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之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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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之瘾-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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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她刚才胡思乱想的时候吧,完全没有在意小竹说了什么。随即轻叹了一声:“我知道了。”

  “额娘,您头发还有点潮,弘历为您擦头发吧。”弘历小心地抓起她的一缕乌发放到鼻尖闻了闻,咧嘴笑道,“好香……”然后自发地脱了鞋子上了炕,跪坐在寤生身后,拿过毛巾为她擦头发。

  “儿子真孝顺……”寤生闭着眼笑道。

  “额娘,以后你每次洗了头发我都为你擦,我最喜欢闻额娘的头发了……好香……”弘历用濡濡软软的童音说道。

  “好。”

  “哎呀……”小男孩忽然叫起来,“我差点忘了,三哥还在外面等我呢!我让他同我一起进来,他却不肯,说在外面等我就行了……”

  寤生微愣,随即对小竹道:“快去看看那孩子还在不在,若还在外头,就让他进来。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可怎么办?”

  果不其然,帘子刚掀开,就听见一声“阿嚏!”弘时鼻尖微红,十分不好意思地笑笑,“姑姑……”

  寤生皱皱眉,走过去拉他在炕沿儿上坐下,握住他冰冷的双手的时候还感觉到他瑟缩了一下,忙为他暖着,没好气地道:“怎么也不知道进来?站在外面做什么?看冻坏了吧!”又吩咐小笋,“快去煮一碗姜汤来。”

  弘时俊秀的面容染上一层红晕,有些不敢直视她的双眼,期期艾艾地道:“我、我以为姑姑已经歇息了……就、就没进来……”

  “你这孩子怎么也傻了?我有没有歇息你不知道问一下丫头们?倒站在外头挨冻?”寤生只觉得好气又好笑,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脸颊,才发现他小小的耳朵也是冰凉,“你若冻坏了,明天回府里去请安,难道又要让你额娘担心不成?你也这么大了,总该知道如何照顾自己,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弘时已经完全傻掉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我……”弘历躲在寤生的身后看着自己三哥难得的痴呆样儿偷笑个不停。

  寤生接过小笋递来的姜汤,递到他手上:“乖乖喝掉。”

  弘时忙唯唯答应,一口气将一碗姜汤全喝尽了,只觉得似有一股暖流自血脉中经过,疏通到四肢百骸中去,令原本的寒意消失殆尽。

  寤生这才满意,摸了摸他的头,又将弘历扯到身前:“天色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歇着了,明天还有早课。”又吩咐小竹小笋还有底下的几个丫头、嬷嬷送他们回去。

  经过两个孩子这么一折腾,她也觉得有些困意,梳顺了长发,就吩咐丫鬟栓门。

  谁知刚要熄灯,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外屋的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冷峻的身影卷着呼啸的风雪走进来。

  第92章她的王子

  

  寤生被吓得悚然一惊,第一反应是隔壁的婉媞会不会被吵醒,所幸并未听见孩子的哭声,这才微微放心,只是看着面沉如水的来人,听着外面呼啸的北风,她胸中自然升起一股怒气。定定地站在屋中望着他,身姿像新竹一般挺直。

  胤禛走到她的面前,双瞳深不见底,仿佛要将她内心所有情绪全部纳入眼底,半晌之后才沉声开口:“告诉我,你这段时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让你同以前判若两人,这么刁蛮浮躁起来?”

  仿佛心底的隐蔽开了一条很细的缺口,令她忽然丧失了这些时日勉强支撑自己的勇气,忽然不敢与他深邃的双眸对视,她背过身去,双拳不自觉地攥紧,咬着唇不发一言。

  胤禛负手站在她的身后,眸色越发黯沉:“你是在担心什么,还是有什么隐瞒?”

