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为什么他就能进来,而且你们还关着门在里面,母后你是在帮他穿衣服吗”,夜忆夕不快的走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小孩子虽然疑惑,但他对夜锦玉始终是畏惧的,也不敢太造次。
“因为…”,笑嫣丽脸微红,对一个天真的小孩子来说无疑是件痛苦的事。
“因为朕是皇帝”,夜锦玉率先说道,“这皇宫都是朕的,朕想去哪就去哪”?
渗夜忆夕便鼓着腮帮子没说话了,只紧抓着史笑嫣,那眼睛像是在说“不许你和我抢母后”。
虽然还小,可那样的眼神身为男人的他自然是能看懂的,微感好笑的对笑嫣说:“朕走了…,过几日等朕回来就来看你们”。
“嗯”,笑嫣颔首目送他远去,身上似乎还留有他的味道,便更加更加的不舍了,只觉得才短短几日时间,那些曾经恍惚的爱聚集起来,让她好似爱他爱的更深了。
“母后…”,夜忆夕拉拉她的裙摆,声音闷闷的。
“忆夕,怎么了”?史笑嫣弯下腰抚摸着他后脑勺,关切的问。
“母后,你脸色看起来不好”,夜忆夕小手贴上她的脸,“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那愤愤担忧的眸子让史笑嫣愕了愕,再仔细打量了他一阵,才猛然想起这孩子也已经十岁了,已经从一个只会趴着走路的小娃到身高都到快到她胸前了。
“母后,你在想什么”?看着她出神的模样,夜忆夕越发担忧的追问,“他是不是真的欺负你了”。
“没有的事”,回过神来,脸微微的发热,笑嫣站起又叹了口气,“母后只是在想忆夕都快成大人了,难怪古人常说‘红颜弹指老’…”。
夕眼里母后永远是年轻漂亮的…”。
“傻孩子…”,笑嫣疼爱的将他抱进自己怀里。
“对了,母后你不是要去南觉山吗,可不可以带我去,我们在那边多住些日子可好”,夜忆夕抬起脑袋说。
“南觉寺”?史笑嫣怔了怔,经她一提这才想起按照以往年关将至的规矩,后宫太后、皇后必须要去南觉山上的白佛寺为轩鸾国祈福斋戒,这一去少说也要半月,回来时也要到年底了,这件事她好像忘了与夜锦玉说了。
“可是在寺里面会很无聊,吃的都是斋菜,忆夕你习惯吗”?
“没事,我听说宫外很好玩,母后你到时候再偷偷带我去玩玩”,夜忆夕用调皮天真的模样吐吐舌头,弄得笑嫣满腔柔情都溶化开来…。
◇◇◇◇◇◇◇◇◇◇◇◇◇◇◇◇◇◇◇◇
第二日,夜锦玉去了连河,史笑嫣也率领先皇留下的嫔妃前往南觉山的白佛寺祈福,白佛寺还是轩鸾国开国皇帝夜世延禅位后修行之处,历年来为皇家礼佛之地,楼台佛宏伟壮丽,寺周一尊白檀大佛,高大八丈,下面摆放着轩鸾国历代皇帝的骨灰。
从前每到年关白佛寺便会封闭,冬日的暖光,照耀在安静的白佛寺里,周围四处环山,透着一股肃穆庄重的气氛。
笑嫣当先牵着夜忆夕从轿撵上走下来,后面紧跟着是素妃和庄妃、琳妃几位妃嫔,自从夜胤羽过逝后,这几位妃嫔早没了从前的光彩,一个个相形黯然。
对这些女人笑嫣心里总是同情的,白佛寺方丈亲自前来迎接,几人上香后被安排进后院一所宁静的庭院里,眼下正是冬日,又是下雪后,四处银装素裹,几个小孩子们趁大人上香的这段期间已经聚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
大概是在深宫里呆的太久了,笑嫣听着孩子们清脆的笑声,竟生出一股许久不曾有的心旷神怡的感觉。
“想不到我们几个也有一日会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说话的是琳妃,感伤着注视着自己的孩子,“还记得去年的时候吗为皇上对谁贴心点争的面红耳赤,呵呵,才一年的时间谁料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浮生半生都是一场空”。
“是啊”,素妃也跟着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瞥了史笑嫣一眼,“倒是太后娘娘有福气,从前是皇后,母仪天下,现在就算换了皇帝,也能将这位子坐的稳稳当当,唉…,如若我和太后娘娘一样和皇上曾经也有些交情就好了”。
“什么交情”?一旁心直口快的庄妃好奇的问。
史笑嫣蹙了蹙眉,果不其然就听琳妃掩唇一笑,笑意意味深长,“几位娘娘进宫晚,自然是不清楚,太后和皇上…从前就认识了…”。
“素妃,你既然也会说从前,那便是过去的事了”,笑嫣素来也不喜欢她,只不过因为身份诸多忍让。
“呵呵,是吗,可我听说皇上常常过去探望太后娘娘您”,素妃扬眉笑,“我还听说上次皇上不知为何大发脾气,太后娘娘赶过去皇上就不闹了”。
“想不到素妃退居深宫却还是和从前一样,把宫中一点小事小非都打听的滴水不露”,笑嫣语气淡淡,“不过提醒你一句,你是个聪明人,该明白这宫里早就换天了,皇上说是先皇的儿子,但他有没有将他当父皇看待过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不要笨到去撞刀刃,到时候是这安稳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史笑嫣,你得意个什么劲”,素妃隐忍的脸变得土灰,冷笑,“从前也是,现在也是,现在皇上死了,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不就是仗着自己长了张妖精脸蛋,才有今天,我告诉你,这后宫里论阴我们谁也阴不过你”。
