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话不是从前没有听过，只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便别有一番味道，“扑通、扑”，很沉稳的心跳，笑嫣趴在他肩头，又酸又甜，笑嗔道：“你今晚是怎么了，犯诗瘾了是不是，平日里正经的没学，这些讨女孩子欢心的话倒全被你学了”。
夜锦玉一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笑嫣没再笑了，只道：“再好看也会老的，最后只剩下皱巴巴的脸，相看两相厌”。
“那我也会老的”，夜锦玉又翻了一下金黄的鱼，递给她。
笑嫣正要去接，却又被他缩了回去，低头仔细一根根将鱼刺拔掉，“以前我吃鱼的时候也是有人先帮我把鱼刺拿掉，从今以后我也帮你拔”。
他边笑边露出温柔的目光。
什么叫又悲又凉，什么叫心里活生生的划了道口子，灌了盐也怪了糖便是这种滋味。
“锦玉，我希望你过得好好的，比我更好”，她说。
锦玉笑：“你若好，我便好，你过的比我更好，我才能比你过得更好”。
很逻辑的一句话，却让她半响说不出话来，原来都是同样相同的感受。
直到他将新鲜的鱼肉放在嘴边，“我没放盐，你先将就一会儿，等我们出了这片林子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明明他应该比她更不习惯更吃不得苦才对，却还安慰自己，笑嫣低头吃了他手里的鱼，又轻轻咬住他的指尖，抬眼，媚眼如丝。
手里的鱼掉在地上，夜锦玉喉咙在快速滚动，胸膛急剧起伏。
这算不算…挑逗…。
他其实是个完全不冷静的人，也明白她从没这样对待过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嘴贴了上去，用一种快要将对方吞噬的方法，没有感应到抵抗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像蛇一般在火堆旁纠缠，他坐在原来的位置，而她跨坐在他的身上，上下的衣服全堆在腰间，长发披肩，靠在他身上，在他手下发出吟哦的声音，不太大，却足够让人亢奋的要**。
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的撩人也充满了一种警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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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我是你的
最关键一刻，夜锦玉停了下来，他微微推开史笑嫣，喘着粗气说：“不行，你有了孩子…”。
笑嫣半咬着唇，不点头，也不摇头。
这样诱人的表情让原本就亢奋无比的夜锦玉在这样的心里和生理的双重刺激下再也绷不住达到了顶点，又只能低头狠狠尝住他延伸至灵魂的舌尖，密不可分的唇齿纠缠，谁也躲不开谁，谁也不愿躲开。
两具滚烫的身躯相触，越是情动的时候，越是血液转的更快，那些发红的痕迹在她身上一朵朵绽开。
咖终于两人齐齐倒在草地上。
身后青草的触碰让她不适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是不是…不舒服…”，夜锦玉试探性的柔声问。
聆“呵呵，没事…”，她咯咯的笑着，身体却突然一阵旋转，压在他上方，低头望着他笑意盎然的脸，喉咙感动的干涩，“你…”。
“我皮粗肉厚”，夜锦玉嬉皮笑脸的仰头头，咬住她的耳根子，调笑：“有点痒，不过就当你在亲吻我就是的”。
“好啊，越来越会胡言乱语了”，史笑嫣闷笑着低头捏住他的鼻子，滚着火焰的娇躯烧的下面的人口干舌燥。
“还不是你…”，夜锦玉直勾勾的瞪着眼睛，挪开她的手，“和我在一起的就只有你…”。
“那以后呢…”，笑嫣止住笑，凝声问：“若我哪一日不在了，你还会不会娶别的女人”？
“怎么会，我们不是现在就在一起吗，以后也会在一起”，夜锦玉也不笑了，“若逃不了，我们就一起死吧，至少能死在一起，做一对人人羡慕的鸳鸯”。
笑嫣又笑了，“你说的好像也不错…”。
“本来就不错”，再也受不了那些香艳的折磨，夜锦玉撑起手臂搂住她光滑的纤腰，低笑着划入体内。
接下来的一切都驾轻就熟，两具无比契合的身体跌在草地上，燃烧的篝火将两人烧的更旺，更热切。
当一切归于平静，两人都一同望着暗淡的月亮气喘吁吁。
夜锦玉将她身体拉进自己的怀里，用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妥帖的盖好她，哂笑：“笑嫣，你看天上的月亮都躲进云层里了，我看里面住的嫦娥仙子也不好意思了”。
“你怎么知道里面住了嫦娥仙子”？史笑嫣好笑的撑着下颚看着他。
夜锦玉转了转眼珠，突然一把抱过她，“是了，里面没嫦娥仙子，嫦娥仙子在这里”，边嚷边挠她痒。
“呵呵，别闹了，好痒…”，笑嫣娇笑的躲闪着，站起身又被他拖进怀里，又唇狠狠封住。
一阵后，笑嫣倚在他怀里，望着天上的月色，喃喃笑了笑：“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
夜锦玉怔了怔，思索了一阵才说道：“这诗听起来怪凄凉的，不过我们不会分开的，相信我”。
“嗯…”，史笑嫣微笑着依偎在他怀里，“我最想去江南种上一池莲花，夏日赏花，秋日采莲子…”。
“好，等我们平安离开这里后，我们就去江南买一所大宅子，到时候你爱种多少就种多少”，夜锦玉轻吻着她秀发，眯着眼睛微笑。
“我好像已经看到那样的日子了”，笑嫣闭着眼睛嘴角荡漾开笑容。
