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勒笑了，“我本来没想过这个，但是，是的，我估计我确实影响到了一些人。”
“说实话，我觉得有必要说服你我不是坏人。真的，我不是！”
她又笑了，“彼德，你不应该那么想，你不需要证明什么。”
“是的！我需要！”
“不，真的。当你处在我的位置的时候，光说句‘你好’就能够让别人觉得愧疚。就好像法师或者牧师的出现。这是利萨！要是她看到我们的越野车会怎样？！当我在那个国家看到所有的浪费和那些过度消耗的时候，我非常生气。来到一个超市，看到他们将那些水果扔掉只是因为那上面有一点瑕疵。这种事能把我逼疯，如果那些被扔掉的东西能够好好利用的话，可以帮助很多人 ，理论上说，那只让我感到厌恶，甚至从审美角度上说，如果我的词用得没错的话。现在对我来说没那么糟糕了，回来了。但是和我一起工作的那些孩子们，在他们从国外一个很贫穷的国家待过一两年后回来，可能会很难接受。”
“但是对于个人，我不想过分评论。问题的关键是，彼德，如果你花费钱财尽你所能并且过着不错的生活，那是所有人可以期待的。”她冲他笑。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见钟情 第三部分（22）
“你知道，我并不反对娱乐消遣。从我个人的观点来看，我甚至不反对奢侈。”她用手指着屋子里的一切。“拿这个来说，看看那幅油画。”那是一幅战神阿瑞斯和维纳斯的画，除了维纳斯身上被袍子遮掩了一下，两个人几乎都光着身子。维纳斯很丰满，带着珍珠项链，金色的头发上也有珍珠装饰，两颗红宝石、珍珠、金手镯；从她的侧面可以看到她直挺的鼻子、娇嫩的嘴唇和下巴。战神有着坚实肌肉的双臂举起朝向维纳斯，让人想去触碰他红润的皮肤。
“你可以把这幅画卖到几百万美元，然后拿这些钱去救济成千上万的人们，给他们提供食物和药品，”艾斯勒说，“但是我敢怂恿亚瑟去把它卖了吗？当然不。为什么？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些地方就该是为这些漂亮的物品准备的，然后拥有它们的人要保护它们，欣赏它们。我没做到这个地步，但是从大局看来，我觉得一些人应该像亚瑟这样生活。他应该对其他这么做的人做出表率。我觉得亚瑟这么做没什么不好；真正让我反感的是那些成百上千的任意糟蹋钱财的人们。所以你看，我就是个自命不凡的家伙。”
“但是另外一件事情是，我已经设法从亚瑟那里吸收了不少钱财，相当不菲的一笔。我发誓不想革除亚瑟家族然后扼杀这金鹅。”
“是的，”彼德说，“我觉得如果你想拿富人的钱去救助贫困的人的话，你需要拥有那些富人。”
艾斯勒笑了笑，“是的，我认为是那样。”她说。
彼德没打算让他的评论听起来好笑，但是桌子另一端传来了一声大笑，是奥的斯·贝尔。
“那样是什么呢？”他说，“如果你想从富人那里弄钱然后送给穷人，你必须得拥有那个富人？我希望你不介意我把钱偷过来，年轻人。我知道几个可以这么利用的人。”他又一次放声大笑。其他人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贝尔告诉他们，然后是一阵嘲笑和咕哝低语。
“哦，贝尔先生，” 塞斯·伯纳德说，“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在维护那些富人。”
“哦，不，”贝尔说，“但我也不想排斥他们。”
斯若恩戴尔开口。“按我的理解，我觉得他表达的意思就是‘富人是必要存在的恶魔。’”
“这是个肮脏的工作，但是一些人不得不去做，”艾斯勒说，“你们这些人没有那么多资格。”
“哈哈！”奥的斯·贝尔放声大笑。
