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草变幽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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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草变幽兰(上)-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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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倒也相互有了依靠。
  
  孔公主长年在军营中长大,可也颇读了些诗书。格格汉语不好,为了和孔公主交流,常常一看书就是一宿,过了三个月,竟也突飞猛进,一些普通的日常对话也难不到她了,连皇太后和苏嬷嬷都对格格的成绩啧啧称奇。
  
  孔公主是皇上的好朋友,有了她居中调停,格格和皇上的关系终于缓和了些,最起码不用一见面就吵。太后也希望皇上和格格的关系有所改善,就常常让格格和孔公主一道去南苑儿里骑马。
  
  孔公主一去,皇上自然跟着,这样一来格格和皇上见面的机会也多了。可是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皇上钟情的对象是孔公主,反倒是格格在为他们制造机会。
  
  我们所有人都为格格鸣不平,尤其是大哥,他很生气的告诉格格,要是以后再和孔公主去骑马,他就回科尔沁去。格格却只是笑了笑,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想不到我们大家以为单纯长不大的小格格,却早已经渗透了这其中的奥秘。
  
  从那时候起,格格已经决定不爱皇上,既然自己不爱,她当然希望好姐妹能得到幸福。她装作什么都不懂,总是有意无意给他们制造机会。谁知那厢孔公主也劝皇上,说是格格身世可怜打小没有额娘,要皇上别动不动就对格格横挑眉毛竖挑眼的。
  
  皇上本来对格格也没什么,只因为这门亲事是多尔衮定下的,所以才如此抗拒,再加上格格三番两次就能轻易挑起他动怒,所以才会特别不待见格格。既然孔公主都这么说了,他自然要给几分面子,于是来坤宁宫的次数也渐渐多了。
  
  谁料到皇上愿意了,这头格格可不想伺侯他,格格一直希望有一天可以脱掉这个身份,离开皇宫。格格对皇上本来没什么感情,虽说是表兄妹,大婚前却连面都没见过,俩人根本没有共同点,更谈不上相互吸引了。
  
  每次都是关起门来各玩各的,敷掩太后而已,我们也是到皇上废后的时候,才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夫妻之实。格格私底下和皇上达成协议,由她帮忙说服太后同意纳四贞为妃,可条件是要皇上答应以后不再聘科尔沁女子为妃。
  
  皇上开始觉得奇怪,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了,只是由此开始,对格格越发好奇了。有了这个约定,格格和皇上的关系也曾一度好转,两个人见面总算有了笑脸。皇上也渐渐发现了格格身上的许多优点,时常主动约格格去打猎,还时不时一块儿结伴溜出宫去玩,对了……还有后来的襄亲王,呵呵……这是格格到北京后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对格格而言,皇上更多意义上是一个玩伴儿,而不是丈夫。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吸引了这个少年天子的注意,抑或她对感情本来就还朦朦懂懂,只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喜欢上这个随时可以伤害自己的名义上的丈夫。
  
  皇上就不一样了,虽然只比格格大几个月,却早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哪里还像格格,老想着玩儿,有些事儿只是碍于面子,没表现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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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晃眼又过两年,格格也十六岁了。本来孔公主的婚事进展顺利,谁料半路上杀出一个孙延龄,嚷着孔有德生前曾和他父亲有过婚约,自己一定要娶孔四贞为妻,还放出风声说皇上霸占了他的未婚妻,一时间朝野上下是闹得沸沸扬扬。
  
  皇太后为了平息谣言,命孔公主半年内和孙延龄成亲,然后随他回贵州去。格格听说以后很愤慨,到底孩子气,拉上大哥就化妆成侍卫混出宫,找了机会把留京的孙延龄黑打了一顿。格格本想要了他的命,一了百了,谁知侥幸让他逃脱了。
  
  结果自然是帮了倒忙,之后那无赖口口声声说皇上派人暗算他,要至他于死地。事情查来查去,原来竟是格格干的,皇太后气得哭笑不得,皇上更是恼怒,派人将大哥打了一百大板预备逐出宫去。
  
