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有没有转盘?”大哥装模作样的问,他也是刚刚搞明白便拿来说事。
伙计有些纳闷,“几位小爷,咱还没听过什么叫转盘呢。”
我不再藏拙,连说带比划地解释一通,最后伙计终于搞明白了,说可以订做。我也弄清楚了,这里的科技有多发达我不清楚,但是对于球类的认知跟制造还是比较先进的。突然想起待在家里娱乐活动极少,天天跟小家伙拼五子棋动物棋什么的,早腻味了,想想我最爱的台球,不由得想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这样我的日子就更好过了。当下又跟伙计商定半天,订做一套台球案子加球具,只是这里不流行阿拉伯数字,伙计巴巴地拿出纸笔,要我留下大作,就这样,本时代本姑娘的墨宝第一次诞生。若是先生知道我的功课都是翠儿做的,到现在写这几个数字手都哆嗦,不知道会不会追杀我。应该不敢吧,没准他们还担心我赶他们走呢。
出得门来大哥埋怨我花他的银子太痛快了,这一进一出他钱包瘪下去不少,我回他等做好后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到了南大街小家伙看到炸果子撒手就冲了过去,我一看,这所谓的炸果子原来就是煎饼裹子啊,老天,你真有创意。还以为多好的美味呢,小家伙也真没出息,这也惦记。
看我兴致怏怏,小家伙很不满意,一个劲地喂我“吃啊吃啊”。咬一口,味道还不如煎饼裹子呢。吃得两口大哥提议去看戏班子排戏,小家伙提议去茶楼听书,两人的建议没一个好的,这才觉得这里的娱乐文化事业太浅薄。其实我很想提议逛妓院的,尤惦记着那活色生香的节目,不过我不敢说,怕这下不等我暴露出郡主身份便先被大哥板砖拍死。
三个小P孩徬徨与街头,不知何去何从。正惶惶然间,救星出现,来了大哥的一个朋友。人未到声先至,“尚荣,尚荣”,奔过来一个小潘安,比大哥稍矮,长得那个面白唇红啊,简直造孽,我自觉我这身子生得够好看了,他比我还漂亮,人妖。也不知道他几时挂,他挂了我占了他的身子炫几天过过瘾。啊?我怎么会这么想?我这算不算职业病。
“枊大哥,你怎么有时间出来?”大哥管这小P孩叫大哥?恩,大哥的身材是偏壮偏高了些。
“今天师傅生病了,放我假出来逛逛,刚想去找你呢,就遇见了。”小潘安对大哥很热情,对我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不加理会,看样子多半是“旧识”。
“枊哥哥,那只小鹦鹉还活着吗?”小家伙也很热络。
小潘安捏捏小家伙的鼻子,动作流畅自然,显见不是一次两次了,“它好着呢,会说好多话了。”
“啊,真的吗?几时带我去看看啊。”
“君儿别闹了,你枊哥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过几天哥带你去看。”大哥哄着小家伙。
小潘安不以为然,“君儿喜欢过几天枊哥哥给你送过去,它伤好利索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独独我跟个木头似的站在这,真是无聊。“大哥你们一起去玩吧,我自己转转。”说罢转身就要走。
“等下小如,一块去玩吧,咱们去看看有没有排新戏,枊大哥跟那班主很熟的。”大哥犹在劝我。
“不了,你们去吧,我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没?”自己逛也比受人冷落强,我是出来找开心的不是找不痛快的。
“那好吧,带上银子,喜欢什么自己买。”大哥将他的钱包递给我,我出来时身上没带银子,他还是个细心的。笑着接过来扬扬,“不少呢,够我好好玩一会的了。”
刚走开没几步,听得那个小潘安问:“你几时跟她修好了?”我加快脚步走远了,不管大哥怎么回答,反正我们现在关系好就行了,我还是找我的乐子吧。
