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对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玖兰枢才放开了他。锥生零微微喘息,那双清亮的眸子渐渐失去光芒。
玖兰枢舔了舔/咬痕,等到那里恢复后,他咬破自己的手指,放到少年的双唇之上。一滴、两滴、不断流入锥生零的口中。玖兰枢看着那双眼睛逐渐恢复清明,他无比享受这样的过程——这个人因为他而变得生动。等到那双眼睛明明燃起欲望却还透着恨意时,纯血之王笑了。他含住手指用力的吸了一口自己的鲜血,然后狠狠吻上那苍白的唇。
“锥生零,这才是你真正偿还的开始。”你要用那一吻的代价,交付我你的整个身心。
第21章 猎之夜(中)(修)
昙花正在盛开。这株让少女抱怨,被猎人精心呵护的花,居然在他的漫漫长夜中绽放了。
菖藤不由得被它迷住,目光始终小心翼翼。他想起那个银发猎人,同样漂亮的外表,同样冷艳的姿态。男人有些忧伤的想,他就是这样被他迷住了。
菖藤缓缓闭上眼睛,短短两天,却让他相思成疾。再睁开眼时,他发现他错过了它的凋零。男人捂住了心口,刹那之间,疼痛袭遍了整个身体。
很久前,不知道是多久,菖藤还是一个拥有挚爱妻子的纯血种。因为心爱之人的死亡,他空寂了半个世纪,然后沉睡了半个世纪。他一度认为,自己其实早就已经跟死了没两样,自从孩子相继离开后,他的人生就已经完结了。所以,人生对他来说就是死亡的梦境,而他在这个梦境中,不需要去对生活做出理解甚至体会,只要等到梦结束就可以。
他一直这样坚定不移的认为,然而却没想到,他还会有梦醒的一天。
锥生零毫无征兆出现在他的视线,以至于无论现在包括未来的多少年,他都会回忆起,那个骑在马上的银发猎人,那副劲瘦的躯体之中流动的血脉,蕴含着惊人的生命力。他聆听着那颗心脏的跳动,可是那张漂亮的脸竟是如此的冷,神情之中带着一种霜花落尘的寂静。可是即便如此,菖藤还是在那双水晶一般的眼睛,看到了那个少年的温柔。他毫不客气的猜中了他的求死之心,却又温柔无比的给了他一份担忧。
他的梦就这样醒了。以至于多少个夜中,他淡忘了那个心爱的女人,所有的思绪集中在了一个猎人的身上。吸血鬼终究是欲望的生物,心动到占有从来不需要过程。菖藤再一次很自信的认为,这个猎人迟早会成为自己的所有物,这是一开始就指向的必然结果。可世事难料,一个最不可能成为劲敌的人,不知不觉就要战胜了他。
最开始他并不愿意相信,玖兰枢会对锥生零产生好感,因为整个血族都知道玖兰枢深爱着玖兰优姬,而锥生零只是一个注定一生悲剧的棋子。他不知道那七年改变了什么,他不认识七年前的锥生零,所以不明白七年前的玖兰枢和七年后的玖兰枢之间变化。
不过想想,事情到现在,其实过程已经不重要。
菖藤站起来,他体内流淌着有关锥生零的血告诉他,这两天他并未受伤,而他,现在已经回来了。
最后一眼,菖藤看了那朵凋零的昙花。
第22章 猎之夜(中)(全)
轻轻推开锥生零的房门,菖藤并未看到猎人的身影,而是听到从浴室传来的动静。男人褪下外衣,解开衬衣上的两粒扣子,躺在了锥生零的床上。几秒后,菖藤又坐起身,目光看着浴室的门射出的光线,眸色沉了沉。
他觉得他不能再做绅士了。
锥生零关掉水龙头的开关,取出浴巾站到镜子前,轻轻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从玖兰枢的寝宫回来到现在,锥生零的思绪一直处于空白状态。所以,当睁开眼睛看到镜子中的菖藤时,他愣了愣。即便为时已晚,锥生零还是快速用浴巾盖住自己的身体。
透过镜子接触到男人的表情时,锥生零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可是双手带着一丝绝望抱住自己的肩膀。等到他再次看向镜子时,菖藤已经消失不见。锥生零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一团糟!