“素妃——”,众妃惊慌的拉住她的衣袖。
素妃将衣袖一抖,“你以为我孩子当初为什么会流掉,不就是因为皇上对我比较宠爱,你担心了,担心我的孩子会取代夜忆夕成为太子,所以你想方设法买通太医——”。
“刘素莲——”,笑嫣眼底迸出怒火,“说要讲证据”。
“我生的是龙子的事就只有太后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召见了太医,我千提防万提防还是着了你的道”,素妃憎恨的说:“你还让我落得一个不能生孕的下场,这宫里还能找到一个比你更毒的女人吗”。
“我是让太医好好调养你身子,你想得到皇后的位置,你处心积虑的对付我,却往往忽略了你身边其他敌人”,史笑嫣深嘘了口气,“你要是不信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你不要再装的一副高高在上、仁慈的模样,太后你自己手上沾了多少鲜血自己清楚”,素妃冷笑,“自从先皇逝世后,后宫里谁不是一副岌岌自危的模样,只有你——,哼,我就不信你和皇上真没什么——”?
“大胆——”,史笑嫣倏地冷着脸站起身来,将几位妃嫔吓的慌忙跪在地上。
素妃冷仰起脸,“怎么,一向风雨面前也不变色的太后娘娘被戳中心事动怒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活着也不过是孤独一人老死后宫,到时候就算是死了只怕也没人发现”。
原本是很生气的笑嫣听到她这句话又升出一丝悲哀的同情,难看的脸色变了变,最终冷冷道:“既然是来白觉寺真心祈福的,我若杀了你反而会让这古寺染了血腥,素妃,你明日便去诵经念佛,悔过,今日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说罢,命几个嫔妃散去,自己也不愿与素妃再争执,便匆匆走了。
其实是怕她再说一些更难堪的话语,回了房,院子里还是孩子们的笑声,却是无比的沉重难安了。
闭了闭眼。
是啊,终究她和夜锦玉也是见不得人的事…。
心绪纠结了一夜方才好转些,岂知又发生了一件事,素妃在房间里自缢了。
直到翌日天大亮,前去诵经的小和尚才发现这件事,有妃嫔在佛门净地自杀,也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尽管素妃死了,可那些偶然从素妃嘴里说出的话却在几个妃嫔之间私下里传开,笑嫣清楚她们嘴上没说什么,事实上从见到她们看到自己害怕的神情时,清楚她们定然是以为自己将素妃害死的,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只能默不作声的让人将素妃送出宫去好好安葬,并让人将她骨灰运回老家,也算是省了一桩小心事。
不过这难得清静的日子也算是没有了,就连一向爱闹的夜忆夕也收敛了许多。
如此过了十日左右,眼看除夕将至,还有几日便能离开这里,便越发的伤感起来。
这一日,接近天黑,在佛堂里坐了许久才往自己住的庭院走去,路过之处,满院翠色苍冷,一洗繁华景象,院中数茎梧桐,却孤零零的只剩几树枝丫,突然想起方才从佛经上看到的话。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那凄凉的情景让她生出一股股浓浓的厌倦感,可她却为何偏偏惹了一身尘埃,甚至沾的越深,越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她不懂,明明能和夜锦玉在一起该无比的喜悦才是,她是喜悦,可是却更茫然,甚至反而没了前进的方向…。
安静的夜里卷着寒风传来一声细微的身响。
“谁”?她心里一醒,回过头去,角落里依稀跃出一个人影,脑子里下意识的晃过那日在街头遇到的黑衣女子,没思考便追了上去,外面是一片稀疏的芦苇地,只寻了几回,便没了踪影。
“奇怪…”,白色的裙衫在草地里疑惑的徘徊,她这几日总感觉有人在附近盯着她似地,起初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原来是真的,这人藏的这么小心,连她是都到今日才发现,可见武功应该不在她之下才对。
她武功的修为在这十年并没懈怠,甚至已经接近一个瓶颈,究竟是哪个高手在暗地里跟踪她——。
枯燥的芦苇地里有枝干断裂的脆声。
耳尖一动,迅速折断芦苇杆晃动身体往声音的地方刺去。
月光下,芦苇后拨开一张熟悉的俊容。
她惊了惊,急忙停住脚尖,那根芦苇运着锋芒的内力停住他细腻的颈项上,连她自己心跳也漏了半拍。
“你这是做什么”?夜锦玉脸色微变,低沉着声音盯着她。
她也恢复心跳,“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就出现在这里,若是刚才我慢一分——”。
“我刚才进寺的时候看到你从里面跑出来,我寻了大半天才寻到你,可你一见面就拿这个对付我”,夜锦玉取下她手里的芦苇枝,苦笑,“我说你怎么还是这么狠,下手就指我咽喉,要是你没及时住手,你看你就真的得守寡了”。
笑嫣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灼烫,“那你刚才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她人”。
“什么其他人”?夜锦玉拧眉道:“你的意思是刚才你在追人”?
