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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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河-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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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骂,骂些么事哩?不晓得。也不需要晓得。他只需要发泻,需要她的顺从和温柔。他拼命吻她抚弄她时,感觉她的两只拳头有一下冇一下敲打他后脑勺,好像警告他,又似鼓励他。打着打着,那双手在他油汗滴滴的后背上抚摸起来,骂声变成了呻吟,如同月下琴弦撩煞人……

  完事后,女人些微害羞着,抚着弄乱的头发,嗔笑说,你真狠呀,真狠!简直像头野牛!

  几天后,部署在蛇山的雷达突然被特务炸毁了,那巨大的爆炸声震惊了整个武汉!

  这个消息,使郑若儒惶惶然如坐针毡。他清楚记得曾无意间向林静透露过有关雷达的机密。然接下来的事情才真正改变了他一切。

  郑若儒打开房门,猛见林静在屋里。她裹着风衣,双手插衣兜里,嘴里叼着烟斗,漠然立那儿。郑若儒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关上门。你……你么样进来的?

  女人冷笑。我不能进来吗?

  他目光硬着,低声喝,你胡闹!你晓得这是么事地方吗?要是让人看见了,你要被杀头的!

  女人吐一口烟雾,故意大声:有你这位上校先生替我作主,我何患之有呀?

  郑若儒觉摸这女人深不可测,滑头可怕。把声音更低了问,你……你到底么事人?

  女人也低声:真是个大笨蛋!到现在还不晓得老娘我是吃哪碗饭的?

  郑若儒斗胆说,我看你好像是一个特务……汉奸!

  女人又冷笑。这回你看准了!告诉你吧,老娘我的真实身份是:大日本帝国派遣武汉谍报站少将站长。我的日本名字叫川岛杏子,林静是我伪造的名字……。

  别动!郑若儒猛拔出手枪,对准她脑门。你这个臭婊子,老子差点上了你的当,幸亏老子识破得早,不然,老子就要栽在你胯下了。我要毙了你,拿你去请功!

  川岛杏子鄙视着郑若儒,说,听说过你们的雷达被炸的消息了吗?那就是你为我们提供的情报,然后由我们的第三纵队进行的一次绝妙表演。

  郑若儒立马心虚,汗毛根根儿竖起。小声点!住嘴!

  川岛杏子朝郑若儒逼过来,说出的话像狐狸的屁,又臭又骚:害怕了吗?你不是要毙老娘吗?来呀,对着老娘的胸口来,老娘这儿正痒痒着哩。川岛杏子一把扯开领口,露出一片白嫩光滑的胸肌——那儿曾落下过郑若儒无数滚烫的吻。郑若儒一时呆呆傻傻,你……你想要么样?

  川岛杏子接收礼品一样从他手里缴下枪,连吐几口烟圈,说,既然上了老娘的船,我们就是同船过渡的了。这是前世所修,命中注定,由不得你想还是不想,干还是不干!

  烟圈缠在他头上,模糊了他眼。目光弯着,像牵在林间的山路。腿也弯着,像挂墙上的箭弓。只有耳朵僵直着,任那钢钻一样尖利的声音直进直出:

  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条路继续同我们合作。你不是喜欢金钱和女人吗?我保证你有花不完的钱,玩不尽的女人。另一条路嘛,你是灵醒人,我不说你也明白,那就不说吧。到底走哪条路,你自己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不强迫你。不过,听说军统方面正在侦查空军雷达泄密的事情,我可以派人去戴笠先生那儿,说这事儿与你无关。

  不!郑若儒立时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两手前撑,双膝着地,长跪女人面前不起。林小姐,川岛杏子小姐,不要那样,看在过去的情份上,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川岛杏子逼视着他:你到底选择走哪条路?

  他还有选择吗?他晓得现在是牛犊子上了套——挨鞭打的日子到了。就爬起来,死眉搭眼立那儿,一切由她。

  川岛杏子突然脱了风衣,望望郑若儒,又脱了毛背心,又望望他,继续脱……这举动让死去半截的郑若儒立马活跳了,麻木的大脑又生出几多幻想,双眼重又放出欲望的光。川岛杏子脱得只剩乳罩时,那双色眼就盯住她细小腰际,直直地,好像被人扯住,不再移动。

  那细小腰际绑着一沓沓的钞票。

  这是上次你为我们提供情报的奖赏。只要你继续为我们提供有价值的情报,还有更多金钱美女等着你呢。过来拿去吧,愣着干吗?