这个谈话由两三个人挑起，交叉着展开，分成了两派，然后大家又跳进了一个阵地里。看着这样的情形，彼德的出现成为了这个桌子的灵魂人物。两个人或许正在谈论一些事情——比如一部电影，一件政治事件，经济问题，人类的生存环境——然后他们会转身询问他的观点。彼德发现无论他们谈论什么话题，他都可以轻松应对。
毕澈夫人和奥的斯·贝尔说到了中国。毕澈夫人很好奇彼德是怎么想的。“我对中国真的不是特别了解，”他说，“那个国家有着丰厚的文化底蕴，虽然面临着很严峻的人口老龄化问题、有点糟糕的自然环境以及不可避免的贪污*现象，但这些与其说是威胁，我倒认为这些都将会解决。”“没错，的确如此。”伯纳德插话说。斯若恩戴尔和伊莎贝拉正在试图弄明白一对明星夫妻的家务事，然后变得更加困惑了。他们求助于彼德，他清晰地罗列出相关的怀孕、收养、婚姻、试管婴儿、第三方、离婚以及票房等问题。“法官说他想把监护权给一个编剧，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孩子可以有一整套的保障。”仅仅凭着毕生唯一的一次打猎经历，他可以和斯若恩戴尔谈论着命令和训练猎犬的技巧；当斯若恩戴尔提起一个集邮爱好者刚刚收集到一张尼泊尔印错的邮票时，彼德也给出了恰当的意见。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一见钟情 第三部分（23）
过了一会儿，伯纳德和贝尔聊起来。伯纳德询问贝尔关于联邦储备政策在市场上产生的影响效果。“如果我告诉你的话我就是在愚弄你，我怎么告诉你呢？”贝尔说，“为什么不问问坐在你旁边的同事呢？哦，对不起，彼德，或许你今天并不想继续谈论工作？”
“不会的！”伯纳德说。
彼德小啜了一口酒。“我以为，”他说，“你们不妨从乔莱斯基分解式来着手创建一些指数看看政策期望如何变化。”他又继续说了一会儿，随后介绍了一些方程式的计算方法。
“戈凯纳克、萨克和斯旺森。”贝尔说道。
“没错，先生。”彼德说。
“耶稣基督！”斯若恩戴尔从桌子的另一边尖叫。“如果你们这些家伙打算继续谈论下去，你们可以带着那些该死的幻灯片去找其他地方了。” 他和卡库里开始用希腊语交谈。他们原来知道彼此，后来发现他们两个都是同一个美国诗人的朋友，“那个人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希腊。他们谈论那个美国诗人然后又转用英语交谈。那首最早的诗是什么，关于学习希腊语的？开头怎么写的——闻着太阳的味道？”他们两个都转向彼德。令人不可思议的，彼德记得这个作品并且可以背诵下来。
“你们说的是‘一见钟情’？让我想想……”
“一个人/享受着阳光的洗礼/闭上眼睛，品尝到雨水的甘甜/听到了/音乐声，却唯恐/来自于空旷的公园/或是小心翼翼地/只有旁观者/那些神经/和油画的纤维——阴影、技巧/分析所不能及的/是危险的：我们必须打消探索的念头/还有哭泣/这是我所/钟爱的，我所珍惜的！而不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寄居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免遭伤害……”
伊莎贝拉一直专心地听着。“噢，彼德，这诗太美了。”她低语道。
“他那个时候只有20岁。”彼德说。
卡库里和斯若恩戴尔惊讶地看着他。
让自己饱尝美酒佳肴，和新朋友们谈笑风生，让屋子里的其他对话进一步如火如荼，看着墙壁上雕刻的鸟儿与野兔好像变得越来越肥大，彼德感觉自己仿若完全享受着一种温暖的状态。在这样一个世界级的美好享受中，所有的感觉都变得更加深刻。他能感觉得到，连桌布的质地都是那种罕有的精细的织物。伊莎贝拉的香水味几乎令他神魂颠倒，就好像置身在一个满是兰花的温室里。虽然是银质的刀叉用具，但上面却有足金包裹。看着身边近旁的油画，他可以看见色彩在跳动，美丽又有韵律，屋子里所有的物体似乎都活跃起来。
多美妙的一切啊！