锥生零一直躺到第二天清晨,可还是没有起床的打算,准确来说,现在才是他的睡觉时间。
闭起眼睛,他想起翎羽将军和菖藤问过的同一句话,为什么要让翎羽少将取代自己护在真芝身边。
答案很简单,因为自己时间无多。
‘十字碑’是血族最残酷的一种血契,对于这个契约的认识,还是在锥生零遇见真芝之前的旅程中,见到的一些吸血鬼遗址所了解到。‘十字碑’是主仆契中的一种,实行起来非常简单,只需取出对方的心之血,放进自己的心脏,契主便可以绝对操纵他们。但是过程相当困难,因为行契者必须要得到契约者的同意才能实施,所以除了新城以及血色地狱的狱长本身自愿之外,锥生零的选取对象只能是人类——只有人类才会渴求更多的生命。一旦成为契约者,他们的能力便会能力也会逐渐跟契主同步,他们等于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加入了一场Game,不用做出任何牺牲的同时还能赢得更多生命。
似乎听起来一切都是往好的地方发展,其实不然。作为契主,任何一个契约者所受的伤都会加倍反噬到他的身上,并消耗他的生命。当然契约者也会出现死亡,那是唯一的风险,但也仅有契主才能杀死他们。一旦出现那种状况,契主的寿命将会在原本剩下的基础上折半,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契主是不会选择此路。
狱长已死,加上二十个白衣卫以及新城,锥生零也算不清自己剩下的时间。从后背的红色十字星蔓延的程度看来,也许明天,或者下一秒自己就会烟消云散。所以,这也成为他为什么需要不断吸食血液的原因。
想到这里,锥生零睁开了眼睛,意外发现菖藤不知何时坐在自己的旁边。
“冷吗?”菖藤问道。浅灰的眸色有着水墨一般的空寂。
锥生零被这双眼睛看着,莫名有些忧伤。菖藤的手轻柔地抚过少年耳轮处的发丝,停在颈部刺青片刻,又沿着猎人锁骨,由胸肌线到腹中线轻轻滑动。
“不冷吗?”菖藤又问。少年没有盖被子,连个浴袍也穿不好,领口袒露到了肚脐,就那样在床上躺了一晚呢。男人指尖来回缓缓滑动,意外锥生零的不加阻止,于是来到了腰下的带子,试图拉开,怎能只看到少年背部的曲线就满足呢。
一只手还是握住了他,制止了他的行为。菖藤看着瘦长而有力的手,他甚至仅仅通过少年的指端就可以感觉到猎人的心跳。很不开心,因为那里的心跳居然没有因为自己的举动而产生任何变化。
还是得用强啊!菖藤感叹。可是锥生零却开口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锥生零盯着菖藤:“你对我的心思。”
闻言,菖藤看向少年,渐渐笑了。
“我说一见钟情,你信不信?”
锥生零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松开手,转而抓住菖藤的衣领。
“无所谓了…”
“什么意思?”菖藤眯起眼睛,自己的真心就被这么无所谓?可是还没等他动怒,锥生零却狠狠一拉扯,接着身体一个晃动,纯血男人就被少年压在了床上。
“我这样报恩…”锥生零凑近菖藤,“…怎样?”