别说,没走几步遇上了个熟人。不要纳闷我在这里哪来的熟人,是我跟他熟,他跟我不熟。此人我在京城见过好几次,胖猪头是也。瞧瞧那摇着的螃蟹步,只此一家,别无分号。那时学着他的样子与他迎面相对平安无事,若是我这时再这样做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下场。
无聊人生无聊事,当下我便跟在他后面,他看哪我就看哪,他摸哪我便摸哪,唉,无聊啊。随在后面不知不觉间他竟进了书局,没想到啊,这城里有书局,没想到啊,他竟然会看书。
看到书我来了精神,好歹有文化食粮也好打发日子啊,这胖子还真不错,带我来了这么一个地方。
不过我马上就想收回我刚刚的评价,这家伙直奔伙计去,低声问:“订的货可到了?”那伙计笑眯眯地答:“到了几天了,公子稍等。”转身进去捧出两套书来。也许是邀功心切走得急了,正撞在一个刚刚起身的客人身上,那上面的一套书便哗一下掉在了地上。巧的是偏偏有几本散了开来,我真真瞧得分明,散开的几页中画得全是插图,赤祼祼的男女各种相交姿势。
那胖子脸唰地红了,哈哈,笑死我了。看胖子那心虚样,还是个纯情男呢。
伙计急忙俯身捡了起来,收拾好后想递给胖子。这时我发现我的目光可能有些肆无忌惮,竟然被胖子发现了,等他转过头来看我时我仍直直盯着那些书,他这时倒有些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的手足无措。哈哈,真是好玩,我想我现在反正也是扮的男装,不由得想恶作剧一番。当下走过去接过伙计的书,一本本翻了起来,什么嘛,都是小儿科,就这点玩意就脸红了,枉费我那么看得起你将你归为流氓一号呢。
“这位兄台,这些书不适合你。”我大言不惭地打算给他上一课。
胖子脸更红了,真是螃蟹被人煮了,嗫嗫半晌才问出个“为何”。
“老兄你体位较重,在上面比较吃力,可这些书里多半是男上女下的,怎么能舒服吗?”将僵在旁边的伙计忽视,对胖子惇惇教导。
“你?”胖子大怒,甩袖而去。伙计伤心,挥泪大骂:“你怎么能坏我生意,我上有小下有老,糊口容易吗,这么大一笔买卖就坏在你手里了,你你你……”伙计已经气得语无伦次。
我急忙安慰他:“不急不急,今天我肯定照顾你生意。这手里的书我用不到,我买些别的。”当下跑到书架前挑了起来。各种传记,乡俚故事,各地风俗,只要归为闲书里的我统统往下取。
到最后我怀里抱着一堆书,这时伙计才转怒为喜。只是这一堆书怎么拿回去啊,伙计帮我想了个办法,也就是我付他银子他帮我送回去。我看在他竟然能说出上有小下有老的份上同意了。
回到家翠儿正在我屋里转悠,看我进来急急忙忙道:“郡主你可回来了?”我纳闷几时开始她离不开我了。“夫人生病了,昏沉沉的,念叨你半天也不知你去哪了,快去看看吧。”
我急忙扔下手里的书就往娘那边跑,上午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呢?
扑进屋一看,娘躺在榻上,眼睛半睁半闭,脸色发青,没有一丝生气。我的妈,这病不是小病啊。见我进来,娘探身想起来,旁边的小丫鬟忙扶住了,“儿啊,你可回来了,娘有话对你说,你坐过来。”声音缓慢费力,我忙坐过去,伸手握住娘的手,想安慰她几句。没想到这一握手,娘“哇”地连吐两大口黑血。我被吓坏了,忙吩咐丫鬟快去叫大夫来。
娘吐了两口血,说话反倒比刚才轻省了,“娘中毒了。娘知道这毒是冲着你下的,下午我去看你,你房中的酸梅我信手拈了一颗,除此之外娘再没动过别的东西。你让翠儿把那酸梅收好,不要随便丢掉。”我赶忙应话,“知道了,这事我得好好查办,您放心,这帮小人一个都不能估息。”
在我安慰娘的空档中那个白胡子老头来了,后面跟着我爹。“快请张先生瞧瞧。”老头也不多言,把住了娘的手脉。只是他的神色越来越奇怪。
到后来看到地上的血迹,问:“夫人可是刚刚吐过血,血色乌黑?”娘点了点头。“怪哉怪哉,夫人刚刚吐的两口黑血已将毒素清除,再不用老夫配方解毒了。”
此言一出,我爹大奇:“张先生是说夫人身体无碍了吗?只凭这两口黑血?”
