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凡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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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凡倾听-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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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我们知道你正在紧张地拍摄《功夫之王》,现在拍得怎么样了?
  李:还有两个礼拜就收了。
  曹:我听说成龙跟你十五年前就想要合作,是吗?
  李:对,那个时候应该是1993、1994年的时候。
  曹:怎么拖了那么长时间?
  李:那个时候我们俩都在香港一家公司做。我们俩在隔壁场,我在这个场他在那个场,我俩一起拍戏,他就有一个故事讲给我听,说我们不如就拍这个故事,我觉得挺好,但是当时在香港没做成。没做成因为很多原因,成本大,或者怎么样,考虑很多,有时候一加一不等于二,对不对。到了2000年,我们在美国,他跟我吃饭的时候又商量说,不如我们再拍一部,那个时候我们在这方面就挺接近的了,剧本也付了钱了,电影公司也准备投资了,但是因为两个人的档期,又没做成。
  曹:我倒想你们俩要是打起来一定是非常过瘾的那种感觉。
  李:也不会,我想观众不要期望太大,不要抱太大希望。
  曹:我在想,你们俩打,袁和平应该没什么事了,你们俩可以设计。
  李:不不不,其实很难摆位置,因为好人坏人打就可以打得你死我活,但是俩人都是好人就变成一种比武了,比武到了一定程度就点到为止了。
  曹:我听摄影师鲍德熹说你们俩打得特别特别快,摄影机差点跟不上那种感觉。
  李:因为都有经验了嘛,其实都不错。我觉得很开心,我们合作变成好朋友,除了拍戏,常常谈慈善的事情。
  曹:对,你们俩都热衷慈善,但是观众蛮期待你们俩的这个戏。
  李:我一直拼命地在博客里强调说,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有时候希望过高,当你看到跟你的希望值不一样,就会有些失望。
  曹:你觉得《投名状》怎么样?
  李:《投名状》是很特别的一部电影,它基本上不是传统的武侠电影或者动作电影,因为我们过去几年,几部大的电影,《夜宴》、《无极》这些,还有包括《英雄》,都是蛮富丽堂皇的,比如说摄影风格、包装,而这部是比较写实的,导演他很想追求真实的战争给人类带来的痛苦感觉。
  曹:我听导演说你跟徐静蕾拍感情戏让他挺头疼的。
  李:头痛。
  曹:徐静蕾说跟李连杰拍感情戏像拍武打戏,我记得过去徐克跟我说过拍《东方不败》的时候拍一场激情戏拍得也是头痛得不得了。
  李:拍完以后我都不知道是两个人在激情还是被强奸,好像你被人强奸似的痛苦。
  李连杰8岁进入北京什刹海体校学习武术,15岁时已经连续5年夺得全国武术冠军,这项记录至今无人能破。在苦练传统功夫的同时,李连杰独创了一套“拳打流星”的练功方法,可攻击前后左右,防范四面八方。他独树一格的“醉剑”更是潇洒飘逸,柔中带刚。在习武的间隙,李连杰还自学中国传统文化,他曾作诗一首:“天高亦有名山在,武林更任剑侠游,常论自身长短处,方能更上一层楼。”他的功夫就是这样炼成的。
  曹:你觉得从小到大,到多大岁数才开始对钱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李:从11岁,工资只有五元钱,那个时候靠补助。因为那个时候到16岁才学徒,可以定工资,之前就是补助。从小家里头比较困难,母亲一个人抚养五个兄弟姐妹,就四十几元钱,所以不容易。我从小就想争光,赚点钱养家口。
  曹:那时候你在体校可以挣多少钱?
  李:我的工资跳得很快,因为拿了个金牌就可以跳一级工资,我13岁拿了几块金牌,就跨过了学徒16元、19元、26元几个档次,一下子到了43元,我16岁的时候又一口气在全运会上拿了五块,一下就跳到了88元钱,16岁。
  曹:那时候相当于教授的工资了吧?
