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许光达》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10许光达- 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每喟。≌庀伦芩惆涯忝桥位乩戳恕!彼崖砣酶砉獯铮⒎錾下恚咦弑甙押鼐ざ啻闻扇搜罢业诙诺那榭鏊盗艘槐椤P砉獯镄耐芬蝗龋劾锍渎思ざ睦峄ā

当天下午,贺军长叼着烟斗刚走出房门,就见孙德清兴冲冲地跑过来报告:“胡子,许光达回来了!”

“什么?”贺龙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光达带第二十二团回来了。”

“好嘛!走,快看看去。”贺龙兴奋地拉着孙德清大步走去。

一群衣不遮体、头发散乱的队伍从北面走来。路上的行人都以惊奇的目光望着他们。贺龙分不清哪个是许光达。忽然,有一个人跳下马向他飞奔而来,因为跑得太快,脚一滑,险些摔倒,他踉踉跄跄跑到贺龙面前,用颤抖的声音喊了声:“军长!”

贺龙从他的声音中辨认出面前这位满头蓬乱着长发,一张干瘪蜡黄脸的人就是许光达。他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半晌才说出一句:“光达,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报销了呢!”

“军长,我们突围出去后,在九道梁转了两个多月。”许光达控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报告说。

贺龙来到队伍里,和战士们一一握手,边握手边回头对许光达说:“好啊!你们在艰险中保住了第二十二团,不易啊。”当听到许光达说第二十四团三营被“神兵”冲散了,不知下落时,贺龙说:“这二百来人,可是我们的宝贝噢!”

战士们一张张肌瘦的脸上浮现了笑容。是啊,对于一个红军战士来说,没有什么比这褒奖更珍贵了!

秋风瑟瑟,暑往寒临。

许光达在房县与红三军会师后不久,因他带兵有方,多谋善断,在极其困苦的条件下保住了红军的一个团,开辟了九道梁根据地而受到表彰,并担任第八师师长。贺龙获悉段德昌率红第九师兵临襄河以北,毅然决定率军南下,返回洪湖。此时,中央分局的夏曦担任红三军政委,积极推行王明的“左”

倾路线,擅自将红三军三个师缩编为二个师一个独立团。许光达又从第八师师长下放到第二十五团任团长。

1932年1 月30日。瓦庙集。

硝烟弥漫,炮火连天。敌军集中三个师又三个旅的兵力,向这里压了过来。

许光达站在阵地前沿;拿起望远镜见敌人越来越近了。立即命令:“打!”

顿时枪声大作,敌人一排排地倒下,后面的敌人见势不妙、向后退去。

“报告团长!师长命令你团立即插到敌‘进剿’第一支队和第二支队的中间地带,把敌人分割开。”第八师师部通讯员向许光达传达道。

“知道了。”

“是!”通讯员转身离去。

许光达立即撤出战斗,率第二十五团迅速插了进去。真奇怪,敌人立即停止了进攻,抢占有利地形,迅速转入防御。战斗成了胶着状态。

第二天黎明,天上飘起了雪花,地上白茫茫的一片,炮火溅起的雪花和泥土,不断地洒落到战士们的身上。这时,段德昌又下达一道命令:必须迅速消灭柳枝集敌人,明天清晨结束战斗。通讯员刚走,第二营派人前来报告:“柳枝集火力很猛,几次进攻都被挡了回来!”

“该死!”许光达急了,他对政委王鹤说,“我到二营去。”

他正要去二营,团指挥所的电话铃响了。参谋接过电话,问了一下,递给许光达:“团长,你的电话。”他拿起话筒,是“肃反委员会”打来的,心里明白了。因为早晨,他在团部时,曾看到几名红军干部被反剪着双手,由红军战士押解,从指挥所旁路过。他平静了一下,回答说:“等打完这一仗就来。”说完,向二营阵地走去。

柳枝集是瓦庙一带一个出盐的小工厂,资本家为了镇压工人,在工厂两侧修了碉堡。敌人占据这个盐厂,两座碉堡便成了他们最好的屏障。碉堡里有一个加强连,两边各有一挺机枪,形成交叉火力网。

许光达一到,二营长报告说:“几次进攻,都是因为这两座鬼碉堡。我们没有炮,砸不动它。攻了三次,上不去,损失很大。”

从营指挥所看去,前沿阵地一片硝烟,在蒙蒙细雨中,只能听到激烈的枪声。许光达一挥手说:“到前沿去。”

二营长有些犹豫:“团长,敌人很疯狂,你上去太危险!”