  郑若儒内心害怕,可是手心痒极,犹犹豫豫俅上去,说多谢,多谢……就手忙脚乱抓那钞票,不时在那细腻白嫩的腰儿上摸一把,心骂:臭婊子,真是床底下的臊夜壶——见不得又离不得啊!

  这把臊夜壶一旦提起,就一发不可收,就放不下了!就是他截留了边强发给总部的那封加急电报。

  那电报是机要员小汪收到的。按规定,小汪把电报交给了机要科长郑若儒。几天后,日军突袭东山要塞,小汪发现总部发给前线的所有电令都冇涉及那封加急电报的内容。小汪觉摸蹊跷,怀疑郑若儒做了手脚,就直截了当质问郑若儒为什么要截留那封加急电报?郑若儒说,没有哇,我在第一时间就把电报送给了总司令呀!小汪冷笑:哼,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要揭发你!小汪说着就往门外走。不等他走出门外,郑若儒就拔出手枪,一枪将其击毙。再朝自己手臂上开了一枪。警卫闻讯赶来,郑若儒说,是小汪截留了那封电报,他发现后,小汪试图反抗,被他开枪打死了。之后,郑若儒特意到汉口医院治疗伤口,把他的英勇事迹对柳清芳神吹一通。柳清芳信以为真,就把他当成心目中英雄。

  郑若儒也曾感到后怕,面对柳清芳时,心情乱极,就想洗手不干。然在得到又一笔奖赏,尤其当着那把臊夜壶时,心儿又野了。他的一条腿已深深插进了那把臊夜壶,且不断往深里插去,再也拔不出来。

  那时候,日军正在为进攻九江和黄梅作准备。

  东山一役,日军领教了独7师的厉害,后来知道独7师里有一支女子行动队,因为有了这支女子行动队,独7师战斗力突然间有很大提高。在新的攻势中,日军一个重要作战目标就是要消灭独7师,俘获女子行动队,打击中方士气。川岛杏子接到密令,趁边强和柳清慧都在武汉的机会,实施斩首行动,使独7师和女子行动队群龙无首。

  川岛杏子获得一个重要情报:柳楚龙的船队要把一批重要军火从武汉运到九江。敌特只晓得这个计划,并不清楚具体时间。川岛杏子断定边强和柳清慧会随船队返回前线,就要郑若儒利用柳清芳搞定这个情报。

  郑若儒就在酒楼里选了靠窗的包厢,坐这里,可以看对岸汉口的斑斓灯火,可以听扬子江的涛声,还可以欣赏江边恋人们的种种情调。他点了酒菜,等候柳清芳。 。。

第三十七章     温柔陷阱
柳清芳终于来了。

  郑若儒一瞅见柳清芳,心里就有一种负罪感。做了那多对不起她的事,她总能原谅他。这说明她是真心哩!可是我……吃素的尼姑丢了肉——开不得口啊。然心里塞着那把臊夜壶,良心就变味儿了。他迎上去,从头到脚带着殷勤,说阿芳,你来了。我总是惹你生气,以为你不来哩!他把椅子掇到她屁股下,又用巴掌在上面抹了三抹。请坐,坐!

  随即上酒菜,有清蒸鳊鱼,有红烧全膀,都是武汉时下名贵菜肴,摆了一大桌子。柳清芳望着那满桌美味佳肴,欲言又止。郑若儒举起酒杯,笑咪咪说,阿芳,按老规矩,先共饮一杯。来吧,干!

  柳清芳却冷着脸,不举杯,也不答话。郑若儒就不敢多话,木桩着不动。她忽然喊起来:你又和那个骚狐狸勾搭?

  他一惊,说你搞错了吧?我和哪个骚狐狸勾搭唦?

  她怒瞪杏眼,说你莫装蒜!有人看见你和林静在一起!

