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狱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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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狱王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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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好说话?”她拨弄着水花。“那好,你告诉我,庄飞和青青的故事究竟是真还是假?”
  “让你烦恼半天的竟然是这件事?”他难掩失望,原本期待她询问关于自身的心事,哪知她在意的竟是外人。“他们的故事已经摒除在我的记忆外,究竟谁是谁非你自己判断,与我无关。”他不愿多言。
  “倘若是真实的话……”她想明白区紫啸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就是在做善事了。”
  “做善事?我?”他笑了出来。
  她知道很难让人信服,可是,“一旦庄飞和青青的故事属实,你就是好人,还是一位拯救他们脱离苦难的菩萨神仙。”
  “菩萨神仙?”他滑稽地扬高声调。“帖儿,你真的认为这种神圣封号适合套用在我身上?”
  “是不妥当,而且显得可笑。”根据她以往所听到的传闻,狱王的所作所为净是些恶毒事;然而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唯一亲眼瞧见的善心表现,就仅有插手庄飞与青青的故事──不过,当然这故事很可能是捏造出来的。
  “看样子是我多心了,你仍然只配当狱王,只有被唾弃的分。”她有些恼,带着怨气伸出手去拿衣服,哪知受伤的脚踝不小心碰了下,一个重心不稳翻倒浴桶。
  “哎呀!”桶子倒下,水洒了满地,人跟着绊跌出来。
  只见紫色影子疾快朝她掠去。
  “别进来。”她喊却来不及了,区紫啸挥纱而入,全然不管她是裸身,更追论男女授受不亲的禁忌。
  毕帖儿只得窘迫的用双手环住胸口,尽量将身子缩成一团,任由散乱的长发遮掩掉部分的雪白柔肤。
  “你快出去啦──”她紧张的结结巴巴。
  “喂,这很失礼。”她再斥责,他却大刺刺地看着她的身子。“非礼勿视没学过吗?”
  “我没有上过学堂,不懂非礼勿视怎么写。”区紫啸直接抱起她。
  “哇”她身子发麻,嘴唇不断地颤抖,毕帖儿无助的不知如何是好?“你……喂,呃……”支支吾吾,颤颤抖抖,口吃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句子。
  区紫啸将她抱上柔软的床褥,在这一刻她更加惊惧了,邪名远播的狱王看了她的裸身会不会干脆就──
  她直瞅瞅地瞪着他瞧。
  他的唇瓣抿得好邪气,笔直回瞧她的目光更是蓄满讥消,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思,然后他就坐在床沿边,这举动更骇得她的小脸一片惨白。
  接着他就要脱鞋上床,然后对她──
  “哇,不要啊!”她大吼,双手紧紧护住胸口,杏眼写满惊惶。
  “呵、呵呵、呵呵呵……”低低的笑声缓缓地从他唇中逸出,仿佛觉得这气氛很有意思。
  他的反应教她看傻了眼。
  “你……你笑什么……”毕帖儿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问话来。
  “小心,别着凉了。”他拉上丝被盖住她的裸身,除此之外就没有更进一步的侵犯举动。接着他又将干净的衣服放在床柜边,好方便她拿来穿上。
  没有欺负,只有异常的温柔体贴,毕帖儿呆呆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突然间怀疑起这个人是不是易了容,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区紫啸。
  “饿了没,我去叫人端消夜进来。”他还周到地顾及她的肚皮。
  “区紫啸。”华帖儿忍不住喊住他。
  “怎么,决定留下我。”他回首,邪魅的脸庞散发一股魔性,这种高傲的气质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够散发出来?但他为什么不乘机欺负她?
