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气息拉回了玩闹的众人,不仅是他们,锥生零更对此感到惊讶。开口想要询问对方的伤势,但星炼却阻拦了他。
“枢大人请你上去。”
门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下,这让坐在沙发上的纯血之王眉头轻蹙,因为他听到了另外一扇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少女与猎人之间的问候。他以为对方可能会耗上一段时间,正要对此感到不悦之际,猎人直接推开了自己房门。
“真无礼。”玖兰枢侧头打量起送上门来的猎物,考虑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杀了他。
猎人神情自若的走到落地窗边,坐在了玖兰枢对面的沙发上。
“晚上好,玖兰前辈。”锥生零礼貌的打起招呼。
玖兰枢眯了眯眼睛,一贯从容的神色透出了寒意。两人都开始沉默,玖兰枢自从最开始的一句话便失去了交流的兴趣,只是目光尤为出神看着地面的银光,时间一秒秒走过,纯血种脸上的寒冷也越来越骇人。
强烈地气流在室内回旋,锥生零抬眼的同时,一整面落地窗炸裂。猎人快速褪下大衣,抬手一挥,挡开所有的玻璃碎片。
玖兰枢趁机来到猎人面前,拽住对方的领口,将其压制于地。
“七年不见,锥生君到有耐性了!”
“七年不见,玖兰前辈脾气到变差了!”
“说吧。”玖兰枢眯眼冷笑:“三句话以内,给一个我不杀你的理由。”
“玖兰枢,就算你活了一万年也不代表你知道所有事物。”猎人双目的透着冷嘲。
玖兰枢加重力道,就见对方许些难受的抬了抬下巴。暗红的视线滑向猎人颈部的刺青,玖兰枢几乎能闻见那里血液流动的节奏,犹如身下人永恒不变的傲然。
“说来听听。”纯血之王开口道。
“你正在寻找的纯血种还有元老院送你的礼物。”
整个过程,锥生零都表现得出奇淡然,那张脸一如既往不会表现出更多的情绪,只是让玖兰枢不满的是这个人对他连愤怒似乎都没了呢。
不满?!玖兰枢觉得这种想法有些可笑。松开锥生零后,他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优雅回坐。
锥生零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来到玖兰枢的床边,直接取走抽屉里边的匕首。
“该出发了。”猎人说着沿窗边一跃而下。
“莉莉也许比我们还要难受百倍,玖兰前辈。”猎人俯视着纯血种,对眼前迫不得已的情况表示理解。
玖兰枢挑了挑眉,最终不置一词翻身上马,跨坐到锥生零身后。而这一幕刚好落在了大厅窗户边偷看的一众贵族眼中。
“世界真和平。”莉磨道。
“嗯。”千里点头,然后抓过身旁少女的手咬了一口对方即将送到嘴边的巧克力棒。
玖兰优姬拿了一副扑克来到他们中间。
“要来玩牌吗?”
于是不仅瑠佳,就连星炼也加入了队伍,架院见此也一把扯过还处于震惊中的蓝堂英。这是继一条拓麻离开后他们第一次玩起这个游戏,并且这也是今晚过后,他们最后的和平之夜。
“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也可以是朋友关系。”玖兰枢在猎人的耳边微笑道,搭在对方肩上的双手,转而抱住了锥生零的整个腰身。拥有超能力的纯血之王第一次借用这样的行走工具,所以他通过自己的理解,找到了能坐得更稳的姿势。
猎人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想起来,还得怪他弄破了他的外衣呢。玖兰枢迫于烈马的飞驰只能将锥生零抱得更紧。猎人身体依旧保留了人类的温度,虽然不是正常人的体温,但也恰如其分、似他的温柔。
经过空无一人的街道,越过险峻陡峭的断层,暗红与浅白的起伏交错,显得如此亲密无间。
也许是很久得不到锥生零的回应,玖兰枢抬眼看向对方,而那一眼竟让纯血之王滋生出一丝难受。那双紫眸中,该是怎样一种深入骨髓般的厌恶。
玖兰枢突然有些累了,于是他更加放任自己的举动。当猎人恨不得一步驰骋千里时,玖兰枢就将脑袋埋进他的脖子,开始补眠。
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因为玖兰枢清醒的发现,自己居然做了一个现实中已经发生过的梦境。
他以为自己深爱那个少女,所以他理所当然认为深爱一个人就要得到对方的一切,然后那个夜晚他的理所当然反过来否认的他的感情。
少女的血液填补不了他,于是为了坚定自己是正确的,他决定要让少女成为他的女人,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他与她就连亲吻都变得索然无味。
那天晚上他编了谎言逃离,然后去看了很久以前自己喜欢的一部舞台剧。一个人坐在空荡的豪华包间内,在第二幕走向完美的结局时,他发现了大厅坐席最后一排的银发少年,那双清泉一般的眼中带着可悲和嘲讽,转身离场。
玖兰枢突然觉得整个剧院仅剩下自己一个人,但他还是看完了最后一幕。从那之后,他就变得嗜睡,并且梦境中总是会频繁的出现一抹浅紫的光影,而醒后又会忘记。
一阵剧烈地颠簸惊醒了玖兰枢,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跌坐在了地上。
“到了!”