  格格和大哥打小就在一起,哭着喊着不让人带大哥走。皇上看格格如此坦护一个侍卫,失了体统,脾气上来,当着众人的面儿一股脑的怒斥格格生活奢侈、骄横跋扈。还说格格是故意搞破坏,心存妒忌,目的就是把事情闹大,让孔公主不得不嫁到孙家去。
  
  格格一时也被皇上气红了眼,想也没想,表示愿意和孔公主互换身份,嫁到贵州去也好过留在宫里当挂名皇后。反正孙延龄不知道孔公主长什么样子,从今以后皇上就可以如愿以偿,双宿双飞了。
  
  皇上被她这话气得险些晕过去,吼到‘她这辈子也别想离开皇宫半步’,既然她这么不想当皇后,自己就成全她。皇上立刻传来大学士冯铨,要他拟旨废后,大学士不从,皇上即日就上奏皇太后,要降格格为静妃。
  
  第二天上朝,礼部尚书胡世安、侍郎吕崇烈、高珩皆疏请皇上慎重详审,礼部员外郎孔允樾及御史宗敦一、潘朝选、陈棐、张璟、杜果、聂玠、张嘉、李敬、刘秉政、陈自德、祖永杰、高尔位、白尚登、祖建明也纷纷具疏力争,表示不同意废后。
  
  皇上看格格还是憋着气不认错,于是亲自写了圣旨,‘自古立后皆慎重遴选,使可母仪天下。今后乃睿王于朕幼时因亲定婚,未经选择,宫阃参商已历三载,事上御下,淑善难期,不足仰承宗庙之重。谨于八月二十五日奏闻皇太后,降为静妃,改居侧室。’
  
  皇上此举虽和格格的脾气犟不无关系,可追其根本也想要借机泄泄多尔衮强加在他心中的一口恶气。
  皇上此时只是把格格废为侧妃,从皇后的位置上拉了下来。这时候孝惠皇后、淑惠妃和和栋鄂妃都没进宫,格格仍然是后宫里除了太后地位最高的主子,其它妃子都只是庶妃,所以格格和她们比还是要超出一肩。可能皇上还是警示格格的意义更大些……”
  
  “咦,我的小狗呐?”我突然惊觉到七月不见了,“我明明就抱着它的呀!”
  
  “是吗,你好好找找。”他停下来想了想,“我好像没看你带它进来吧?”
  
  “啊……”我惊叫的打开门,哪里还有七月的影子,我急得直跳脚,“怎么办,七月是胤祯给我的。”我看外面黑呼呼的一片,说着就哭起来了。
  
  “你别急,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我保证帮你找到。”他安慰道。
  
  “你骗人,这花园这么大,上哪里去找呀,呜……它还这么小,胤祯知道一定骂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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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哭啊,我马上要工作了,一定能找得到的。你先回去睡一觉,等你睡醒,我已经让人把狗送到你面前了。”
  
  “找不到我哪里睡得着啊,我们一起找吧!”我止住泪对他说。
  
  “谁要你这个小娃娃在旁边碍事,你回去!”
  
  “那……”
  
  “你放心吧,走走走!”他起身拿扫把赶我。
  
  “喂~~你怎么称呼啊?以后我会常来找你玩儿的。”
  
  “你叫我喀颜就行了,你来归来,千万别让别人知道,听见了吗?”
  
  “知道了,为什么呀?”
  
  “知道就知道,哪儿那么多为什么!”他把我推出门,自己也拾起地上的簸箕,吹熄了油灯,关好门出来了。“你回去的时候要小心啊,不要让人发现了!”他叮嘱道。
  
  “唉呀,我知道!记住我的狗啊。”
  
  “快走、快走!”说完他朝我相反的方向走了去,再不曾回头看我一眼。
  
  我悄悄摸回到自己房间,在门口不小心踢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吓得我直觉张口就叫,幸好反应快,用手捂住了。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七月!我乐了,这小家伙好聪明,居然自己认得路。转念一想,可不是嘛,它比我好玩多了,胤祯、弘时没事儿就抱它去花园。它今天自己找回来,真是谢天谢地,吓死人了!我赶紧抱了它进去,放在窝里,然后换衣服睡觉。
  