  “你、你就这么走了?”匪夷所思的良善,教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要不然呢?”他反问。“难不成你期待我对你……”
  “不是啦……”她惊叫,咬住下唇,赧红的脸色更晕沉,连忙改变话题。“你先别走,我还有话问你呢。”
  “你今晚的心眼还真多。”他折回床畔,愿意顺遂她的心愿。
  是该好好把握住今夜,此刻的他温柔又和善,或许可以深谈,也许可以因此阻止一场浩劫发生。
  “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抢夺武林盟主的宝座不可?”对区紫啸而言,这场争斗也是场凶险,正派人士不可能眼睁睁让他夺取宝座,玷污了公理正义,到时候一场血战是避免不了。
  他诡异一笑。“为什么不抢?当上武林盟主就能维持武林公义,我对这宝座感兴趣得很。”
  “你想维持正义?”他可是众人口中的地狱之王。
  “怎么?你认为我没有资格?”他深遂的眼瞳冷了些。
  “你认为自己可以称职?”她不答反问。
  “当然。”
  她焦躁地提醒他。“可是武林盟主是贤德者才可以担任的位置。”
  “贤懂者?你是指谁?夏继之吗?原来兜了半天,你只是在为你的义兄铺路。”
  “不是这样的。”胸意被狠狠地扯了一记,好痛哪。“你明明可以预期到,你的出现将会引发众怒,并且围攻你的对象不会是普通的庄稼汉子,而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就算你武功再高强,也无法抵挡排山倒海的阻力。”
  “我只要打败夏继之便可。”
  她不断摇头。“你最不可能打赢的对象便是他。”
  “哦,那就对不住了,他是我的目标,没人可以阻止我,连你也不能!”他狂傲的将世人踩在脚底下。
  她血色尽失。
  “我是在为你分析凶险啊。”他太过自负,这是失败的征兆。
  “不必,你还是先担心你自个儿吧。”绝顶俊美的脸庞平平静静地提点她。
  “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不明白。
  “你得仔细想想该如何调适你未来的心境?”半垂的眸子蒙出邪恶光影。“帖儿,你得陪我过完一生一世,倘若承受不住外边的闲言闲语,日子可会很难挨。”
  她又惊又恐。“谁要陪你一辈子,我才不会跟你过完一生一世。”
  “话别说得太满。”他笑容可掬。“知道我今晚为何不动你吗?”
  “我不想知道。”毕帖儿已被炽热的怒火烧到头晕。
  他傲慢地接续道:“我在等你主动献身给我。”
  “你痴心妄想!”
  “你会求我的。”抬手轻轻描画她的脸。
  她惊退数步:“不可能。”
  “你会!你会把最完美的身心全献给我,而且无怨无悔。”
  “愈接近他、愈觉得他像是一团谜,凡事不放在眼底的狂妄、种种不羁的举止、如魔似幻的形成一股恼人的存在。”毕帖儿坐在凉亭中,挡着额享受着凉凉拂来的和风,轻吸着四周飘散的花香味,还有无数彩蝶儿缠戏飞舞。然而面对如此美好的景况,她却无心欣赏,满心满脑唯有区紫啸的存在,还有他不要脸的宣告。“他狂、他傲、他不可理喻,在他美丽的皮相底下包藏着的是一颗最毒辣的心,这样的恶徒怎么可能会拥有善念……不可能、不可能……”她忿忿然地喃念,一直想抛开这缠身的噩梦。
  一个丫环端着茶盘进来替换新茶。“帖儿姑娘,我来替你换壶热茶。”
  她视若无睹,只是挡着额,又扯出一长串的话。“这么一个令人恐惧的男人,随时随地会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只是下一步将针对谁……”
  “帖儿。”
  “别吵。”她有满腹的怨懑要理清。
  “帖儿?”温雅的轻唤总算震醒了她。
  “嘎?”好熟悉的柔嗓。她回神一瞧,有位蓄着长胡须的长者站在她身旁,一身白衣,瘦高身材,难得一名老人家却有年轻人的体态,不过外貌面生得很。
  “你是谁?”她问,并不认识这位老伯。
  “老朽向姑娘问安。”粗哑的声音并不好听,可是她刚才所听见的明明是熟悉又温柔的嗓调──难不成是幻觉?!