  寤生心头一颤,紧紧咬住下唇。他总是能如此轻易的洞察她的内心,令她的所有繁复纠结在他面前都无处可逃。可是她真的还没想好是否应该把自己的所有事告诉他,更何况此刻听到他还是用这种冷冽质问的语气。

  “不,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暗自深吸了口气,到炕上坐下,清冷的面色试图掩盖一切慌张软弱的痕迹。顺手提起身旁矮几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灌了几口,“大半夜的,四爷怎么想起过来了?”

  胤禛原本是非常烦躁的,但一进屋看见她受惊的样子,心头的火气就不自觉地缓了下来;可是此刻见她这种冷漠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愈加烦躁了。

  他大步走过去抓起她的衣襟一把将她提了起来,紧紧箍住她的纤腰,拧着双眉咬牙切齿地道:“可恶的女人!你究竟在发什么疯?!”她竟然在发抖?

  寤生直直地望进他那已经染上狂怒的眼里,眼眶不知为何猛地一热,忽然紧紧搂住他的颈踮起脚尖狠狠吻上了他的双唇。顿时感到这个人脊背僵硬了一下。

  已经空掉的茶杯从她的手上落在了地面,“骨碌碌”滚开去,在沉闷的屋中撞起清脆的音响。她微微离开他的唇,喘息地低语:“胤禛,爱我……好好爱我……”

  胤禛心中微痛,混杂着怒气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将她扑倒在了炕上,重重地封住她的唇,同时可闻布帛撕裂之声……

  一夜疯狂,一屋狼藉。

  从炕上到软榻再到床上,直到最终她像软泥一般趴倒在他的身上,俩人汗湿的身体仍然裸裎相贴的紧密连接在一起。

  胤禛轻轻拭去她眼角晶莹的泪珠,目光掠过她的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心中再一次疼起来:刚才被她弄得有些失控了。而自己的胳膊和肩头也被她抓出一道道血痕。

  感觉到她累坏了,胤禛也没有动,只是扯过一旁的被子将两人裹住,然后握住了放在自己肩胛处的小拳头。

  “胤禛……”口中溢出一声低唤。

  “你如果不想说,我不会逼你。”他暗自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右肩仍未完全消除的那道伤疤,“我不知道这段时日你怎么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胤禛永远都是你的胤禛,他不会那么轻易改变。”

  “对不起……”她闭着眼低低地道,“今天是我不对……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太在乎我了。”胤禛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发,“但我不想你在把我逼疯之前先把自己逼疯了。”

  “呵……”唇边漫起一抹轻柔笑意,心里也跟着暖热起来,默默地在他胸前印上一吻,随即又不解气地一口咬住了他胸前的一颗小小的红豆。

  “噢……”胤禛闷哼一声,“小坏蛋,不想让我再好好疼爱你几遍就松口……”

  寤生这才忽然发现两人的姿势对她而言有多危险,仍留在体内的某个火热的东西已经重又抬头了,她顿时一怵,忙松开了口。

  胤禛坏笑了一下,翻身将她半压在身下,顿时引起她的一声惊喘:“你饶了我吧……腰酸背痛……”明天肯定又起不来床了。

  “没关系……这次还是让为夫来伺候娘子……”一边故意说着这样坏心的话,一边慢慢从她体内退了出来,立刻引起身下的人一声嘤咛……

  这一次,寤生在他的唇舌中直接昏了过去。

  胤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让自己还未能纾解的欲望渐渐消退。

  仅仅这样抱着她就已是满足,自从跟她在一起后,他的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别的女人?这世上就只有一个寤生,是他想要用一辈子去珍惜的寤生,只要她好他便快乐,又怎么会去担心别的女人?

  她为他吃醋,他会暗自高兴;但若像今天那样怀疑他、甚至口不择言,他当然也会生气,然而更多的,还是担心。他知她一向沉稳淡然,很少有过冲动的举动,今天的行为不能不说是反常。她究竟在疑虑什么,又向他隐瞒了什么?