等到开始上甜点的时候，彼德已经爱上了桌子上的每一个人，并且那些人也都爱上了他。尤其在他们发现他们有许多相同的关联的时候，这种感觉被进一步加强了，所以他们感觉像是朋友聚餐，而不仅仅是出席一个聚会。彼德感觉他好像被邀请进入了一个亲密的圈子并且因为更加喜欢他们：并不像之前可能会发生的那样，斯若恩戴尔和艾斯勒彼此很了解；他有一个关系很亲近的朋友正好是她的辅导老师。“当然，本总是叫我先出来，即使那样，我做得不够好，我会尽全力。”“做得不够好！”维纳斯说。“你保全了他的生命！”“垃圾！废话！” 斯若恩戴尔不能让艾斯勒在桌上谈论这件事，但是她在彼德耳边悄悄告诉他说斯若恩戴尔和另一个男人曾经被一个野蛮造反集团的成员逮捕过，为了逃跑，斯若恩戴尔杀死了两个人。斯若恩戴尔和伯纳德已经认识好几十年了，他知道贝尔是因为他认识所有人。同时，贝尔正在辅导亚瑟·毕澈和伯纳德然后认识了亚瑟的父亲。贝尔认识毕澈夫人是因为那时候他也喜欢歌剧，他还是小男孩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疯狂的歌剧爱好者了。因为他母亲会在每周六的时候带他去看，那时候他母亲在一个夫人家工作，那个夫人痴迷地坚持收听歌剧广播。雅典娜、卡库里和利萨·艾斯勒是亚瑟后来的妻子玛利亚在同一所学校的同学。
一见钟情 第三部分（24）
玛利亚这个名字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产生了好奇的情绪，连伊莎贝拉和彼德也不例外，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又苦又甜的笑容。
“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伊莎贝拉问。
大家面面相觑。
斯若恩戴尔最先开口。“我会告诉你，”他说，“她是唯一一个伤过我心的女人。”
其他人并没有像他似的用这样玩笑似的评论，他们很认真。
“她是那么和善，”卡库里说，“谁会关注一个希腊女孩子呢？我有叔叔和阿姨，但是我在美国不认识其他人，在学校就更少，而且我的英文又不好。她把我当作朋友，我们和她的家人在一起。如果没有她的话，我不会一直待下来的。”
“我清楚地记得很多关于她的事情，”伯纳德说，“但是她是那么风趣，她对亚瑟那么有耐心，然后也拿他开玩笑，而且玩笑开得恰到好处。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毕澈夫人？”
“我当然知道！”毕澈夫人大笑。
“她会说，‘好啦，亚瑟，当那些好人告诉你他们在郊外的房子，然后你说，‘你们其他的房子在哪儿？’‘好啦，你看，亲爱的，不是每个人都有７栋房子。有些人甚至连一栋都没有。’‘噢，是的，我觉得你是对的，’亚瑟说。”
“她肯定对他很着迷，” 艾斯勒说，“他也很关心她。你怎么想，毕澈夫人——别好奇，我们都是朋友，你觉得他还会结婚吗？”毕澈夫人叹了口气。“我希望他可以。你知道吗，我想或许他已经准备好了。我认为他准备好了再度陷入爱情。” “我希望我知道爱情是怎么回事。”艾斯勒说。“谁知道呢？”斯若恩戴尔说，“反正我不知道，那不是努力就能知道的。”“罗素先生，”卡库里说，“你为什么不指点指点我们呢？”所有人都带着热切的渴望微笑着。彼德左右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人，他想到了一个答案。“当两个人陷入爱河的时候，”他严肃地说，“是两条平行线，交叉在一起。”大家都静静地听着，然后爆发出一阵笑声。彼德耸了下肩。“我努力了！你们把一个男人硬推上场……”“你说得很好，”卡库里说，“我喜欢你的答案。那简直太棒了。
一起但是最终分开。”“如果我和一个女孩平行，”斯若恩戴尔说，“我当然希望我们在分开之前先相交。”“哦，杰克。”又是一阵大笑，这段谈话似乎告一段落。