  “这位老伯?我认得您吗?”后院是禁地,除非经过许可,否则不准擅入,但这名寻芳客竟然有本事误闯禁地。
  “帖儿真的认不出我来?”又换成熟悉的温雅声。
  “呃,你?”她脱口想喊出他的名字,可是这张老脸偏偏又对不上那个人,并且任凭她如何端详就是找不出破绽,除了声音之外……
  “呵……”老者笑了笑。“试了半晌了,仍然没被你发觉,可见愚兄易容改装的功夫相当了得。”
  此言一出,毕帖儿终于迟疑地唤出声。“你是……继之哥哥?”
  “没错,正是我。”
  “继之哥哥。”她忘情地喜唤。
  “嘘。”他要她噤声。“小心,别被发现了。”巡望四周见无异状,他才仔细端详她,表情跟着凝肃起来。“帖儿,这段日子让你受到委屈了。”
  “不,我没什么,呀!”她激动的起身,脚伤又让她跌回原位。
  “还说没事,脚都受伤了。”夏继之神色紧张的趋前关心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呢?”
  “是在路上不小心扭到的,不过已经无碍,上了药,休息几日便成,倒是你怎么知道我被藏在这地方?怎么找来了?”无暇解释受伤的原因,只想知道他如何查到藏情阁。
  “我派出夏家的探子回头追查你们行走过的路线,好不容易查到藏情阁内有些蹊跷,于是决定潜进来探个究竟。”
  “然后你就伪装成寻芳客。”
  他尴尬一笑,挺无奈地道:“唯有如此才能堂而皇之的混进来,只是这种身分不怎么光彩。”
  她抿住唇,怕笑出声来。“是委屈继之哥哥了。”堂堂一名英雄豪杰竟得伪装成老头子,还来妓院,传出去是不怎么好听。
  “但是再怎么委屈,也及不上你所受到的待遇,不过能够查到你的下落,就算被耻笑也值得,对伯父伯母更是有个交代。”
  “我爹娘还好吧?”想必他们急疯了。
  “还好。”他安慰道。“他们虽然很担心,不过还支持得住。”
  “继之哥哥,你一定要转告爹娘我一切无恙,请他们别为我操心。”
  “我晓得。”他又探了探周围环境,然后抱歉的道:“帖儿,虽然我找到你,但是今天还不能带你逃出去,我……”
  “哪里来的贵客?后院并不开放,你是怎么进来的?”花栏边忽然响起一记饶富兴味的问话,此声一出,帖儿小脸刷白,夏继之则全神戒备。
  “对不住,是藏情阁的景致太过优美了,老身一时忘情,一边欣赏便走到这里来,并不知道此处不开放,倘若有得罪之处,尚请见谅。”夏继之恢复老者语调,连忙拱手道歉。
  “擅闯禁地者杀无赦!”毒辣逸出!
  “你说什么?”毕帖儿不以为然地跳起来。“你不要动不动就杀人行不行?”
  “我不随意杀人,我只杀该死之人。”区紫啸不疾不徐地说道。黑瞳幽幽凝睇着夏继之。
  对峙的眼神似乎可以穿透对方内心,不过夏继之立刻伪装成害怕的模样。
  “公子是指责老身──老身该死吗?”他打颤。“这位公子饶命,是老身一时失察,并非有意闯入禁地,请饶命、饶命啊……”
  “区紫啸,你别乱来。”毕帖儿紧张地挺身护卫。
  “放心,他不会吃亏的。”精锐如鹰的黑眸盈满了诡橘。
  “他怎么能不吃亏,这位老伯年老体衰,手无缚鸡之力……”
  “仍有余力来此寻劳,怎么可能会是年老体衰?”凉凉讽言一出,她顿时傻住。
  她只好又编出另一套理由。“藏情阁开门做生意,怎么可以无故杀害贵客,倘若此事传扬出去,藏情阁以后还怎么做生意,而且随意杀人,会连累一大缸子的无辜者,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帖儿言过其实了,而且也太小观他,双方对峙,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你武功高强,他只是一名老人家,你轻轻一掌就可以把他轰得四分五裂。”
  “哦,是吗?咱们要不要来打个赌?”漫不经心的语调透出游戏的邪魅。“我来打他一掌,瞧瞧他会不会当场暴毙。”
  “你……”毕帖儿脸色大变。
  区紫啸一步一步的走向前,俊美的脸庞夹杂残酷的冷笑。
  “你、你别过来,你、你别靠近我,别……”夏继之故作神色紧张,还直打哆嗦。
  终于只离三步距离,面对着面,区紫啸缓缓伸出一掌,正对他心口。
  “不要!”毕帖儿闭眼不敢看。
  “啊──”然后就听见一句惨呼,夏继之被弹开,重重跌在柱子边的摔落声让毕帖儿瞠大杏眼。
  他真的杀人了。
  毕帖儿骇得魂飞魄散,惨事真的发生,连忙飞奔到夏继之身旁关照。
  “夏……”
  “我还撑得住。”夏继之吃力的安抚她,拚命向她使眼色。“千万别揭穿我真实的身分。”他小声的交代。
  “好、好……”她点头如捣蒜。“那你要不要紧?”