“嗯,这几天我一直感觉有人在跟着我,刚出来在这里就没了踪影”,史笑嫣深思着说。
“难道是有什么人要对你不利”,夜锦玉微紧张的握住她的手,“那这里不安全,明日就回宫”。
“可我觉得那人也不像坏人”,史笑嫣思索的说。
“是不是坏人你怎么知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夜锦玉面部线条一根根紧绷。
笑嫣这才仔细瞧着他,想起两人有十多日没来见面了,那份不久前还纷乱的心思突然就被一股满满的情潮堵得满满的。
夜锦玉板起了脸,“为什么你要来祈福的事也没告诉我”?
“我…忘了”。
“你真是该死”,夜锦玉手指的手来回在她手臂上滑动,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都是因为你没告诉我害我连夜赶回来找你结果却扑了个空,你知道我这十多日怎么过的吗,说,有没有想我”。
再次听到他温暖的情话对此刻的她而言是多么的温暖,“想——”。
“有多想”?
“很想很想”。
夜锦玉剧烈起伏的双眼盯了她一阵,隔着薄薄的月色,望着那张近在咫尺透着水雾的双眼,突然用力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轻吻着她耳尖。
那些难言的不知所措和辛苦让她伸手搂住他的窄腰,放任自己伏在他怀里,汲取那份安心,“锦玉,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会说出这句话来了,甚至不该是她的性子和身份该说的,可偏偏就是肆无忌惮的说了出来,带着一丝丝脆弱的娇羞。
夜锦玉呆了半响,然后狂喜的抚摸的捧着她的脸激动的吻了下去。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边口齿不清的说着,两人都舍不得分开那四片紧紧粘在一起的唇,不管是十年之前还是十年之后,两人都是第一次强烈的感觉到那份将对方吸入灵魂的可怕。
“这几天我脑袋里出现最多的就是你,可是我还是很乱——”。
“我知道,我也是——”,千言万语尽在喉咙,甚至狂喜的他连嘴唇都颤抖,舌头都开始口齿不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无比用力的吻着她,两人的身体颤抖如风掠过的芦苇。
“我要你做我的皇后、做我的妻…”,字句乍然从他嘴唇里溢出了。
史笑嫣涣散的意志微微一醒,吃惊的看着不停吻着自己的男子,直到他慢慢睁开双眼,露出一双疯狂的黑眸,“你——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能的”,夜锦玉头脑发胀的将上前一步,硬生生将她身体撞进自己的胸膛里,语气可怕的颤抖:“什么破太后,我真是听腻了,你是我的,你就是只能是我的,我要你每天睡我身边,谁也别想跟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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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六千字完毕……
再结连理
鸳鸯六十
-眼神里迸射出炽热的星狂。
无比震惊和感动,可又偏身那般疯狂,像是要把她全部的吞噬,笑嫣忽的慌乱不堪,狼狈的推开他,“你疯了,疯了,你现在是皇帝——,我是太后——”。
他的臣子如何接受,他的臣民会如何辱骂他。
看“站住——”,夜锦玉追过去牢牢抓住她的手臂,禁锢她,“我是疯了,快要被你弄疯了,我让你做了太后史想要好好折磨你,可谁我又着了你的道,我以为十年之后就算我还爱你,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执迷不悔,可是我错了,这十多天没你在身边我都不知道如何度过的,就像今晚我赶过来找你一样啊——”。
“我会害了你”,笑嫣忍住撼动带来的啜泣,摇头,“我已经害过你很多回了,我不能再让你被别人嘲笑看不起——”。
“我不在乎…”,夜锦玉满语心疼的在她耳边说,然后伸出左手在她面前比划着,“笑嫣,你瞧,我们俩还这么年轻,你会活到七老八十,我也会活到七老八十,这样的话我们俩还会在一起四五十年,这可是好几个十年,很长的岁月,我们都不要就这样放弃了,我没力气再去爱上其他人,也没有信心,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渗那句句说到她心坎上去了,她高兴、欢喜、害怕、彷徨,一时五味杂陈,“其实我真的很怕…,怕我们的事迟早会被人知道,那些人都已经在私下里议论了,纸是保不住火的”。
“怎么了,这一点都不像我心中的你了,你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锦玉显少见到她脆弱的模样,嘴上虽然说着,可是心里却也些许高兴,没有一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偶尔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撒撒娇。
笑嫣低着头沉默,是,她的确是什么都不怕,可当一个人心里有了牵挂,有了比自己更重要的人,便会改变了。
“是不是那个素妃的事”?夜锦玉关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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