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杰,回去后你跟着带上方勇,把丰裕的第二次订货送过来,辛苦你了。”
宋杰笑了笑表示没关系,洛云瑛有些累了,闭眼想休息时,想起出来半个月了,店里不知怎么样,于是问:“店里的情况怎么样?”
“啊?”宋杰局促地道:“我没回店里,那天回到浔阳已经天黑了,我把马车驾到我住那边的,第二天一早上了杜氏装了货就直接往回走。”
“店里没人知道?”洛云瑛问,见宋杰点头,暗暗叫糟,平时出来一次也就四五天,这次一走半个月,不知齐修远急成什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俺的完结穿越文,欢迎穿越:
故人第一篇文,下堂妻与绝色小弟弟虐恋情深。
穿越女乱世官场升职记。男主璧玉公子安博远雅致如玉,骑射极为出色,调情谈爱更加出色。
左手银子右手美男,经商谈情两不误,据说男主是忠犬。
男主是只呆攻。据说很香艳,虽然V前章节删了两万多字肉/肉,可后面的肉/肉还是不少。
☆、心绪凄迷
马车在浔阳城门遇到邹天泽。
“洛云瑛;你给我下车。”邹天泽大喝。
洛云瑛理亏;老老实实地下了马车。
“邹平;宋杰,你俩给我先回去。”邹天泽朝邹平瞪去。。
邹平像按了按钮般,一提缰绳,马车往城里冲去。
“等等,我也下车。”宋杰急叫,头探出车外着急地看洛云瑛。
“你先回去。”洛云瑛朝他打眼色,她觉得;宋杰要是留下来;邹天泽那火可能更旺。
马车走远了,邹天泽打量了洛云瑛一会,破口大骂:“你还知道回来啊?要银子不要人了……”
洛云瑛合拢双腿站直身体,两手垂直紧贴着大腿,垂着头,如小学生在老师面前般,老老实实地挨训。
“为什么出去这么久?”邹天泽也就骂了几句,大概火喷完了,气消了,看洛云瑛在寒风里微微打颤,解了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风就要给她披上。
“不用,我穿了棉衣。”洛云瑛看他穿的不多,忙往回推。
邹天泽也不出声,把她的手往下拔,轻轻披上系好带子,把帽子给洛云瑛戴上,拢了拢狐毛领,那手退开在她肩膀停下,顿了顿,低声道:“下回出去,不能再这样了。”
洛云瑛很乖地点头,很想问他齐修远怎么样,有没有着急,却有些问不出口。
邹天泽自己开口了。
“修远快急疯了,想去嘉平找你,齐伯伯和白姨不同意,那天修远非要走,白姨拉着他不松手,他把白姨甩开,没注意着白姨碰到门框了,额头流血了……我这几天想过去找你们,又怕在路上错过了。”
“对不起。”洛云瑛愧疚不已,自己忘记交待宋杰回店里报一声平安了。“齐伯母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怎能没事?这几天怕修远走,不肯吃药,一直发热着,修远是两头难,走又走不了,又怕你出什么事,就这几天时间,没个人样了,晚上你到我那边,我找借口把他叫出来,你们叙一叙。”
洛云瑛眼眶发红,本来想跟齐修远了断的,邹天泽这么一说,不见齐修远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我走得慢,你先回去吧,先去告诉修远我回来了。”勉强忍下泪水,洛云瑛对邹天泽道。
“常叔早回去说了,刚才你们的马车远远过来,我见邹平还是驾得如平常一般平稳,就知道没什么事,让常叔先回去报信。走,直接到我那边,说不定修远这会找了借口过去等着了。”
齐修远没在邹天泽那里,常叔倒是回来了。
“修远脱不了身?”邹天泽问他,一面又吩咐一旁的侍女送热水送晚膳到他房里来。
常叔看了看洛云瑛,欲言又止。
“什么情况说吧。”邹天泽面无表情道。
“齐夫人看来是铁了心不给齐少爷和洛