  李:教授,高级工程师或者我们说八级工,70年代88元钱就到顶了。
  曹:我听说那时候你挺有意思的。我看了一个故事,说你那时候去美国比赛,尼克松来看你们的表演,然后说:“哎,李连杰你以后可以做我的保镖。”你说:“不,我得保护整个中国人民。”

龙在江湖——李连杰专访(2)
李:嗯,对。因为出去之前已经有半年的训练,已经知道大部分的外交辞令,问到政治问题比如台湾是否独立、西藏是否独立,我们要表达立场。但有些牵涉到国家的情报、机密的时候,我们就说“天气好吗?运动好吗?”就是这样,改变一些政治的真的从小就训练一些政治的观念。
  曹:有当外交家的潜质。
  李:这是基辛格说的。尼克松问我说“你保卫我吧”,那我说当然我要保卫十亿中国人民,不会保卫你一个人。其实这话并不见得说是我真实想的,但是确实是在那个年代我训练出来的直接反应。这个直接反应使得当时尼克松总统就愣了一愣 ,他想不到,不像孩子说的话嘛,不可能是这个思维嘛。那基辛格就打了一个圆场,说“哎,你长大可以做外交家了嘛”。所以最近美国一些政界的朋友,还常拿这个开玩笑。我记得当时尼克松说了一句话,他说中国是一个很伟大的国家,很伟大的民族,美国也是。如果这两个大的国家可以彼此沟通、彼此理解,对整个世界的和平会起到很大的作用。所以,三十多年前的话,到今天听起来,仍然是很有道理。
  1974年李连杰在随访问团经过中国香港表演时,被香港银都公司一眼相中,想请他拍片,而代表团则以李连杰年龄太小婉言谢绝。银都方面说他们可以等,这一等就等了六年。直到1980年《少林寺》开拍前,张鑫炎导演想到了六年前在香港看到的李连杰,果然《少林寺》让他一炮而红。
  曹:《少林寺》当年在整个华人地区都是轰动一时的,拍这个电影的时候,你得了多少片酬?
  李:当时其实就是基本工资不变,每个人再补助一元钱。
  曹:是不是那“壹基金”就是从那一元钱过来的?当年你给我一元钱,所以我们也用一元钱做好事。
  李:对。也是缘分。我觉得“一”是挺有意思的,因为我的理念是,宏观去看整个人类,生活在地球上,我觉得就像一家人似的。比如说禽流感、非典、爱滋病是从非洲开始的,你说非洲不关我事,但是时间长了它就传染到这儿来,都是大家的事,牵扯到整个人类共存。
  曹:《少林寺》让大家认识了李连杰,当时万人空巷。到香港之后,你完成了自己演艺生涯当中很重要的一个篇幅,那就是《黄飞鸿》系列。是不是因为遇到了徐克这样的知音?
  李:对,当然。其实就是《少林寺》之后,那时候自己对电影开始很热衷了,但是自己又属于单位的,单位又不给你去拍电影。那么(情况)就变得八年的时间在中国,只拍了四部电影。比我后出道的很多人,都已经拍了二十、三十部了,自己好像有一种怀才不遇的感觉。就是青春有限嘛,你这个东西老没机会去做,那时候是挺大的一个冲击。从小我还背着一个责任,就是武术,怎么样通过电影去推广到亚运会、奥运会。1990年北京亚运会有武术了,就很高兴,觉得下一步,我就要推广到世界,希望将来有一天奥运可以有武术,这是自己潜意识当中的一种责任。1990年在香港有一个转折,就是走出了80年代下半期的一个低谷。就有了《黄飞鸿》这一系列,包括自己后来组建了自己的公司,拍《方世玉》、《太极拳》、《中南海保镖》、《精武英雄》。
  曹:你刚去香港的时候,适应那种环境吗?