不知因何,猎人的双眸此刻波纹翻涌,始终冷漠的脸却因愤怒生动无比。玖兰枢恰好看到了这一幕,锥生零似有察觉对方的注视,于是不悦的皱了皱眉。
“麻烦跟上。”
锥生零丢下一句话,也不等玖兰枢,直接牵起马走向前方的密林。借着月光,玖兰枢在看见猎人通红的耳根时,不禁淡淡一笑,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枢零啦~
界子在想,这章看的人会不会高出一倍呢~
第9章 秋之夜(中)
“还有多久?”玖兰枢停在猎人的身侧。
“大概…三分之一。”锥生零在树上刻好记号,继续路程。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太阳开始烫人。缕缕金丝穿过针叶林,穿透清晨的薄雾,让原本朦胧的两个身影变得清晰。
经过半个夜晚的行走,他们依旧身处林中。玖兰枢始终观察着猎人的举动,整个过程要说没有点好奇显然不太可能。比如他仅凭行走的方向就知道这段路极其曲折,有时候一个蜿蜒的弧度就花了他们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猎人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而是不知疲惫地跟在白莉莉身后,在每走过一段路时,就用匕首刻下一个标记。
当看到猎人第一千次在树上刻下标记时,纯血种失去了耐性。
“你似乎很熟悉这里?”玖兰枢问道,但对方没有回答他。
猎人其实比同龄人显得消瘦一点,再加上那透白的肤色,怎么也不像一个合格的战士。然而就这样一个背负诅咒的少年,他却在夜间走了长达五个小时的山路,依旧不见疲惫。
“说话,锥生零。”还是被无视了,纯血种扣住猎人的肩膀,“锥生零,我不在乎多花点时间来强迫你开口。”很快,他就看到了猎人愤怒得咬牙的表情。
“至少比你熟悉。”锥生零语气有些凶狠。玖兰枢几乎在他开口的瞬间就察觉到对方不太平稳的呼吸。
“最初莉莉发现这里,等我第二次进入道路却变了,之后再试过几次,发现每次都会不一样,所以才需要莉莉帮忙。”锥生零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玖兰枢冷笑道:“就算你是高级野兽也会有无能的一天,所以还分什么贵贱,果然只有恶心的脾性才会有那些恶心的虚荣作风!”
玖兰枢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双颊怒红的少年,还未反应过来,然而对方嘲讽的声音又高了一倍。
“所以在我面前你最好不要用命令的口吻,对我来说,你还没有白莉莉高贵!我也不介意花更多的时间来鄙视你所谓的尊贵,恶心的纯血种!”
喘口气的空隙,猎人的脖子就被扼住,接着后背狠狠撞到树干上。
“老实说我一点也不讨厌你的无礼,偶尔动动怒也可以调剂无聊,你说是不是。”玖兰枢说着勾唇一笑。
“住手,血会暴露身份!”
“我不介意。”
锥生零怒视着玖兰枢,面对后者的微笑,张开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玖兰枢很认真地打量起那张撕破了平静、冷漠,最为接近孩子的一张脸,他不禁为能见到对方不同的一面而感到愉悦。少年的额头渗出了几滴汗,双颊或因为太阳或愤怒而染了一层淡红,也为那双紫晶的双眸添一层魅惑。玖兰枢歪了一下脑袋,酒红的双眸不禁闪了闪,他突然发现那张脸原来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即使现在的少年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并却脸色也差。
“倒是不知,锥生君在睡眠不足的情况下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玖兰枢松开手,然后脱下他的大衣丢到锥生零身上。“先休息一下。”
他以为对方会拒绝,却没想到猎人直接靠坐在树下,用自己的衣服盖住了整个上半身,真的就睡了。不远处的白莉莉掉转头,然后守护在锥生零身边。
纯血之王神情复杂地看了看猎人,回想起还在黑主学院的时候,这个人似乎一直处于睡眠不足的状态,似乎只要有能倚靠并且没人打扰的地方,他都能睡上一觉。不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个时候的锥生零一直在和体内的怪物作斗争,为此付出了所有精力。
玖兰枢坐到猎人对面的树荫下,决定合眼调休,他发现自己这些天思绪有些乱。可没过多久,他就感觉有人靠近。他差点就要睁开眼睛,但很快就发现那个靠近自己人竟是锥生零。
纯血种一瞬间闪过很多想法,最肯定的猜想猎人会不会是想趁机杀了他,但是没有感觉到杀气。几秒后,玖兰枢感觉一只手轻轻拉开他的衣领,温热的气息来到自己的颈部。
猎人的呼吸急促而压抑。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放任对方,不禁猜想,如果锥生零真的咬下去,自己该会有怎样的举动。可他似乎没有机会知道。
锥生零在伸出獠牙的同时阻止了自己,他吃力地靠在树干上,想起自己为了防止这样的突发情况而准备的血液镇定剂。一次性几乎吞了大半盒,猎人才压制住渴血症状。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了玖兰枢的视线。那双酒红色的眼睛异常平静,锥生零愣了愣,他居然读不出里面任何一种情绪。
“走了。”猎人不是很自然的丢下两字,然后掉头就走。
经过半个小时,两人总算走出了密林。猎人将白莉莉安放好后,然后从裤袋中掏出一张黄皮纸。
“你最大的移动空间是多少?”锥生零问玖兰枢。
“你要做什么?”
