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敢居住,硬是把造价仅不到三万的危楼谎报成八万,为了更合法地骗取拆迁补助款,从而骗得五万多元的国家拆迁补助,王连山分得两万余元,事发后王连山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并停职反省,退还了全部款项。但仅仅不到一年又官复原职,这次居然还被列为人事局局长的第一提名,都不知道组织部是怎么考察的,而象王连山这样劣迹斑斑的人又怎么能披着合法的外衣去考核其他干部呢?!
李学之当即把王连山的卑劣事迹列出,表示不同意组织部门的提议。易立宏连忙解释道:“王连山同志曾经是犯过比较严重的错误,但在县委的大力帮助下,已经彻底洗新革旧了嘛。这两年来,王连山同志痛改前非,努力工作,在县民政局取得了不少成绩,而且他以前也是从人事局出去的干部,很熟悉人事工作,该同志还是非常有工作能力的,我们的组织是允许干部犯错误的,只要该了还是好同志嘛!而且在去年的考察中民意很好,所以才被提名为人事局局长的。”
李学之呵呵一笑说:“易书记,你说得也在理,可黄县难道只有王连山同志一个人选了么?其实不尽然吧,具我所知,人事局的常务副局长陈远青就是一个很优秀的人选,该同志在人事局已经工作了二十年,可以说把全部的青春年华都奉献给了人事工作,该同志一直是人事战线上有突出表现的同志,九五年是出席全省人事干部先进工作者,在市里也是有口皆碑的好同志,他的先进事迹想必在坐的书记们都清楚,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假文凭事件。要不是陈副局长办事认真,工作责任心重,不就让一些投机者钻了空子?”
九六年十月,一名高校本科生投档到了人事局,虽然大学生已经不再包分配工作,可用人单位也可以按实际需要接受大学生。其中有一名本科生的优异成绩与优秀表现引起了当时局长孙林波的重视,那名学生不但是某审计学院的学生会副主席,还获得了审计学学士学位,孙局长一时起了爱才之心,想那该生推荐到县审计局工作,当时陈远青听了孙局长介绍,在审查该生档案时,发现学士学位的证书钢印上有丝瑕疵,便起了疑心,于是通过电话查询,证实了该生学士学位是伪造的。
王端阳冷冷地说:“那陈远青未必就象李县长说的那样好吧?在组织部的考核表上也不是那么出众嘛。既然王连山是组织部考核上的,我看就得按照考核情况来定,要不组织考核成可有可无的过场了!”
李学之针锋相对地说:“组织部门的干部考核确实是研究提拔调整干部的重要依据,但如果一切按组织部门的考核情况来定,那县委书记会议、县委常委会不也就成了可有可无的过场了吗?”
眼见得王端阳理屈词穷,脸儿涨得通红,张云生不急不忙地发言了:“学之、老王,你们不要在题外话上僵起了,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其他几位书记也发表点意见嘛。”
周洪笑着说:“要说王连山那人,是有点不大气,但终究还是比较服组织管理,陈远青也有不足之处,那就是太有主见,也是九六年的事,人事局在研究合同干部转干时,他就公然违背原则给不合条件的人转干了嘛!人事局长一职得让个谨小慎微的人来当,这样组织才有驾驭力嘛!我个人认为王、陈二人都有能力出任,可以选择其一嘛。”
李学之说:“周书记,你说那事我也知道,可最后不还是得到了市委的表扬吗?在改革开放的新时期,墨守成规是不可取的。”
周洪还是笑着说:“最后确实市委给予了肯定,可难保他事事都会得到市委的表扬哟!”
张云生不耐烦地说:“既然达不成统一,就先搁着,继续下一个吧。”
易立宏说:“县国土资源局的老许到了年龄,也就是四月要退,县委是未雨绸缪啊,提前把人选定了,也让老许把新局长扶上马再带一程吧。经过老许的推荐,组织布的考核,第一人选是现任国土局常务副局长毛念东,同时沙镇党委书记石克武也是人选之一。”
对于这两人,李学之没什么异议,便实事求是地说:“国土局的毛副局长与石书记,我认为两人都可以胜任局长一职,但我个人倾向于毛副局长,毕竟是多年的老经验了,我看要比石书记更容易展开全面工作。目前县开发区马上要破土动工了,时间很紧迫,在喜得利服饰有限公司投资的服装厂奠基前,开发区要做到‘三通一平’(三通是通水通电通路,一平是地皮平整)。不能因为局长换人而耽误拆迁施工。”
其他几位副书记都发表了个人建议,很快就统一了人选,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毛念东。接下来又议了几个县行局一把手人选,基本得已通过,就当李学之以为差不多了的时候,易立宏又拿起名单说:“石桥乡乡长余大力在年前要求回城,余乡长是石桥的老乡长了,干了有三届,跟他搭班子的书记不知道换了多少茬,老余也没怨言,依旧是兢兢业业。所以我们很重视老余的要求,可因为他是乡长,一般乡镇党委书记进城可以安排行局正职,乡长就只能的副职了。但张书记很体谅老余,就建议把老余安置在县林业局,再兼个局组书记,也让老余享受正局级待遇。至于石桥乡乡长人选,一个是河堰的组织副书记王兵,还一个是新安镇的财贸副镇长赵星还。”
李学之一听急了,石桥乡的立体山林养殖实验基地才开始起步,就要换将,如果说换的人选都想老余那样工作拼命又不贪图安逸还可以接受,王兵和赵星还却都不是安心搞工作的人,而且都是大手大脚的人。石桥的党委书记丁小平就已经是个不安心本职工作的人了,那石桥岂不是乱了套么?忙说:“张书记,我去劝说老余,叫他还在石桥干一年两年的,等实验基地完全搞好了,再让老余走不迟啊!石桥乡真少不得老余啊!”急迫之情溢于言表!
