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鸣白刃著急地想著,环视了下周遭暗黑、只有头上橙黄渐渐褪去进而变成月光的光晕透了点在上面的树林,害怕的感觉由然而生。他低下头,看向手上腕表的时间,原本已是苍白的脸色变成了惨白。
已经过了8时了吗!?…那…这个活动不就结束了!?…怎麽办…该怎麽办!?
开始惊慌的同时,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熟悉的迷人笑脸。想起了拉自己进来这个活动的始作俑者,血鸣白刃牙痒痒的,心中已忍受不住的咒骂起来。
一天也是草夜黑绫那个混蛋害的!!
之前离开那个湖,撞到那个名叫藤缟离的学生已经够他倒楣了…偏偏你还要帮著他…气还没消又在这个大得离谱的森林中迷路…他不知道我是路痴吗!?…他应该不知道……
迷路也就算了…之後又一个不小心掉下一个湖中……他对游泳一窍不通…只记得自己呛了很多水…失去知觉後醒来时发现已不知被冲到什麽鬼地方,周围的景物又和之前的载然不同……他不知道已经走过多少分支路了…可就是怎麽也走不出去…现在自己的前面又是那千篇一律的分叉林径……
这间究竟是什麽鬼学校!?为什麽会大得如此恐怖!?血鸣白刃气得想大吼,可喉头的乾渴难受却使他不想再说一句话。
在他懊恼的同时,忽地,一阵冷风迎面而来,使本就全身湿透的血鸣白刃不由得打了个颤。
好冷…自己身上的衣物无处是乾的,加上现在是九月,还要是晚上…老天…你还嫌他不够倒楣吗!?
「救命呀!有没有人呀!?」纵然不想开口,血鸣白刃还是得喊,喊得声也快沙了,还是努力的叫著。他的右腿大慨在跌到湖里时骨折了,痛楚使他痛得麻痹,他嘶声力遏,就算再怎麽痛,到喉破他都不甘心死在这种地方……
「草夜黑绫!你这个混蛋!!如果不是你,我怎会落得如斯田地!?…你还不来救我!?…」血鸣白刃不死心的继续叫喊,希望这时有人经过能听到他的求救声音去找寻并拯救他。
「草夜…黑绫!你快些回答我!!说你是罪魁祸首!!补偿给我啊!!」血鸣白刃已经连续喊了几个小时了,可惜他已筋疲力尽。尽管他想继续求救,可惜力不从心。
草夜黑绫……为什麽…他就这麽恨他?哼哼……他才不会管自己是死是活…那种人渣…早点死好了……咦…!?他为什麽还在想那个混球的!
气恼草夜黑绫,也同时气恼想著对方的自己,血鸣白刃一咬牙。「有没有人──」虽然而快要绝望,但血鸣白刃还是努力喊著。
可在他还没说完之际,他感到背後树丛传来「嗖嗖」的声音,一阵急速的脚步声冲他而来。在他反应过来时,嘴巴已被人用手从後掩著。他想用两手挣扎回头看清楚完凶,可惜虚弱的身体跟本敌不过那人,呼吸不到空气也令他窒息,最後终於因缺氧晕倒在那人怀里。
「你做什麽!?」突然,一人从那个偷袭血鸣白刃的人身後走了出来,惊讶的盯著眼前的情景。
那偷袭者见状便把血鸣白刃抱起,手从裤中抓了一个东西抛出来,另一人还没了解清楚烟雾便自那东西四散开来,而在烟幕散退後那人已经藉著白烟把血鸣白刃拐离了现场。
那人看了看前方,旋即就要离开,可在转身之际却看到了一个人影正朝这方向走了过来。
「翼?你怎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你有见过血鸣吗?我差不多找遍全个森林也找不到他……」太好了,翼有可能会看到呢!
刚来到这里的草夜黑绫一瞥到神田翼,便如找到一丝希望般,担心的立刻询问。
找遍了整个森林也看不到那家伙的踪影…血鸣到底去哪了……!?