不等男人做出反应,锥生零就吻上的菖藤。
纯血种的欲望即刻就被点燃。抱住猎人的身体及脑袋,菖藤撬开锥生零的双唇,让吻更加激烈。
锥生零渐渐跟不上菖藤的节奏,窒息的深/吻之中,他的力气被抽/离。似乎是一个世纪的长吻,菖藤如愿的放慢了动作,勾出并引导少年的舌头与自己交/缠。男人再次吻住锥生零的唇,没有深入,而是将情/欲放慢,轻轻舔/动。
“零现在想的是谁?”舌头经过锥生零的脸颊来到耳边,含住猎人的耳垂:“告诉我…”
异样的酥/麻让猎人的身体颤/栗,他抱紧了菖藤,压制的欲望,破裂的欲望,所有的感官让他沉沦其中。
感觉到对方的动作,锥生零用力扣住菖藤的手,花了几秒钟调整自己的气息。
“等一下…”
“嗯?”
“我…”锥生零咬牙看向菖藤:“…不要被压。”
菖藤愣了愣,瞬间就笑出了声。吻了吻少年的鼻子,道:“可是,你已经是了…”底下人正发出抗议,菖藤有许些无奈,因为这样下去,事情恐怕会很难进展。于是紧紧的抱住锥生零的身体。
“别逃。”
“都说了——”锥生零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太过冲动。
“好…”身下人总算老实了,轻轻的吻着锥生零的眼角:“不过你要公平一点。”
锥生零睫毛闪动,不能否认,他是真的因为这个人的温柔,而心动了。扣着男人的腰身,锥生零将对方重新反压回去。
伸手解开菖藤的皮带,拉开拉练,可是一直手却拦住了他。
“想反悔?”
菖藤摇头,抬手抚住少年的脸颊,拇指轻轻在那为自己而艳丽的双唇按压,在心底感叹少年的天真,他怎么可能会反悔。
“我说了,要公平一点…”
“嗯?”浅紫的眸中晕开了一抹黄昏。男人觉得自己被迷醉不清了。
“你办完后,换我。”菖藤开口,手指摩擦着对方的欲望。
锥生零轻颤,然后羞恼的扣住。“那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说完,就准备拉开菖藤的裤链。
可突然,锥生零停下动作,并大力抱住菖藤,双双滚到床下,避开了枪击。
锥生零闭上眼睛,几秒后恢复清明。被压在下面的菖藤替少年拉好衣服系好腰带,他其实早就察觉了门外的人,不提醒,只是想看看锥生零的反应,竟是意料之外的令他满意,所以就这一次放过他又何妨。
银发猎人从容不迫的站起来,绕过床尾,经过夜刈十牙和鹰宫。
“麻烦移步客厅。”锥生零简单吩咐了一句,也不换衣服,就直接走下客厅。鹰宫迟疑了几秒跟上。而夜刈十牙却盯着从地面站起来的纯血种,花了几分钟才忍住杀他的冲动。
锥生零一边坐到沙发上一边接过鹰宫递过来的文件,翻看了几秒后,才看向对方。
“这是会长一个人的决定?”真是罕见,居然给他指派任务。察觉到身后的怒意,锥生零沉思了片刻,道:“师父,陪我去一趟血族的地下书库。”
重新回到房中,猎人发现菖藤依旧躺在床上。一直等到锥生零整装完毕,菖藤才站到对方面前。
“零…”男人有些叹息。但是吻却凶狠而霸道。锥生零在事情变得不好收拾之前,推开了他。
“晚上回来吗?”菖藤锁住少年的身体,轻声问道。
“应该会。”锥生零目光撇开,不知心中所想。菖藤凑近猎人,并将少年的脑袋压到自己的脖子上。“我等你。”
简简单单一句,没有那人一贯的玩笑或情/欲之后的暧昧,只是一种由内心发出的声音,直达了猎人的内心。拥住身上的男人,锥生零吸食得很慢,他用真诚去感受那个人的内心,一直到耳边传来的表白,猎人才加深了力道。可是那三个字的情绪,正通过那里的血液,连绵不绝的传遍他的身体。
锥生零觉得自己承载不了,所以,他推开了菖藤,慌张逃离。
第23章 猎之夜(下)
一路之上,师徒两人都未发话。夜刈十牙跟在锥生零后面,他根本不能将视线放到锥生零的身上,前所未有的情绪快击垮了他的理智,他还不想干出什么失控的事。
终于来到了一个底下迷宫一般的书库,锥生零凭着记忆之中,来到了禁书那一块。
“师父,她身体好些了吗?”锥生零知道真芝去协会找过他,可惜,那个时候他还被玖兰枢关着。
“玖兰枢给了她纯血,看上去没什么毛病。”
猎人动作一顿,几秒后才抽出一本厚黑的书,埋首翻阅。
“师父,我没多少时间了。”锥生零其实主要的目的,是想跟他聊聊。
“什么意思?”