第一三七章
眼见李学之又在反对,张云生笑着说:“学之啊,老余的事也属于特殊情况了,而且是他本人主动提出要进城的。想老余这样默默在基层二十几年的老乡长,县委十分关心啊。老余家的情况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了解,他老婆是个家庭妇女,常年体弱多病,三个儿女虽然都有工作,可单位都不怎么好,可老余从来都没跟组织提过什么要求,工作兢兢业业,真是革命的老黄牛啊!所以老余一提出要进城,我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也希望学之能再考虑考虑老余的实际情况嘛。”
李学之听了有点默然,象余大力这样埋头实干的人,于情于理都应该满足他的要求,可石桥实在是离不开老余,李学之思来想去,还是说:“张书记,我想还是我亲自跟老余商量商量,做做他的工作,老余是有党性讲原则的好干部,会已大局为重的。如果我跟他谈话后,他还坚持要进城,那再议,怎么样?”
张云生说:“学之蛮看重老余的嘛!只是我就奇怪了,没了张屠夫还会吃连毛猪?那石桥乡就只有他余大力行?我看不见得吧!黄县论能力水平,比余大力高的大有人在啊。”
李学之解释道:“张书记,你的意思我很清楚,老余确实算不上什么高学历干部,可老余是石桥乡十几年的老乡长,群众威信很高,也有非常丰富的农村工作经验,加之实验基地倾注了老余太多的心血,我就不相信他会舍得放下!”
张云生冷下了脸,说:“李县长,既然你一定要坚持,那就去找他谈谈吧,如果老余坚持要走,那我也没办法。老易,还有什么要议的么?”
易立宏说:“今天基本上没了,至于乡镇领导班子的异地交流情况,我还没完全整理好,但也就这两天可以提交书记会讨论了。”
李学之初一听乡镇领导班子还要异地交流,心里不觉有点担忧:看来张云生是想通过此事来确立他县委书记绝对领导的地位了,各乡镇情况迥然不同,贫富差距大,如果真要把他的亲信势力全安插到好位置,黄县只怕没安静日子过了。有心想说几句,可对怎么交流一点也不知情,都不晓得说什么好,正在犹豫,耳听得张云生一声散会,只得把记录本收起,闷闷地出了门。
张云生冷眼看着李学之的背影出了门,对易立宏说:“老易,你等会走,我有事跟你说。”
易立宏等其他人都走了,关上门笑着说:“老张,今天初次接火,情况良好啊!李学之也没什么太异常地举动嘛。”
张云生丢了支烟给他说:“老易,莫太乐观!李学之这人处处已大局为主,莫看他今天反映不激烈,那是因为今天变动的人情况都还可以。你的试探其实出了结果,王连山和余大力的变动他就很明确地反对,今天只是初议,真要定下来,我看不容易!”
易立宏说:“没什么,六个正副书记我们有五票,就算是常委会上,我们也是绝对优势,由不得他喽!再说人事安排本就是县委这边的事,他管好政府不出问题,就行了呗。”
张云生呵呵一笑说:“你说得对,我也不知怎么了,老是担心得很,心里只想一议就过,不想出什么岔子就好。”
易立宏哈哈一笑说:“老张,你的心思我明白。毕竟你现在是一把手了,当然不希望有人事事做梗了。我跟老马他们都商量好了,有什么事我们出来顶,反正大的决议都要举手的嘛,你是一把手书记,身份不同,不必要跟他罗嗦!”
张云生楞了楞:这老易看事还真见底,看来以后有什么事确实不应该直接表态了,我是一把手,是最终决策人嘛,是犯不着跟他罗嗦!唉,以前事事当先搞习惯了,以后是要忍忍,跟下面的人争论,有失身份嘛。想到这里,他笑着说:“你的想法不错,我是不想看你们跟他争论,毕竟我的话还是分量重嘛。以后我就不轻易开口了,开口就是定论。那你跟老马他们可要配合好哟!”
易立宏连忙点头,可心里却说:老张啊老张,你以前事事跟老吴唱反调,自己当书记了,知道副职不买帐的滋味不好受了吧!嘴里却说:“这才是一把手书记的风度嘛。以前老吴没人支持,什么事都要自己去争,争不下就失去了威信,一把手就是要当机立断,最忌讳优柔寡断了。反正我是铁了心支持你,老马和老潘也比较齐心,老周也还知趣,就怕老王立场不稳,那人小算盘多。”
张云生说:“老王那人我一直很警惕他,这次成了排名最后的副书记,他心里是有气的,但他最气的应该是李学之,所以我想他暂时还不得出什么幺蛾子。老易,这开发区可得要抓在手里,魏华那人我越来越觉得看不透了,听说初三他跟李学之一起到老吴家去的,他们是不是联手了呢?”