姑娘见面了,刚才我过去了,悄悄跟齐少爷说了,齐少爷跟齐老爷齐夫人说书肆要他帮忙,齐夫人都不给他走,拿起剪子就往自己手腕插……”
“好了,下去吧。”邹天泽摆手。
洛云瑛愣愣听着,常叔走了,她还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邹家的侍女送了热水膳食过来她也没有反应。
“洗脸洗手,吃了饭我带你去。”邹天泽拉她坐到椅子上,示意侍女上前服侍。
一顿饭邹天泽吃得极快,洛云瑛却数饭粒般半天没吃完一碗,菜也不夹,气得邹天泽狠叉了几筷子菜放到她碗里,恶声粗气道:“吃,有什么事吃完再想。”
把饭碗搁下,洛云瑛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换套衣服,略为妆扮一样,戴个帽子盖住脸,扮成邹平的样子和我过去。”邹天泽拉住她。
“我不去,邹公子,谢你了,麻烦你跟修远说,瑛瑛自已能照顾自己,让他不要拘禁于儿时戏言,就此了断罢。”洛云瑛很平静地道。
砰地一声,邹天泽将饭桌掀倒,又愤愤地补上一脚。洛云瑛略顿了顿,还是朝门外走去。
“洛云瑛,你怎么能这么狠的心?你有没有心?”邹天泽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扳住她的肩膀狠摇:“你扪心自问,修远对你的情,仅仅是因为儿时的戏言吗?了断?一句了断就能斩断一切吗?”
他很激动,那张棺材板脸激愤得扭曲,牙齿因为极度气愤而咬得格格作响。
洛云瑛闭着眼由着他摇着,在他松开手后,却还是一声不吭往外走。
“洛云瑛,你就这么绝情,你想置修远于死地吗?”邹天泽在他背后愤怒地大喊。
洛云瑛哀伤地摇头,看不透的是邹天泽,齐白氏以性命相胁,她若是还与齐修远纠缠下去,那才是在置他于死地。齐白氏自绝的举动一个拿捏不准,就有可能丧命,真要发生那样的事,齐修远也无颜于世了。
“洛云瑛,算我求你了,跟我去看修远,他,他很想你。”
洛云瑛停了下来,转头默默地看邹天泽,抿了抿唇,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邹公子,我现在去看修远,跟他卿卿我我,使修远更加难以自拔,你是要我这么做么?”
邹天泽板着脸看洛云瑛,在洛云瑛清澈的眸光中,突地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邹公子,依你看,齐伯母的反对,很坚定吗?”洛云瑛接着淡淡问他。
邹天泽怔了怔道:“很坚定,你上次害得齐伯伯差点丧命,白姨与齐伯伯伉俪情深,她怕齐伯伯再有意外,是无论如何不会给修远娶你的。”
这话说完,邹天泽自己先自失色,呆呆地看着洛云瑛,有些失神地喃喃道:“你不见修远,是怕白姨……”
洛云瑛原来心里做
出选择时觉得很平静,而今有人了解了,却又突然觉得痛彻心扉,眼里的泪水快控制不住了,她朝邹天泽微一点头,急急转身往外走。
肩膀一沉,是邹天泽追了过来,大手从背后按在她肩膀上。洛云瑛想说邹公子请松手,喉头却堵得厉害,这一开口,只怕控制不住就会失声痛哭,她不想在邹天泽面前一再示弱。
两人沉默地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邹天泽没有松手,洛云瑛也没有动。
下雪了,先是微小的雪粒儿,慢慢地,鹅毛般的雪花簌簌飘落。
“我走了。”洛云瑛低声道,她没有回头看邹天泽,她的声音平静如常,沉寂的眸中却有晶莹的水滴滑落。
“等我一下。”邹天泽大步进了房,出来时手里拿了刚才那件狐裘。
轻轻地拂去她肩膀和头上的雪花,静静地替她披上,戴帽子,拢拢领口,大手来到洛云瑛的脸颊,很冰,却又是带着只可意会的温暖。他看着她,冰眸中牵挂担忧弥漫,后来,他一言不发地轻轻擦去那张苍白的素颜上晶莹的水滴,而后,大踏步回了房间。
