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
这场撕杀虽然以南洪门败走而告终,其实他们并没有输,双方人数相当,损失也差不多,不过,张居风中了灵敏一刀却是以外。回来之后,萧方观察一下他的伤口,见不算严重,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是谁伤的你?”
张居风闭眼,灵敏的冷艳浮现在眼前,笑呵呵道:“一个女人!比玫瑰还要漂亮的女人!”“你还真能笑地出来!”萧方气道:“那一定是带刺的玫瑰!”张居风叹道:“她应该就是‘探花’灵敏,只是我没想到,她的刀这样快,没有给我全身而退的机会。”萧方面容一板,正色道:“灵敏不是一般的女人,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牡丹花下风流鬼已经不少了。”
北洪门打退张居风的进攻,最兴奋的是任长风,边回堂口边挥舞手中的刀,不停自语道:“可惜,真是可惜。”
一旁的魏子丹心中奇怪,不明白他可惜什么,忍不住问道:“风哥,南洪门都让我们打退了,你还可惜什么?”任长风还没说话,灵敏撇嘴道:“还能可惜什么,他一定会说:真可惜,如果用我自己的刀,张居风一定跑不掉。对吧?”
任长风哈哈一笑,连连点头道:“知我者莫过小敏也!”他瞄见谢文东和灵敏脸上都不见笑容,特别是前者,眉头微皱,问道:“东哥,你怎样好象不太高兴的样子?”谢文东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不高兴,也没有高兴,只是在考虑一个问题。”“问题?”任长风心中奇怪,道:“什么问题?”谢文东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南洪门本没有败势,可他们却偏偏败了。”
任长风笑道:“我以为东哥是因为什么事奇怪呢?!张居风中了小敏一刀,自然不会再战,他一走,下面的人能不败吗?”
谢文东摇摇手指,笑道:“可是还有萧方没有出现,他们至少还有三千人没派出来,这又如何解释?”
任长风想了想,道:“可能是南洪门只想打一场试探性的小仗吧。”谢文东道:“这不是试探。如果想试探他们绝不会到我们堂口来试探,而且也不会派张居风这样的大将前来!”任长风也不傻,经谢文东一提醒也感觉出不对劲,疑道:“那他们想干什么?”谢文东眯眼沉吟道:“不败自败,自是想引我们乘胜追击,如果我没猜错,萧方十有八九在前面的路上设好埋伏,等咱们一到,来个以逸待劳,围而歼之。”说完,他仰面而笑,道:“萧方想用我的计谋反用在我身上,这太小瞧我了吧!”他转头对灵敏道:“帮我筹集摩托车,最少需要五百辆以上的摩托车。”灵敏心中不解,疑问道:“要这些摩托车干什么?”谢文东笑道:“自然是应付萧方的诱敌之计了!”
此后几日,萧方几乎天天黑夜都派人出来攻打北洪门堂口,每次出来人不多,但也绝不少,反正够你全力应付的,打半个多小时又匆匆而撤,这样下来,双方作息时间全部颠倒,白天睡觉,晚上‘干活’。时间一长,双方下面的人都有些受不了。北洪门天天在家门口挨打,滋味不好受,可萧方也没安稳到哪去,诱饵抛出去了,谢文东就是不上钩,不管你付出多大的代价,他是吃秤砣铁了心,不追!他不追,萧方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设好的埋伏也如同虚设,自娱自乐。
过了十天,萧方的耐心快基本磨没了。张居风的刀伤以基本无事,不剧烈运动,伤口不会裂开。他看出萧方心中着急,其实他更急,主意是他出的,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十天之内,为了引谢文东上钩,死伤不下百余人,这个责任在他。所以张居风伤口还没有痊愈,他又急急忙忙向萧方讨令,说道:“萧老弟,这次再给我三千人,不把谢文东引出来我决不罢休!”