  李:我们内地长大的孩子,对于那些个文化,香港的文化、生活习惯很多都不了解,要慢慢适应,挺大的挑战。要从那里建立自己的事业,一个单枪匹马的人是挺难做的。但是我整天开玩笑,如何把数据拿出来,数据过硬的话,喜欢你的人不喜欢你的人都要请你去合作。
  曹:你去香港以后,发生过一件非常轰动的事情,就是你的一位经纪人死于非命,你觉得这个事情对于你个人来说心理上打击大不大?
  李:那是香港电影非常蓬勃的一个年代。我拍了《黄飞鸿》,后来拍了《东方不败》,就把古装的浪潮带起来了。那个时候整个东南亚基本上是谁有几个顶级明星谁就根本不用拍戏,马上赚钱。所以有个笑话、江湖上的笑话,就是打劫银行,抢银行,还要跟警察在街上开战,抢演员开战都不用,有一个合约就值几百万,这样的游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是当时整个的风气,比较混乱。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龙在江湖——李连杰专访(3)
曹:等于是把演员作为一个赚钱的筹码,一个棋子儿,是不是有点这样的概念?所以当这种关系不协调以后就会出现一些所谓的故事或者悲剧。
  李:其实很简单,就是“利”字当头,大家为了赚钱,赚快钱。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在特殊的年代背后有很多故事,当然有些东西方便讲,有些东西不方便讲,不是一个人,很多。几个当年的演员,刘德华、周润发、周星驰,其实这些人当时背后都有一些故事。
  李连杰从影以来就很清楚地知道,不管他做多少次武术表演,都没有一部电影的影响来得大,所以1998年他决定向好莱坞发展。在电影《龙之吻》中李连杰展示了他深厚的武术功力,就连法籍武术冠军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那么李连杰刚去好莱坞又经历了怎样的遭遇呢?要在好莱坞立足到底有多难?
  曹:在上个世纪末的时候你开始转到好莱坞发展,你刚去的时候觉得顺利吗?你那时候在亚洲已经很有名了,可是去好莱坞还要让你试镜,你习惯吗?
  李:习惯。其实我那个时候已经很成熟了,我很客观地知道,不管你多红,你是在一个新的环境里。喜欢香港电影的人知道你是谁,其他人是不了解你的。北方人说你要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你要抓住每一个机会,正确地面对自己,去挑战自己。所以我觉得面对试镜,你倒过来一想就明白了。如果现在有一个印度大腕,在印度红遍天下,中国人没听过,咱够不够胆给他请过来,到中国来主演一个华语电影?是不是他来了我们也要试试他?所以你要知道这个游戏的话,你就觉得很正常的,我们也是这么对别人,别人怎么会不这样对我们?关键是我们如何把握每一个机会,挑战自己。我从来都说,外面没有敌人,不管社会多么复杂,真正的敌人和对手就是自己。有没有放下你自己,有没有每一天都当学生一样的面对生命?每天都当学生,就是做学习工,你每天就做学生心态。
  曹:你刚才说到学生心态,我就想起,据说你当时拍戏的时候和梅尔·吉普森有一场戏,你真的像小学生一样,跟背书一样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可人家把词儿变了。
  李:对,一定的。说句不好听或者不斯文的话,我们都是老油条了。在电影圈混了二十多年,我常常看见新人走进来,梦想和我们这些老油条拍戏,他们都很紧张的,在那背对白,你看他们眼神都知道。我当时就这个状况,而且最主要是对语言,你以为你讲出的那个英文是背得很清楚的,但是他觉得声音不对,或者语气不对。“你好吗?”“你吃饭了吗?”“今天我们要做什么呀?”你说这个字是没错的,但是声音、感受并不是从内心里讲出来的,所以就闹了很多笑话。
  曹:你觉得去好莱坞在那受歧视吗?