闻言,神田翼沈默了会,支支吾吾的回答:「血鸣他…被一个人捉走了!我想去救他…可惜那人用了烟雾弹……」娃娃脸上尽是令人心疼的自责。
「什麽!?」草夜黑绫深邃的深蓝色眼瞳透出惊讶,直直的盯著神田翼。
翼他…?
「抱歉…我什麽也做不到…」面对草夜黑绫的诧异,神田翼惭愧得低下头去。
「不…不关翼的事…对了,他们住哪个方向走?」似是不忍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草夜黑绫温柔地安慰他。
事态可严重了,他一定要尽快去救那家伙才行!
「应该是左边。」神田翼抬首,举起手指了下前面左边的分叉路口。
左边…吗。
「好的。谢谢。你回大草原那边帮希辰吧,他遇上麻烦了~」草夜黑绫心中盘算著事情,面上故作轻松的轻笑,企图减低对方的忧心。
「嗯。那你小心。」神田翼仍是一副疑虑的模样。
看到他一脸怯疚,草夜黑绫柔声的说:「知道了。你还不快过去?有我行的了!你不是不相信我吧?」背後的语气却是何等强硬。
「不,我当然相信你。」被他的气势所慑,神田翼忙点头认同。
「那你就一定要帮到希辰啊。如果不是,我可会找你算帐的呢。」草夜黑绫的语气依旧温和,最後一句却冰冷得可怕,深蓝色的眼眸也像染上一层薄冰般令人心寒。
见状,神田翼一脸吃惊的表情,只是虚应了声後便慌忙跑脱。
一动也不动的死盯著他走远的身影,草夜黑绫的眼神更是恐怖得要杀人。
「真是有胆量。好,你们就好好享受得罪我的滋味吧。」他笑得很冷,犹如活在冰山上的孤傲王子似的,散发著骇人、危险的气息。
他观察了下昏暗的丛林,边说边往右边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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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辰,我回来了。」一道稚嫩的男中音至远处的树丛中传来。
「神田学长!!」下面传来了兴奋的叫喊声,无疑便是出自神田翼的粉丝们口中。
看了下天上的星星,环顾了下花砰下无奈的师生,再往原来的声源看去,瞧见神田翼纤细的身影,望月希辰便如获救星般娇慎的笑说:「是小翼翼啊~你回来就好了,我们很惨啊~对吧小新新?」
「不干我事。」夜摩新冷冷的回应。
…不对…更该反驳的应是那个恶心的称呼才对……!
「小新新你怎麽这麽不近人情耶~」夜摩新爱理不理的冷淡态度,使望月希辰嘟起小嘴不满的直嚷嚷著,身体就像是牛皮糖似的再次黏到夜摩新身上去。
「蠢才才会同情你这种人!」锐利的蓝绿色眼瞳对上那闪烁的金眸,夜摩新立刻毫不犹豫的一甩手。
「哦?那小新新不就是蠢.才了吗~」牲畜无害的笑容咧得大大的。
望月希辰故意放慢说话的速道,欠扁的说话气得夜摩新不禁阴冷的大吼:「你──」
未待他说完,望月希辰已经把话锋转向刚抵步在花坪上的神田翼,夺去了他的发言权:「对了,小翼翼,我有点事要和你『单独』谈的。小新新你就帮我『盯住』大家一会啦~?」望月希辰自以为可爱的以左手纤指戳著自己的脸颊,一贯的101号笑脸与语气对此刻的夜摩新来说无疑是更具威力的情绪炸弹。
「望月希辰!你奸咋!!」他快要被这该死的小子气炸了!
自己管不住就要没瓜葛的人背锅,这麽不负责任的行为,就算本性再冷的夜摩新也是难以容忍。
「耶?小新新跨奖人家耶~人家很开心呢~!不过,人家真的有事和小翼翼谈啊。人家谈完就回来的了,放心~再过一会就能见到人家~不用太想人家的~~呵呵呵~」伴随著那几声越发飘远的笑声,望月希辰已经硬拉著神田翼进入树林,消失在众人的眼界中。
这个混蛋…早该下地狱去!省得留在世上给世人制造祸害!不过…地狱说不定是他的『家』呢…这只可恶的『撒旦』……
夜摩新稍稍蹙眉,为自己刚刚得出的结论而烦恼不已,再加上台下那班人……气死他了!