章节(239)
萧方看了看张居风,无奈而笑,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还能让你出去打仗吗?!他摇摇头,道:“不妥!你身上的伤……”还没等萧方说完,张居风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老大向问天随时都可能到南京,如果看到现在这种状况,天王的面子还往哪里摆,他急道:“现在还什么伤不伤的,能把谢文东引出来,就算让我缺胳膊少腿都行,今晚我再去会会他!”
萧方见张居风眼睛都红了,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
这晚,张居风又带上三千人来。这回没有十天前的那股威风劲了,张居风心中没底,眉头紧锁,考虑谢文东再不上钩自己应怎么办。下面的人更是无精打采,这几天来,仗是天天打,可越打越心寒,对方没损失多少人,自己一方反到损兵折将,心情压抑,士气低落。刚到堂口街前,只见前方街道中站满了人,黑压压一片,分不出个数。张居风心中一惊,以为中了人家的埋伏,定睛一看,站在人群最前的正是谢文东,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谢文东向前一步,笑道:“张兄别来无恙?!”张居风一听,差点背过气去,眼睛都红了,也不答话,怒吼一声,拔出双刀向谢文东冲去,还没到近前,他的刀已开始舞起,大有不将他碎尸万断死不休的架势。谢文东哪是那么好杀的,他还没动,旁边窜出一人,手擎银白堂刀,虽是夜晚,但刀上寒光仍刺人双目。不用说,这位正是任长风。
任长风和张居风是老冤家了,见面更不二话,不由分说打在一处。这次双方都很默契,下面的小弟没再混战在一起,而是各自为自己一方主将压阵,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场中恶战的二人。过了十几招,任长风倒没什么,越战越勇,能找到和自己身手差不多的人一战,对他来说是种享受,反到是张居风,有伤在身,打了十几招,伤口裂开,流出血水来,隐隐做痛,做出来的动作也走了形。张居风暗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伤口疼痛,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死在对方刀下。他偷眼一瞧,谢文东还是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离自己的距离不远,心中一动,何不看准机会把谢文东杀了,除去我方最大的威胁。想罢,张居风精神大振,手中双刀舞得虎虎做响,风雨不透。这时,任长风正好劈头盖脸就是一刀,张居风举刀硬接,‘镗’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张居风身子故意一侧歪,样似力量不支。任长风暗笑一声,下面飞起就是一腿。这一腿结结实实踢在张居风小腹上,他惊叫一声,身子倒飞出去,他的后面正是看热闹的谢文东。在空中,他忍住小腹的疼痛,身子一扭,落地一瞬间他转过身,还没等自己爬起,伸手一刀直刺谢文东小腹。
这一惊变出乎所有人意料,也包括谢文东。一旁的灵敏想上前营救,可张居风这刀太快也太突然,石光电闪一般,恐怕连神仙出手都来不及,更何况灵敏还不是神仙。这一刀,不偏不正,直刺在谢文东胸口上,张居风咧嘴笑出来,可笑容保持不到一秒钟就僵住了。他看见谢文东也在笑,而且他的手还在动,手中闪动金光,金光向自己咽喉刺来。
张居风鬼叫一声,身子反窜出去,金光没刺进他咽喉,却深深钉在他肩膀上。谢文东一挥手,金刀收回,张居风肩膀血如泉涌,半边衣服都被染成红色。他连滚带爬回到自己阵营之中,下面小弟急忙上前扶住他,张居风喘息道:“撤!速撤!”
这回他是真败,没有引诱谢文东的意思,可是这回,谢文东偏偏追了出来。只见谢文东一挥手,人群瞬间向两旁分散,后方原本漆黑的街道,刹那之间一片通明,灯光点点,马达轰鸣。南洪门的手下不明白原由,扭头回看,至少有数百辆的摩托车象离弦之箭,向自己的方向飞驰而来。
谢文东抽刀,飞身跳上一辆摩托车的后坐,将刀向前方一指,大声喊道:“杀!”
