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的无碍的,这种毒我有把握可以解,开一些药,按时服用,不出半月就可以治好了。”努歌玄也察觉到了什么,适时地说道。
“那就麻烦了。”猗房笑着说道,声音轻轻的,轻轻的,心里一阵抽痛。当伤口撕裂开来的时候,她选择用牙齿紧紧咬着它,让所有的痛都麻痹起来。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两人都不再说话,段世轩的眼睛一直深深地看着猗房。
开好了药,努歌玄和段衍轩及蓝禄一行人都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沉默的两人。
他看着她,她站起准备回榻,脚却一不小心磕到了桌子,但是她却像无事似的,继续探索着往前,一不小心头又撞到了,但是她仍然不喊疼也不停下来,继续走。
“你撞到了!”她不怕疼吗?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大步跨过去,一把将她拉到怀中,不悦地问道,“不疼?”
“不疼。”
“疼!”他咬牙切齿。
“谢谢,不疼。”
“你生气?”段世轩试探性地问道一直不愿开口的人,揣测道。
“不,没有,我怎么敢生王爷的气呢。我好累,想休息了,他说了,要我多加休息,才能好得快的。”
第6卷 236 我不想要孩子
我不想要孩子(1016字)
“你明明就在气本王当初……”
“当初怎样?当初王爷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打了我,让我沦落到青楼妓院卖笑吗?王爷,一定要说出来吗?”
“平南……”
“请王爷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说过,只要默默地咬紧伤口,那就可以了,为何他硬要残忍的撕开。
“你……好好地歇着……”段世轩叹了口气将她抱起,放到床榻上,掀开裙子的下摆,腿部出现了青紫,他伸出手,她却转过身,将脚收了回去。
他停顿了片刻,又将手收了回来,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知道她在闹脾气!
当他的脚步离开的那一刻,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慢慢地流下来,在迷蒙的泪眼中,她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而段世轩刚走出去的时候,站在外面努歌玄走了上来,显然他已经等了他许久。
“你干嘛站在门外?”不悦地他,对努歌玄也没有好脸色。
“世轩,你怎么了?虽然看不到你的脸,但是我显然感觉到你的脸现在很臭。”
“本王想要道歉或是安慰,她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怀了身孕的人通常脾气大一点吧……”努歌玄若有所思的说道,但是段世轩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时,却猛地一震,怀有身孕?
“歌玄你说什么?身孕?”
“是的,我方才替她诊脉,查出了她有喜脉,所以现在脾气可能会大一点。”
努歌玄其实方才就知道了,但是他当时想着猗房曾经在萧国国王萧逝之的宫殿里住过,两人还差点成了亲,怕猗房肚子里的骨肉不是段世轩的。可是出来之后细细一想,虽然不了解猗房的为人,但是,他就是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女子不会与萧逝之发生什么的。没有任何时间上或是其他方面的证据。
但是,他就是知道,这个孩子一定是段世轩的。
“依我看,世……”
努歌玄正要开口劝解这生气的人几句时,他人已经像一阵旋风般折了回去,努歌玄看着他有些急切的背影,心里却深深的忧虑开来。
有的人习惯让眼泪在无人的地方默默地流,不是因为特别坚强,而是因为不愿被人看到她的软弱,还有,她在乎她那唯一的财富——自尊。所以,她选择在他离开之后落泪,她宁愿用自己冰冷的双手拭泪,也不愿软弱地躺在他的怀里哭泣。
“砰……”一个巨大的突如其来的声响,门开了,可以看出进来的人不是用手推门,也不是用脚踢门,而是急冲冲直接撞进来的。
是段世轩猛地冲了进来,脚步探入房中之后,他深呼吸了一口,然后调整了气息和步伐,慢慢地走到她的床边,问道——
“平南,怀了本王的孩子,为何不说。”他的语气中带着愠色。
而猗房大惊,她突然想到,对了,她忘记了,方才努歌玄为她把脉的时候肯定是查出了喜脉。
“为何不说?”他继续问道。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说。
第6卷 237 为什么?