  寤生睡得不是很安稳,最后在一个温暖的所在中蹭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这才又沉沉睡去。胤禛无奈却宠惜地看了她一眼,轻声一叹,阖上眼也渐渐沉入梦里。

  ……

  翌日,寤生一觉睡到了午后。醒来发现体内没有不适的感觉,被褥也都换过,明白又是他为自己清理了身体,面上不禁浮起一抹春色,心里却是暖烘烘的。赖了一会儿床,她试着爬起来,才发现浑身酸软,完全徒劳。

  将脸埋进衾枕间,心里闷闷地。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了?无论发生什么,她依然是她不是吗?是寤生也是慕兰,灵魂永远只有一个。

  “主子醒了吗?”外间传来小笋的声音。

  “嘘……小点儿声,还没醒呢……”小竹压低了音量,“爷吩咐了,让我们别吵醒主子,让主子好好睡一觉。你不是送陈总管么,怎么去了这么久?你看我一根穗子都打完了。”

  “真好看……”小笋叹了口气,“昨儿我还是头一回见爷发那么大的火,门都踢坏了。我不是偷偷问陈总管发生什么事儿了嘛。”

  “这事儿我知道。昨儿天气好,我跟着主子往前头逛去,正好看见府里的苏总管来了,主子让我去问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见苏总管急急忙忙的,还当是什么大事呢……哼,不过是府里的年侧福晋病了,哭闹着要见爷,要爷回去呢!府里上下的主子们谁没有个着凉发热的,偏她就闹成这样,自以为高人一等似的……”

  “咱们主子生气了吗?”

  “能不生气吗?我也是头一回见咱们主子真的生气,但也不过是跟爷顶撞了两句,爷就发起火来了。哼,都是姓年的闹的!主子回来气得晚饭也没用。”小竹愤愤不平地低声道。

  “这就难怪了……我跟你说,陈公公告诉我的,爷昨晚一直在前头书房呢,哪儿也没去,只让陈总管回府里看了看……结果,等陈总管来回差事,才见爷独自在书房生闷气呢,摔了一地的东西……”

  寤生听到这里心中不免一颤,咬了咬唇。

  “……我就知道,爷心里就只有咱们主子,我听底下的小叶说——她也是听小安子说的——爷跟咱们主子早就认识了,后来阴差阳错才分开。但爷跟主子缘分却未尽,偏巧不巧,爷去江南办事,正好遇到咱们主子,咱们爷就用八抬大轿把主子接回了京城……”

  寤生忍不住暗自啐了一口:什么八抬大轿?明明是掳掠抢劫强取豪夺好不好?!

  “……小叶是谁?”小笋疑惑地问。

  “就是咱们膳房的小月……上回不是年侧福晋来过吗?不知怎的被她听到下面人叫小月,她当即就给小月改了名,说犯了她的忌讳,让改成小叶了……”

  “咱们主子不知道吗?”

  “有什么事咱们主子不知道?只不过咱们主子好涵养,不跟她一般见识罢了。年侧福晋来闹咱们主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那一次还把咱们主子给闹的生了病……想想就来气……”

  “咳……”寤生闭着眼咳嗽了一声,外间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片刻后,小竹轻手轻脚地进来,见她还在睡觉,这才放下心来,为她掖了掖被子,才又出了屋去。只是两个丫头再不敢聊天了,专心做起针线。

  又躺了一会儿,寤生终于挣扎着起床,洗漱完,穿戴整齐,随意用了点粥膳,就将婉媞抱了过来。

  小竹端来一小碗捣好暖热的香蕉泥和苹果泥,这是宝宝最近比较喜欢吃的,营养也不错,寤生就慢慢喂她吃了几小匙。

  “主子,”小笋笑吟吟地进来,“园子里来了个高鼻梁绿眼睛的黄毛儿,正和几个大臣在外面逛呢,陈总管在前面带路。好像说是要把咱这园子全画下来呢!还说若是有可能,将来还要在长春园北边儿再建个园子呢!”

  寤生失笑:“哪里来的外国人?叫什么名字?”