这数百辆摩托车是谢文东早有安排的,每辆上都坐两人,一人驾驶,一人用刀砍杀,数百辆聚在一起何等壮观,灯光将黑夜照成白昼,直向败退的南洪门杀去。两条腿跑不过两轱辘,张居风带人没跑出百米就被车队追上。见摩托来势凶猛,后面的人纷纷躲闪,他们能闪过车身,却闪不过车上的钢刀,摩托飞驰而过,白光一闪,周围有数人身上被划出口子,可还没等反应过来,后面的摩托一辆接一辆而过,南洪门最后面的数十人连手都没伸一下,已经浑身是口子成了血人。
没出片刻,南洪门被车队冲得七零八落,哪有队形可言。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撕杀,南洪门虽有三千余众,可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每人都无心缠斗,只想着能早点脱离这地狱般的困境。可摩托上那些身穿黑衣,黑布蒙嘴的人真如同地狱里杀出来的恶魔,瞪着血红的眼睛,挥舞着手中钢刀,无情砍杀眼中一切生灵。张居风回头一看,脑中一木,差点晕过去。他长叹一声,将扶住自己的小弟推到一旁,决心拼死一战。这时后面的摩托已经杀上来,直向张居风撞去。
张居风一撤身,躲过锋芒,出手如电,一把将驾驶人的衣服抓住,大喝一声:“下来!”张居风做位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确不是平庸之辈,虽身负重伤,但一身力气仍让人乍舌,硬生生将驾驶摩托那人拽了下来,失去控制的摩托和后坐上人齐齐摔出十数米远。张居风那手中人按在地上,没等他起身,立刀刺穿了他小腹。这时又一辆摩托向他冲来,他身子就地一滚,眼疾手快,将刀顺势向前一递,正塞进摩托前轱辘内,只听‘喀嚓’一声锐响,连人带摩托翻滚着飞了出去。
张居风伸手之间毁了两辆摩托,可还没等他有喘息的机会,后面又上来数辆,摩托上的人衣着跟前两辆没什么分别,只是在胳膊上带着红色袖标,他们没有直接向他撞去,而是在他身旁打转。数辆摩托快速旋转着,令人眼花缭乱,不一会,张居风已分不出个数,只觉得周围到处都是摩托,到处都是灯光。
这时摩托上有一人吹了声口哨,其他人明白他的意思,数把尖刀同时伸出,张居风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身上顿时多出七八条口子。不过伤口都不深,只是伤了皮肉,就这也够张居风受的了。他浑身滴血,疯了一般横冲直撞,但刚到人家近前就被一脚踢回中间。又是一声口哨响起,白光顿显,张居风身上又多出七八条伤口。几个来回下来,他彻底成了血人,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条口子,可张居风仍站在场中,身子摇晃着努力不让自己在敌人面前倒下。
第三十四章
吹口哨那人见差不多了,挥手让众人将车停下,转头再看张居风带来的手下,死得死伤得伤,投降了一大批,还有不少乘乱跑了,下场够悲惨的。那人来到张居风面前,见他瞪大眼睛盯着自己,将嘴上黑布向下一拉,露出本来面孔,淡然道:“我叫姜森,文东会血杀组组长!”张居风现在已经说不出话,微微点头,白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姜森冷笑,伸手入怀想掏血贴,被赶过来的谢文东拦住,他摇摇头,道:“不要杀他,送他去医院!”
