我与他之间的盟约,却不想,竟然瞒不过司马锐,那个看似平凡顽劣的司马锐,其实,真非凡人。”
“司马锐?”红玉愣了一下,“他知道?”
司马强看了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悲哀,这个睡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一直认为心中只有自己的女人,却在这两晚带给他一个陌生人的讯息,也许只是自己多疑,这个女人身上似乎是有了别的男人的痕迹,她的反应和身体,突然间变得奇怪,有些许霸道、耍赖。“这个司马锐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也许他知道的事情远比我们可以想象的要多,以前真是小瞧他了,如今细细想起来,有些事,也许一直是在他眼皮底下进行的,还自以着自己聪明,其实不过是他眼中的一个笑话罢啦。”
红玉心中一动,自己和司马哲的事情,是不是司马锐也知道?如今自己进了思过苑,是不是也与他有关?
“妹妹,”司马强走近自己的妹妹,轻声说,“哥哥一直没有和你说过太多的话,在哥哥眼中,你一直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如今离着出嫁的年纪还缺些时日,既然父王选择了你,这也是命,你只能认命。只是到了哪里,且莫再使性子,要好好的做人,不做恶事,免得受了报应,母亲和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容美点了点头,只是流泪,说不出话来。
“哥哥知道你一向也是娇纵惯了的人,在皇宫中原是有着母亲帮你,没有敢拿你如何,如今母亲和我都失了势,有些事情也只能靠自己,不论是谁出主意让你远嫁乌蒙国,如果仔细想想也不是坏事,远离了这皇宫的是非,也许可以过另外一种轻闲日子了。”司马强抚着妹妹的肩,轻声说。
刘氏看着儿子,心中有些酸楚,其实她何尝不知,以自己儿子的身手,若是想离开这个地方,实在是容易的很,只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所以留在这个冷清的地方。皇上虽然恼恨自己,可司马强毕竟是他的儿子,也只是恨一时,不会恨一世。
自己的莽撞真是害人害己。
“时间不早了,容美郡主,该回去了。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辰,您还得回去祝寿呢。”太监一旁轻声提醒。
“知道了。”容美轻声回答,心中哀怨,来了这里,见了母亲,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只是徒添了几分恼怒。
“走吧,莫误了事。”司马强淡淡的一笑,知道妹妹心中原是期望着母亲和自己可以帮她出个主意避过此事,但以他们如今的情形又如何帮得上忙?
容美只得低着头走了出去,思过苑的大门重新吱吱连声的关上,听得她心头一阵凄楚。只怕是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慕容枫静静的坐在桌前,随意的在纸上涂画着什么,神情闲适,离太后寿辰的宴席还有些时间,她懒得动弹,就一个人坐在桌前想心事,面前的白纸上画着一些奇怪的图形。
“枫儿,做什么的呀?”司马锐从外面进来,笑着说,刚刚通知了孟老太太接走孟婉露,去太后那儿露了个脸,匆匆赶了回来,见慕容枫一个人呆在桌前,怡然自得的对着一张纸念念有词,好奇的走了过去,低头看,纸上画得好像是些建筑。
“我在想我们自己的家呀。”慕容枫轻轻的笑,说,“这合意苑虽然漂亮,但毕竟是皇叔所建,有些哀婉和细腻,我在设计我们自己的家,可以远离这皇宫的是与非,过一种清静日子。”
司马锐轻轻一挑眉,笑了笑说:“好啊,我也不喜欢这皇宫里的氛围,早想搬了出去,而且想找个安静的去处,有山有水,如今你这一说正合我意,你是如何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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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枫轻轻笑着说:“现在还只是个雏形,我也是想着,是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后面是山,依山而建,前面是水,依水而筑,庭院要大大的,有树有花有草,要有可以饮酒赏月的楼阁亭台,卧室要大大的,书房也有敞敞亮亮的,可以放好多的书。我要种好多的花,还要种绿油油的青菜,红艳艳的果瓜。”
“听起来不错。”司马锐坐在慕容枫的身旁,拥着她的肩,笑嘻嘻的说,“为什么要种菜呀?”
“好玩呀。”慕容枫笑着说,“花只开一种,年年如此,可是瓜果蔬菜不同,可以结出许多不同的,我现在就想着种些红的绿的辣椒,还有长长的丝瓜,胖胖的南瓜——唉,想想真是美。”
“听起来很有趣,”司马锐微微一笑,“这皇宫里是无趣,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好,我们就把我们的家建在那里,也好躲开这无趣的皇宫生活。可以种树栽花,也可以种些瓜果蔬菜。”
“你好象有心事。”慕容枫有些不解的问,感觉司马锐好像有什么话想说没说,他好象是很喜欢她的建议,却又不是那么的热心,好象心中有什么心事,眼底深处有些许犹豫。
“没有。”司马锐立刻说,但眼底深处还是隐约划过一丝莫名的忧郁,有些事,真的不知如何和慕容枫说,如果她知道,会怎样想?
“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慕容枫没有勉强,只是淡淡的说了两句,把目光重新挪回到自己面前的纸上,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这个未来的家上,她可以综合这大兴王朝的优点再结合白敏时代的特色,设计出一处最漂亮的住处,安稳的过自己的日子,再也不要理会这皇宫中的一切是是非非。
“你有多久没见过你的父亲啦?”司马锐好象不经意的问,眼睛却看向别处,看起来就好象只是随便问问。
“我父亲?”慕容枫微微一愣,噢,原来是说慕容青良呀,其实接受自己是慕容枫很容易,但接受慕容青良是自己的父亲还是有点困难,听司马锐乍一说,差一点没想起来他指得是谁。“是啊,是好久没见了,他现在一直和春桃在一起,听说日子过得不错,既然他能够如此想得开,也算是好事。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起他啦?”
“你父亲真是一个豁达的人,能够如此放得下自己女儿和夫人的事,慕容雪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夫人是他的结发妻子,他竟然都可以放得下,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司马锐淡淡的笑着,神情有些茫然的问,“甚至我请他来合意苑,他都不来,只说春桃有身孕在身,他不方便远行。难道一个丫头比自己的女儿还要重要吗?”
“他如何选择,不是我可以左右的,只要他自己觉得开心,就好,我虽然是他的女儿,但毕竟不能时时守在他的身边,春桃虽然只是一个丫头,但对他好,就好,身份没那么重要。”慕容枫不以为然的说,微微一笑,“你去了一趟四太子府,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怎么突然多了如此多的感慨?还是我父亲有什么事你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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