  “不要担心。”
  “没事吗?”
  “我支持得住。”
  毕帖儿恨恨地瞪向区紫啸。“你这人怎么这么残忍,连个老人家都不放过。”她搀扶起夏继之,决意协助他离去。“老人家,你快走。”
  “我也想走啊、只是他……”咬了几声。“他肯吗?”夏继之望着区紫啸,易容过后的脸孔一片空白,探不出虚实。
  “他不能再阻挡你。”毕帖儿以身护卫。“除非他踩过我的尸体,否则他再也伤害不了你。”有股说不上来的怅然在作怪,她觉得自己很无力,说服不了区紫啸也改变不了他,感觉自己在他心中一点地位都没有,竟连一句话也说不上。
  “老先生你还不快逃!”她吼道。
  “那、那我走了。”临走前,夏继之悄声地再交代。“帖儿,你再忍耐几日,我会尽快救你脱险。”然后,夏继之一拐一拐地逃出花园,这回区紫啸倒是让他离去,没再为难人。
  毕帖儿戒慎地盯着区紫啸的一举一动,直到确定夏继之顺利离开,才鼓起掌来讽刺他。
  “好厉害的狱王,连个老头子都要欺负。”心之恶毒,举世无双。
  “他死了吗?”区紫啸反问道。
  毕帖儿愣了下,随即咬牙迸话。“你非要他死去才甘心。”好残忍。
  “他没死。”区紫啸再次强调结果,并且不遮掩决意杀人的意图。“方才那一掌我并未留情,用了十足的内力。”
  “你!”她得深深吸口气才能压抑住激动的情绪,否则很可能会扑上去咬死他。“这很威风吗?”
  他脸色倏冷,这妮子压根儿听不进蹊跷之处,多说无益;他转而命令小厮召来柳夫人。
  “区公子。”柳夫人立即前来,区公子匆匆唤她必有要事。
  “通令下去,准备撤离藏情阁。”此话一出,柳夫人一凛,毕帖儿也怔然。
  “何时?”柳夫人并未多问原因,区公子的命令就是圣旨。
  “今夜子时。”
  “明白了。”她立刻疾步行至前院唤来管事,下令送走客人,并且要藏情阁内所有人员整理包袱,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你这是在做什么?”毕帖儿不明所以?为何突然要离开藏情阁,这处暗哨应该是区紫啸相当倚重之地,何以决定要放弃。
  “藏情阁不能久留了。”深沉的黑眸扫过她的脸。
  “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静待答案来告诉你。”话中有话的隐喻教人不舒服。
  “不说就不说,哼!”她才不稀罕!
  一股岑寂的气息渐渐弥漫住整座藏情阁。
  子时一到,在区紫啸的安排下,藏情阁所有主从从密道离开——果然是心此深沉者,竟然在藏情阁下挖了条地道,难怪夏继之以及其他武林人士会如此忌惮区紫啸。
  等到走出长长的冗道,再见天际时,天微微亮,众人已在临安城外。
  一行五十多人聚集在城门外。
  毕帖儿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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