第二卷  第37章       跟德妃当差
    第二天早上我正睡得昏沉,常曦、常馨就来闹我起床,说是今天我要去德妃那儿帮忙。我慢吞吞的洗漱完上好药,又吩咐他们看好七月,才往德妃房里去。我还没进屋,就看见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人,个个低头收手、凝神敛气。
  
  我来晚了,心里暗叫不妙!突然秋桂过来拉我,直拖到德妃面前回话,“娘娘,这丫头也不知是不是睡糊涂了,你让我去催她,刚到门口就见她在外面张望,只不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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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既是这样就算了吧,她刚来,是我没交代清楚,这里人又多,不想原来是吓着了。”德妃正经的看着我,“你是我的贴身女官,直接进来便是,我还当你睡过头了。下次再这样可就不饶了!”
  
  “喳,奴婢知道,下次不敢了!”我跪下小心的回答,想不到她口中简单的帮忙,竟是这种大场面。
  
  德妃摆摆手意示我站到冬梅身边去。好险,我悄悄吁了口气,再晚几分钟只怕要受罚了。这永和宫上下谁不知道我和胤祯的关系,在众目睽睽下出了漏子,德妃只能格外公正才能显示自己不循私。
  
  外面那些也是各宫的管事太监、嬷嬷,只见德妃一改平日的和颜悦色,轻车熟路的交代底下那些管事的,分排工作一丝不苟,颇有现代女白领的风范。过了好一阵子,底下人都跪了一地,说是明白了,德妃才让春桃、夏莲、秋桂、冬梅领了他们往内务府去。
  
  外面的人走得差不多,屋里四品女官也只剩下我一个,我开口问道,“娘娘,我干嘛啊?”
  
  德妃问,“常曦、常馨呢?”
  
  “我知道这几天宫里都忙,让她们候在那儿,待会儿弘时起来好帮着嬷嬷料理料理。”
  
  她点点头,“你也想得周全,那些杂事儿让她们去做,你只管在我旁边看着。我让你过来是帮我记些东西,那些东西又不敢随便交给旁人,一来这次的事儿多,我年纪大经不得以往那么折腾;二来你也该学习学习,省得以后自己成了家手忙脚乱。
  虽说府上有管家,可毕竟是下人,凡是心里有个谱才行。你无需担心,我在旁边盯着,你只管放手去做。我瞧你这孩子挺聪明,应该做得来的,别出了宫让人背地里笑话我德妃不会调教人。”
  
  呵呵,原来是替她儿子调教管家婆啊!“喳,奴婢多谢娘娘赏识!”
  
  “赏识倒说不上,不过让你多学学罢了!”德妃站起来,“不提这些了,我们去吃饭!待会儿还有得忙呢。”
  
  到了吃饭的地方我才发现弘时已经到了,他一见德妃赶紧跳起来行礼。春桃她们不在,只有我一个人在旁边伺侯,什么端茶倒水的工作都要干,不一会儿全身就出了一层薄汗。
  
  等他们吃完德妃说道,“兰儿,你不必等春桃她们了,这桌上的东西你拈几样随便吃吃,吃好了就过来,我有事儿吩咐。”
  
  “喳,奴婢遵命!”德妃走了以后我拈了几样小菜,并舀了一碗稀饭让人端到外面的小桌子,飞快的吃了起来。
  
  “看你这吃像儿,忙什么呢?”一个男声爽朗的问道。
  
  我抬头一看,惊喜的发现竟然是胤祥,赶紧放下碗筷行礼,“十三爷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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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了,我和四哥是来给德妃娘娘请安的。昨儿点心好吃吗?我特意交代弘时留给你的。”
  
  我这才发现胤祥背后还有一个人,我低下头,收起满面的喜悦,敛着腔调回道,“谢十三爷,糕点奴婢吃了,味道不错。”
  