夜锦玉轻吻着她秀发，眯着眼睛微笑，“笑嫣，只要你喜欢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你知道吗，这世上还没有一个男子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些话，也从没做到过，他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可是我知道笑嫣你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全心全意去爱你的人”，越畏惧的人越想全部占据那些人的所有，“你若要采莲我便陪你采一辈子，你想要怎样我都陪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谢谢…”。
“不要说谢谢…”，他紧紧的抱住她，惩罚似地咬住她耳根，“我是你的”。
笑嫣艳艳的笑了起来，“是，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相公…”。
手臂抖了抖，夜锦玉推开她少许震惊的看了她一阵，然后又大力的将她拉进怀里，“可不可以再多叫几句”。
“相公，相公…”，她一遍一遍的唤着，怕唤不回这身的情债，怕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直到怀里的人闭幕微笑满足的入睡时，她才凄然一笑，泪落，“锦玉，爱我好，恨我也罢…，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
树林外齐齐围满了暗卫和禁卫军，夜瑾逍负手立在树下，黑色如缎的发并未束起，只用一缎锦带系于尾梢，闲闲的搭在暗云纹的白锦袍之上。
他的眉头紧绷到极点，直到天蒙蒙亮时，树林里走出来一抹熟悉的人影时，那拧紧的眉头才一点点松开来。
“你若不出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夜瑾逍走了上去，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色，心底痛了痛。
“银能知道我在这里，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史笑嫣淡然的勾了勾唇，无非就是在等着他去通知她，她们已经走进绝境了，“我回去，留他一条命…”。
或许也没错，他还年轻，还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值得他去爱，而她这种残花败柳不值得他用一生去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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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五更……一更……
相依为命可好
“笑嫣，想开点，这世上很多事都难两全”，夜瑾逍瞧着她静静的模样，寻思着话语安慰着。
“我以前不懂…”，史笑嫣冲他笑了笑，没有流泪，“以为真的爱一个人，他就必须像你爱他一样爱着你，原来错了…，你若真的爱他，只要他好好活着就够了”。
夜瑾逍怔怔的看着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似乎…他是最没资格安慰她的人，他自以为自己爱她，却在做着最最伤害她的事，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也说他爱她，心里有她，或许那份爱远远比不上皇帝本该有的占有欲和自尊…。
这样的女子，他们谁都没有资格说爱。
咖◇◇◇◇◇◇◇◇◇◇◇◇◇◇◇◇
清晨的篝火只余下袅袅青烟，林子里传来鸟儿清脆的鸣叫声。
夜锦玉倏地睁开眼，昨日窝在他怀里的人已经空空荡荡，往四周望了望，不见人影。
聆“笑嫣——”，内心一慌，站起身来，怀里一块手帕落了下来，洁白的手帕上，红色刺目的血渍玲珑整齐：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
别后相思人似月，云间水上到层城。
“别后相思人似月，云间水上到层城”，他重复的念了好几遍，原来这就是她昨晚没有念完的诗，恍然大悟，浑身热血都好似涌上了头顶，他的脸色煞白如纸，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怪不得她昨晚会如此迎合他，原来她早有打算。
蓦地握紧手绢，往树林外奔去，热风在耳畔呼啸，视线模糊。
直到眼前略微明朗，茫然的日光下，却再也寻觅不到昨晚艳艳的笑脸。
泪如泉涌。
“史笑嫣，你不守誓言，不守誓言”，明明说过再也不放手，明明说过要一起种莲子到白头，明明说过死也不要放手，为什么到最后还是放开他的手离开了。
他歇斯底里的大吼，泪流满面，然后用衣袖抹了抹眼泪，往京城奔去，他不会救这样放手的，什么“别后相似人似月”，他只知道既然相爱就要在一起，就算死也要死在一块。
◇◇◇◇◇◇◇◇◇◇◇◇◇◇◇◇◇
回到皇宫，皇后的丧礼也正值尾声。
史笑嫣再见到夜胤羽时，那个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去了锦宫，她在御书房等到很晚他才出现，她原本是恨他的，可是当看到他仿佛老了许多的模样时却只剩下满满的涩然和嘲讽了，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曾经爱慕的从容主宰一切的男人开始慢慢变老了。