雪花飘洒游移在空中,亦将苍茫和凄冷凝结进她的心中。
屋檐街面点缀着纯净的洁白,漫天的大雪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掩盖了,洛云瑛踏着积雪缓缓前行,街道两侧晕黄的灯光冲不开夜色的阴沉,在空中起舞的千千万万片雪花闪烁着晶洁的微光,一种前所未有的凄惶涌上洛云瑛心头。
“姑娘,回来了。”
“姑娘,快来烤火。”
……
洛云瑛的手刚碰上角门门板,门从里面打开了,方勇宋杰郭大娘呼地涌了上来。
大厅里烧着大火盆,温暖如春,芳儿上来替她脱了披风,郭大娘把她拉到火盆边烤火。
原来我不是一无所有,还有家啊!洛云瑛觉得冰凉的心缓缓地暖了过来。齐修远虽然不在她身边,可是他给了她一个家,一个栖身歇息避风躲雨的港湾。
“宋杰,方勇,晚上别回去了。”
“就猜姑娘会这么说,我把那间空房拾掇出来了,被褥都铺好了。”郭大娘笑道。
“姑娘,我刚才听宋杰说了你们这次在嘉平的事了,姑娘,你真厉害。”方勇眼冒星星无限崇拜。
洛云瑛敲了敲他的头,笑道:“小猴嵬子,是不是我不在的时间里弄出什么岔子来了。”
“没,没。”方勇跳了起来:“店里的销售跟往常差不多,帐目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姑娘,明天我要出去,我把帐跟你报报。”
洛云瑛带着方勇进了书房,芳儿拿出棉布擦那件狐裘上面的雪水,施月湄奇怪地问:“这披风好大,不是姑娘的吧?”
宋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嗯,不是姑娘的,应该是邹公子的
。”
“邹公子?姑娘回来后不是去齐公子那里吗?”施月湄不解。
“我们在城门口先遇上邹公子的。”
施月湄没有再接口,嫉妒如野草在她心中疯长。邹天泽这些天一天几次到店里来问洛云瑛回来没有,她见过,那是一个气概相貌丝毫不输给杜飞扬的男子。听说,那个对洛云瑛一往情深的齐修远更是出色。
她这些天没少听店里的伙计说起齐修远对洛云瑛的好。想起杜飞扬对自己的态度,想想自己的身世境遇,施月湄想大声责问苍天,为什么她就没有洛云瑛的幸运?洛云瑛凭什么得到这许多人的在意与关爱?
她觉得,自己的容貌不输洛云瑛,却得不到杜飞扬的呵护关爱,是老天不公。她把自己的不幸遭遇,归结于命运。她没有想过,洛云瑛这具身体的人生际遇,并没有比她幸运多少。糼年丧母,生父无良,新婚被休,每一个打击,都足够把人压垮,但是她却活得很滋润,至少,她内心的苦痛掩饰在笑容下面,展现在人前的是乐观自信豁达与从容,她得到敬重,得到尊重,得到对手的重视,这些都是她自己去拼出来的,并不是老天给了她。
杜飞扬在第二天上午就过来找洛云瑛,施月湄装出素不相识的模样,当亲眼看着在她面前甚至是在床…上也一直冷漠无情的杜飞扬,在洛云瑛跟前却柔情款款,甚至是隐隐地在小心地讨好洛云瑛时,她的心如小蛇在啃咬,那疯长的嫉妒终于掩盖了一切,化成对洛云瑛无尽的仇恨。
“这次的销量真惊人。”杜飞扬赞叹。
“嗯。”洛云瑛缩在柜台里面烤火,身体裹得严严实实。今天雪很大,这样的天气本来不能出远门的,可丰裕那边一点存货都没有,沈思意要她一回浔阳马上送货过去,送了宋杰和方勇走后,她心里一直惶惶不安,再想想齐修远那边,实在没有好心情。
“瑛瑛,做成这么大的买卖,你怎么一点不高兴。”杜飞扬放软声音哄着洛云瑛。
洛云瑛心情不好,他自然是知道的,他把齐修远放在心尖上,让人日夕盯着齐府,自然知道齐修远现在的两难处境。
“不算啥大买卖,等我把周边的郡县都拿下了,再往外围扩大,那销量才大呢。”洛云瑛懒懒道,有些兴致缺缺,只要没有钟瑛瑛出来捣乱,她对杜飞扬,连应付的笑容都不想奉上,不过现在两人也算合作关系,不得不接待他。当然,她也隐隐察觉,只要杜飞扬过得顺遂,钟瑛瑛冒出来的次数就少了,比如现在杜飞扬来了,钟瑛瑛却没有出来捣乱。