  他怔住。她的消息如此灵通,不能小看她啊!就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哦……你误会了,那是《扫荡报》的记者林静,她是找我采访的。

  采访?采么事访?她穷追不舍,追到他脸上问。

  就是采访那个……关于我和那个内奸搏斗的故事。她说我和那个内奸搏斗的故事蛮有新闻价值,报社特别派她来采访。你不信吗?我敢骗你吗?你看看,真是天大的误会呀!

  他眼睛眨一眨就信口编出一套谎言来。且言之凿凿,咋一听,似乎蛮合乎情理。她的疑虑很快就打消,反觉不好意思,说对不起,我只是随便问问。

  郑若儒装作冇事一样,放下酒杯,又拿起筷子,不断往她面前夹菜,说阿芳,听我说句真心话,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最善良、最温柔、最漂亮的女孩,我爱你都爱不了,巴不得天天把你含在嘴里,刻在心上,么可能和别的女人勾搭哩?我对天发誓:我对你的爱永远永远都不会改变!

  直说得她心里暖意融融。这当儿,她闻到了酒菜的香味,她就想和他碰杯。若儒,不要再说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有了一福想二福,有了肉吃嫌豆腐的贪心小人!

  他就适时举杯,她也把酒杯举起来。碰了碰,一饮而尽。又斟酒,又喝。三杯酒下肚后,阿芳觉得脸颊开始发烧了,就控制着不再喝。郑若儒自个儿饮了一杯,说,阿芳,好长时间冇到你家去,听说姐从前线回来了,她还好吗?

  一提起姐姐,柳清芳就无比骄傲,就把姐姐在前线的英勇事迹向他炫耀了一把。郑若儒说,阿芳,我很想到你家去看看姐,还有你爸妈。可是,我又不敢去。那一次去你们家,看得出来你的家人似乎不大接受我,尤其你妹妹,她好像把我当成了小偷,那眼光着实令人心慌。

  阿芳说,你以为随随便便能当上我们家女婿吗?郑若儒说,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或者他的方法有问题。如果有机会,他想当面向边师长请教,怎样才能获得她的家人喜欢?

  阿芳表示同意,说这样可以增进了解。她还告诉他,她姐和边强在监狱里宣布结婚了,今晚,她家要给姐补办一个简单的婚礼。她邀请他趁这机会到她家去和他们聊一聊,因为姐和姐夫明天就要回前线去了,机会难得。

  郑若儒心头一颤,说,太好了,到时候,你要配合我啰!又问姐么不多住几天再走,这些时候日本飞机轰炸蛮厉害,路上很不安全。

  阿芳说,明天清晨五点钟,爸爸的船队要去九江,姐和姐夫也是去九江,就和船队一起行动,白天路上还有空军护航,不会有危险。

  郑若儒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今天晚上要值班,不能到你家去了。只有明天去送送他,顺便向他作些请教。不晓得他们在哪个码头上船?阿芳说,好像是晴川码头吧。

  郑若儒眼前忽然就现出一大堆钞票!

  阿芳把剩下的酒全倒进郑若儒的酒杯。郑若儒推开酒杯,捶捶头,慢声说,哦,我喝多了。

  柳清芳说,我也吃饱了,咱们回去吧。

  郑若儒就顺着她的意思,喊服务生过来结账。一算,共三百八十八元。郑若儒掏出四百元甩给服务生,也不叫找零。柳清芳搀扶着他,走下酒楼。

  酒楼门口停有拉客的黄包车,郑若儒携柳清芳坐上一辆,说,到广里堤。

  黄包车在行人渐稀的街道上摇晃,柳清芳靠着郑若儒肩膀,心里想:他会邀请我去他住处吗?如果去了他住处,他还会像上次那样疯狂地要求我吗?……其实,只要他真心爱我,也冇得么事,人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他蛮帅,蛮有激情,这样的男伢儿社会上并不多见啊……

  她心里充满渴望!

  黄包车在广里堤司令部门口停下。郑若儒准备下车了,柳清芳心儿咚咚跳,渴望的目光勾着他,等他来牵她手,温柔地说,亲爱的,请下车!哪晓郑若儒却说,阿芳,这些时候司令部*,晚上不许外人进出。你就……自个儿回去吧。

  柳清芳像吞下一根冰棍儿,心凉半截。苦苦地吞下失望,沉默了半晌,一声怒:你走吧!郑若儒说,你先走!