大概是经历了那么多事，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更多，就如同她一样，得到了一直想要的他，却终于失去了最爱的人。
再路上准备的千千万万痛击的恨语，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朕去了皇后死的地方”，夜胤羽说：“罗宗腾死后，朕对她还是有些愧疚的，原本打算好好照顾她们母子，最后还是落得如此下场，朕一直不敢去看她，听说死的很惨，朕想不到他会下如此毒手”。
“我想是皇后说了什么话刺激了他”，笑嫣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对那件事也是她一直不愿去面对的，“这也是皇后临死前最后一个圈套”。
“就算如此，他也不该下如此毒手”，夜胤羽眼底蕴育出怒意，“那里面始终有朕的骨肉”。
“他现在也受到惩罚了”，笑嫣想了想，又淡淡道：“他什么都没有了…”。
夜胤羽复杂的看着她的神情，“你再恨朕吗”？
“恨是不敢了，诚如你所说我的命是你给的，他夺走了你的孩子，我便替他一起还了吧”，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笑嫣表情始终平平静静，“不过我们的关系就只有我为你生下孩子，你让我杀人时我就替你杀人仅此而已”。
“你当自己是朕的工具吗”？夜胤羽用痛心的目光锁住她。
“皇上要的不就是工具吗，一个乖乖听话的工具”，史笑嫣笑道：“再说一个被抽去灵魂的人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价值呢”。
“史笑嫣…”，夜胤羽沉痛的站起身来，“朕想要的只是你能陪着朕…”。
“我会陪着皇上，这是我欠你的…”，她低眉顺眼的说。
夜胤羽慢慢别开脸去，他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在他面前倔强又傲气的女子，她说你爱不爱我，你不爱我，我就改嫁。
他终于是有报应了，得到了她的人却也永远失去了她的心，同样是两个孤寂的人，他笑了，说：“笑嫣，从此我们相依为伴可好…”。
◇◇◇◇◇◇◇◇◇◇◇◇◇◇◇◇
京城外，一家破落的酒家。
“小二，再来一壶”，夜锦玉扬了扬手里空空的酒坛，连日来的折磨已经让他只能依靠酒来麻醉自己。
“客官，你喝的这些酒钱都还没付”，小二不客气的指着桌上那一大堆空酒坛。
“哈哈，我什么都没有，唯独最不缺的就是钱”，大笑着往怀里去掏，什么都没有，便笑了，“哈哈，我忘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妈的，没有钱还来喝酒”，小二顿时脸色一变，将手里的麻木一丢，酒棚里顿时一群人将他围住群打脚踢。
一拳有一拳，不是不能还手，只是懒得还手。
“你们打吧，打死我更好——”，话还没说完，一拳重重落在他脸上，然后滚落在地，用一脚狠狠踩中他的肚子，闷哼的笑将起来，吐出一缕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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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杀人灭口
“你们打吧，打死我更好——”，话还没说完，一拳重重落在他脸上，然后滚落在地，用一脚狠狠踩中他的肚子，闷哼的笑将起来，吐出一缕血渍。
“住手，他不是欠你们酒钱吗，我替他还了就是了——”，从旁突然走出来几名高大的黑衣男子，将几锭银子丢在他们身上。
“算你命大”，小二将手里的银子一抛，进了酒棚了。
“高堂主，这个人——”，身后一名男子走到最前面为首的独眼男子面前。
咖“带他走——”，高门主阴笑着冲后面的人使了使眼色，几名黑衣男子提起伤痕累累的夜锦玉往竹林里走去。
往竹树上一丢，狼狈的身体滑落在地上。
“真是没用，这就是平时作威作福的九王爷”，高堂主弯腰捏住他的下颚“呸”了一口。
聆吃力的扯开醉醺醺的眸子，夜锦玉低弱的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高堂主“嘿嘿”的笑了笑，“可是笑妃让我们来好好瞧瞧你——”。
“笑妃…”，虚弱的意识努力抓住了什么，眼睛里透出微微光辉，“你说的是史笑嫣，莫非你们是紫霄门的人，是笑嫣让你们来的——”。
“啧啧啧，瞧瞧你真是可怜呢，为了一个女人弄成这样，你还以为你是情圣啊”，高堂主鄙夷的轻斥。
“我要见她，带我去见她——”，夜锦玉倔强着眼睛说。
高堂主嘲弄的说：“你要见她，你凭什么见她，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九王爷”。
“就凭她爱我，我也爱她”，他咬着满口是血的牙根说。
“是吗，她要爱你会嫁给皇上吗，我告诉你别做梦了，下个月皇上就会封她为后了，而你什么都不是”，高堂主将像被焦雷劈中的他甩倒在地。
“你说什么”？夜锦玉着疯似地瞪大瞳孔站起身来，腹部猛的被人狠狠踢了一脚，撞在后面的竹树上，五脏六腑混着心脏一起绞痛起来。
“我说你该去死——”，高堂主恶毒的踩住他的手脚，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反正你这种人活着也跟废人无异了，既然四王爷他们让我好好帮你，不如我就好事做到底”。
说着迅速的从从腰间拔出一柄剑。
夜锦玉仍旧沉侵在她要成为皇后的魔障中，直到眼角处闪了闪，手腕突然一股断裂的剧痛，龇牙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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