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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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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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1
习惯了一个人在路上走,习惯了一个人总是默默不语,习惯了一个人独自享有这片宁静的天地…… 习惯了你不在乎我,我不在乎你,我们只是偶然在路上碰见的陌生人。在人群中擦肩而过,我们各自迈在属于自己的道路上——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未来……

  伴随着春雷的一声声巨响,我知道,春天在昨晚已经宣告来临了。此刻,它就在我们的身边,离我们很近,没有一毫米的距离。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它将会像冬天一样悄悄地离开,紧接着明年,它将会再来,再接着,它又会离开,然后在沉睡中默默地等待着下一度的三月……季节如同这般轮回,而我,却无法回到我不愿意成长的过去。

  早晨,细雨不停地落下。我好像开始很喜欢这样朦胧的天气。最近,我习惯了在雨中漫步的时候不带上雨伞。轻飘飘的细雨和着微凉的春风把我的长发,我的衣服和我的鞋子洒上了一层层薄薄的喷雾般的水。感觉不会很潮湿。但本该惆怅的心就会变得更加的迷茫。我似乎应该往左边走,可不一会儿,我突然感觉,我应该向右走的……

  我不确定,好像是失去了自我,眼神很空洞,前方很模糊,就像细雨朦胧了我的视线,所有的一切似乎若有若无,若隐若现。我曾经在一本书上读过这样的一句话“这就是无形的我”,意思是说没有了灵魂的自我,只剩下干枯的身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空壳子。希望我的灵魂并没有离开我的躯体,否则,一切都变得不再有意义。

  我停下了走动着的脚步,也许沿途的风景会帮助我辨清我该走的方向。我或许应该诚心地向它们求助,说不定,它们是能够帮上我的。因为我感觉姐姐似乎变成了路上的某一道风景,一直陪伴在我左右,就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

  湿润的小路边开满美丽的鲜花,其中有姐姐一生最爱的野皱菊,它们是金黄色的,它们也是属于姐姐的。我试着想象它们和细雨打招呼时的各种情景,抬头迎接最期盼的朋友,那种感觉一定相当不错。我决定低下头去俯视它们,可我不曾想过要伸出手去把它们摘下,就像姐姐曾经对我说的那样“我们不该因为太想得到而断了本该属于它们的成长,它们的生命。”姐姐之所以对我说这样的话,是因为有一次我真的想过要折断一枝开得正艳的鲜花,我想把它插在自己的卧室里作为装饰,那时候的我总是喜欢变换花样来点缀自己的那一片小天地。

  春天是百花盛开的季节,也是它们一年中活得最美的季节。要是姐姐还活着,要是我从来就没有长大,我相信姐姐一定会再次牵起我的小手,带着我一同沐浴在充满魅力的花海中。我们甚至可以在那里呆上更长更长的时间,我希望这个更长的时间是没有期限的,一直到永远——

  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行人步伐匆匆。这时,我最近很害怕被遗忘了的声音从某个角落里传了过来“这是牵牛花,它们就像小喇叭一样可爱”“那边开的是风信子,紫色的最好看了。”“这种花呢,叫野皱菊,我记得以前告诉过你的。”

  这次出来行走没有任何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散散心。家里的空气有点令人窒息的感觉,我想换一个地方重新呼吸。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这个曾经很熟悉很熟悉的地方。这里有泥土的芳香,有用竹杆子围成的一道道的篱笆墙,有准备下田工作的农夫,还有拍打着翅膀的小鸭子……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很久很久没有呼吸到这么清新的空气了,我延着那条黄色的泥泞般的小路就这么一直走—— 。 想看书来

走在路上2
“静子姐——”我很自然地要转过身去,小智光着脚丫子正从远处跌跌撞撞地向我这边跑来。“什么时候来的?”他停在我面前气喘吁吁地说,手里正挥动着一条小树枝,像是在赶小鸭子。

  “不知道——”我对着空气淡淡的回答好。小智眨吧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我。

  “夏子姐姐呢?”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少了一个人,小智便拉起我的手问。

  “哦,她——”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相信小智同我一样喜欢夏子姐姐的,如果我告诉他实话,他一定会很难过。可我也不能欺骗他,我答应过姐姐不会说谎的,所以,我只能这样回答。“这次是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我们就这样定定地站在泥巴路上说着很平常的话,然后他拖着我的手说要把我带到他家去,我就莫名地跟着去了。我的心像是不再听任我的使唤,更多的是愿意随自然的方向走。我想那是因为我好像对一切都不在乎了,而我想在乎的已经远离了——

  小智是我和姐姐两年前到这里玩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的他才不过六岁半,而我也只有十二岁。我还记得我们当初是怎样认识的。那一天,姐姐突然说要到这边乡村里作画,她说乡村的风景是最美的,于是我们就走了很长的路来到这里。姐姐还说她长大了要嫁到乡村,那样她就能天天看到太阳从地球的地平线上升起,然后在黄昏时分消失在树梢的枝头上。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于是我也说“我长大了也要嫁到乡村当一名专赶鸭子的农夫!”那时候姐姐笑了,笑得很灿烂。