  胤祥点点头,“那好,我们先去了。你慢慢儿吃!”说完和胤禛就越过我进去了。我偷偷回头看,胤禛今天竟是一句话都没同我讲。
  
  我端起碗继续吃,随口刨了几下就撂筷子让人收拾了。怕德妃等得着急,疾疾的小跑赶了过去。我进去的时候德妃正和胤禛、胤祥聊天。
  见了我德妃就吩咐,“春桃她们从内务府回来了,你去把那些单子整理出来,分类隽誊在账本上,按人名记好。若是单子没签名就挑出来,再打发人回去给那些管事儿的,签好以后再记人头。”
  
  我应了以后就往窗边的炕桌上去,又叫过两个小宫女帮我研墨添水。我仔细看了看,虽是繁索倒也简单,对我一个三百年后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小菜一碟。等德妃过来时我已经弄得差不多了,让她看了看,她还算满意。
  只是嘱咐我记得有哪些开支,各项又有多少,另外还动用了哪些器皿,收回不用的又有多少,放在什么地方。我知道,她是有意让我了解皇家庆典的运作流程。
  
  “胤祥,你说那死丫头,见了你倒高高兴兴,装作看不到我也就罢了,还摆出一副死人脸,好像我欠她钱似的。”出了永和宫胤禛忍不住抱怨道。
  
  “四哥,你干嘛那么小气,她不就对我笑了笑,没搭理你而已嘛!你平日不也见了谁都板着个脸,想到说人家啦!她是不知道你用心良苦,以后解释清楚,她明白你为了她好,自然附就过来。你急什么!”
  
  “附就什么,兰儿注定是胤祯的人,我也不想争了。”
  
  “哪次你嘴上不是这样说的,只见了兰儿一会子就全不记得了。只按你说的,催缴欠银的时候拿住他们把柄,为了救老十,胤祯一定会退步。
  到时候你抢先一步,向皇阿玛要人,只要他老人家同意了,德妃娘娘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胤祯还不只剩下跳脚的份儿。”
  
  “你也说了,那是我想的!现在看来不大可能了。兰儿如今对胤祯是死心塌地,其用心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昨天我派去胤祯府上的人来回话了,还拿了一大盒珠宝首饰,说是胤祯让人去当的,刚巧派到他手上。
  胤祯专门交代不要拿去胤禟的产业,还要活当。我只当他们手头紧,急于套现,怕是偷了宫里的东西出来周转,结果我一看……。呵呵,全是兰儿的!算下来还值好几百两银子。”
  
  “兰儿还挺大方,居然舍得!换了别人,这些东西只怕还不宝贝得跟心肝儿似的。”
  
  “恐怕还不止,兰儿进宫时凌柱给了她一笔钱,大概也进了胤祯的口袋。”
  
  “这胤祯也真是,连兰儿的钱都要使,还是不是男人了!”胤祥有些恼火,“他也不怕日后牵扯出是非来害了兰儿,他们几个阿哥倒还好,若是皇阿玛知道兰儿帮他们填窟窿,怕是连命都要赔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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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不明白,兰儿此举是表示要和胤祯同甘共苦,胤祯也是。他敢用兰儿的钱就不会让她出事儿,要皇阿玛真知道了,胤祯拼了自己的命也会保下兰儿。”
  
  “呵呵,他们都到生死相许的地步啦!”
  
  “生死相许我是不知道,共同进退不是明摆着嘛!以兰儿的犟脾气,我要真拧着来,她怕是敢连命都不要了,更和况还有额娘那一层呢!以往那些账目再忙,哪年她不是亲自动手,如今全交给兰儿还不明摆着嘛!她可是全心全意在给他们保驾护航。
  她知道胤祯喜欢兰儿,怕是日后娶嫡福晋还有得麻烦,起码要等好几年。如今胤祯府上两个侧福晋不得宠又不太会持家,有胤祯罩着,兰儿去了少不得当家主事,所以额娘才趁兰儿在她身边这机会好好调教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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