  “是宫里的画师,好像叫郎什么宁的……”

  “郎世宁?”

  “对对,就是这么个拗口的名儿!”小笋不好意思地笑着道,“估摸着这会儿大概到了曲院风荷了。”

  寤生也来了兴趣,见怀中的宝宝昏昏欲睡,为她仔细撒了嘴和手,递给了奶嬷:“小媞再睡一个时辰就别让她睡了,不然晚上就睡不着了。”然后对着小笋道,“走吧,咱们也去瞧瞧。”小竹为她披上白狐斗篷,小笋取来手炉,两个丫头跟在她身后,往前面逛去。

  转到杏花春馆,远远瞧见一群人往这厢回廊行来,一边走,一边四处观看。寤生见那群人中果然有金发外国人,不过不止一位。

  她伫立片刻正欲离去,忽然听见一声惊呼,令她讶异了一下:因为听声音似乎是一位女士发出的。而那厢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为了不失礼,寤生对着那些人点头致意了一下,便要转身离开。

  “请等等!”确实是一位女子的声音,用了不太标准的中国话。寤生正疑惑间,只见一位身姿高挑穿着西洋男装的“青年”疾步走过来,微卷的长发在脑后用发带松松一束,颇为潇洒。

  “你好!”来人有着一双清澈的碧蓝双眸,秀美中透出一丝英气,“请问你是住在这里的吗?噢,我的名字叫……”“青年”咧嘴一笑,“奥兰多。”

  寤生微微挑眉:“奥兰多应该是男士的名字,小姐。”

  “噢!”“青年”惊讶地瞪大了眼,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知道的?”

  寤生轻笑:“这很容易不是么?女人的直觉。”然后主动伸出手,“你好,我叫寤生。”

  女子终于不再掩饰,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握住她的手:“你叫我艾米吧。噢,上帝,你真是一位美丽又特别的女子!”

  “谢谢,你也是。”寤生也被她感染了,笑着道,“请问,我可以邀请你喝杯茶吗?”

  艾米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荣幸之至!”站在寤生身后的小竹和小笋差点没忍住笑。艾米刚要跟寤生一起离开,忽然想到什么:“你请等等,我去跟阿莫尔说一声。”说着跑过去对其中一位瘦高英俊的年轻人说了几句什么,年轻人和另外一位外国人一起转过头来望了望,然后点了点头。

  艾米很高兴的又走过来,主动挽起寤生的胳膊:“走吧。”

  到了寤生居住的庭院,艾米惊喜又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这里真是太美了,比皇宫里都美。”这才在她旁边的椅上坐下,端起茶碗有模有样地喝起茶来。

  寤生和艾米聊得很是尽兴。原来艾米和她丈夫阿莫尔是意大利都灵袭有爵位的贵族,两人估计是厌倦了贵族奢靡的生活向往游历,这次正好有了机会来到了神秘的中国,还听说有过几面之缘的郎世宁三年前就来到了这里,便在京城住下了,决定在中国游览一些时日后再回欧洲。

  从这以后,寤生就同艾米成了好朋友,寤生虽不便出门,但艾米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几乎成了圆明园的常客,经常来同她喝茶谈心。艾米的汉语进步很快,寤生的英语也进步飞速,就连简单的意大利口语也会说了。胤禛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

  艾米走的时候,寤生还与她交换了礼物。寤生送给她了一整套她最爱的翡翠饰物和几套汉装、旗袍;艾米则送给她了一套蓬蓬裙,包括相配的几件钻石首饰,以及几套欧洲贵妇崇尚的塑身内衣;还有艾米自己绘下的内衣、外裙各种设计图纸。

  “你应该穿上这个给你的王子看看,让他惊为仙人。”艾米凑在她的耳边说。

  “艾米,是惊为天人……不过我对此表示怀疑。”

  “不要怕,亲爱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祝你好运,再见。”

  “再见,一路顺风。”

  下午,胤禛处理完公务就去了她住的院子,下人们还是恭恭敬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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