“没危险,要我们这些干部做什么?”许光达瞪了他一眼,“走吧!”

四连已经推进到柳枝集对面的一座小山包上。前面是一片大约有近四百米的开阔地,敌碉堡的交叉火力,严密地封锁了这片开阔地。红军战士刚冲过去,就倒下了。

许光达举起望远镜,这是他南征津市时缴获的。德国造,许光达很爱惜它,叮嘱通讯员要保存好。

他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对二营长说:“你看,碉堡左侧有一片小丘陵,还有几棵树,你派一个排从那里迂回过去嘛!”

营长说了声:“好!”就准备去布置任务。

“等一下!现在是白天,部队到那里会造成很大伤亡的,天黑了再行动。”

营长刚要走,许光达又吩咐道:“注意,正面佯攻要打得狠一点,迂回部队动作要敏捷、迅速、勇猛。争取天亮前结束战斗。”

许光达知道,目前形势相当严重,国民党源泉的第一四○旅的一个团、第十军特务团已经从应城赶来了,新三旅已经阻止了我军在戴家河的攻击,不解决战斗,就要陷入被动。他见二营长没走出多远,又叫住了他,再次强调说:“一定要在天亮前结束战斗,这也是贺军长的意见。”

“是,晚上我带四连三排迂回过去。我们走丘陵地的两侧,虽然离碉堡近了点,但在敌人观察上,可能是个死角,反而安全些。”二营长的这个想法,使许光达不太放心。他又拿起望远镜,再次从掩体里出来观察。

正在这时,只听“哒哒哒”,一阵机枪声响,许光达的望远镜“啪”地掉在了地上,通讯员使劲拉了一把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胸前涌出了鲜血,许光达倒在蒙蒙细雨之中。

战斗胜利结束了,许光达被送进洪湖苏区的后方医院。昏迷中,还在喃喃地说:“营长,一定要在天亮前结束战斗!”

第六章 进熔炉炼纯钢悠悠报国心1932年1 月,红三军回到洪湖后,由于担任湘鄂西中央当局负责人,继任红三军政委的夏曦竭力推行王明“左”的路线,在国民党重兵大举围剿洪湖苏区,敌强我弱的形势下,完全放弃了游击战和运动战相结合的原则,鼓吹大规模的阵地战,使红军仓促应战,虽然也曾取得一些胜利,但部队却受到了极大消耗,陷入极端被动的境地。1 月31日,许光达在瓦庙集的激烈战斗中,不幸身负重伤,被送进了医院……

1932年2 月。洪湖苏区的瞿家湾红军医院。一间十分简陋的办公室里,正在开会。一位身穿灰色土布军服,外套一件白布长衫,头戴钉有红五垦八角帽的中年人,坐在一张陈旧的长方桌前。他是这所医院的院长。他的周围坐着几位医生。

“现在我们研究一下许团长的手术问题。大家都看到了,伤势很严重,必须马上动手术,不能再拖延了,否则……”院长心情很沉重,“我们已经研究两次了,都觉得没把握,难道等下去就有把握了吗?”前天贺龙军长来过,简单介绍过许光达的情况,临走前叮嘱过:“一定要想尽办法,抢救他的生命。”许光达的中弹部位在心脏的右侧,离心脏太近,所以,医生们一直下不了决心。

“院长,许团长身体太虚弱了,昨天晚上才苏醒过来,手术没有麻药,他能挺得住吗?”