10
服务员开始收拾甜品的盘碟。人们将会被安排在雕塑长廊外的另一个房间内享用咖啡、白兰地和雪茄。
“彼德，”毕澈夫人说，“你对歌剧有没有什么兴趣呢？”
“嗯……实事求是地说，我确实很感兴趣。”
“我想你也会的。”她笑了笑，“我有一个包厢，但却总是有空位，我认为这样很浪费。虽然我很不情愿这么说，但是和我类似年纪的朋友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歌剧有那么强烈的兴趣——或者说他们有的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我可以从亚瑟那里打探你的情况，然后，看看你是不是愿意陪我一同前往观看。你可以带你女朋友一起去，还是你已经结婚了？”
“是的，我已经结婚了，”彼德说，“这简直太好了！当然，我会兴奋不已的。”彼德无法自已。顺便向毕澈夫人提起他一直期待着去看的那部新近制作的法国歌剧。
毕澈夫人兴奋得睁大了双眼。“你那么想看吗？现在？简直让我太惊讶了。很少有年轻人对那种艺术有那么强烈的兴趣了。碰巧那部也是我最喜爱的作品之一。那我们约好了。如果你和你的妻子都没问题的话，你们要和我一起观看首场。我明天早上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 想看书来
一见钟情 第三部分（25）
就是给亚瑟的办公室打个电话，然后你们两个也都看看自己的日程计划，我会尽力安排。啊，我简直太高兴了！”“但是，毕澈夫人，我相信肯定有其他人，我的意思是，对于首演，您肯定有其他朋友……”
“别想了，亲爱的彼德。我的朋友们都熟悉我的品味，无论什么时候我打电话邀请他们一起度过类似那样的夜晚，他们一定已经准备好托辞了。”
“那么，好了，谢谢您，非常感谢！我会很期待的。”“哦，肯定会很有意思！”奥的斯·贝尔已经起身，在准备离席之前和其他的人各自说了几句话。他朝彼德这边走过来，彼德正准备站起来。“不，不，不用起身了，”贝尔说，“幸会，彼德，幸会。”彼德还是站了起来。他们握手。“非常感谢您，先生。很荣幸见到您，先生。”“是的，先生，谢谢，先生。”雅典娜·卡库里在离去之前询问彼德是否知道希腊语。他的回答是否定的，这有些令人惋惜。她在第二学期的时候在当地一所大学有课程约定。不知道彼德是否愿意过来听听她讲的课？
杰克·斯若恩戴尔告诉彼德说他和其他人会去北达科他州狩猎，让他可以想想要不要加入他们。“你或许得带上你那部重点的猎枪。”斯若恩戴尔说。
斯若恩戴尔仔细凝视彼德。“那么，我想或许你的灵魂可以被拯救。如果你想参与的话，打这个办公室电话。”他扶着他的手臂，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毕澈夫人站了起来。旁边已经站起来的伯纳德用手搀扶她。“谢谢，塞斯，”她说，“我忘了问，今天美元情况怎么样？”“依旧很坚挺，毕澈夫人。在亚洲的开盘价也较之前高一点。”“哦，亲爱的各位，我得有些失礼了。我现在还没打算撤离，但我得去找亚瑟。晚安，彼德。我会追踪你的，可别想着你能逃掉！”“哦，不！我根本不会想着逃的！晚安，毕澈夫人。”他们握手。她的手掌苍老却柔软。“哦，塞斯！你妈妈的情况怎么样了？”“她现在好多了，毕澈夫人。”“那很好，请转达我对她的爱意。我做得不好，一直都没有给她写信。”“她一定很乐意收到您的信，但是千万别为那费心，我会告诉她您问候过她。”“可爱的女人。谢谢，好吧，那么晚安！”“晚安！”“晚安！”毕澈夫人转身，慢步走开了。她的体态有些摇晃，但是依旧难掩她高贵的气质。
“她要带你去看歌剧？”伯纳德问，“那肯定很有意思。”他想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