洛云瑛想的,只是其中的一方面原因,钟瑛瑛没有出来捣乱,还因为敌不过她强大的意志力,要冒头已经有些无能
为力了。
“瑛瑛,天气这么冷,没什么顾客,回房休息吧。”杜飞扬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挑逗的意思很明显。
这么冷的天,洛云瑛当然想躲在房间里盖棉被,可是她料到今天杜飞扬会过来,只得强撑着坐到店面来,这时自然不会回房,把这头狼往卧房带了。
“飞扬哥哥,你爹那边有表示吗?”洛云瑛不动声色地缩回手,压低声音问。
“没有,这老家伙,哪天我把杜氏的挑子撂了,我看他怎么办。”杜飞扬咬牙,也不知是在切齿杜仲,还是切齿洛云瑛抽回手的举动。
“杜飞麟还不死心吗?”
“一直不死心,不过奇怪,这些日子没说要回杜氏理事了,带着一帮人在捣腾什么衣服,听说想把布料做成现成的衣服卖。”
洛云瑛皱眉,问道:“他是不是要求把布料生意交给他?”
“是。你怎么猜到的?”杜飞扬奇怪地问。
分而食之。
洛云瑛想到这句话,看了看杜飞扬问道:“你没答应吧?”
“答应了,这比给他回杜氏强,他要没事做,杜单氏不停地在老家伙耳根边叨念,保不定还会回杜氏。”
“他若是再提出要去胭脂水粉这一块,你再不能答应了,别以为布料水粉这两块利润小,很多小处加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杜氏。”洛云瑛沉思了一会道。杜飞麟她没接触过,没交情没纠葛,而且杜飞麟是嫡长子,当家主的机会不比杜飞扬少,如果杜飞麟当上杜家的家主,只怕她与杜氏的那么多合作优惠条件都不可能有了。
她那双小手在火盆上转来转去烤火,小脸映着火光有些晕红,裹在狐毛披风里的身体娇小柔弱,眼睛没有看杜飞扬,有些飘忽,似是在看那炭火,细看却又不是。
怎么看,她都是普通的小女子,可是,那话却一点不普通,杜飞扬有些失神地看着她,恍惚无言。
洛云瑛不知自己一句话,打乱了邹天泽的布局。杜飞麟的行动,是邹天泽在背后策划的。
两人坐在柜台里一直烤火,各自沉默着不再说话,杜飞扬晌午才离开。
吃过午饭,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洛云瑛心中的不安加剧,她起身朝邹府走去。
“这么冷的天,你要亲自去嘉平?”邹天泽皱眉。
“嗯,麻烦邹公子借马车和邹平给我行吗?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很不安,这雪太大了,路面滑。”
“这雪太大了,路面滑,你担心宋杰和方勇的安全,你自己赶过去,就没有安全问题吗?”邹天泽板着脸,冰眸中是强烈的鄙视和不赞同。
洛云瑛有些失望,刚想告辞,却听得邹天泽大声吩咐门外的侍女:“备马车,一人去书肆喊邹平回来。”
“
多谢邹公子,我不回去了,你这府里多拿床被子给我在车里包着。”
“包什么包,就你这身体,包上十床被子,回来也得大病一场。这么冷的天,有事不会派人过来说声?非得自己巴巴儿跑一趟……”皱天泽眉头打结,那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洛云瑛乖乖地站着听训,实在是她还没学会使唤人,再来,她以为自己亲自登门,才能求得邹天泽帮她。
邹天泽骂完,外面邹平也回来了,洛云瑛见他进了卧房,抱出一床被子,暗暗松了口气。挨骂就挨骂,这棺材板脸愿意帮她就行。她伸手欲接棉被,邹天泽没有睬她,直接越过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