这正是院长为难的,不过他知道,再不做手术,就将威胁到许光达的生命。他思考了一下,果断地说:“人命关天,事不宜迟,必须马上手术,大家分头准备吧。”

手术室里,医生、护士们正在紧张地忙碌着,一个护士在用酒精擦着伤口,另一个护士端着一个方盘,里面放了几把剪刀。准备工作既简单又迅速。

手术就要开始了。

许光达看到医生拿着手术刀走了过来,紧紧咬着牙,闭上双眼,等待这严峻的时刻。可过了足足有三分钟了,仍未感觉,他睁开眼睛一看,见医生手里拿着手术刀,眉头紧锁不肯下手,就已猜出了他的心思:准是因为没有麻药而不忍心下刀。他对医生微笑着说:“医生同志,没关系的,赶快动手吧,我挺得住。”

医生歉意地对许光达说:“团长,难为你了,不过很快就会好的。”说完,拿着手术刀指向伤口,划了下去。

顿时,许光达觉得一阵巨痛。他用力咬紧了牙关,两个拳头握得越来越紧,豆大的汗珠不时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下来。

一个护士取来毛巾,给许光达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向枪伤处瞥了一眼、立即转过头来眼泪盈满眼眶。她不忍目睹这一惨状,似乎那刀不是割在许光达的身上,而是割在她自己的身上。

这位护士叫刘树云,是段德昌的爱人,受段德昌的委托,专门护理许光达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第一次手术失败了,由于子弹进得太深,虽然做了极大的努力,可还是没有取出来。

院长在手术室里来回踱步,汗水不时地跌落下来。他万分焦急,怎么办?

能这样停下来吗?不能!一定要再努力,把子弹取出来!他决定再进行第二次手术。

军指挥部里,贺龙不时地朝医院方向观望,他在惦记着许光达的伤情。

“通讯员,你马上去趟医院,看看许团长的手术怎么样了,回来向我报告。”

“是!军长,我马上就去。”通讯员说着,跑出了军部。

通讯员来到医院时,医生正在进行第二次手术。他透过窗户,向手术室里张望,见许光达紧握拳头,额上不时地淌着汗珠。他不忍心再看下去。两手也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拳头。他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望见医生放下了手术刀,准是成功了!他急忙推开门闯了进去。

“院长,贺军长让我来看看许团长的手术情况,他很关心这件事。”

院长望着军部的通讯员轻声说:“手术不太顺利,不过,我们会尽力的,你转告贺军长,请他放心!”

院长嘴上虽这样说,可心里确是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特别是两次手术的失败使他对手术能否最后成功产生了怀疑。不过,他不能再让贺军长为此而分心了。

在通往医院的小路上,有三匹骏马急驰而来。贺龙军长骑马带着两名警卫员来医院看望许光达。

原来,贺龙见通讯员迟迟没有回来,决定亲自再走一趟。

一进医院的大门,正巧碰上通讯员。

“军长,手术还在进行,院长说请您放心。”通讯员说完随军长又来到手术室门外。贺龙趴在窗上往里看着,真是惨不忍睹。第四次手术也失败了。

许光达忍受着这长时间的巨痛、脸色苍白。他在同死神进行着顽强的抗争。

院长的最后一次努力也没能成功。他已感到,凭医院现有的技术条件和医疗水平,是无法再给许光达动手术取出子弹的。眼下,只能进行防感染保护性治疗。

院长见贺军长来了,只得如实报告手术的情况,建议送出洪湖去白区医治,贺龙点了点头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我们回去研究一下。”

贺龙说完,转身向许光达的病房走去。

1932年2 月30日,特委派了一名叫刘鳌的交通员护送许光达准备去上海。那天,烟雨蒙蒙。刘鳌走到许光达的病床前,笑着说:“许团长,特委和贺军长决定,送你去上海治伤。这是写给中央的介绍信,你看看。”