  柳清芳就走了。郑若儒望着那个娇小的身影渐失在街头,打了一个响指……

  阿芳一路哭着往回走,心里满是怨恨,恨他心狠,恨他冇得诚意。她忽然觉得不应该把姐的行程告诉他。这是机密,么能告诉他哩?如果这家伙真的是坏蛋,他肯定会把这个机密泄露给特务,敌人就会派飞机来轰炸。到时,爸爸的船队和那批军火还有姐不就全完了吗?哎哟,我真糊涂!她赶紧原路返回,决心一定要搞清郑若儒的真实面目。

  这时,日已西沉,晚霞恋着江水,几叶轻舟在江中颠簸。风儿悠悠,天边云衣缝成一片,暮色已沉。

第三十八章     宁为玉碎
郑若儒从高高的铁栅栏门里走出来,像出洞老鼠,两面望望,就快速坐上黄包车走了。柳清芳刚好赶到,瞅见了那个诡秘身影,就想也不想,招来一辆黄包车,尾随其后。

  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摇晃,晃过几个街口,来到汉阳门码头。郑若儒一下车,就有一时髦女子靠上去。那女子穿丝绒旗袍,旗袍叉口一直开到大腿根,随着臀儿的左摇右摆,叉口一开一合,泄出春光片片。柳清芳认出,这就是她在黄鹤矶头见过的名叫林静的女人。郑若儒一见那女人,立马像条哈巴狗,摇头摆尾讨着好。然后挽住她手,走下江堤。

  柳清芳立时眼里像横着一根刺,差点晕倒。她扶住一棵梧桐树,悔恨就罩住了她脸。她恨自己有眼无珠,竟然结识了这样一个伪君子!她悔不该冇听妈妈、姐姐和阿秀的劝告,白白浪费了她许多的感情许多的光阴。然郑若儒仅仅是个流氓还好说,倘若他真的是汉奸,岂不要坏大事?她打个寒颤,就跟着下了江堤,随人流挤上渡船。

  过江后,郑若儒和川岛杏子迅速离开码头,来到汉口闹市区六渡桥。又兜了几个大圈,进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巷子,前面就有一幢闪着霓虹灯的大楼。门头挂一块匾,上书:梦春楼。二人走进大楼,丝毫也冇察觉有人跟踪。

  梦春楼公开的招牌是妓院,暗里是日本特务的一个窝点,那些*有的就是特务。中国的反谍机构近来经常接到一些军政干部来梦春楼后就不知去向的报告,已经开始对梦春楼进行监视。

  柳清芳跟身闯进梦春楼。立马就有一胖一瘦两个*模样的女人掉着她。

  从一楼至三楼,层层楼道朦胧着烛光,弥漫着香水味,飘荡着浪笑声。跟到四楼,眼前一抹黑,整条楼道像个不知底的黑洞,静死人。柳清芳止步楼梯口,望着那黑洞,忽然就生起要掉进深渊的巨大恐惧,心跳骤然加快,通身突起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往后退。退了几步,眼前突然现出郑若儒和那女人鬼混的幻影。她就横了心朝黑暗中摸。摸不几步,脱了高跟鞋,赤脚朝前摸。

  一丝光亮从门缝中泻出来,接着传出动静。柳清芳猜想郑若儒和那女人可能在这间房里,就停下来,屏声敛气听。

  小婊子,想死老子了,快亲亲我!是郑若儒的声音,

  就一阵好响的亲吻。接着是女人的嗲嗲腔:傻瓜,别忘了应先汇报,这是规矩,你不能破坏了规矩!

  郑若儒的奶油腔:我的小婊子,这规矩今儿得改,我汇报,你*服,这叫换背抓痒痒——你称心我也快活!

  女人浪笑着:傻瓜,我穿的是旗袍!

  好,现在就汇报。柳楚龙的船队明早五点由晴川码头向九江启运,柳清慧和边强确实准备随船队去九江……

  太好了!明早五点!晴川码头!必须抢在船队启航之前捣毁它。这个任务由第三纵队去完成!

  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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