老头点点头,“此事也是老夫生平仅见,按说这种奇毒最是难解,老夫就是得了药也得一一细查,夫人吉人天相,竟然会自行吐出,老夫也是不得其解。”
我心里一跳,问我娘:“娘,我来之前您可吐过血?”
“不曾,一直胸口憋闷,很是气喘,刚才不知怎么地,一下子忍不住就呕出两口血来。”
我将视线移到我跟娘牵着的手上,那玉戒正贴了娘的手心。难道?难道说?哈哈,要是我所想不差,这真是个宝物啊,那我岂不是百毒不侵了?牛头大哥,改日一定给你烧几柱香去。
第 7 章
送走张大夫,爹又转了回来。
“此事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开言,还问怎么回事?是你自己说要给她们个教训的,也是你自己说要帮我挡下的,到头来事情还是发生了。我拉着脸只管看着娘不说话。
娘见我没有回答,只得应声:“可能真是有神灵庇佑吧,所以这毒才能驱除。王爷看这事怎么处理好?”
爹没有说话,我知道他现在正盯了我看,我也不语。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半晌后仍是娘说了话:“若是王爷有意放过此事,那么还请王爷准我们母女搬到别院去住,不然我担心还会有下次,怕是再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我这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以退为进啊。不过她说的这个搬出去住我倒是来了兴趣,这里人多规矩多,如果搬出去只有我跟娘两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那可不就由着我作吗,那多爽。
“小如你想怎么办?”
“搬出去!”
此言一出爹娘两人俱是惊了一惊。娘本意是想逼爹拿个主意,爹呢,他可能还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要我命的我要他命”,没想到我这会改了主意。我到这会也确实生气,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害我命,这种人就算是我要了她命也是活该,不过我对这种相互谋害的事情没兴趣,如果能搬出去倒是最好的主意。
“我以为你会查办此事呢?”爹分明有着不满,我不明白他,就是查也是查他的家人,放一手还不好吗?
冷哼一声我说话了,我也不是软柿子,“如果我娘有个好歹的,看我查是不查,如今我娘逃过这一劫,我吃您的喝您的,帮您全了这个面子。不要以为我查不出来,远的不说,我搞个小把戏就能把人逼出来,我懒得费那劲。眼不见心不烦,我们走就是了。那头是您的亲亲夫人,亲生女儿,您既然舍不得给个教训,那我们避开也就是了。”
爹的脸色冷下来了,可能是我的话太过不敬,不过我不在乎,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是找开心的,要是过得不好我趁早换个地方过去。
“小孩子家不要把话说满了,这下毒之人岂是你说找出便能找出的。”言下之意甚是不屑。
开玩笑呢,整天埋在杂志社,书里查凶手的旁门手法不知有多少,想找出个下毒的人还不简单。“您也别不信,这事我不想做。一家人翻脸到底不好看。如果您答应找到下毒之人,不管牵扯到什么人您都会还我公道我自然会告诉您。否则找出来也大多是替罪羊,何苦撕了脸让她们变本加厉地对付我。”
“哈哈,想得倒是周全。不过这个保证爹却不能给你,这不单是家事,还牵扯到朝中政局。你若说出方法,爹赏你样宝贝。”
听到宝贝我动了心思,我现在虽然有吃有喝,但是充其量也只能算小康。“什么宝贝?”