锥生零将纸打开,里面绘画的正是他们脚底下巨大天坑中城堡的蓝图。锥生零指着其中一个位置。
“我们要直接前往这里。”
玖兰枢看了一眼猎人冰冷的脸,了然一笑。
“你的行动呢?”
锥生零伸出手,搭上对方的肩膀。
“这样可不行。”玖兰枢说着将猎人扯到自己身前,凑近对方的耳朵道:“反正也抱过了。”不等猎人做出反应,玖兰枢抱紧猎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锥生零只觉得一只手将自己的脑袋压在了一个肩膀上,避开了光速一般的风刃。
不到三秒,玖兰枢就停下来。锥生零快速挣开对方,看了一眼城堡背后所处的空地,开始寻找入口。猎人沿着墙角线摸索了一圈,终于找了一个缝隙,五指使力推了一下 ,就见一个仅能容下两人宽的地下通道。
锥生零和玖兰枢不断往下,大约半个小时,他们看到了一个横行的通道。通道相对之前较宽敞一些,于是两人并列前行。
行走间,锥生零始终深锁眉头,警惕着漆黑中的一切。猎人的情绪似乎传达到了纯血种的神经,导致后者的目光不时地瞟向他。没多久,他们停在了两个分叉口面前,玖兰枢碰了一下锥生零的肩膀。
“右边。”
见锥生零还停在原地,玖兰枢也不在意,提步先行。
“你有什么目的,锥生零。”玖兰枢知道对方已经跟上来。
“事后你会知道。”
“我是问,你的最终目的?”不惜深入昼夜国的整个政权中心,他不相信仅仅是因为一个少女。
“无可奉告。”猎人冷声回答。
玖兰枢轻笑了一下。
“我总会知道,所以奉劝你低调一点行事。”
两人结束交流后,一阵阵机器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循着声音,他们看到了一扇石门。这次不用猎人提醒,玖兰枢动用能力直接推开,然后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不是很大的室内,顶端点满了红色蜡烛,而两边分别摆放了四个巨大的玻璃缸,里面装满了颜色不一的液体。似乎是蜡烛的缘故,导致在视觉上将它们胶浑在了一起,加上不断翻滚地气泡,像极了黑暗艺术。
玖兰枢犹豫着要不要查看一下时,一只苍白的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你要找的人在上面。”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他已经猜出这栋别墅拥有者,所以此刻对于锥生零的好奇前所未有的强烈。
“现在不是解谜的时候。”锥生零说着,然后踏上中间螺旋状的木梯。
一直沿着向上,他们循着一首曲子来到了一个回廊,然后沿着圆形的柱子往上,停趴在一楼大厅天花板上面的隔层中。
通过空隙,他们看见了一个跳着芭蕾的美丽女人,而整个大厅正回荡着芭蕾舞曲《天鹅湖》。
女人有着海浪一般的卷长发,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在大厅中央的红色地毯上翩翩起舞。一直到旋律结束,女人才收起了舞步,将整个身体埋在了长裙中,似一只初下凡间的天鹅。
“更大人又进步了。”男人缓步靠近女人,倾下身抚摸着对方的发丝。
女人笑盈盈地靠在男人怀中,带着任性和妩媚,她将男人拉坐到地上,然后跨坐上去,亲吻对方的脸。
“呐,能多陪陪我吗,拓?”
“很快了…”一条拓答非所问,道:“很快,你将成为血族的女王。”
“又在说笑了。”女人笑着,手伸进男人的衣服。
一条拓嗅着女人的长发,然后吻着女人的脖子,很满意对方的动情。男人一边吸食女人的血液,一边粗鲁的撕开女人的衣服,破碎的白裙,像被折成碎片的翅膀。
锥生零将目光调开,但里面传来的交/合声越来越激烈,致使猎人不适的拢了拢眉。玖兰枢倒不像锥生零那般拘谨,反是面色平和的看到最后,等到对方结束,他还好心提醒了猎人一句。
男人走后,女人裸着身体在地毯上躺了大概三分钟,然后站起来走出了他们的视线,当她再次出现时已是一身黑色长裙。女人经过地毯,抬手轻轻一挥,地面破碎的白裙便化成了灰。
发现女人前往的方向正是他们来时的地下室,所以走下天花板的那一刻,玖兰枢便抱住猎人,瞬间移动到了地下通道。锥生零挣扎了一下,发现对方没有放手的意思,正要开口提醒,玖兰枢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他感觉到身体正猛烈后退。
脚步声逐步靠近,拐角处,玖兰枢依旧从后背抱着锥生零,后者没有挣扎,甚至将后背更加靠近他。
女人提着一盏烛灯,经过一个分岔口,然后进入了另外一个锥生零和玖兰枢没有走过的通道。大概等了一分钟左右,女人重新折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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