为什么?(1025字)
段世轩一听,一把掰过她的身子,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她忍着痛微微皱眉的样子让他的心有些不忍,但是看到她有挣扎的意思,他手下的力道又大了些:
“你说什么?你还是不屑于生本王的孩子?”他记得她曾经当着她的面赤不孕药。
“是,不生。”她说,她为什么要生呢,他曾经那么狠心地将不孕药给她,要她吃下去。
段世轩的眼睛里露出凶狠的光,他似乎想要把她狠狠捏碎,可是却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猗房不喊痛,她从来就不习惯喊痛。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说话。她要把脸转过去,他就硬将她的脸转过来;她要低下头去,他就硬将她的脸抬起来。
直到段世轩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似的。
“不,你想生!我想起来了,你与萧逝之大婚前夜本王曾给了你药,说那是不孕药,但……实际上是本王逼老鸨给的解药,你眼瞎了,说明你根本没吃那个药,因为你想生本王的孩子,平南,本王差点让你骗了。”段世轩笑了,他都没注意到自己吁了口气,他已经开始在乎她了,不,或者说,很久以前就在乎了,而现在他已经习惯于自然流露。
“那……不是不孕药?”她怔住了。
“不是,是治眼睛的药。本王倒是忘了这件事,方才努歌玄说你怀了孩子,本王过于震惊,没有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此番倒是想起来了。平南,不要狡辩了,你就是想生,是不是?”
不能否认,在听到他说那晚给的不是不孕药的时候,她的心中感到雀跃,原来,原来他没有要打掉他的孩子。但是,他不断的摇晃和逼问,让她有些无所遁形,毫无疑问,她的内心已经泄露了。
“平南,本王问你话,为何不答,你想要本王的孩子,是不是?是不是?你有身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本王?为什么?”他,很不悦,很不高兴,为什么她总是有很多很多的心情都瞒着她。
“是!王爷说对了,我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和你生的孩子,所以,在和萧王成婚的那天晚上我把王爷给的不孕药倒了。但是,王爷那么恨我,我怎么能让王爷知道呢?我怕,我怕我的孩子会被杀掉,我也怕,怕她将来和我一样,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爱,没有人注意……王爷已经有沂南了,有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了,又怎么会在意我肚子里的孩子……”被他逼得取出客套,她几乎是喊着讲话说了出来,喊着喊着,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她无力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她,泪流满面,而他,没有见过有些激动的她。在听到她说的话之后,他愣住了,他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的残忍,让这个女子就算要成为娘亲,也是战战兢兢的。
然而,她也不会知道,她说的所谓他和他最心爱女人的孩子,其实,是她的父皇和那个女人的孩子。
他,从来也没有孩子。
现在,终于有了。
第6卷 238 他忙什么
他忙什么(1035字)
“我说完了,请王爷出去,我要……啊……”猗房还来不及说完,段世轩突然伸出手将她一把揽过,抱在怀中,一个让她措手不及的拥抱,一个紧紧的拥抱。
“平南,你听着,你的孩子,本王要!”仅仅一个要字,以表达了他所有的情愫,歉疚、心疼、悔恨……一切的一切。
“王爷……说什么?”猗房不敢置信,从来,她以为自己那么微不足道,自然她的孩子对于他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可是他现在很斩钉截铁地说要。
“平南,本王命令你,将眼睛治好,将孩子生下来……”段世轩没有将段沂南的身世说与她听,只用强硬的语气要她生孩子。
“好。”她环抱住他的腰。
两人抱在一起,相顾无言,却已经是最好的表达。而猗房,仿佛看到一片灿烂的彼岸花开了出来,一种安心的感觉,终于来到了她的心里。
努歌玄每日来替猗房看眼睛一次,除了给她了一些服用的药剂,还让清乐将一些药煎好了用白纱布包着敷在眼睛上,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药材,猗房敷了后只觉得很清凉,偶尔会有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
“努大哥,我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也许因为心里的一大块石头放了下来,她开始期待光明的到来。
“最多半个月。”努歌玄检查了她喝的药,说道。
“王爷的脸呢,治了吗?”
“他呀,现在很听你的话,你说让他治,他就乖乖让我治了,等你重见光明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他原来那张均以非凡的脸了。”
“在我的印象中,他的脸只是冰冷残酷的。”
“那你说,要不要我下点药,让他的脸更烂,这样他就不得不每天戴着面具,你不用看到他的冰冷和残酷了。”努歌玄煞有介事地说道,惹来猗房的一阵轻笑。
“你笑起来很美。在我的印象中,你淡漠地近乎虚无缥缈,从来不知道你笑起来也这么有感染力。”努歌玄由衷地赞美。
“谢谢。”
“你倒是和别的女子不一样,接受赞美的时候这般坦然。”努歌玄也笑了。
“他在忙什么?”猗房突然问道,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放在心中琢磨,没有问出来,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好了起来,此时问起这些问题,怕是不会是件好事。
“谁?”
“自然是王爷。”
“呃……他是镇南王,显然比我这样的闲人忙得多了。”她察觉到了?
“准备和我父皇决一死战吧,打到哪里去了?”