许光达接过信,上面写着:中央:许光达同志曾任八师师长,在上山时,带队攻藕池回苏区未下,回五峰转鄂西北;三军回洪湖,任九师二十五团团长。他曾做过反逃跑主义的斗争,应城之役受伤甚重,弹未出,特来诊治,望接洽。伤愈,希望给予短期军事政治训练,仍派回三军工作。湘鄂西特委一九三三年二月二十日看着这封信,许光达感到有些不安。打藕池,未克,在鄂北,被敌重围,应城瓦庙集之役,没完成任务就下了火线,可是,党和领导还是把我送出治疗。此时,他心里很激动,手里拿着信一言未发。

这时,医院的院长、医生和护士都来到了许光达的病床前为他送行。

刘鳌见来送行的人很多,就说:“许团长准备一下,就出发吧。”说完便给许光达收拾东西。刚准备动身,段德昌师长的夫人刘树云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笑着说:“许团长,孙参谋长和老段想来送送你。但是前方吃紧,抽不出身,让我来送你,这是他们让我带给你的。老段说,是贺军长和前委的意思。”

许光达下意识地顺口问了句:“这是什么?”

“给你点零花钱,让你们到上海治伤时买点东西补养补养。”刘树云笑着解释道。

“军长和师长们想得太周到了!其实……不去上海也没啥大不了的。”

许光达见送行的人眼里都噙着泪花,就打趣地说:“昨夜,我梦见马克思了,他说我还年轻,他不想见我,把我赶出来了。”

说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

春雨濛濛,许光达被扶上担架,由刘树云等人护送,离开瞿家湾医院去了码头。

许光达就要上船了。他与送行的人一一握手告别。刘树云握着他的手说:“许团长,一路平安。贺军长让我给你找个婆姨,这下子办不成了。”

“找个婆姨?”许光达感到有趣,随后,会心地笑了,贺军长,贺军长,你想得也太细了,你哪里会知道,我家里有桃妹子呢!

船离岸了,岸上的人一齐向许光达招手,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什么呢?

大家的心情是压抑的,此一别,也许就……

许光达由一名警卫员扶着,略略抬起头,眼含着泪水,向岸上的人敬了一个军礼。他看到岸上的人们手仍在晃动着,渐渐地,岸上的人影变得模糊了。许光达用力挺起身,抬起头,向洪湖投去了深情的一眼。

小船在雨中慢慢驰去。湖上静悄悄的,只有“咿咿呀呀”的摇橹声飘荡在雨幕中。

许光达离开了洪湖,经汉口改乘轮船去上海。他忍着剧烈的伤痛,经过长途跋涉,终于于3 月13日到达上海。

党中央安排他住在一个亭于间里,等待住院。好不容易住进了一家医院,由于旅途的劳累使许光达身体更加虚弱,医生稍事诊察,便嘱咐几天后再作手术。这一下,许光达着急了,等到何年何月呢?离开了硝烟弥漫、炮火连天的战场,许光达感到苦闷和焦虑。

一天夜里,许光达翻来覆去睡不着。离开桃妹子已经三年多了,紧张的战斗生活也顾不上想到她,可今夜妻子的身影总在眼前浮现,她现在怎么样了?那次在津市城里,阴差阳错,竟然对面不能相逢,真是遗憾。

原来,1930年9 月,红军一、三军团攻打长沙外围时,有一支队伍就住在桃妹子的家棣塘。桃妹子曾向红军打听过丈大的消息。当时,许光达所在的红二军团奉命配合行动,取道监利,直奔长沙。当得知红一、三军团退离长沙后,红二军团被迫南征。许光达率第四十九团、五十团由石灰港攻击前进占领了津市街口,与敌展开巷战,突然,见一间房子的墙角下站着一个姑娘,不避炮火,东张西望。他立即吩咐身边的参谋:“快去告诉那个老乡躲一下,这里危险。”

许光达边说,边向前急走,又瞥一眼墙角下的姑娘,觉得好面熟,很像桃妹子。“难道会是她?”他定睛再朝姑娘望去。那个参谋正跟姑娘说着什么,往后推她,使许光达无法看清她的面孔。他自嘲地笑了笑,心想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