  李:受歧视是很正常的,如果你自己认为你被受歧视就更正常了,因为连很多在美国土生土长的亚裔人都觉得受歧视。但是你也可以看到,有的人不被歧视,你看看,很多出色的华人在美国,仍然做到大公司大财团的CEO,如果你能证明你能为这个企业,这个财团,这个电影赚到大钱,就没有人会歧视金钱,你说是吗?怎么会歧视你?就算我不喜欢你也要重视你。我就试过大电影公司,我不是讲过吗?好玩的就是人家大公司的老板,我求人家,人家不理我,后来人家求我、跪在我面前,再过多少年,他又变了。就像股票一样,赚钱了你就是英雄,跌下来了你就换人,就是这么很现实的。市场经济是比较现实的,看你的能力,看你的素质,其实我觉得,全球经济越来越一体化,这个歧视问题越来越少,就是看本事,看谁有本事生存下来。
  曹:你去好莱坞这么闯荡一番,你觉得成功吗?
  李:我不觉得成功和失败是什么固定的定义,因为在每个人心目中可能都有怎么样叫成功,怎么样叫失败。我觉得生命就是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里我学到很多知识,很多的经验。那么你也可以看整体,因为这一批中国人,从90年代后期到现在,在美国市场转了一下,你可以看到中国今天的电影市场,我们以前拍一部电影可能花五百万美金是顶级的中国人的制作,包括香港,包括澳门,包括台湾,中国人制作的电影,四五千万港币是顶级的。那你现在再看今天中国的电影娱乐界,一亿、两亿、三亿的制作成本,多多少少都看到全球的资金。关注中国的电影市场,关注全球市场,其实对整个电影事业发展来讲,我觉得这批人从这个宏观上来看还做了一些事情。真正的成功中国人是很难不在母语的环境里面做到AA级,AA级是很难做到的。你能做到A级或者B、B+已经是很不错很不错了,很不容易了。因为你的语言实在不能够被人完全理解,我们是靠动作、身体、演技等整体优势拉回我们的弱势。 txt小说上传分享

龙在江湖——李连杰专访(4)
曹:所以我觉得你有一件事情我还是挺钦佩的。你当时拍了《狼犬丹尼》,因为有一些暴力的镜头,所以你在自己的博客上让爸爸妈妈注意不要带小孩子去看,当时FOX公司都跟你急了是吗?
  李:对。那是2000年,我第一次拍《龙之吻》,因为我们一般拍的都是动作电影。美国不是有限制级嘛,就是17岁以上的,17以下的,13岁以下的,等等,或者是一定要大人带着孩子去看的。我只是觉得为人父母就要做到这个责任,所以引起电影公司极力反对,你自己砸自己锅卖自己铁,你怎么可以这样?没有,我说,我就是讲实话。因为我们这个世界上有几种话,一种是官方话,一种是比较诚实的,一种是极诚实的,就是每个人的性格问题。有时候讲一些实话出来,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可能一开始不被人接受,就包括我推掉一些很美国的电影,其中包括《骇客帝国》等,都不大被人接受。但是这么多年下来,通过暴力电影去阐述非暴力的主题等等,这些思想,慢慢慢慢美国人就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需要一个时间去了解的,所以后来他们看你就在另外一个位置上。其实要在商业市场上迎合那些数字,就是数据,但是又要坚持自己做人的理念,有自己的风格才是很重要的。可能这也是后来我被评为“最强的”中国人的原因吧。
  1989年,李连杰在拍电影《龙在天涯》时,遇到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当时的亚洲小姐冠军利智。在一刹那,李连杰形容自己一直在发呆,而利智就像他肚里的蛔虫一样了解他内心。当英雄遇到美人,婚变加绯闻,自然引起外界一片争议。那么他和利智为何进行了长达十年的马拉松恋爱?利智又为何离开演艺圈?
  曹:我们都知道利智是个大美人,也是上海女孩子。外界总是说上海女孩子比较聪明,还很精明。结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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