爹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娘一见便惊得“啊”了一声。我有些讶异娘的态度正要问清,爹却沉了声问:“你认得此物?”娘抓着我的手蓦地抖了一下,脸色发白,但到底还是点了点头。爹的脸铁青铁青的,“如何认得我且不问,但是今天的事再不能对第二人讲,否则,难保你全家人性命。”
娘的手抓得太紧,我的手有些发疼。爹这话太狠了,娘的娘家可是左相府啊,金銮殿上站在最前面两人中的一个,就因为知道这玩意就得死全家啊。不过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宝贝,他要给我。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有天给我带来麻烦,我可是只想过简单的生活。
“爹您换个宝贝吧,这玩意当也当不了几个钱,还不如直接给我银票呢。”
我话一出口,娘抓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我虽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有我的考量。若这玩意真的价值连城,我带着它睡觉也不安稳,何苦的呢。
“哈哈,有人想要他想得发疯,你却连着推开两次。”爹说完这话时我看到娘眼里射出来的分明是恨铁不成钢。爹说的话也奇怪,我又没见过这玩意,怎么说连着推开两次呢?
“我不要,这些玉啊宝贝啊都没有银子实在。您给我两千两银票我就讲个方法给您。”有了钱才有好吃好喝好玩的,这道理多实在啊。
“好,爹应你。”
“简单得很。如果真想查就瞒了娘已驱出毒素的消息,假说娘病危去世。”说到这我歉意地看了娘一眼,好在她没有生气。“然后做一个假灵牌,放在一密闭的黑屋子中。将一盆墨汁摆在灵位前,对外人说灵牌会自动认出谁是凶手,如果不是真凶,在盆里洗手自然会安然无恙,但若是动过手脚的人,手探入盆里自会有如火烤。然后吩咐下去,由于阴灵怕阳气,每次只得一人入内,让大家自行在盆里洗手。等得出来手上没有墨汁的自然是有问题的人。”
这种方法我见过不是一次,不管是演义还是传说,按心理学角度分析,成功的机率还是挺高的,糊弄几个信神信鬼的古代人自然没有问题。
爹微一沉吟,竟然莞尔一笑:“有道理。”
我伸出手:“银票拿来。”
爹看了娘一眼,这一眼大有深意,我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转头对我说:“跟我来吧。”我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这可是我来这“挣”得第一笔钱啊。
到了书房,爹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抽了两张银票给我,我忙美滋滋地接过来。
“小如,你确定不要这块玉?”怎么还不死心啊,就算是祖传宝物,我也是个西贝货,这玩意本来就轮不到我拿。
“不要,不能吃不能喝的,我有银子就够了。”
“可惜了,这么多年看过来,唯有你最合适。”这下更不能要了,这么多年看过来,他看的根本不是我。对了,搬家的事还没定呢?
“那我跟我娘几时搬到别院去啊?”
王爷爹沉思片刻,道:“你们不必动身,让你三娘她们搬过去。”
“那怎么可以?”我一急叫了出来。
“怎么不可以?”是啊,怎么不可以?给我问住了。
“你打的好主意,以为搬到别院便可以不习课了么?”哈哈,这王爷爹是这么认为的啊,真把我当孩子了呢。
“只是觉得我跟娘两人住在一起会好些,这边人太多了,很难防范。”
“你还是回去陪陪你娘吧,这事再作打算。”盖棺定论了,我只得告退。
转回我娘那,娘正在发呆。坐在她床边,她犹自没回过神来。“娘,想什么呢?”娘没有看我,定定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要呢?”她这么一说我的好奇心也起来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啊。“娘,那玉佩很值钱么?”“值钱?值钱?”娘喃喃低语。最后恍惚一笑:“既然没有要,往后不要再提这事,切不可对人说起,记住了吗?”到得后来脸色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