“师父知道‘十字碑’吗?”
他当然不知道,估计这种古老的契约也只有像玖兰枢跟菖藤依砂也这样的纯血种才清楚。于是,锥生零简简单单的解释了一遍后,便埋首地看书,不再发话。
室内的空气原本阴冷,可这一刻还不及男人血肉之中彻骨的寒。
夜刈十牙觉得自己一生都没有像此刻这样狼狈不堪。为了这样一个固执,不听话,不乖巧的孩子,他却倾尽了自己所有的心。原本他想只要他还活着就好,吸血鬼也可以无所谓,只要他还在他的身边,叫他一声师父,那样就可以了。但没想到这个人是这样残忍,以伤害自己至此,来让他坠入地狱。
“师父…”男人不知何时靠在墙上,他看着锥生零,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似乎一瞬间就要崩溃了。锥生零慌了,也后悔了,现在他应该怎么办。
“师父…”锥生零向前几步,看着男人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伸手却不敢触碰。
“那又怎样…”男人哀极反笑,“那样,就可以自甘堕落了吗?”夜刈狠狠捏住锥生零的手臂,因为太过用力而不住发抖。“那样就可以跟野兽苟/合了吗?你竟堕落到如此地步!”
男人重复着最后一句话,他的双手似乎要揉碎对方的骨肉:“你让那个女孩怎么办,说,你让我怎么办?!”
锥生零准备开口,但是对方阻止了他。
“零不是老早就知道师父的心思吗?怎么不选择师父呢?”板正少年的脸:“怎么宁愿选择野兽也不选择人类…以为借着时间不多的借口,就能让别人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要原谅?”锥生零冷静插口,反正,事已至此。
“你——”
“依砂可以作为我的爱人,但——”锥生零抬头直视夜刈,“——师父只能是师父!”
面对少年的坚决,夜刈机械松开手,身体往后退。
“你难道爱上那个…”开口已无力,原来这个人不是堕落了,而是…
就在这个时候,锥生零背后的书架轰然炸裂。一只手扼住猎人的脖子,烟灰之中巨大的愤怒在汇聚,以来人周身三米之外,一切事物瞬间毁灭殆尽。
夜刈还没认清情况,就被星炼缠斗,转战室外。
玖兰枢掐着锥生零的脖子,将他狠狠摔在墙上,后者在被松开的同时,第一念头就是逃。可还是慢了,只能说,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放过他。当脖子再次被掐住,并且身上的衣服化成灰时,锥生零总算相信了这个人对自己的欲望。
几个小时前贪欢的证据并未完全消失。
玖兰枢看着那透白肌肤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渐渐,魔鬼的脸,笑了。
解下领带绑住锥生零的双手,然后分开对方并拢的双腿。
“你要干什么?”锥生零恐惧了。他甚至已经顾不上形象,开始拼命挣扎。
玖兰枢抓起猎人的脸,“看着我!”握住少年的分/身,大力的揉搓。锥生零浑身开始颤抖,“住…住手…”
玖兰枢冷冷一笑,感受手中变硬的一物,恨欲交加的情绪已然让他失去了理智。因为怕他不能接受,怕他恨自己,所以那天他才放过了他,更可笑的是,在他为给他解咒的事情费劲心思时,他又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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