  姐姐在一处干爽的地方认真地画画,我在一边追着那些正在地上蚀米吃的小鸡玩耍。望着一片片绿色的插满秧苗的禾田,我突发奇想,我想试着在不到十公分宽的稻田边缘上单脚走路,我想测试自己的平衡力到底有多好,姐姐也说很有意思,于是我第一个先玩了起来,可是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却不小心摔了一跤,掉进了别人家的稻田里,还把那些刚插上去不久的禾苗砸断了一部分。当时,我全身上下都很脏,脸上也沾有湿湿的泥巴,可姐姐却一个劲儿地在旁边指着我的脸蛋在笑我像个十足的农夫家的孩子。我感觉成为一名农夫的孩子也没什么不好,所以也就没同姐姐生气。

  一位善良的老人家把我领到了她的家里,我估计她已经有七十多了,满头白发的下面是一张皱巴巴的脸。我们走进那个外墙是用泥砖砌成的小屋,里面充满了一片潮湿而阴暗的味道,墙壁上挂满了丝瓜壳和一串串的葱头还有蒜子。当时,奶奶的家没什么人,大概是出去工作了,只有一个小男孩从屋外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他就是我们后来认识的小智。奶奶用一条新毛巾把沾在我脸上的那些污泥擦去,然后让我换上了她孙女的衣服,还很客气地让我们吃那些放在台面上的红薯和香芋。姐姐爱吃红薯,可我只爱吃香芋,我们几乎把桌面上的食物吃光了!奶奶却微笑地看着我们说:“尽管多吃点,我们这还多着呢——”当时,我和姐姐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没过一会儿,我们的肚子都胀鼓鼓的。

  小智是一个很可爱的乡村孩子,他的脸蛋圆圆的,姐姐说我小时候长得就跟他一样可爱。小智在户外玩耍嬉戏的时候总是喜欢把裤筒高高地卷起,头上还带着一顶不怎么修边幅的草帽,很有乡村的味道,我觉得他当时那个样子好看极了。在那一段时间后,我突然想起了要用小智作我将来的写作素材,于是有一天晚上我拿起笔把他的样子用某些文字来替代,然后把它写在了空白的本子上。

  从那次认识他们以后,我同姐姐来这里玩的次数就越来越频繁了,而且姐姐还帮小智和那位奶奶各自画了一幅画象呢。这些作品也一直挂在我们的卧室的墙壁上。起初,姐姐本来打算要送给他们的,可后来想想还是决定把它们留作纪念。姐姐在画的背后写上了一些漂亮的文字,那样,我们就知道这是我们曾经在什么地方认识过的人了。

  没见一段时间,如今的小智看起来长高了不少。是啊,爱运动的小孩子就是长得快!可我记得我像小智这年龄时也是很爱玩的,不是这会儿上串就是那会儿下跳,净爱给妈妈带来烦恼,但我的成长速度也没像他那般快啊!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男孩和女孩的区别吧!或者说每个人的发育年龄都不一样。

  我跟着小智去了他家,那个家和以前一样的潮湿一样的光线暗淡,兴许是春天雨水过多的缘固。奶奶卧在床上,感觉很不舒服,每到雨天,奶奶说她腿上的风湿病就会变得越来越严重,甚至不能下地来走路。我没得过风湿病,不知道它会不会很疼,但我知道要是情况严重恶劣的话,是很有可能夺去一双腿的。我讨厌生病,讨厌受伤,哪怕是一点点的小伤——

走在路上3
我努力地支撑着奶奶让她下地走了起来,不一会儿,她说感觉好多了。

  门外的小鸭子不停地嘎嘎嘎响,小智大概是以为他们家的小鸭子遇到麻烦了便急忙地就跑出去了。

  奶奶在一张木椅子上坐下来对我说:“夏子的事我听说了——”

  我抬头望着奶奶,我不知道奶奶是怎么知道的,但我知道我的眼泪好像开始在心里打滚,最近这段时间,我对夏子这个名字很敏感,鼻子处总会有酸溜溜的感觉。

  “静子很难过,对吧?”

  ……

  我咬紧嘴唇,可眼泪很不争气,它还是忍不住溢出眼眶了。我努力地抑制住想哭的冲动,可是我好像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我一下子扑倒在奶奶的怀里放声地哭了起来,那悲哀的声音仿佛绕着屋顶的梁柱一遍遍地回响。在家里我不太敢这么放肆地哭,我害怕给爸爸妈妈带更多的悲伤,所以我通常都会在晚上夜静人深的时候捂住被子独自抽泣。不能竭斯底里尽情地痛哭,实际上更让人难受。

  奶奶让我重新坐了起来。“坚强一点,静子,你可以的!”

  我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奶奶从桌面上拿了一张纸巾为我擦干眼泪。这种感觉又让我回到了那两年前,奶奶第一次为我擦干脸上的泥巴时也是如同这般的温暖。

  “奶奶没有伤心事吗?很伤心的那些事?”我突然看着年老的奶奶莫名其妙地问。

  “如果我说没有,那是骗你的。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孙女同你这般大的这件事吗?”