「希辰,你干什麽!?」被人强制地扯进森林内,神田翼不解的看向那紧握著自己手腕的美丽主人,问话的口气中有著一丝难以掩饰的局促难安。
话音刚落,一道银芒从望月希辰的衣袖中闪出来,在神田翼还没看清楚之际,望月希辰的另一只手经已拿著一把银刀,直直抵住了神田翼的咽喉。
「希辰…你干什麽?有事好商量啊!」神田翼吓得立刻出声制止。
不会吧…难道…穿帮了!?
「好啊,只要你讲出你所知的,人家就放过你。不说嘛~那就说永别罗~!放心,我不会挂念你的。」望月希辰脸上依旧是那一抹牧畜无害的笑容,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较人心寒的阴冷深沈,在只有点点月光照射的昏暗环境下气氛更添恐怖诡异。
敢公然挑战他的人还真是寥寥可数呢~!
「好…我告诉你…但是…你…真的…真的不杀我?」他颤抖著声线,不安的要求望月希辰作出保证。
「那看你合不合作了~」望月希辰不置可否地说著,本与神田翼的颈项还有一点距离的切面在他说话的同时也贴上了表面。
刀锋的寒气触上脆弱颈喉的皮肤,他吓得失声尖叫:「住手!…你想知道什麽…?」
「你究竟是谁?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乔装我熟识的人,杀无赦!」望月希辰笑嘻嘻的说著如阎王般的台词。
「我的本名是──」神田翼,不,那个冒充神田翼的人还没说完,四角的暗黑色暗器已从他的衣袖间放射出来,直向望月希辰袭去!
哼!敢惹我!!该给这臭小子一些教训!
那人一脸得意,当他以为暗器已击中望月希辰的时候──
「啊──!?」为什麽──被暗器打中的会是他自己的!?
看著自己染血、皮开肉绽的左手,那人惊讶的双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哦?怎麽了?自己打到自己了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真是有趣极了,再试几次给我看吧,好像变魔术呢~」望月希辰开心的笑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银刀收回,狭长的金眸饶富意味地看著那正在流出血液的伤口。
「你──」那人以另一手掩著伤口,气得再次发出暗器。他就不信伤不到望月希辰!
「呀──」再一次凄厉的惨叫。
「哗~真是精彩的表演耶~!再多做一次~」望月希辰邪美的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意,手也慢慢伸向那人的暗器。
「你──」那人完全吓住了,一脸戒备状,全身也小心提防著这个超级危险人物。
「嗯,不知道如果是我代你发这些暗器~那会不会反弹击中我呢?」他边说边从那人身上强硬的抽出那些插在伤口上银器,跟著用力的再次狠狠的嵌入伤口里,疯狂地不断重覆、重叠著。
承受著尖锐利器划破的皮肤所出现的撕裂锥心感直传上大脑去,那人痛得不停大叫:「啊!!!…不!不要!!」
「哎呀~如果你当初就乖乖答我问题就不用这样的啦~」瞥见他不能自己的痛苦的表情,望月希辰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伤得他更是高兴,金眸中嚐血的眼神好像想要杀死他的样子。
「我答你…我答你就是了!!不要再……」那人痛苦得跌坐在地上,全无招架之力的苦苦哀求。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的真面目是───」望月希辰停下手上的动作,把暗器丢在地上,然後伸手移到那人面上,一下子扯开了他的人皮面具。
看到那人的容貌,望月希辰不禁冷笑。「哦?真想不到会是你呢~」
「哼……」那人赌气的撇过脸,但身体仍然因痛楚而不断痉挛。「你是怎麽认出我不是神田翼的?」语气中颇是不甘。