努歌玄没料到她的问题转的那么快,饶是他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就像一面光洁的镜子,让在她面前的人都无所遁形。
“猗房,世轩受了许多你所不知道的苦……”
“努大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这些天,段世轩早早地就出去了,总是到半夜才回来,回来后霸道地拥她入怀。她知道他在加紧操练士兵,她看不见但是可以感觉到他的疲惫,但是,他从未跟她提起相关的这些。
——
【没了】
第6卷 239 吵架
吵架(1007字)
接U盘后
“猗房,我知道,一边是父皇一边是丈夫,对于夹在中间的你来说真的很难,辛苦你了。”努歌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所以,说了些安慰的话。
“我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开始时,女人就变成了最微不足道的。”
这天晚上,段世轩依旧忙到很晚才回房,猗房摸索着上前为他脱去袍子,换上舒适的单衣,因为他不喜欢丫鬟们碰他,所以,即便眼瞎,她也要亲力亲为。
但是这天,段世轩明显感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动作之间有些漫不经心的意思,脱面具的时候,指甲几次刺到了他的脸,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才捉住了她的手,自行将面具解了下来。
“努歌玄刚替本王敷了药,此番让你用指甲这么刺下去,怕是要毁得更惨了。”
“臣妾知错。”
“你有心事?”段世轩将面具放置一边,走到铜镜前看了看脸。“不用了,你坐下,本王自己来。”他让猗房不要动,又自己动手脱袍子,换衣服。
“没有。”
“听着,平南,不要试图隐瞒本王任何事情。”他掰过她的脸,看着她,一字一句说着自己的要求。
“王爷这次胜算很大吧……”终于,她捅破了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你想说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变了,脸上的伤疤也透露着骇人和不可侵犯的寒意,原本放在她手上的脸也放了下来。
“我想说,祝王爷旗开得胜。”
“哼!你少来讽刺本王。”
“臣妾何来讽刺?”她已经感觉到不悦了,她知道若将事情摊开来说,他也许会立马将她打回原地。
“你怎么可能会说祝本王旗开得胜这么好听的话,莫说要与本王决一死战的是你的父皇,就算本王现在去打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人,你也不会跟本王说祝福的话。”
“既然王爷都知道,那何苦还问。”
“听着!本王宠你,但不会依你,与你父皇之间的战役,势在必行。”
“我知道,所以王爷不必对我禁足,故意封锁消息,将我困在这里,我有脚,想去外边吹吹风不必规定只能在这后院里行动。”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本王紧你的足了么?你看不见,想要走到哪里去。”
“我想要去看王爷操练军队,看看是不是足以将我父皇一句歼灭!”
“本王看你是疯了,睡觉!”她难得的主动吵架,却被他一句就吼了回去。
段世轩自行上了床,不再理会她,而她伸出手,摸了个空,才知道他已经睡觉去了。
她叹了口气,以前听黄鹂夫人说,她和自己的夫君也有为一些事情吵嘴的时候,那个时候,猗房些微有些羡慕那种平常夫妻的感觉,今日,她和他也算是吵上了,但结果是他把她撇一边,不理了。
她就这么坐在床边,一动也不动。
而床上的人,似乎也没有睡着,整张床因为他大动作的翻来覆去而摇摇晃晃。
——
【还有】
第6卷 240 倔强
倔强(1028字)
清乐忘了关窗,深夜之时,习习凉风从外面吹了进来,一股凉爽之意袭来,猗房深呼吸了一口,她在心中默念这词人苏轼的写给亡妻的一首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这首词所表达的是对亡妻的怀念之情,写梦中见到亡妻对着窗子梳妆打扮,内心很情愫暗涌,与妻子对望,互相的想念全表达在泪水当中。段世轩是不是也常常有这样的情愫,是不是花蛮儿的魂魄常与他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说到底,所谓的师出有名,也不过是为了替他的亡妻报仇,一个人如果妄图和一个死去的人争什么,是最最悲哀的事情,所以,她什么也不争,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争什么。
可是如今,那件事情却直指她的父皇,人说,父债子还,父债女偿,她能不能代替父皇,还段世轩和花蛮儿的债呢?
风虽凉爽,也让人无比清醒,但夜间的风始终是容易让人着凉的,所以当她感到身上有了凉意之时,便打了一个喷嚏。
床上的一只手伸了过来,蛮横地将她一把拉了过去,她重重地摔倒在他的怀里,他的骨头很硬,身子也是冷的,她只觉得骨头硌得痛。
他扯过被子将她包住,双手握住她冰冷的手,让她暖和起来,从头至尾却什么话也没有说。而猗房只是呆着,不挣扎,但段世轩知道,她但绝没有妥协的意思。事实上,平南公主是个倔强的人,和镇南王并不相上下。
段世轩在在黑暗中看着她,她看着黑暗。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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