姜森低头一看,张居风浑身是血,白色的衣服都被染成红色,身子断续抽动,叹道:“就算现在送到医院恐怕也来不及了。”
谢文东道:“象这样的人杀之可惜,尽量救活他,如果能收为己用,那是最好不过了。”
任长风这时也跑过来,一看地上的血人,他轻轻一叹,惆怅道:“真可惜,本来还想和你再打一仗,不过,看来是没这机会了!”他转头又问道:“东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谢文东一笑,说道:“没了张居风,够萧方心痛一阵的,今晚他不敢再来,让兄弟们回去休息吧,如果想出去玩的尽管去,所有费用我出。”任长风听后大笑,道:“今晚打了一场打胜仗,恐怕没有几人想早早去休息,东哥可要‘出血’喽!”谢文东也笑了,道:“我一直都不是小气的人。”
萧方还不知道张居风身受重伤,生死未卜,他带人埋伏在暗中,就等张居风把谢文东引出来,前后夹击,将之生擒。可左等右等,别说谢文东没看见,就连张居风也没回来。他心中奇怪,低头看了看表,按理说张居风不管引没引出谢文东,现在也早该回来了,可人呢?难道……萧方倒吸一口冷气,难道张居风出事了?他心中一凉,暗道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去看看,如果再有一个天王死在谢文东手里,那自己也不用回广州见大哥向问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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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挥手大喊一声,让暗中埋伏的手下全部出来,直奔北洪门堂口去接应张居风。没走出一里地,就见前方跑来一人,身穿南洪门服饰,步履蹒跚,身上带有血迹,样子煞是狼狈。不好!萧方大步上前,抓住那人的衣服,大声问道:“出了什么事?”那人一头是汗,胡乱摸了一把,汗水和尘土混在一起,顿时成了大花脸,他喘息道:“谢文东有埋伏,我们中了他圈套。”
萧方脑袋嗡了一声,身子一晃,差点摔倒,他咽下一口吐沫,急问道:“那张兄张天王呢?”
那人眨巴眨巴眼睛,脸顿时苦了下来,道:“张天王……张天王让谢文东杀了!”“什么?”萧方双目大张,手上一用力,抓着那人脖领子差点将他提起来,他现在彻底抓狂了,可突然灵光一闪,感觉不对劲,就在这时,那人阴森道:“不过,张天王临死前让我给你带个口信,说他在黄泉路上等你!”话没说完,那人袖口内掉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落在掌中,直刺萧方小腹。
人们都知道萧方智慧过人,可甚少有人知道他的身手也很是了得。萧方正抓狂时,突然感觉不对劲,这人说话口音带有浓重的东北味,可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人的刀已经到了。也多亏萧方心细如丝,大喝一声,身子向后急退,险险躲过这致命一刀,怕那人追击,他又连连退出数步才稳住身子,肩膀一晃,亮出配刀,抬头再看那人,正笑呵呵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上前追杀,只是伸手将身上南洪门的白色衣服向下一拉,露出里面的黑衣,笑道:“萧方!身手果然了得,兄弟领教了!”说完,斜下里窜了出去,一头钻进路旁阴暗处,没了踪影,只是他高喊的声音传了出来:“萧方,兄弟奉劝你早日回广州吧!”
黑衣人声音刚落,萧方带来的手下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一各个慌慌张张拔刀就想追出去,萧方一摆手,摇头道:“罢了,你们追不上他。”萧方一亲信见他面色难看,壮着胆子上前问道:“那萧大哥,我们还去不去北洪门堂口接应张大哥了?”
还没等萧方说话,前方又出现一群白衣人,三三两两,垂头丧气跑过来。萧方的手下大惊,经刚才那人一吓有些草木皆兵,纷纷亮刀,严阵以待。这些白衣人一见萧方,纷纷冲过来,大喊道:“萧大哥,不好了……”
萧方听声知道是自己人,眼睛一闭,问道:“张兄现在怎样?”
一人哭喊道:“张大哥被北洪门困住,生死不明。”一人又道:“张大哥本来就身受重伤,又被人围困,恐怕……”
萧方急得一咬牙,问道:“你们是怎么中了谢文东圈套的?”退败回来的人一五一十将经过说了一遍,张居风是怎样和任长风大战的,又怎样乘机偷袭谢文东不成而反中一刀,退败之后北洪门竟然杀出数百辆摩托车,大大出乎众人预料之外,毫无准备之下无从抵挡,被人家杀得溃不成军,张居风被数辆摩托圈在正中,身中不下数十刀。萧方听后,长叹一声,悲道:“张兄性命难保啊!”他仰起头,伤神道:“这是我的过错。”习习晚风吹过,萧方眼睛一红,眼泪低落出来。
他和谢文东交手有数次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