「呵。这还不简单。」望月希辰呵呵的笑著。「你犯了很严重的错误。第一,爱自由的翼就算主动舍弃跟周公下棋的机会,回来也一定不会跟我们报告。第二,纵使你的模样再相似,声音模仿得再维妙维肖,人的语音、声量等,声音频率也是不同的。第三,翼眸色跟发色是不同的。虽也是棕色,眼瞳的是褐色,头发却是更浅上一层的浅褐。跟翼相处了这麽多年的我难道还不清楚这些吗?」说到最後一句,望月希辰的声音蓦然降低了几度,使得那人不由得感到背脊发凉。
见状,望月希辰的笑脸更是快意,笑眯眯地问:「你告诉我,翼和黑绫在哪?」
「神田翼我不知道……草夜黑绫还在森林里。」那人战战兢兢的如实地回答。
「哦?那你有对黑绫干什麽吗?不过天知道你这种人伤不了黑绫的~」
望月希辰说得瞥定,可他的语气却得到了那人不屑的回话:「你──这可不一定!」
闻言,漂亮的笑容依旧挂著,但金色的目光却冷得骇人。「啊?那你做了什麽?」
「我可不是小喽罗呢!我把他引到别的地方去了!」想起自己做过的事,纵使身上有伤,可那人还是勉强的弯起一个自以为帅气实则痞到极点的笑容。
「你为什麽引他到别的地方?」望月希辰笑得好迷人,突地变得温柔的周气似是能滴出水来。
好…好恐怖……那人不觉收歛笑容,支支吾吾的说出他的目的。「因为…我们老大拐走了血鸣白刃…」生命难保…现在什麽也要说的了!……
「哦?真想不到呢!才不见两年,连门派也有了。是什麽门派?我们有得罪过你们吗?我可没印象呢~」
望月希辰假装苦恼的思考起来,这表情令那人不禁燃烧起内心的火把:「你们没得罪我们?说得可好听!我们可是大名鼎鼎的虎威派!」
「嗯…啊!我记起了,那个『大名鼎鼎』的虎威派嘛~~~」
「知道惊慌了吧~~」那人吃痛的忍著不断流血的伤口的痛楚,跋扈的说。
「真是怕怕呢,那你知道虎威派『大名鼎鼎』的原因吗?」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望月希辰的语气却一点也不见害怕之意。
「好像老虎般威猛!!」那人截然、自豪地大喊。
「错了错了,是『狐假虎威』~真是好一个『虎威派』~!」有那样的首领,就有怎麽的一个帮派!
「你──你敢侮辱虎威派──!?」可恶!!枉他生得一副柔美相,嘴巴和手段却毒得很!
望月希辰不再多说,拾起其中一个被他丢落草地上的暗弃,再次用一把插在他身上,发出最後通牒:「你现在可以选择,一,带我去虎威派,另一个,就是死!」
「……」那人不禁犹豫起来,但伤口的血红与痛楚却是那麽触目惊心,动摇著他那胆怯的意志。
「怎麽样?」意思就是:你想活、还是死?
「好…我带你去……」反正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好过,他索性豁出去了。
「那你等我一会。敢逃走的话,你可要小心点罗~」听到想要的答案,他笑盈盈的说完,跟著奔回大草原。
接著,两道刺耳的争吵声立刻传入所有在场的人的耳里。
不久,望月希辰跑了回来,微笑道:「我回来了~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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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什麽地方?…我的脚…手…呜……」稍一移动身子,本来在森林中受伤的四肢大肆叫嚣起来,疼痛的麻痹感直向他的大脑袭去,血鸣白刃吃力地坐起身。当他正不知所措之际,白色的被单映入眼帘,抬眼一看随即发现周遭又变了另一个场景。
环视自己身处的地方,以蓝黑为主的配置,一个面向一片昏暗森林的大窗户,富西方海星国风采的落大寝室落入赤眸中,而自己则坐在一张豪华舒适的大型双人床上。
突地,一股凉风从旁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