易立宏闭目想了想,斟酌着说:“这魏华家财亿万,又有权力通天的岳父,只怕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政治上的成就了。要说他跟李学之联手也不是不可能,都是对钱不感兴趣的人,只怕都是想往上爬哟。”
张云生没来由一阵烦躁,说:“哼哼,往上爬,哪个人不想往上爬?”他站起身来回走了几趟,看着易立宏说:“老易,练超跟我说想去搞开发区,你觉得呢?”
易立宏摇摇头说:“练超也找过我,我没表态。可我总觉得他不是搞事的人。开发区可不是闹着玩的。黄县难得有这么好的机遇,怎么能让别人搞呢?我看开发区由你亲自牵头搞!这事搁谁头上都是捞钱的好机会。”
张云生说:“我牵头是肯定的,但具体事宜还得有具体的人搞嘛。要不让魏华具体负责?主要项目都是他搞来的,不让他负责说不过去哟。”
易立宏说:“嘿嘿,真让他负责,我们只怕都插不进手了哟,你想想,搞基建他家就是靠建筑发家,那家伙都是全套人马,我们还有什么油水可捞?就算大辉的公司做点建筑材料生意,真要是赚多了,他魏华会乐意?千万不能让魏华负责哟!再说他主要负责招商引资,还兼了乡镇企业那块,那还有那么多精力搞开发区嘛。我认为还是专门从县委政府抽调人马,成立开发区管理委员会,你当主任,具体负责日常工作的再定人选。”
张云生点点头说:“老易,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急也急不好,慢慢再议吧。后天就是初八,我们一起去市委开会,有时间去魏华家看看,魏民那里也得去一趟啊。”
易立宏说:“那好,我去准备准备,这次市委又有新动作,我听说是要精简基层党政机构,嘿嘿,又要闹得鸡飞狗跳了。”
话说李学之从县委楼出来,简单地跟张前江通了通气,径直上车去了石桥乡,他想留住余大力。
到了石桥乡政府,余大力接了政府办电话后就一直在办公室等李学之,他很清楚李学之火急火燎找他的原因。
在开人代会期间,组织部长孙林波专门找他谈了话,内容就是县委下一步调整乡镇领导班子,他属于动一动之列,问他有什么要求,当时余大力表示立体山林养殖实验基地尚在建设紧张阶段,不想离任,只希望等基地完全搞好后,再动不迟,委婉地拒绝了组织部的建议。
后来易立宏又找他谈话,余大力还是坚持想搞完基地后再动,易立宏笑着说:“老余啊,这次调整乡镇领导班子,你的去留县委已经定了下来,按说组织部找你谈话就行了,组织决定嘛,理解也得执行,不理解也得执行。可你是在下面乡镇工作了二十几年的老基层了,县委决定让你进城,这是好多乡长书记想都想不到的好事,而且你到林业局,虽然是副局长,可党组书记让你兼了,实则是享受正局长一级待遇。”
余大力虽然人憨厚老实,可也不是傻子,闷声道:“易书记,我在石桥干了三届乡长了,我晓得我的农民干部,没什么文化理论水平也不高,提又提不上,曾经因为老婆身体原因给组织提过几次想进城,可都用石桥需要的原因拒绝了,当时你就是组织部长,应该很清楚嘛。其实县委为什么一定要动我,我清楚得很,无非就是有了个实验基地,有人想来摘桃子!如果说实验基地走上了正轨,要我走我屁都不放个,可现在的情况我哪里能走呢?想来的人我都知道是哪几个,也清楚那几个人是什么鸟,所以我不想走!”
易立宏说:“老余,莫发牢骚,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嘛。不瞒你说,张书记晓得你家的情况,为了让你安心进城,还特意提出给你解决一个大问题!你最头疼的问题!你小儿子不是一直在乡里保险站当临时工吗?张书记准备把他安排进县城管大队,前提是你进城!”
这下算是点中了余大力的死穴。余大力这人在小儿子眼里是最窝囊的乡长了,连儿子的不能解决工作,却不说是他自己太没出息,都二十五、六了连对象都找不到,成天在家跟老爷子拍桌子瞪眼睛,而余大力老婆也怪老公没本事,提又提不了,进城也没希望。
这么优惠的条件不由得余大力不动心,可又实在是舍不得石桥,真在犹豫当口,易立宏威严地说:“老余啊,不是组织不照顾你,如果你本人提出进城,一切就按张书记安排的办,如果还是思想不通,那我也做到仁至意尽,你是组织的人,就应该服从组织安排!”只得违心到组织部提出进城要求。而张书记确实说话算话,小儿子已经到城管队上班去了,他则专心等待组织部的一纸调令。
李学之见到余大力,顾不上客套寒暄,连忙问:“余乡长,怎么突然想进城了呢?实验基地怎么办啊?”
余大力心虚地说:“李