  我微微地点点头说:“记得。”可我同姐姐去了那么多次,我们从来没见过她一面,不知道她是不是和小智长得一样的可爱。

  “她原来和你一样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奶奶继续说,“可是,就在两年多以前,她为了救一只落水的小鸡不小心掉进池塘里,等我们发现时已经太晚了……”奶奶的眼里闪出一丝丝的伤感,她那布满皱纹的手指指向门外的某一处,“就是那个后来被围起来的池塘,她就是在那里走的——”

  我向奶奶所指的那个方向望去,那个可怕的池塘离这屋子实际上不是很远,只有短短的几十米,但我能感觉到它离奶奶的距离却是很遥远的。就像我和姐姐如今一样,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使我无法再靠近到她,连同她的样子和声音也开始在泪眼中模糊化。

  让奶奶回忆起那些伤心事,我感到有些自责,看来我刚才问的问题实在很不应该。

  最后,奶奶平静地说,“可我们照样还是挺过来了——”

  奶奶似乎表现得很坚强,但我知道他们也是需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能忘掉那些记忆中的悲痛。也许再过上一段时间,或者一年,再或者是两年、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我才能够不再让自己那么悲伤。假如我狠心一点的话,我是很有可能马上就能把姐姐忘掉的,可是我做不到。总有些东西不停地围着自己的身边转,那是遥远而熟悉的声音,那是只属于我们姐妹间的童年片段——

  回家的时候,奶奶让我稍上了一袋子的香芋,她还记得我最爱吃这个。我们在篱笆墙边道别了,奶奶拉着小智的手说想送我到马路的车站边,可我微笑着谢绝了。乡村的路不是很好走,到处都是坑坑哇哇的小洞,加上是雨天,一不留神可能会滑倒的,可能会受伤。

  走了一段距离,我转过身去,他们那小小的身影还停在篱笆墙旁边,我看见他们仍然向我挥手,我也抬起手来向他们挥手并大声地说:“以后我会再来的——”我突然发现,这一刹那,我那惆怅般的心情好多了。也许,那些一直藏在心里的沉甸甸的东西随着刚才的喊叫飘远了。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睡得很不舒坦,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以前,姐姐睡不着的时候也会像我这样动来动去的。我们的房间很不宽敞,姐姐过去睡在我的上床,只要她一转身或者一个小小的动作,床板都会咯吱咯吱地作响。

  现在,这张床上堆满了一些杂物:有冬天的绵被,有重新整理房间时腾出来的一些空箱子或者其它别的暂时不用的东西……它们占用了那片本该属于姐姐个人的小天地,它们好像觉得自己替代了姐姐,但它们却替代不了姐姐的动作,它们永远都无法把床板弄得咯吱咯吱地响。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走在路上4
就在淋雨后的第二天,我感冒了。身体很乏力,精神很憔悴,黑眼圈大得差不多可以和国宝熊猫的眼睛相比较了。自我感觉上学还是不会有问题的,可妈妈坚持让我留在家里卧床休息一天,她替我向学校打了一通电话。妈妈看来很是担心,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一切。

  自从姐姐走了之后,妈妈似乎比以前更加懂得关心我了。我没有心情再任性地要同妈妈耍脾气;妈妈也打算放下了她过去本该有的固执,换上一副带着忧郁色彩的神态;连同爸爸原来乐天派的性格已经也消失得不见踪影了。

  我相信,这一切的转变全部来自于姐姐。她曾经是学校里美术老师的希望,曾经是爸爸口中说过的“新一代凡高”。因为病魔的纠缠,因为死神的降临,因为突然的离去,姐姐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悲伤。家里的一切不再像从前,气氛也不再活跃,空气变得压抑而沉闷。

  春日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把房间照得个光亮,外面的汽车声和人们行走穿梭时的声音不绝于耳。我躺在床上感觉很空虚,眼光一直落在那面贴满作品画的墙壁上。我看不清,今天的阳光有点太耀眼。

  姐姐的作品画一直贴在那里,位置和过去的不偏不倚,我也没想过要去把它们的方向改变。我只想保留原本的样子,那样我就知道哪一张画是姐姐亲手贴上去的,哪一张画是爸爸帮忙贴的。

  妈妈打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给我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在我的眼里,妈妈一直都很漂亮,她从来不喜欢留长长的头发,她总是说没时间打理。要是妈妈真的打算留长发,那么姐姐的影子就可以从妈妈的身上映射出来,因为她们长得实在是很相象。

  妈妈过来轻轻地坐在我的床沿边上,脸上看似很平静,但内心却填满了不少的担心。

  “感觉还好吗?”这一句小小的问候充满了妈妈对我的爱,我知道的。

  “嗯。”我把眼光转向妈妈回答。语言不多,只有一个字,感觉好像有点吝啬。妈妈再次她用只双纤细的手抚摸着我的额头,感觉不如先前烫了,她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但我知道妈妈刚刚呼出的那一口气其实并不轻松,我似乎察觉到妈妈应该有什么事想同我说。

  “不用上班吗?”我问妈妈。

  “哦。”

  “今天是妈妈的休息日?”

  ……妈妈沉默。

  “不是啊?”我再问。

  “辞工了。”妈妈只是淡淡地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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